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鬼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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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鬼者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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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写一份揭发符爱民利用职权乱搞男女关系的材料给我,不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么?小黄,这可是考验你的时候了。我也不怕把实话告诉你,我们这回清理阶级队伍,不但是冲着各级干部来的,而且是冲着所有的人来的。你若不想被清理回农村去,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去做。”陈殿龙带着威胁口吻说。

  “我不会写。”黄媚说。

  “你不会写?我叫吴刚平帮你写,他笔头使得。”

  “这……”黄媚犹豫了。

  “小黄呀,你若听我的话,我会亏待你的么?”

  “可是我和符主任确实是没有……”

  陈殿龙看见她心动了,他说:“这样吧,小黄,我看你长得也蛮招人怜爱的,在招待所里做服侍人的差使总不是好个出路,你做得好了,我就让你到公社广播站去,以工代干,以后再把你转为正式干部。”

  “嗯……”黄媚终于点了点头。

  “嘿嘿,我终于找到一发整倒符爱民的炮弹了。男女关系,道德败坏,哈哈,我要符爱民这王八蛋有口莫辩,吃不了兜着走。”陈殿龙高兴的想。他也顾不上去找张丽琼寻欢作爱,马上叫人找来吴刚平。

  陈殿龙问:“我们处理符爱民,下面的干部有什么看法?”

  吴刚平言不由衷地说:“好,好,符主任犯了错误,对他严肃处理是对他的帮助和挽救。”

  “你呢,对工作组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呢?”

  吴刚平心一惊,随即大声说:“我是坚决支持县委工作队的。”

  “这就好。跟谁走不跟谁走,这可是个路线问题。”陈殿龙说。

  “是……”

  陈殿龙又道:“平时你总是胆小怕事,办什么事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患得患失的。结果怎么样,李斌还不是照样把你从县委组织部下放到山边做公社办公室主任?若不是我给你遮着挡着,怕你连办公室主任也做不成呢。这是李斌对你的打击和迫害,要把你置于死地呢。可你呢,却唯唯喏喏,没有一点斗争性,这很不好。”

  “我……”

  “人善被狗欺,马善被人骑。你若不是胆小怕事,会落得到这个地步么?老吴呀,我都为你抱不平。”

  “是、是,我是胆子小了些,斗争性不强……”

  “所以你就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正是###的尖锐时期,是跟我走呢还是跟李斌走,这可是关系到一个人一生一世的大事呀,丝毫糊涂不得的。你工作能力是比较强的,就是胆小怕事。你看看,许多资历不如你,能力比你差的人都提升得比你快,你就不懂得这其中的奥妙么?”

  “这、这,还靠陈主任点拨……”

  “你总是怕鸡毛飞起来也会砸破自己的头,其实,天是塌不下来的。你看,我造反才几年,现在不也混得要比你好?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敢斗,天不怕地不怕。”

  吴刚平终于下了决心,他说:“陈主任,有什么事要我干的,我决不会退缩。”

  “这就对了。”陈殿龙说,“你帮黄媚整理一份揭发符爱民的材料……”

  “整符爱民什么材料?”吴刚平问。

  “他道德败坏,利用手中职权乱搞男女关系,据检举揭发,公社机关里的几个年青女同志都被他利用职权奸污了。”

  “有这事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吴刚平睁大着眼睛问。

  “怎么没有?受害者都承认了,还能说没有?”陈殿龙不高兴了。

  “怕都是捕风捉影,或者是无中生有的。”

  “这你就不懂了,谎言重复千次也会变成真理的嘛。就算是将来查不到真凭实据,人们心里也会这样认为,虽说是查实无据,但未必是空穴来风。这样,符爱民就名誉扫地了。”

  “这……”

  “这什么?这也是斗争的需要,政治的需要。老吴呀,我是很相信你的,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叫你到山边做个办公室主任,就是为了锻炼锻炼你,将来,你还会挑上更重的担子。”

  “是,陈主任,我会好好干的。”吴刚平说,“光是写符爱民道德败坏怕说服力还不够强。”

  “那当然。你从这几方面来写,符爱民是个漏了网的坏分子,是混进党内的蜕化变质分子,是个道德败坏,罪大恶极的色狼。他利用手中职权,以权谋私,奸淫妇女,挑动群众械斗,搞宗派迷信等等等等。”

  “我马上就写。”吴刚平说。

  陈殿龙点着烟,他想,利用东西岭两村械斗和符爱民道德败坏这两件事,即使板不倒符爱民,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只要材料一出来,他就派豆皮出去外调,威逼利诱符爱民的堂叔在假材料上签字,有了这些材料,就不愁板不倒符爱民。即使整不倒他,也好让他知道我陈殿龙的厉害,看他还敢跟李斌同穿一条裤子,和我作对么?妈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二

  吃过晚饭,陈殿龙早早就到了张丽琼宿舍。和张丽琼亲热了一会,他忽然觉得趣味寡然,提不起劲来,只好草草了事。他躺在床上吸着烟,想起了高家姑娘。“妈的,不知高家那姑娘现在怎样了。”自从那晚见了高家姑娘一面以后,陈殿龙总是念念不忘。他也觉得奇怪,对女人他总是逢场作戏,从来没有动过真心,虽然张丽琼跟了他这么久,把一切都给了他,他也没有想过要娶她,可这回,他却一心想要娶高家姑娘了。“妈的,放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弄不上手,我陈殿龙不是白活一世了?不行,得找老胡想想办法。”他爬起身。

  张丽琼问:“不在这过夜了?”

  “不了。”陈殿龙说,“我还要找老胡他们商量工作呢。”

  “商量工作不能等到明天天亮?”张丽琼还想留住他。

  陈殿龙边往外走边说:“干革命还能分白天黑夜的么。”

  陈殿龙朝老胡住房走去。老胡正房里洋洋自得地喝着酒。一见陈殿龙老胡就喊:“哈哈,陈主任,来喝几口。”

  陈殿龙坐下来说:“老胡,有人反映你经常到饭店要酒要菜,像个乞丐似的,也不嫌害臊。”

  老胡道:“我是有拖无欠,赊着帐,发工资后就还。”

  “你他妈的一点儿影响都不顾,整天只会吃呀喝的……”

  “陈主任,你冤枉了。在别的地方,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那是家常便饭,可在山边,别说吃喝,就连油水也不多一点儿,符爱民这个老东西管得忒紧。我总不能饿着肚皮来干革命呀……”

  “妈的,你还有理?”陈殿龙骂,“怎么我身边的全是酒囊饭袋,一个个都像是饿鬼投胎似的,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吃呀喝的。再不就是搞破鞋嫖女人。妈的,我也是瞎了狗眼,找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老胡笑道:“彼此彼此嘛,陈主任。常言不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你不也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再说了,得乐不乐,还待何时?说不定呀,将来哪一天,你给人撸倒了,我们也就树倒猢狲散,再想吃想喝想玩,迟了,没那个机会了。”

  “他妈的,你怎么那么悲观?”

  “不是我悲观,而是世事多变幻呀。陈主任,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自打我当了山边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和基层干部群众接触多了一些,我总觉得我们做那么多事,没有一件得民心的。我怕我们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老胡说。

  “你真他妈的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是不得人心?”陈殿龙问。

  “这还用问?”老胡说,“我们成天整人,斗这个批那个的,谁不恨我们?再说了,我们又不懂得抓生产搞建设,社员的收入越来越低,很多地方的老百姓连饭也吃不上,你说,我们能长久么?”

  “大权在手,还怕他们反得起来么?”陈殿龙道。

  “问题就是大权还没在手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及时行乐,得乐且乐。算了,别说这些。”陈殿龙夹起几粒花生扔进嘴里,喝了一口酒说,“老胡,有件事,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这个忙。”

  “嗬,你这个手段层出不穷的大主任也有求人的时候?真是奇乎怪哉。”老胡睁大着眼说,“在这方圆几十里地盘上,你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有谁敢不听你的?”

  陈殿龙道:“各人都有他难念的经,皇帝也有皇帝的头痛事嘛。何况我,只是一个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老胡抹了一把油嘴说:“什么事,用得上我的,没二话说,我是全力以赴,包你满意。”

  “嗯,前村二队的老高头你可认识?”

  “老高头?你找他有什么事?哦,我知道了,嘿嘿,主任,你准是看上了人家漂亮的姑娘了。哈哈,我没说错吧。主任,你的鼻子还真比狗鼻子要灵哪,哪儿有漂亮的姑娘都逃不脱你的这双狗眼。”

  陈殿龙摸着腮帮笑着说:“要说那高家姑娘,长得还真漂亮。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动心的,真是山沟沟里飞出了个金凤凰,只是这个金凤凰不知会不会落到我手里,妈的。”

  “那你和张丽琼……”

  “张丽琼?她不就是个拔光了毛的老母鸡么?怎能跟高家姑娘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法比。”

  “要说那高家姑娘,还真长得如花似玉,小张也还真的是比不上她。不过,没门了,主任,你迟了一步,她早说好人家了。”

  陈殿龙心里一紧,失望地问:“她出嫁了?不可能吧。”

  老胡笑着说:“人倒还未出嫁,不过已经订了亲了。”

  陈殿龙说:“没过门就还有办法可想。”

  “那小张怎么办?”老胡问。

  “一刀两断了。”

  “啊?那小张惨了,跟了你那么久,被你摧残了,玩腻了,就让你把她给一脚给甩了,你真是个摧花辣手呀。小张可答应?”老胡问。

  “他妈的你那么罗嗦干什么?答应不答应的还由得了她?”陈殿龙不高兴了,“我不娶她,她能死皮赖脸地非要嫁给我不成?天下也没这个理,男婚女嫁还得说个双方情愿不情愿呢,你说是不是?”

  “可你们不是经常在一快儿睡么?”

  “那是远水不解近渴时,找她满足一下生理上的需要,逢场作戏嘛,你以为我真的会娶她?”

  “噢,你和小张的事不是当真的?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兽欲……”

  “嗨,你怎么这样说话!”陈殿龙叫道,他喝了一口酒又说,“我从来没有当真的。不过,这事儿我还没跟她摊牌,她一直以为我会娶她呢。妈的,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不就是一只老母鸡么?也配得上我么?”

  “我知道了,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把她玩厌了就一脚踢掉她。陈主任,你真是个陈世美……”

  “老胡,你还有完没完?”陈殿龙不高兴了。

  “嗯,主任,你说吧,我怎么给你做这个媒人?”

  陈殿龙道:“你对老高头说,我看上了他的女儿,要娶她做媳妇。他要多少钱,千儿八百的,外加三转一响,衣服布料,什么的确良呀毛料呀,我马上送去。嘿嘿,凭我这么大的领导,做他的女婿,怕他不高兴得昏了头才怪呢。”

  “那倒是。”老胡说,“好歹你也算是个县太爷了,有权又有势,他女儿嫁给了你,他老高头不是一步登上龙门了么?”

  “就是。像我那么好的女婿,到哪儿找去?”

  “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老胡说。

  陈殿龙拍着老胡的肩头说:“老胡呀,我可是头一次托你办事哩,你千万别给我办砸了。”

  “主任,”老胡为难地说,“怕把握不大。”

  “为啥?”陈殿龙小眼一瞪,“彩礼他要多少?尽管开口说……”

  “主任,我是说,你也不瞧瞧你这个猴样,年纪也都一大把了。人家姑娘才十七八,水灵灵的姑娘谁不图后生小伙子的快活,肯跟你这个老头子?连皮带骨不到八十斤重的瘦猴?”老胡露着满嘴的黑牙说。

  “我怎么了?样子不中看?哼,实打实的算来,我也才三十岁出头呢。怎么是老头子?”

  “嘿嘿,我说主任哪,这儿的人四十岁都抱孙子了,你三十多岁了还不老?”

  “哼,在女人面前我是不会老的。”陈殿龙说。

  “那倒是。谁不知道你陈主任是个见了女人就两人发直的色狼。不过,陈主任,我觉得你这样做有点不妥。”

  “怎么不妥了?”陈殿龙不高兴了。

  “人家高家姑娘也是订了亲了,你这不是棒打鸳鸯,硬生生的把人家老婆给抢走了么?正像大戏里说的,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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