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还偏要喝,老糊涂。”柳母按住不安分的柳老爷,转身催促道:“你爹喝醉了,你们好好吃。”
“娘,你照顾爹,我和相公这就回去了。”柳言兮说着便站了起来。
“哎,吃饱没有啊,怎么走这么早?”柳母一听急了,抛弃柳老爷紧紧拽着女儿的手。
“娘,我跟相公出府这么多天了,公婆肯定都等急了。”柳言兮说着心思一下子便飞到平阳去了,也不知道絮儿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吃饭
柳母闻言,想多留女儿一会的话便没有说出口,毕竟女儿已经嫁人了,老呆在娘家确实不像样子啊!
“路上小心点,等过了年,初三初四,带着絮儿回来玩玩。”柳母拉着女儿的手,满眼都是不舍之情。
“知道了,娘,你照顾爹吧,醉的不轻呢。”柳言兮说罢拉着自家相公便出了前厅。
柳家兄长瞧见了随便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道:“娘,我送送妹夫他们,你照顾爹啊,这醉的也太厉害了。”说罢便跑了出去。
“你个逆子,老子没醉!!!”柳老爷赤红着脸在前厅叫嚣着。
柳府门外,陈季云扶着柳言兮上了马车。
“妹夫啊!”柳家兄长朝马车瞧了眼压低声音道:“兮儿说,你是陈怀醉,这是真的吗?”
陈季云闻言面色一僵道:“大哥,娘子她怎么跟你说的?”
“嗨,哪是跟我说的啊,昨儿个早上爹娘担心的很,兮儿不忍心说来宽慰二老,我在门外听见的。”柳家兄长如实说道。
陈季云听了这话微微松了口气,大大方方承认道:“不错,是真的。大哥有事?”
“没事,没事,意外之喜,你这琴棋书画好歹占了两样,不错,配我妹妹绰绰有余,以后好好待我妹妹,我妹妹和我娘一样,受不得相公纳妾,你要不想家无宁日,从此便断了那些个念头吧。”柳家兄长说着便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以示同情。
“大哥宽心便是,我从无此等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说了,走了,大哥你回去吧。”陈季云说罢潇洒的拉开衣袍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柳府,往城门而去。
“相公,我没让你进酒窖取酒,你可怨我?”柳言兮闭着眼靠在马车上淡淡的问道。
陈季云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个问题要是回不好,今晚准不得安宁了。
“哪有,佳酿虽然淳,可也比不得情浓啊,喝不喝酒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想着你,不喝酒也醉的飘飘然。”
柳言兮闻言微微睁开双眸,她不得不承认,陈季云这张嘴甜的很也巧的很,连她听了都身心舒畅,更别说外面的那些个女人了。幸亏是个女儿家,心没有花的那般厉害,不然,府上少不得妻妾成群了。
“这样的话你可千万别让我听见你对别的女人说。”柳言兮说着凑到陈季云怀里道:“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知道了,我跟别的女人说的着吗?瞎担心。”陈季云万分鄙视,这柳言兮啊,一边喜欢听甜言蜜语,一边又在担心,这个样子是让她说呢还是不让她说?
柳言兮闻言在陈季云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道:“回了平阳,我给你买一坛百花酿,可事先说好了,只准浅酌。”
“好,好,浅酌怡情,我依娘子你便是了。”陈季云眉开眼笑,只要平日喝上一杯便心满意足了;难得柳言兮肯开恩啊。
谈话中,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了车轮的痕迹,伴着阳光,驶出城门。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约莫午后二刻,马车抵达了平阳县,陈安在衙门前勒马停蹄,轻轻扣了扣马车轻声道:“少爷,少奶奶,到家了。”
陈季云闻言睁开双眸,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可见,一路上睡的并不沉稳。低头瞧了眼怀中睡的香甜的妻子,陈季云展开了笑颜,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在马车上睡的香甜的已不是她,而是怀中的娇妻,这样的转变让陈季云心中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幸福感,怀中的娇妻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她,将她视为可以依靠之人。
“陈安,去搬把椅子过来。”陈季云轻声说着,生怕吵醒怀中人的美梦。
陈安闻言将马绳拴在衙门前的停马柱子上,麻利的搬来椅子放到马车前。
陈季云将柳言兮轻轻抱起,弓着腰出了马车,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落了地,见自家娘子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一脸笑意的抱着妻子进了家门。
西厢房似是无人居住一般,门窗紧闭,院落的雪也未曾有扫过的痕迹,想来也是,府中的下人少,翠云又要帮着照看絮儿,哪有时间打理这院落啊。
尽管轻抬轻落,可靴子落到雪上,依旧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陈季云闭住呼吸轻轻抬脚将门打开,抱着柳言兮进了屋。
柳言兮落到床上的刹那微微皱了皱眉,离了陈季云的怀抱突然觉得有股凉意。皱眉间呢喃几句,在被子盖到身上后又沉睡了过去。
陈季云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稍稍一想便知前几日自家娘子定是没有睡过安稳觉,自己竟也不细心未加多想,昨晚还缠着折腾到四更天,真是糊涂的很。陈季云心中暗叹一声,守着娘子坐了一会便起身去主房请安。
“姑爷!”翠云从厨房出来瞧见陈季云,立刻喜上眉梢道:“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小小姐白天晚上都闹着找爹娘呢!”
陈季云闻言顿时心疼起来,想爹想娘却见不着,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想罢大步流星的往主院走去。
“姑爷,小姐人呢?没回来吗?”翠云端着粥紧随着陈季云的步伐问道。
“在西厢房呢,我见她睡的沉稳便没有唤她。”陈季云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对了,府上这几日没出什么大事吧?”
“大事倒没有,可是姑爷,你留下的银子快没了,这个年咋过啊?”翠云说着说着便犯愁了,她厨艺是还不错,可无米之炊她不会啊!
陈季云走到主房门前停了下来笑道:“怎么,在陈府还用的着愁这个吗?快去找陈安吧,马车上的年货可不少呢!”说罢接过翠云手中的粥转身进了主房。
翠云一听有年货喜的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爹,娘。”陈季云进了主房朝着二老喊道。
“回来了!过来坐。”陈父咳了几声,脸上虽无喜意,可从话中听的出心中高兴之意。
“事情都解决了?”陈母起身拂去女儿肩头的雪花,双眸满满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解决了,娘。”陈季云轻声说着,床里头,自己的小女儿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
“怎不见兮儿?”陈母往外瞧了几眼,不见儿媳身影,心下不由的急了起来,小孙女整日哭着找娘,一双小眼哭的都肿了。
陈季云闻言忙道:“娘,我瞧她还没醒便没有叫她,眼下在房中休息呢,待会再过来给你和爹请安。”
“哦,让兮儿睡吧,这几日苦了她了。”陈母闻言微微一叹,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女儿道:“先喝口热茶暖暖。”
陈父瞧着喝茶的儿子,忽地想起儿子小时候顽皮的模样,转眼儿子当了爹做了官,让他刮目相看,这多半都是因着柳言兮的缘故吧,娶妻果然得娶贤。蓦地,脑海浮现出大儿子陈季龙的身影,这柳言兮本是季龙的妻子,若无入错新房一事,季龙有贤妻在旁怕是不会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吧。想到这一层,陈父心中百般愧疚,良久开口道:“季云啊,你大娘,咳咳,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陈季云闻言心思千回百转,大娘蛇蝎心肠,在扬河时处处欺辱她们,到了平阳不思己过反而欲下毒谋害,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轻易放过,心里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
“此事,爹怎么看?”陈季云沉着片刻反问道,她爹突然提起怕是想让她放过大娘?
“哎,念她丧子无意依靠,打发她走吧!也算是给咱家积德,保佑我陈家香烟不断。”陈父厚着脸说道,他心里清楚委屈了眼前的娘俩,可他时日无多了,人之将死,仇啊恨啊看淡了不少,他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临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按你爹的意思办吧。”陈母见女儿皱眉,知其不悦,权衡一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陈季云见自己的娘都开口了,无可奈何道:“那今晚放她离去,今后是死是活与陈府无关。”
“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咳咳,对了,你岳父家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平日里多帮衬一下,别让人家兮儿以为咱不重视,咳咳。”陈父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陈季云放下茶杯坐到床边道:“爹,这些我都晓得,倒是您,最近身子怎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陈父瞧着眼前的儿子,眼眶稍稍红了,叹道:“物是人非啊,想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陈府那是门庭若市,眼下,哎!不说了。咳咳,那个,兮儿那有动静了吗?”
陈季云闻言一懵,愣了片刻方才道:“还没呢,这几日一直两地而处。”
“老爷,孩子也不是说怀上就怀上的,再等等吧。”陈母瞧着女儿脸颊通红便上前帮衬几句,随即使了个眼色道:“季云,抱着絮儿回房吧,赶了一天的路好好休息休息。”
“恩。”陈季云闻言连忙应声,弯腰将熟睡的女儿抱起匆匆出了主房。
“你看,我一跟他说孙子的事,你就来打岔。咳咳,子嗣可是人生大事啊。”陈父不满的唠叨起来。
陈母听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索性当做没听见一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陈季云抱着女儿放到床上,将被子盖严了方才去了衙门正堂,熬到戌时,应主簿和县丞之邀,同僚之间吃了顿晚饭,返回时天已亥时,寒风夹着冰雪呼呼的刮着她的脸颊。
“呼!”陈季云急匆匆进了房,跑到火炉前取暖。
早已醒来的柳言兮目睹了自家相公毫无形象的奔到火炉前取暖的全过程,很不客气的朝着相公背部翻了个白眼,亲了亲怀中的女儿道:“絮儿,你看你爹做什么呢?进屋正眼都不瞧咱们!”
小絮儿瞪着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窝在娘亲怀里,那红通通的小眼昭示着不久前大哭过。
陈季云此刻全身寒意去了大半,闻得此言不由的转过头笑道:“哎呦,都醒了啊,我滴乖乖,爹爹抱抱~”
柳言兮见状抱着女儿挪开道:“絮儿,你说走开,全身冷冷的都是寒气。”
“嘿嘿,絮儿你说,爹爹把手放娘亲怀里取取暖再抱絮儿。”陈季云满意笑意,呵着手便往柳言兮怀里凑。
柳言兮见状顿时惊慌,抱着女儿往床里逃,半恼半笑道:“别闹,啊!陈季云,别,相公,别闹了,驱驱寒气再上来。”
“恩,看在相公这两个字的份上,姑且先饶了你。”陈季云一本正经的说罢迅速低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一口下了床。
“德行!”柳言兮嗔了陈季云一眼,低头为女儿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瞧着女儿闷闷的完全不似以往那般的顽皮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明明哄好了不哭了可为什么不笑呢?
“相公,你手热了没?”柳言兮怎么逗絮儿,絮儿就是不笑,瞪着小眼张着小嘴瞧着她,“快点过来瞧瞧絮儿。”
“怎么了?”陈季云将手伸向脖子后面,觉得稍稍热了点才将女儿抱进怀里,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间,陈季云夸张的裂开嘴朝着女儿做了个鬼脸。
“哎嗨!”小絮儿突然笑了一声,伸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来,转圈圈,爹爹陪絮儿转圈圈。”陈就说着调了调姿势抱进女儿的腰问道:“絮儿告诉爹爹,准备好了吗?”
“恩。”小絮儿闻言丁点的小手紧紧抓着爹爹的衣服,这一声令下,陈季云抱着女儿原地转起圈来,小絮儿咯咯的笑声在屋里响了起来。
“真是白疼你了,小白眼狼。”柳言兮瞧着玩闹的父女俩硬是插不进去,一个人面对墙躺了下生着闷气,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眯了起来。
“梆,梆,梆!”谯楼响三声,陈季云抱着睡着的女儿上了床。
柳言兮感觉到被子被掀起,努力的睁开眼,虽然一肚子郁闷,可仍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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