高干就是想试一试,看没有了张南与焦触这两个叛将,袁熙的命运能否发生一些改变?尽管,做曹cāo的对手,能生存下来的机会相当渺小,但是高干相信,他这双蝴蝶的翅膀,说不定已经扇动了历史的车轮。
可是,这些不能给任何人听的东西只能埋在肚子里,让他慢慢消化掉,最好是连渣都不剩。这就是重生者的苦逼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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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干rì夜兼程赶往兖州之时,兖州昌邑的州衙之内,灯光如豆,清容俊貌、骨奇风高的荀彧正在批阅公文。自从曹cāo引军讨伐徐州陶谦之后,兖州的大小公务都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肩上。
就在这时,忽听心腹来报:“四公子从邺城来信了!”
听到是四兄荀谌来信了,荀彧俊美的脸上倦容顿消,让人把信送了进来,打开一看,不由摇头苦笑道:“四哥不知彧这几rì仅仅睡了几个时辰吗?还给彧找麻烦。”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荀谌相托之事还是不能应付了事的。
荀彧觉得此事关系着颍川荀氏与陈留高氏,自己还不能直接出头,他寻思了一会儿,当即休书一封,唤了一个心腹家人道:“速将此书连夜送往东郡濮阳,亲手交与夏侯元让将军,不得有误。”
“喏!”那将人领命而去。
东郡太守夏侯惇接到荀彧的四百里加急之后,觉得要想在不得罪高干的情况下将其留在濮阳,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恰逢寿张令程立人在濮阳,夏侯惇便求计于程立。
程立道:“将军麾下有一位军司马典韦,乃陈留人氏,与高干乃是同乡,据说此人擅长六博之术,与高干正是对手,他们两个一旦对弈起来,滞留个十天半月应该不是难事。”
夏侯惇一听,大喜道:“仲德先生真乃妙计也!”
遂令军司马典韦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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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的郡治濮阳,就整个兖州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城,甚至不在州治昌邑之下。
东大街号称是濮阳县博戏者的乐园,这里有大大小小数十家博戏社,但是规模最大、设施最豪华、人气最旺的博戏社就要数田氏博戏社了。
田氏博戏社的东主就是濮阳田氏的家主田地,田氏出了这么一个人杰之后,短短数年便成了首屈一指的巨富,几乎手握着大半个濮阳城的银号、酒楼、青楼、赌场、布庄,故有“田半城”之说。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钱粮的半数还握在中山甄家的手中。田地心中虽然不爽,但碍于甄家背后的靠山是袁绍,也只能是隐而不发罢了。
有汉以来,赌博盛行,上至天子贵族,下至市井庶民,无人不好这一口。虽然陆续有禁止赌博的律法颁布,而且大有越来越严的趋势,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执法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居多。两汉时,人们皆称赌博为博戏,不一定只是赌钱,也可以赌酒,还可以赌一切你想赌的东西。
前汉景帝为太子时,与吴太子博戏赌酒,因为争夺棋路而发生了冲突,景帝一怒之下,竟然举起棋盘当场将吴太子砸死,而吴太子的父亲就是吴王刘濞,他之所以发动七国之乱大概与此不无关系。本朝的恒帝年间的跋扈将军梁冀也是博戏的超级爱好者,竟然在政事之余,写了一本《弹棋经》,而这弹棋也是当时盛行的一种博戏,类似于蹴鞠的游戏。当时博戏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虽说汉末流行的博戏方法不少,像塞棋、弹棋、斗鸡、走马、走狗等等,但是最为风靡乡中的博戏莫过于六博了。
第十五章 六博居赌命
() 六博居是田氏博戏社最奢遮的所在,只要等天一黑下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赌客了。当然,金银、铜钱、好酒、美女还有那美轮美奂的各式彩灯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隔壁的斗鸡居与这里比起来,只能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了。
六博乃是掷采行棋的博戏类游戏,因为要使用六根博箸,所以称为六博,以吃子为胜。其中的古玩法大博,由于是与象棋一样要杀掉对方的特定棋子为获胜,是很早期的兵种棋戏。象棋就是据此演变而来的。
六博分六白六黑十二棋,每人六棋,局分十二道,中间横一空间为水。博时先掷采,后行棋,棋到水处则食鱼。牵鱼一次,获得博箸两根,连牵两次鱼,获得博箸三根,谁先获得六根博箸,就算获胜。还有一种快速的取胜之法。六棋之中,一个为枭,其余为散,如果一方先将另一方的枭吃掉,也算为胜。
典韦坐在六博居的一间jīng舍内,一盏接着一盏地喝着闷酒。这半个月来,他几乎赢遍了光顾六博居的赌客,名声早已在外,以至于如今再无人敢与他博戏。典韦并不赌钱,他只是酷爱赌酒而已,但是这些赌客有哪个能匹敌他的海量?况且典韦的六博之术学自于陈留刘氏,而刘氏据说家中有一本祖传的《六博经》,是从皇宫内传出来的,典韦虽说是个粗人,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六博技艺自是非同凡响。
此番典韦奉命而来,为的就是等待从冀州私奔而来的高干。
同是陈留老乡,典韦当然听说过高干的名头,知道此人也是爱好六博,一rì无赌而不欢,便在濮阳城内的六博居设局,静候候高干上钩。只要他在棋盘上赢了,把高干留在濮阳就成了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这是寿张令程立的主意,这样既能完成荀彧的嘱托,又能够不伤袁、曹两家的和气。而典韦作为夏侯惇麾下的六博第一高手,自然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原来,当年典韦因为替同郡的刘氏杀了梁国李永夫妇之后,一直在刘氏家中避祸。后来天下大乱,他的杀人案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追究了,他才离开了陈留,到张邈的义军处担任牙门旗,近来投到东郡太守夏侯惇麾下,担任军司马一职,只不过此时还没有得到曹cāo的赏识而已。
典韦在jīng舍里坐了大半个时辰,忽然军中细作来报,说是高干等人到了濮阳城之后,便留在客栈休息,看来并没有出来赌一把的雅兴。
典韦稍稍有些失望,看了看天sè,觉得高干今rì不会来了。他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可是一个人又懒得吃闷酒,便走到jīng舍门口大声嚷嚷起来:“某久闻东郡多才俊,谁知到了这里一看,皆是胆小如鼠之辈,博戏赢不了某也就罢了,难道连区区几碗水酒也喝不得吗?”
典韦这句话一出,惹恼了一伙东郡本地的游侠少年,便要来与典韦比试,但却被同伴拽住:“兄弟不必与此人计较,他乃便是在闹市杀人的陈留典韦,如今是太守帐下军司马,这厮力大无穷,酒量大,博艺jīng,武艺又好,不把人灌得烂醉绝不干休!田氏的三公子田双年少气盛,约了几个朋友到此与其对决,结果大败亏输,喝酒喝的几乎把胆汁吐了出来,从此连这六博居的门也不敢进了。”
虽说两汉时风气质朴,推崇极富有勇武进取的jīng神,但是这些游侠少年久仰陈留典韦的大名,又听说田氏的三公子都吃了亏,知道惹他不得,只好一走了之,连一个眼不见为净。
典韦见无人应战,不由得意兴阑珊,到屋内取了那双大铁戟刚要走,忽听耳旁有人朗声道:“没想到陈留典韦也是胆小如鼠之辈,本公子这个天下才俊一来,你就要吓得落荒而逃吗?”
“敢对某如此说话,阁下果然胆气非凡,倒也当得起‘天下才俊’四字!”典韦回首望去,只见jīng舍门口站着一人,身上一袭蓝袍,一个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庞,不由得摇起了头:“阁下连以真面目示人的勇气都没有,倒是让某空欢喜一场了。”
“典壮士,你也不是当今天子遣来选秀女的宦官,何必计较某是谁,长得如何呢?”蓝袍人哈哈大笑道:“你这般的婆婆妈妈,着实是辱没了陈留典韦的英名!你我还是以六博说话,你赢了,某吃酒,某赢了,你吃酒便是!”
“痛快!痛快!值得你我连干三盏!”典韦说着,连倒了三大盏美酒,一饮而尽。蓝袍人不甘示弱,也是连倒三盏,眨眼下肚。
典韦展开了棋盘,嘿嘿笑道:“看阁下也是海量,正对某的脾胃,不如你我一局赌十盏酒如何?”
蓝袍人跪坐下来,轻笑道:“你说十盏就十盏,某自当奉陪到底!”
“我的妈呀,十盏酒?若是一连输个十局,那还不得让人抬着出去了!”
“看你那点儿德行?才不过是十盏酒而已,人家既然敢来迎战,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就是,就是,没有金刚钻,怎敢揽这瓷器活?”
虽说汉末时期的酒风极盛,酒风剽悍,很多人嗜酒如命,但是这样的狂赌加狂饮还是很少见的。于是,看热闹的人把jīng舍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话语几乎把jīng舍变成了热闹的早市。
典韦与蓝袍人恍若未闻,一场赌酒大战就此展开。
第一局掷采之后,典韦执黑先行,他的手段的确高强,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便赢得了六根博箸。蓝袍人推秤认输,连喝了十盏酒之后,又开始了第二局。谁知第二局掷采又是典韦占先,趁胜追击之下,蓝袍人一败涂地。如此一来二去,蓝袍人连输了九局,加上刚来时喝的三盏酒,已经连喝了九十三盏酒。
典韦心中不忍,道:“阁下酒量不在某之下,只是博艺太臭,如此下去,阁下就是酒量再大,也会有醉倒的时候,不如就此结束如何?”
蓝袍人冷笑道:“某这个输家还没开始怕,你这个赢家就怕了吗?”
典韦一片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不由气得哇哇大叫道:“某怕你个鸟?咱接着来!”
蓝袍人摆手道:“典壮士且慢,能否且听某一言?”
“阁下请讲。”典韦自到东郡以来,因为博艺高深,几乎所向披靡,见识过许多人的酒品和赌品,还见识过让他亲自去灌酒的极品,却从没有遇到过像蓝袍人喝酒这般爽快之人。从酒品、赌品见人品,典韦不由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蓝袍人不紧不慢道:“光是赌酒未免无趣,不如你我换个玩法如何?”
“阁下说赌什么,就赌什么,某是来者不拒,大小通吃!”典韦自以为眼前之人博艺稀松平常,心里早就没有了戒心。
“陈留典韦,敢在闹市快意恩仇,果然是快人快语!”蓝袍人抚掌大笑道:“典壮士,你我不如赌命如何?某输了,某的命就是典壮士的;典壮士输了,你的命就是某的!”
“赌命?”典韦略一迟疑,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道:“赌命就赌命,某怕过谁来!”
一场别开生面的赌酒盛会瞬间变成了残酷的赌命大赛,围观的人一时间都吓得噤若寒蝉了,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强烈的好奇心给了他们誓把好戏看到底的勇气。
“典壮士,你我一局定生死!可敢否?”蓝袍人伸出白皙的手指,把六黑六白十二棋整整齐齐地摆好。
“依你!”典韦也是个老江湖,此时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但是事已至此,宛如箭在弦上,也只能是不得不发了。
这一次的掷采风向大变,好运气的人变成了蓝袍人。蓝袍人执黑先行,他没有到水中牵鱼,从而赢得博箸,而是直捣黄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吃掉了典韦的枭。
“我输了!”典韦轻叹一声,长身而起,从背后拿出一支大铁戟掷于棋盘之上,正sè道:“阁下可是为梁国李永报仇而来?果然好绝妙的手段!某愿赌服输,这条贱命你尽管拿去,某若是皱一皱眉头,便是狗娘养的!”
“本公子在外面为李永设了灵位,姓典的可敢跟某出去受死?”蓝衣人站了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冷声问道。“出去就出去,某有何不敢!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典韦收回大铁戟,刚要出去,却被麾下的亲兵抱住了腿:“典司马,理此人作甚?博戏吗,只是玩玩而已,何必无端送了xìng命呢?你若是这么走了,让小的如何向夏侯将军交待?”
“给老子滚一边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能反悔?”典韦一脚踢开亲兵,跟着蓝衣人走出了六博居的大门。
亲兵见势不妙,一边令人去禀报夏侯惇,一边发出信号,纠结了候在附近的数十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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