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有些也对，凡事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人说开卷有益，我们没文化，只有靠多听多想，来袮补自己的不足。”
“是师父。”
七
欧英臣说到做到，很快给龙王潮带来了一些介绍西法制造，实业兴国的书籍，龙王潮看后不禁耳目一新，心胸开阔，仿佛井底之蛙爬出井口，视野开阔了许多。从而对欧英臣更是礼遇有加。
欧英臣也知恩图报，由于他懂英文，便带龙王潮去认识英国兵·美国洋兵，那些洋兵们虽早已把抢掠的东西，兑现成便于携带现钱；却生财有道，他们挖地道进皇宫偷东西。看到有人上门收购，自然乐意。因为东西都是随手偷得的，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得钱便卖。
龙王潮开始不敢压低价钱，后来看洋兵不识货：美国人总是很愿意把一个大元宝，换成十圆十五圆的流通货币。又是独家生意。便开始耍滑头：以公平的价格收集常见的大路货；以特低价收购罕见的珍贵品。然后高价卖出，很发了一票。这冲淡他丧妻亡女的悲伤，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偏偏张扬勇不识趣，竟说：“师父，您这样帮贼销赃，不是变相地支持他们抢劫吗？”
李有财看龙王潮的脸色不好，马上说：“洋人抢了那么多东西，哪能全带走？肯定要卖来换钱的。师父不去收购，别人也会去的，别人干我们不干，多吃亏。”
“照你说，别人去偷去抢发了财，我们也该去了。”
龙王潮看李有财被噎得无话可说，开腔了：“这不一样，开门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只要我们不偷讹拐骗，讲究信誉就行，至于顾客送来的东西是什么来历，我们就顾不得了。我们就象船夫，只管收钱渡人，至于来的是什么人，去干什么？我们管的了吗？”
李有财得意地说：“我们就该照师父说的去作。”
龙王潮看张扬勇还有些不服，又说：“凡事要顺风使舵，现在不干这个，哪来生意？我们不能在京城吃闲饭，等着饿死啊。我们不能输给洋鬼子，我不从洋鬼子身上赚钱，把损失夺回来。怎么对得起白白死去老婆女儿？这也许还是她们在天之灵的保佑的结果。”说完，进屋给商僡母女的牌位烧香作礼。
洋兵闲着无事，一日，他们同龙王潮交易完后，非要龙王潮请他们去逛窑子，由于他们几个是大小头目，于是，龙王潮索性请他们到京城一等妓院天仙楼去。欧英臣本不想去这种肮脏的地方，无奈龙王潮说：“我也不想去，不过是为了日后做生意方便罢了。您就好人做到底吧。帮我招待客人吧。”欧英臣只好答应陪他们一起去。
八
第二天，龙王潮提前来到天仙楼，天仙楼因为战乱很冷清，鸨母看他来了很高兴，笑盈盈地迎上前：“大爷来了，快喝杯香茶，暖暖身。”待龙王潮坐下后，鸨母媚笑道：“爷，一个人太孤单，要不要个姑娘陪着说说话儿？”
“我久闻天仙楼的姑娘个个千娇百媚。，正想见识见识。”
一边的侍者忙喊道：“贵客到，姑娘们，快出来见客。”
很快从楼梯上轻盈盈地飘下来十几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她们下来后，分两队站在龙王潮前面，侍者叫到谁的名字，那位姑娘就上前给欧英臣请安，第一队下去后，第二队上来接受挑选。龙王潮挑了五个妖冶风骚的姑娘。
鸨母喜得眉开眼笑：“请问大爷贵姓？”
“本爷姓龙。”
鸨母马上吩咐：“姑娘们，可要好好侍候龙大爷。”又问：“龙大爷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家一定照办。”
“我马上要一桌酒菜，请洋人吃饭。你给我即刻办好。”
“龙大爷，要在平时这是小菜一碟，可今个儿兵荒马乱的，好菜怕是难有。”
龙王潮说：“洋人未必会吃中国菜。”然后，用手一指五个姑娘：“只要她们把洋人侍候欢喜就成，她们才是最好的菜肴。”
“龙大爷放心，这是姑娘们的拿手好戏。”又对姑娘们说：“你们都给龙大爷尽心尽力，别砸了龙大爷的脸面和天仙楼的牌子。”
说话间，欧英臣已陪洋人到，洋人和妓女们虽语言不通，却不妨碍他们眉来眼去。上菜时分，鸨母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姑娘进来，媚笑道：“龙大爷，您吃饭时，来几曲琴声伴奏下酒更显气派，就让天香姑娘给你们弹琴助兴吧。天香姑娘是个雏儿，才开张做生意不久。她可伶俐了，不仅能识文断字，还弹得一手好琴呢。龙大爷捧捧场，让她成红姑娘吧。”
龙王潮看天香甚美，便同意了。
鸨母看龙王潮同意了，又吩咐天香说：“龙大爷是个贵人，你要好好侍候龙大爷，日后准有好处。” 又笑着给龙王潮斟酒：“龙大爷果真是个爽快人，奴家敬您一杯，祝龙大爷的财运似旭日东升日日红。”把酒一饮而尽，龙王潮忙请她坐下，鸨母坐下又说了些奉承话，才告假出去：“龙大爷，欧大爷，奴家还有事，恕不奉陪了。你们慢慢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我你们效劳。”
天香在一边垂首弹琴，龙王潮听她弹得美妙动人，便说：“天香姑娘辛苦了，先过来一起吃饭，再慢慢弹吧。”
天香却凛然地说：“我的任务是弹琴，不陪酒。”说完继续低头弹琴。
九
洋人开始还规矩，几杯酒下去后，就放荡起来。有个叫约翰的洋人甚至过去抱着天香就要吻她，天香用力挣开洋人的手，对欧英臣说：“欧大爷，请您告诉他，我只卖艺不卖身，请他放规矩些。”
欧英臣听了吃了一惊：这那行？洋人可是不吃素的。急忙看看龙王潮。龙王潮听罢一愣，打量满堂红虽打扮得十分艳丽，却不似别的妓女般轻浮淫荡，一脸正气。一个妓女看他俩发愣，笑道：“她可不像我们做红倌的，她是清倌儿。”
另一个妓女嘲笑说：“她就会假正经。”
欧英臣只得不停地向约翰解释，好说歹说一番，约翰才回到自己坐位上，欧英臣看洋人与妓女的丑态不堪入目，便让妓女带洋人回她们的房间鬼混去，他们一走，房间顿时空气清新起来，龙王潮便问：“洋人全这样不要脸？”
“这不过是一小撮粗俗不堪的家伙，不能代表洋人的全部。”欧英臣看天香呆在一旁，惊魂未定。问道：“看你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何以落到这肮脏的地方。”
龙王潮说：“还不是受洋人所害？走投无路。”
天香听了，立刻泪如泉涌：“但凡有一线希望，谁会做这不知廉耻之事？”
龙王潮只得安慰天香：“姑娘还是尽早找个好人从良吧。”
天香边擦泪边冷笑道：“我是他们花一千两银子买来的，若要从良，鸨母非要几千上万两的银子不可。有几个客人这样阔呀？”
两人一听，这才细细打量姑娘，脸如春花·眼若秋水·肌肤似雪·乌发象云。真是国色天香。
欧英臣愤愤不平地说：“你的家人太狠毒辣了，竟逼良为娼赚昧心钱。”
“我的家人要是还在，我就不会被人拐卖到妓院了。”说着又伤心流下泪来。
欧英臣只好安慰姑娘：“天无绝人之路，多祈求上帝，上帝会保佑姑娘以后好起来的。”
龙王潮听了不以为然，他说：“事到如今，姑娘哭也没用，老鸨知道了，还会打你一顿；客人也不高兴，大家都在过苦日子，来这花钱就是为了找乐子，谁爱看哭丧脸？”
天香听了连忙擦干泪，陪他们喝闷酒，两人又好言安慰天香很多的话才走。
鸨母笑咪咪地上前说：“龙大爷，欧大爷，天香惹两位爷生气了？快告诉我，我让她给两位爷赔不是。”
“她是好姑娘。你多想了。”
“这就好，龙大爷，欧大爷再坐会，让天香再侍候您二位一会儿。”
“不用了，我和欧大爷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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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爱恨·战场······>；修订版（5）
鸨母也不勉强：“两位爷，按理奴家该孝敬您二位，可这年头生意清淡，天香姑娘又刚开张，您二位又是大富大贵之人，不在乎几个小钱，所以······”
龙王潮不等她把话说完，递过一只元宝“够不够？”
鸨母更加眉开眼笑了：“有龙大爷的捧场，天香定会大红大紫的，奴家代天香姑娘谢过您二位，以后有洋大人要吃酒的，要玩乐的多带来。我会为你们挑最好的姑娘。让您二位脸上有光彩。”鸨母还想多说几句，见龙王潮和欧英臣早不耐烦，才止住罗嗦，送他们出门。
十
欧英臣不禁问道：“大哥，为何给那女巫一样的老鸨这么多银子？”
龙王潮不住地叹息道：“天香姑娘是个刚烈的女子，肯定不会讨客人喜欢，老鸨从她身上榨不出油水，定要虐待她，说不定会是个红颜薄命的结局，老天爷为什么不开眼。竟让这么标致手巧，又会识文断字，才貌双全的美人去做妓女。”
欧英臣早就知道龙王潮妻女双亡之事，苦于自己在此地不认识合适的女子，给龙王潮做媒续弦。欧英臣看龙王潮一路上都在摇头叹息：“唉，她真是太可怜了。可惜了！”心一动；于是他劝龙王潮：“大哥，人死不能复生，看到您这样日日忙碌，夜夜悲伤，大嫂在天堂也不会快乐的，为了嫂子在天之灵开心，你该早日再娶个嫂子进门，尽快结束孤苦伶仃的生活。”
龙王潮摇摇头：“上哪找像你嫂子这样好女人？这事以后再说吧。”
欧英臣试探地问：“如果马上让你娶天香姑娘，你愿意吗？”
龙王潮听后，以为他在开玩笑，乐了：“那我一定要多谢您这个大媒人。”
欧英臣看龙王潮松了口，兴冲冲地回家想办法。玛格丽特独自在客厅坐着，冷冷地问：“亲爱的，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回来？”
欧英臣高兴地说：“大哥一个人太孤独了，我一直想方设法帮助他。我现在终于找到让他尽快告别悲伤，迎接美好的未来的好办法。”于是便告诉她今晚的遭遇。
玛格丽特马上生气：“你太卑鄙了，竟然到这么肮脏的地方去。你以后不要碰我。”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客厅。
欧英臣急忙拦住她，向她解释：“我是为了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才去的。我向上帝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地方了。”
“你违背了上帝所说的不能爱异教徒的教言，所以才被龙王潮这个魔鬼引入了歧途，你应该马上忏悔，祈求上帝原谅。”
“玛格丽特，我向上帝发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哥信奉上帝，成为我们真正的兄弟，”他看玛格丽特依然不悦，便安慰她：“太晚了，你先去睡吧。今晚我要想出解救天香姑娘的办法，以后我就可以经常陪伴你了。”
玛格丽特冷笑道：“这有何难，叫她皈依上帝，凭教会的力量很容易就把她解救出来。”
欧英臣听了恍然大悟，高兴搂住玛格丽特狂吻起来：“亲爱的，您真聪明。我最亲爱的天使，告诉我，您怎么会想出这么美妙的主意？”
玛格丽特得意地说：“我时时想着上帝，上帝当然会保佑我聪明能干。所以，你以后听我的没错。”
十一
龙王潮一夜未眠，他本处在性欲旺盛的年龄，由于妻离女散，国破家亡，发展困难等压力，才使他忘却了这一需要，天仙楼一游，让他触景生情，如果商僡还在身边，他哪有这样凄苦孤独？他想到昔日恩爱的生活，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这美好的一切现在都化为泡影。龙王潮泪流满面，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看来要续弦了，否则漫漫长夜怎样熬过？可上哪去找象商僡般温存柔顺，善解人意的妻子呢？
他立即想到天香，脑海里全是她那梨花带泪的俏脸，想起欧英臣的话，自古英雄配美人，他自认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英雄的。天香与自己真是天仙配。
不过理智的他，迅速从幻想中清醒：别作梦了，现在倒腾这些古玩字画，珍品宝贝，本钱还不够用呢？哪有闲钱赎她？欧英臣也不是个有钱人，没钱怎么救人？欧英臣不过是信口开河，自己就异想天开了，真是个大傻瓜。
嘿，算了；天下可怜人多得很，自己能救多少个？还是让别人救吧，美人还怕没人救？天香啊天香，我龙王潮乃凡夫俗子，只好忘天兴叹了。可一想到自己竟然无福消受这一国色天香，心里又备受煎熬。坐卧不安。他就这样胡思乱想，夜不成寐。
没想到一大早，欧英臣就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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