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实在算不得大事,因此还真没人去找她的茬。
可是这次,她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想要像以前一样没人搭理她,怕是不可能了。
江湖人士就算再厉害,也斗不过官府,这是铁打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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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顺着温暮锦的记忆看过去;其实他俩的事情也是坎坎坷坷。
温暮锦十五岁生辰过后;温丞相开始为她搜寻东床快婿。
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小时候师父常常对我说;我将来一定要嫁世上最好的男人。大抵为人父母的,都是这么想。虽然对于湛封和温暮锦的事情,温丞相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点;但是他从心底觉得;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世子他,委实算不上一个良人。
我觉得吧;温丞相真是个有良心的爹,若是换了别的人;与诸侯结亲这样的好事怕是自己硬贴都会贴上去;一旦结了亲,女儿将来就是天子那里有备案的秦国夫人,荣华富贵先不说,对于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的主意。
可是丞相对丞相夫人说:“老夫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做到丞相,也算是位极人臣,没必要拿女儿的幸福来做筹码。虽然世子现在对锦娘是一往情深,可是长久以来,秦国哪个王只有一个夫人的?若是找个平常人家的男子嫁了,最起码以我温家的权势,还可以保证女儿在夫家不受欺辱,可是若是进了宫,将来的世子纳侧夫人的时候,锦娘会有多难受。”
丞相夫人点头附和道,“说得倒也是,只是看现在这个样子,锦娘势必是要恨我们的。”
“那也比将来她独守空房还要故作笑容强啊。”
我以为这话固然说的没错,可是将来的事情谁晓得?搞不好人家湛封就是个一片痴心将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一定呢,凭什么就如此早早下了定论?可是转念一想,十二年后已然成为了秦国国君的湛封,还真的娶了个侧夫人让温暮锦独守空房了。由此可见,长辈的话还是要听上一听的,毕竟人家比我们多吃了那么多年的盐和米,虽然我不晓得人生阅历和吃了多少饭到底有没有绝对的必然联系。
这段对话理应是除了屋里的两位无人知道的秘辛,可是不巧,温暮锦正炖了冰糖燕窝预备孝敬父母,此时刚刚好她站在门外,一不小心听了墙角。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锦夫人实在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跟我这样天天荒山野岭里满地跑的丫头就是不一样,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把门一推,然后膝盖一软,开口此生非他不嫁闹他个人仰马翻的。可是温暮锦她,依旧是淡定而又从容地转身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四师兄还在山上的时候,偶尔会带着六师弟下山幽会。为了防止被师父和其他师兄弟看出端倪,通常都是带着我一起的。说良心话,这样不解人家风情的事情我是不愿意做的,可是无奈那二人盛情难却,上好的一桌酒菜外加几场折子戏,我吃的不亦乐乎,玩的不亦乐乎。不过我看折子戏的时候那两个人到底去做了什么,至今为止我还不晓得。
在我看的众多的才子佳人的戏中,这才子势必有个书童,佳人定然有个丫鬟,还都是心腹。这出青梅竹马的戏里,由于书童的角色是由佳人的哥哥担当,那势必就成不了心腹。好在佳人那里的丫鬟还是落了俗套的,平日里帮着传递个东西或者调侃一下小姐的春心萌动,这个叫小雅的丫鬟做的很到位,就连刚刚陪着锦夫人听到了这样的秘密,也缄口不言,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
温暮锦径自回屋后,慢慢地自己把燕窝吃了,燕窝炖的不温不火,看得我很是眼馋,心想着等醒了让宿雨去给我找个华卫城的大厨炖一碗去。
温暮锦自然不是回来吃燕窝的,她细细地研了墨,蹙着好看的柳叶眉,抽屉里找出一叠竹色的信笺,提笔。
世子殿下敬启,
自我二人幼时相识,至今时今日,总角垂髫,束发豆蔻,已绰绰有十余年矣。世子尝言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锦娘深表谢意。然世事难料,今时恐已不同往日也。
锦娘曾闻戏文有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私以为此言甚是。今夜听闻父母提及锦娘终身大事,才知晓终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怕是有缘无分。
然锦娘私心有不甘,想我二人十年情意,缘何不能白头偕老?锦娘此生所盼,唯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
若殿下对锦娘一人不离不弃,锦娘愿此生生死相依,否则,终不过天人一方。
望殿下深思。
温暮锦
这一段文绉绉的,若是宿雨在这,想必就要抱头了。锦夫人身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能下定决心写下这么直白的信委实不易。她先是说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不忘提一下定情诗,想必那湛封看了,会花不少的时间来回忆一下二人的美好童年罢。然后再说下自己对他的满怀深情,然而婚姻大事不由得自己做主,她也很为难。最后再提一下到底为何父母不同意二人在一起,让湛封保证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短短一战燕窝的时间,能想到这么多,锦夫人果真深不可测、
温暮锦神色淡淡,将信封好交个小雅,命她明日交给世子,便就寝了。
我看到的,那晚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小雅到底是对湛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锦夫人没有看到,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晓得三日之后,湛封风尘仆仆进了丞相府,跟书房里的丞相密谈了整整三个时辰。
随后,是皱了三日眉头的温丞相和赐婚的旨意。
好的吧,我觉得这赐婚都出来了差不多这段就可以略过了,可是事情总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旨意下来之后,温暮锦终于缓了一口气,安心在家待嫁。可没想到半月过后,秦桓公暴毙。
暴毙的原因是湛封的弟弟,湛羽犯上作乱,然后乱中灭了自己的爹。
这个发展有点快。秦桓公暴毙的事情我听师父提过,师父说他不应该这个时候就魂归西天的,许是有极厉害的人改了他的命格,这天下,怕是要大乱。
湛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了弟弟和残局,温暮锦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冷血的一面,连亲弟弟都可以不放过。但是她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族里,自然是知道,王室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容不得心软。
好在,即使当了秦王,湛封依旧是个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
湛封为父亲守孝守了一年,然后在全天下的注目之下,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温暮锦迎进了秦王宫,冠名天下的锦夫人从此诞生。
然后时间再一次迅速流走,到了半年前。
那日的事情,后来成了锦夫人一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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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锦夫人去年所生的小公主的周岁宴。
锦夫人自嫁给秦王后,为其生了二子一女,儿女双全,秦国又国泰民安,夫妻两人日子过的很是美满。
湛封生了两个儿子之后终于得了个女儿,自是高兴非常,周岁宴办得极为隆重盛大,湛封要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有多爱这个女儿和她的母亲。
小公主年纪小,经不住折腾,酒过一巡后便乏了,锦夫人不放心,便带着女儿和两个儿子离了席。临走的时候对湛封殷殷切切地嘱咐了许多,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到这里为止都没问题。
她回房过后,先是哄了孩子们睡觉,然后想着湛封今日开心,大抵会喝的很醉,便嘱咐人煮了解酒汤,拿起尚未做完的针线活等着湛封归来。
然而知道三更,她都没等到。
二人成亲多年,尚从未有过他不去她那里就寝还不着人通知她的时候,锦夫人有些心急,便命小雅去打探宴会是否结束,秦王现下在何方。
小雅去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却有些支支吾吾,道大王已经歇下,夫人您也早些休息罢。
凭我看了这么多年的折子戏的经验,我敢保证那边的湛封绝对有问题。可是显然,锦夫人的折子戏看的没有我多。身为一个标准贤妻良母的锦夫人只担心丈夫醉酒,便亲自端了解酒汤送去。
饶是她再迟钝,看到一群太监宫女面色迟疑拦着她进寝殿她也知道哪里不对,当了*年秦夫人的温暮锦再不是当初门外听壁脚的锦娘,她眉头一蹙,将解酒汤给了小雅然后伸手,推门。
华丽的寝殿内,她的丈夫,正和一个女人翻滚在一起。
我的亲娘诶!想我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蓦地看到这样一幅活春宫,天晓得我要长多少针眼。不过话说回来,我一个围观的路人甲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天雷滚滚不可思议,那锦夫人脸上是怎样的颜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湛封瞟了她一眼,然后来了句:“滚。没看到孤忙着呢么!
”
我瞪大了眼睛,锦夫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小雅一没稳住解酒汤摔到了地上,琉璃盏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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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从来都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看到了这么多人像我奔了过来;并没有像某些人一样;以为自己生的美若天仙引得众人前来争相围观。反而每次我被别人注视的时候;总是第一反应会想,今日穿的衣服是不是哪里不得体;比如腰带忘了系;亦或者是鞋子没有穿同一双之类的。现在这么多人向我跑来;很明显不是这个问题。那就只剩前方出了什么令大家害怕的东西这一可能了。
比如说有拿着砍刀见人就砍的恐怖分子?
这年头的恐怖分子是很可怕的,前阵子哪个国的码头来着;大白天的;就出现了一群拎着砍刀的蒙面人,见人就砍,无论男女老少,许多没有来得及上船的人都被砍了。
我听宿雨提过这件事,他当时描述得有声有色的,说有的人被砍的脖子和脑袋只剩了一层皮连着,让我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
看这个架势,莫不是又有这么一群人出现了?那还是逃命要紧啊。
我正要拽着小妍跟着大家一起跑,结果刚抬腿,一声虎啸让我顿时腿就软了下来。
这和安城这么大的一个都城,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只老虎呢?为什么出现的不是别的哪怕是狼呢?如果是狼的话,我最起码还有那个力气逃命。难道说我这辈子跟老虎有着不解的缘分
小妍显然对老虎没有像我一样的了解,听到这个声音后,并没有显得很恐惧,反而好奇地问道:“柳姐姐,这是什么声音?”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妍很好地证明了,即使是出生了不到十年的人,也是不怕虎的。
我的双腿明明是软的,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迈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小乖奔到了我的面前。
诶?小乖?
我长这么大,其实说实话老虎只见过小乖那一只,委实分不清老虎和老虎之间的区别,但是奈何小乖它是只白虎,太过于稀少,特点过于鲜明,想认不出着实有些困难,况且,眼前这只红着眼的白色大猫,背上驮着的那个破布一样的人,貌似是我的三师叔。
三师叔这个落魄的样子,很明显不是睡着了,我不禁皱了眉毛,难道说,是夕雾山庄出了什么事情?
这不由得我不这么想,在我来葵水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的那几日里,没少听小妍说,这次白家被灭门的事情,令楚王很震惊,虽然不是天子脚下,但这究竟还是一国的都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国君很无能?
我记得师父跟我讲如今的形势的时候,最鄙视的便是这楚国的国君,他委实很无能。
师父说,楚王算得上是这十国中最没用的一个国君,没用的程度跟远在帝都的天子有一拼。那天子如今十来岁的年纪,想必什么帝王学还没有学多少,还是个傀儡天子,整日被人用好言好语供着的,没变成白痴已经很不容易了。而楚王早就到了知天命的时候,若是这两个人的行政能力差不多,楚国至今为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