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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子东倒西歪也没有用了,不管它了。那个大胖子德国人又叫我砌炉灶,给难民们烧稀饭。杂工嘛,杂七杂八的事都干。他还叫我们把马路上的枪和军衣、皮带、子弹都收起来,背到山西路菜场对面,枪和子弹丢到塘里面,皮带和军衣堆在空地上放火烧。大胖子看我这个大个子干得挺卖力,说我‘好!’”
“日本人进城六七天的时候,大胖子德国人又对我说:‘你是中国人,我有件事叫你干,你敢不敢干?’我问:‘什么事?’他说:‘古平岗有两个军用仓库,国民党走的时候丢下了,全是硝磺,你去炸掉它!否则给日本人拉去做子弹,要死掉多少中国人?’我说‘我就去’。德国人说:‘怎么破坏,你懂不懂?’我不懂,摇摇头。”
“当时我穿着一件大褂。他教我先用褂子兜一兜的硝磺,再用手在地上撒一条长线,然后点火柴。我去了,仓库在公园当中,门对着黄瓜园开的,一仓库是子弹,一仓库是硝磺,淡黄色的,像面粉一样。我照德国大胖子教的方法干了,乖,一点火,人还没站起来,就轰的一声炸了,黄烟滚滚,房子烧起来了,两个仓库全完了,子弹啪啦啪啦响,我高兴死了!”
休戚与共(1)
安全区的情景,是难以描述的。
南京市西北角这片学校、使馆、政府机构、高级公寓、私人洋楼林立的新住宅区,原是石头城中环境最幽美的地区。可现在,几十万难民潮水般地涌进了这片狭窄地带。每一幢楼房,每一间房屋都挤满了惊慌逃命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本地的、外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心慌意乱地背着包袱,挎着篮子,提着大件小件的日常用品,汇集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来。一间普通的房间内都住了二三十个人,大家只能勉勉强强地一个挨一个地躺下来。即使挤得像罐头中的沙丁鱼,还是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难民。
于是,走廊上、院子里、马路边、树林中,一切没有房子的地方,全搭起了像防地震那样的芦苇棚子。似乎进入这片插有白布红字旗帜的土地,宝贵的生命就有了保障。
可以想像,在风雪严寒的冰冻季节里,几十万人密密麻麻地生活在一起,除了维护秩序,还要保证基本的生活条件,困难像十万大山!因为,管理这一切的,只是二十几个教书的、经商的、传教的和看病的外国人。何况,自来水和电灯都停了,吃的米、喝的水、烧的煤都极少极少。而最难最怕的,是防备和阻止毫无人性的日军进入安全区,对可怜的难民施行侮辱、掠夺、强奸和屠杀!
宁海路五号这座花园式住宅的大厅中,彻夜亮着煤油灯。安全区的委员约翰·梅奇、H·D·拉贝、O·M·汉森、S·C·史密斯、P·R·希尔兹、查尔斯·李格斯、爱德华·史波林等轮流巡视,还日夜有人值班,负责接待难民的申诉,解决困难,记录日军的暴行。我在这里向读者描述的关于安全区的情形,部分资料就来源于档案上的记载:
“约翰·梅奇牧师记录了该城城南一个十三口之家的遭遇。十二月十三日至十四日,这个家庭共有十一个人被日本士兵杀死,妇女们也被他们奸污,两个幸存的小孩诉说了这个事实。”
“十二月十四日晚,安全区内发生多起日本兵闯入中国人住宅强奸妇女或将她们掳走的事件。这类事件在该地区引起恐慌。昨天,几百名妇女逃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所以,三位美国人留在学院保护院子里的三千名妇女和儿童。”
“十二月十五日,日本人闯入汉口路中国人的住宅,强奸了一位年轻女性、掳走三名妇女。两位丈夫追赶时,遭到这些士兵的枪击。”
“十二月十五日,安全区卫生委员会二区的六名街道清洁工,在鼓楼家中被杀害,一人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成重伤。杀害他们是没有理由的,他们是我们的雇员。”
“十二月十五日,一位被刺刀刺伤的人来到金陵大学医院。他报告说,六个中国人被日本人从安全区带走,运送弹药到下关。到下关后,全挨了日本人的刺刀,他侥幸未被刺死。”
“十二月十五日,一名男子住进金陵大学医院。他带他六十岁的叔叔前往安全区时,日本兵开枪打死了他叔叔,他也受了伤。”
“十二月十五日晚上,许多日本兵闯进金陵大学宿舍,当场强奸妇女三十人,有的妇女被六人轮奸。”
“十二月十九日下午三点左右,一个日本兵闯进金陵大学医院。当麦卡勒姆医生和特里默院长叫他离开时,他开了枪,子弹从麦卡勒姆医生身边飞过去。”
“十二月十九日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左右,贝德士博士前往平仓巷十六号视察,那里的难民好几天前就被日本人赶走了,日本人抢完后在三楼放火。贝德士试图把火扑灭,但是太迟了,整个楼烧完了。”
“十二月十九日晚六点,贝德士博士、费吴生先生和史密斯博士赶到汉口路十九号金陵大学职员宿舍,四个日本兵在强奸躲在地下室里的妇女。他们赶走日本兵后,把妇女和儿童送到金陵大学主楼。”
……
记述侵华日军在南京安全区的暴行的档案文件很多很多。这是日本军队的罪行和耻辱,历史已经作出了公正的判决!
休戚与共(2)
热心于人类正义事业的人们自然在历史上留下了光荣和尊敬。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和“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的二十七名外国人荣获了中国政府颁发的勋章。
这是正义与和平的奖赏。在他们蓝天一样纯净的眼球中,闪烁着慈善与友爱的光!蓝眼睛的梅奇牧师得知外交部里藏有一千多中国伤兵,便冒着枪林弹雨,手举着一面红十字旗赶去了。人道的旗帜保护了一千多人的生命。月黑风紧,梅奇牧师又举着红十字旗帜,把三十多个国民党军的医官和伤兵悄悄地送上船。他与素不相识的中国军人握手:“等你们胜利的那一天,我还在这里迎接你们!”
友好的西方人和受难的东方人站在一起。一位曾在安全区躲避过的军官向人们介绍了他亲眼见到的一件事:日本兵将抓来的中国人押到一块空地上,正准备开枪扫射时,一位黄头发的外国人赶来阻止。日军不听,黄头发据理力争:“即使是中国兵,已经解除了武装,按国际法规定,俘虏是不能杀的!”日本兵不听,举枪就打。这位外国人勇敢地站到了一挺机枪的枪口前。这位不知名的外国人救了二十七个中国人!
李格斯教授会开汽车,难民区没有粮食和煤炭了。他穿着破衣服,带了一些中国人坐着汽车,到安全区外面去搜集大米、面粉和燃料。他拉来了难民们能充饥活命的物品。粥厂的大铁锅又冒出热气。手端着脸盆和饭碗的难民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高兴地向李格斯叮叮咚咚地敲打饭碗。
李格斯的汽车开到司法院的大铁门时,正遇到院子里冲进的日本兵。他探头一看,几十个日本兵手挥刀枪,把男性难民一个个地用绳子捆绑着往卡车上赶。他快步走进院子。麦加伦牧师也在,他见到李格斯教授,悲哀地摇摇头,不断用手在胸口划十字。李格斯走过去向日军的一个矮个子军官解释。军官指挥士兵用刺刀逼李格斯离开。李格斯不走,还是不厌其烦地说明这些人都是守秩序的难民。三个日军冲过来,你一拳我一拳地朝李格斯的胸部猛击。美国教授哪里是日本人的对手,他疼得捂着胸口,用生硬的中国话骂着:“野兽!野兽!”
已经六十多岁的德国商人史波林是上海保险公司的,他来南京办事。十二月十一日,日军的大炮朝安全区轰击,炸死了三十多个中国人,住在福昌饭店中的史波林也受了轻伤。这位在欧洲战争中当了四年日本人俘虏的德国人,重新燃起了对侵略者的仇恨之火。他没有登上回上海的外轮,加入了拉贝设计的那个黑圈红十字的组织。这位德国老人在异国的土地上戴着国社党图案的臂章,天天在安全区巡视。吃过中饭,他和美国人费吴生在宁海路上走着。院子里传来了呼救声!“是十五号!”两人一起跑进去。屋子里有四个日本兵,两个在搜索柜子里的财物,两个光着身子在床上奸污妇女。史波林大喝一声,挥了几下他的那个黑臂章。日军一见连声惊呼:“德意志!德意志!”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床上的日本兵抓起衣服就跑。
因为每天奔忙,史波林病了。来不及撤退的国民党军野战救护处处长金诵盘得知消息,带着医官赶到大方巷看望史波林。看过病,送上药,史波林连连感谢。当得知为自己诊病的人是被围困的军人,他赞扬和钦佩中国人尽心尽责的美德,答应帮助他们脱险。他指指自己穿着布鞋的脚说:“我们外侨的东西也被日本人抢去了,皮鞋没有了,我们的行动也受到限制。”他拿出一张地图,指点着对两位医官说,“日本人现在占领的,只是中国的百分之几,你们的出路只有抵抗,不然就要做奴隶!奴隶,懂吗?”
他显得很激动。他有过当奴隶的屈辱。
华小姐——明尼·沃特琳(1)
被南京难民叫做“华小姐”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美籍教授明尼·沃特琳,是一位非凡的女性。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我在南京的大街小巷采访这段史料的时候,许多老人还念念不忘地赞颂她和怀念她。她是当时南京女同胞的保护神。
五台山下宫殿般华丽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是安全区中专门收容妇女儿童的避难所。它像苦海中的一片绿洲,给苦难的同胞带来生的希望。
绿洲上的羊群自然是饿狼般的兽兵掠夺和充饥的对象。据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七日的统计,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当时收容妇孺约四千人。后来走廊上和屋檐下都挤满了人,大约有七千多人。管理这个收容所的就是金发碧眼的沃特琳教授,她的中国名字叫华群。
华群是于一九一二年二十六岁时来中国教书的,先在合肥当女中校长,七年后至南京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育系主任兼教务主任。受过她保护的金秀英、邵素珍、张镜轩等大娘向我描述了她的形象:瘦长个、高鼻梁、长长的脸上有一对湖蓝色的善良的眼睛,上穿西装,下着毛裙,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她常常手拿一面美国星条旗站在校门口看守大门,不让无关的人员进来。有人说她腰上插着手枪。
她的学识、志气、能力和人格,都使中国人崇敬和钦佩。她把几千个人组织得井井有条,从住房编号、饮食卫生到出入大门,都有严格的制度。
红了眼的日本兵端着枪冲进校门。华群先是说理,后是阻挡。文明的教授哪里挡得住野蛮的日军?兽兵们得到了疯狂的满足。华群两眼泪汪汪,她只有报告和抗议!
一天上午,六个日军从五台山边的竹篱上爬进校园,她立即赶去抗议,被凶狠的兽兵打了几个耳光。她不屈。日军从校园里搜捕了几百个中国兵,华群小姐发动妇女们去认领自己的“兄弟”、“叔叔”和“丈夫”!七十三岁的金秀英对我说:“那天我认了三个,一个叫叔叔,一个叫大兄弟,还有一个叫侄子,日本人‘吐噜’一声,就放他们走了。那三个人朝我作揖。我说,快走!快走!”
女子文理学院是兽兵像兽类那样泄欲的地方。他们成群结队地乘黑夜爬墙挖洞进来,像小偷般地摸索进屋,又像猛虎般地发泄兽性!惨叫声、哭喊声撕心裂肺。美丽和善良被破坏和打碎了,伟大的母性遭到了凌辱!慈善的华群愤怒了!铁门紧闭着。两辆日军的汽车吼叫着要开进校门抢劫妇女。华群手握着星条旗要日军的汽车走开,日本兵冲下车拉开铁门,华群挺立在门口,像帆船上的桅杆。卡车怒吼着冲过来,华教授急中生智,把手中的星条旗扔在汽车前。汽车停住了,日本兵的汽车轮子不敢碾轧美利坚的星条旗!
十二月十七日,是星期五。这天晚上,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又遭到了不幸。十五的月亮惨白地映照着飞檐彩绘的校门,二十几个妇女被上了刺刀的日军从房子里拖出来。妇女们哀求着,哭泣着,跪在地上。华群、德威南夫人和陈夫人一起阻挡。这时,费吴生开着汽车送密尔士牧师和史密斯教授来这儿值班,日军挥着刺刀不让他们进校。雪亮的手电光在美国人的蓝眼睛上扫来扫去。教授和牧师的说理换来的是搜身和掷掉他们的礼帽。一位操着蹩脚法语的日本军官抓住华群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