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盈盈气得鼓鼓的,“怎么叫‘少爷’?那我可叫不出。这个不能算!不算!不算!”
“又赖皮,刚才明明说好的嘛!”
“那我不管,反正不算!”一副大小姐姿态。
“好,那就再来一个……”###忽然又把话一收,卖起关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答不出来,还赖皮。”
“谁赖皮了!不行,这次肯定答得出来,快说、快说!”
“少爷,请给我拿一盒火柴,谢谢。”###一扬手向男侍者打了个响指,逗得孙盈盈够呛。
六根精致的火柴摆放在桌面,###提出了问题:“用这六根火柴,摆出四个等边三角形。”
“好啊!”孙盈盈兴致上来了,摆了一个又一个图案,但怎么也摆不对,眉头渐渐皱起,下巴抵住桌面,像骄阳下的花,蔫了。###在旁暗笑不作声,终于,孙盈盈失去了耐性:“怎么可能摆提出来吗?你肯定骗人!”
“摆不出来了吧!”###把火柴棍拿了过来,摆出两个正三角,然后一交叉,果然出现了四个等边小三角形。得意地笑:“怎么样,服了吧!快买单吧!哈……”
“真讨厌!”孙盈盈苦着脸,低头琢磨着火柴棍。忽然眼珠一转,抬起头,一眨大眼睛,酥倒人的眼光瞅向###,就像希腊神话中美杜莎的眼睛,让他看了致命!###顿觉身上发酥,连说话都勉强:“干吗?你还想赖啊……”
孙盈盈用一秒钟十几下的高频眨眼回答了。###挨了致命一击,像失了魂般地掏起钱包,一招手:“少爷,买单!”
“嘻嘻……”她又赢了。
刚从餐厅出来,一个电话令###的神情突然变得严峻,什么也没跟盈盈说,匆匆送她回家,然后急忙赶往研究所。他接到指示,后天就要直飞海南,研究“EP3”。在M国念博士时,###曾参与过M国空军指挥系统的设计与研发,熟知M军电子战飞机都有自动销毁程序,只要几秒种便可以清除所有数据及全部程序。所以,他在会上提出,工作难度很大,而且很可能会一无所获。时间至少也需要十天以上。
谁知军委的同志就像在秀水街里“杀价”,一刀便砍下一半,只答应给他们五天时间。###意识到又一场艰巨的任务开始了。
研究方案,一夜未归。
朝霞徐徐揭开夜幕,阳光照亮了城市。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撞机事件”的消息也铺天盖地而来:
中国外交部:M国应立即停止在我沿海空域的侦察飞行!
香港媒体:M国滥用“飞越自由”,恶人先告状!
M国白宫:不会就撞毁战机一事向中国道歉!
京城各大报均在头版位置刊登“撞机事件”,一时间热买!
地铁站台上,孙盈盈焦急地看着表,周围的人越聚来越多。等车来了,呼地一下拥进车厢,就好像这是最后一班地铁。
早已习惯专车接送的孙盈盈,对拥挤地车厢很不适应,混合汗水和男人独特的体味,传来了一股股异味,让爱干净的她几乎要窒息。夹在人缝之间,就像挤在牙缝中的一条肉丝,又生气又无奈,把这都怪罪于###,决定下班后要好好修理他。想着想着,脑海竟浮现出###跪地求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车子开动,孙盈盈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突然,笑容在她的脸上凝住了,身体在迅速降温,脚下传来冰的感觉,清楚地感到一支手正抚在自已的臀部上。平时高高在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竟会碰上“性骚扰”!怎么办?车厢里人挤人,跟本无法动弹,这种事情又难以启齿。扭过头斜了对方一眼,算是一个警告。果然那只手收了回去,孙盈盈也向前蹭了蹭。
进站了,突然少有的刹车,没有准备的乘客们都向前一个踉跄,那只手再次抚了上来。好啊,你还敢来,看我不给你点利害看看!孙盈盈趁着刹车带来的回作用力,抓吊环的左手狠狠地来了个倒肘,正中那人的左肋,只听一阵低吟……车门开了,孙盈盈第一个跨步迈出了车厢,转眼间便消失在攒动的人海中。
这时,那名男子捂着左肋,踉踉跄跄地也走了出来。站台上,等他的同伴连忙过来搀扶,“哎,我说老哥,你这是怎么了?”
“哎哟,你说说,现在的女的怎么这么狠啊!碰了一下……出手也太重了!哎哟……”男子捂着肋连连哼哼,半天直不起腰。
“你碰人儿哪了,没看出你还有这等嗜好!嘿嘿……”
“扯!卖报还卖不过来呐,哪还有那心思。你看看,现在的女的,这身材、这线条,前挺后撅的,车厢又那么挤,不碰到那才是见鬼了呢!现在的女的就是反应过度!”说着用手一指广告牌,一个丰乳的广告,除了刺激的画面,还有一句刺眼的广告词:不要男人一手掌握!
“也是啊!哎,报纸卖的怎么样了?”
“报纸卖得还是不错,没到西直门就卖没了,我这不赶紧回来再取报纸,接着卖!你怎么样?”
“我也是!没办法,新闻火,卖得就好!哎,你说咱国的战斗机怎么让人家的侦察机给撞下来了,真他妈窝囊!”
“我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卖得好,咱能赚钱就行!管他谁撞谁,明天再撞一架那才好呐!”
公司里打印机把一摞摞白纸吱吱嘎嘎地“吃进”,然后又整整齐齐地“吐出”,一张接着一张,几乎没有停止过。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员工们成群结伙地到大厦地下一层就餐。孙盈盈与几位女同事边吃边聊,讲着趣事叽叽喳喳的。餐厅里人声鼎沸,乱哄哄。孙盈盈隐隐约约地听旁边餐桌的人在议论陈素惠,说她又不走了,还是部门经理。
女同事也听到了,忙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经理是你的吗?”
“不知道啊。哎呀没事,反正部门经理也没什么好的,我还不想给自已找那么大的压力呢。”孙盈盈脸上无所谓,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撞机事件”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不少男同事都在神情严峻地议论。孙盈盈看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昂的样子,感到很奇怪,就像中学时候男生打架,一个同学出了事,连什么事都还没弄清就“呼啦”地去一大帮子。平常关系不见有多好,但这是自已班的人,外班的人碰他就不行。说白了,根本不是为同学,而是为了那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面子。
自已最讨厌暴力,因为自已无力抗衡。关心?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南海,千里之遥,摔飞机天天都有,关心的过来吗?一个人能有多少颗心可以用在与自已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呢?仅凭我一人微不足道的关心又会起什么作用呢?完全是多此一举!除了自己小环境里发生的事情,其他的,她不愿意看,不愿意听。
“走吗?一块走。”下班了,女同事们邀她。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呢,他过一会儿来接我。”孙盈盈笑着回绝了。
“哎哟,真幸福啊,有男朋友接哦!那你等吧,我们走了,BYE!”
“BYE!”孙盈盈抱着一摞文件送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约翰刚好取水回来,见她纤腿秀足呈现出修长的线条,职业装衬托出的曼妙身材更是动人,一下想起在陈素惠身上尝到的美味,再生淫念,关上房门,悄然来到她的身后,看似在瞧文件,而灼热的下部却顶在她的臀部上。
“啊……”孙盈盈顿觉臀部上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磨擦着,不由惊呼,见约翰在身后,忙说:“哦,经理,我把文件复印两份,明天开会好用。”转身要走。
“文件不急,明天再打也不晚。”约翰把文件接了过去,借机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抚摸着。
“轰!”孙盈盈呆了,脑子里一片真空,平日里衣冠楚楚绅士模样的总经理,竟然会在公司,对她,非礼!手一慌,文件洒落一地。约翰像是得到了默许,把她搂在怀中,在柔软地身上肆意抚摸,一支手已伸进了短裙,嘴也靠了上来。
“啊……不行!”约翰呼出地热气令自己呼吸困难,连连挪动身子,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推开了约翰,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嘴巴。
这时,公司的董事长突然进来了,看到地上洒落的文件、魂不守舍的孙盈盈、一手捂脸的约翰,明白了一切,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公司,不是旅馆!”
孙盈盈委屈地很,眼睛红了:“他非礼我!”
艾克松舒缓了口气,安抚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
孙盈盈忍着泪跑了出去,耳边响着约翰的叫嚣:“部门经理还是陈素惠,你想升职?哼哼,没戏了!哈……”
艾克松把门一关,“你给闭嘴,看看你干得好事!”
约翰轻开了领带,一副殖民者嘴脸:“中国人都是性压抑!其实,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付出身体,得到高薪,这是很现实的!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同样,他们(中国)想发展经济也要付出代价,不然,公司会投资十几亿?为他们(中国)解决上百上千个的就业机会?开玩笑!”
“你还是收敛一下吧!先把这事平息了再说。”
“对付一个小姑娘还不容易,我看咱们这样……”
两张阴险的嘴脸凑到了一起。
洗手间里,孙盈盈哭得好伤心,眼泪像决堤一样涌出来,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从头顶凉到了脚尖。一直娇惯受宠的她,面对这个突发事件,心中那种愤懑与耻辱让她无地自容,这种耻辱感就好像反倒是自己的错,难以启齿。哭了好一会儿,才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连###也没等,带着红肿的双眼,离开了远洋大厦,上了一辆出租车。
###来到了远洋大厦,拨通了她的手机,结果却听到她如雷般地火气,抱怨自已来晚了,不关心她。看看表,比约好的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打过去都不接了,没办法,###只好发短信告诉她自已把马上要去海南。看到短信,孙盈盈更感孤独。
夜里,不知何时刮起了北风,呼呼作响。城市里的能见度依然很低,空气中的污染物还没有散去。在这样一个不见星星、不见月亮的漆黑夜晚,让人压抑。
孙盈盈萎缩在床角,今天穿过的衣裳放在一边,褶皱一团,像被用过的卫生纸,带着冰冷粘乎的骯脏。自已好像一只被逼而走投无路的小兔子,紧紧卷曲着自己的身子,逃避光线的照耀,又期待光明重现……期待的电话总是静悄悄,###早已蹬上了去海南的专机。几次拿起电话,但少女的衿持,又让她一次次地放下,倍感无助!
不敢相信,从没想到,那个貌似绅士的老板竟是个色狼!孙盈盈首先想到了辞职,想“一走了之”,难以摆脱这一层精神上的阴影,更甭说还要朝夕相对了。但又觉得不甘心,自己是受害者,凭什么为一个色狼放弃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退一步,掉换部门,躲个清净。可同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后的日子岂不更难熬?挥之不去的阴影,像一团乱麻,越缠越紧!
早晨,空气清馨,让人精神好转。《早间新闻》充满了M国政府拒绝向失踪飞行员家属道歉的声音。出于同样的伤害,孙盈盈看完了整条新闻,了解了前因后果,感到了比“性骚扰”更大的耻辱与愤怒!又见街头采访的群众一个个义愤填膺,空前的团结……忽然,一个声音在问自已:我为什么要害怕?这是我的国,这是我的家,这里有无数兄弟组妹与我并肩战斗!我为什么要羞涩?羞涩不应该是性骚扰的受害者,而应该是那些制造者!挺起了胸膛,迈出了家门,步子像往常一样自信……
公司办公室,孙盈盈态度很严肃:“我要求约翰向我道歉,公开道歉!”
艾克松没当一回事地说:“约翰今天早晨去韩国了,过两天才会回来。我对昨天的事情表示遗憾,但我想这只是一场误会。希望你不要太在意。到时他会亲自向你解释的。”
“我只要道歉,不需要解释!”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