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毒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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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毒的历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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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啡、海洛因的输入与国产(4)
从上述材料看,白丸、红丸两种毒品是生鸦片与葡萄糖合成的,其成份仍以生鸦片为主;梭梭烟和嘈达两种毒品,因配以无水醋酸,已发生了化学变化,其主要成份当接近吗啡,应属于吗啡类毒品;从梭梭烟和嘈达的吸食特点、吸食者生理变化看,也接近吗啡。
  以上我们举例说明了吗啡、海洛因及土产的梭梭烟、嘈达的生产情况。从中可以看出,吗啡、海洛因的制造、生产,与封建军阀、国民党腐败官吏、日本帝国主义的支持、庇护分不开的。因为制造吗啡、海洛因在法令上是禁止的,一些奸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生产,他们于是勾结军政权要,由军政权要提供厂址和保护,秘密生产、销售。吗啡、海洛因的制造,需要一定的技术和药品,因此初期的生产制造,往往聘请日本技师进行技术指导。值得注意的是,福建晋江张林村全村几乎家家生产吗啡,成了吗啡之乡。这表明传统的家族式经营在制毒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著名大鸦片贩子叶清和在四川、上海先后设厂制毒,也是利用其亲属管理负责的。封建家族的血亲关系,为制毒、贩毒提供了组织基础,并显示了烟毒的中国特色。
  随着吗啡、海洛因制作技术的传播,在中国内地的鸦片产区,也发明了土产的新的毒品,其中梭梭烟、嘈达较著名。从其生产过程、品质特点上看,它们更接近于吗啡。梭梭烟和嘈达的发明、制作表明,中国的吸毒、制毒水平也有了独立的发展和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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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国产化的危害(1)
自晚清鸦片弛禁以后,国产鸦片以其低廉的价格抵制了洋烟,实现了鸦片的国产化。然而,鸦片这一毒品的国产化,导致了烟土价格的下降,吸食者的增多;导致了罂粟种植面积的增大、农业生产的萎缩;也导致了城市工商业的停滞。因此,鸦片国产化的危害是十分严重的。
  第一,吸食者的增加。鸦片生产国产化以后,中国生产的鸦片质量不断提高,以与进口鸦片相抗衡,而其价格仅相当于洋药的一半。清光绪二十年(1894),四川鸦片每担260海关两,而进口鸦片高达528海关两。同时,土产鸦片遍布各地,可以就地贩卖,运输距离较短,所交厘金税自然很少,而进口鸦片从通商口岸运销内地,运费高昂,关卡抽厘,因此,越往内地洋鸦片价格越昂贵,土烟价格越便宜。即使在上海这样的十里洋场,花上百十文就可以吸上一次上好的烟膏,一饱烟瘾。据记载,“清末未禁烟时,(上海)租界中大小烟馆密若繁星。大烟馆如南北诚信第一楼、青莲阁、五层楼、论交楼、升平楼、南北寄园等,日夜客满,几如山阴道上,有迎接不暇之势。此外,潮帮小烟馆亦星罗棋布,遍地皆是。另有广州烟馆,如广诚信、正诚信、广诚发、广诚昌等,亦不下数十家。洋场烟膏,惟广帮第一,各帮均不及。厥价较昂,每钱须一百三十文至一百六十文不等;每大洋一元,挑烟一两,间亦只有七八钱,老吸烟者,非此不得过瘾也。如吸别帮之烟,每过瘾须五钱者,吸广烟只须一二钱,盖大土力厚之故。惟广帮烟灰可以换烟,每灰一两换烟四钱,别帮不能也。”(陈无我:《老上海三十年见闻录》,第2页)在上好的大烟馆中吸食,每钱花费百十文,而在低下等小烟馆中吸食,其价钱则更低。
  另一方面,鸦片种植弛禁后,全国各地,无论东西南北,都大量种植,使无论城市乡村,罂粟花都在盛开,鸦片烟膏都有销售。据有人计算,种植一亩小麦,其利润约为6000文,而种植一亩鸦片,其利润为11000文。初之所在,种植者趋之若鹜。当时全国一十八行省,在在都有种植。全国各省区播种面积、产量已相当可观。据统计,光绪二十二年(1906)全国共播种近1800万亩,产量约5800万斤。
  鸦片种植到了各地,各地都有了收获,自产自吸的情况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总之,由于鸦片国产化,鸦片的价格大大降低;由于种植的推广,即使偏远的内陆地区也有鸦片生产、销售;自耕自足,导致了贫困农民的自种自吸。所有这些使吸食者空前增加。据有关统计,光绪三十一至三十二年(1905~1906)全国计有鸦片瘾者1300万人,再加上吗啡、海洛因等毒品瘾者,总数超过2000万人。
  在如许之多的吸食者中,社会各个阶层,从达官贵人到社会下层的贫困的农民都不例外。清朝末年,美国社会学家罗斯访问了中国内地,他在《变化中的中国人》一书中对一位贫困的农民鸦片瘾者的描述,为我们提供了鸦片对人们身心伤害的生动而典型的例证。他在该书第145页中写道:
  在中国西部通往宝鸡的路途中,我们行进在大队人马的前面,轿子和轿夫等落后我们一英里。由于道路不熟,领事便问一位农民,“从这儿到宝鸡有多远?”领事的第一次问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从这儿到宝鸡有多远?”领事又问。此时,这位老农只是轻微地转了一下头。第三次问话后,这位农民茫然的双眼中才闪现一丝灵光。领事就同一问题重复了第四遍,对方才听懂了“宝鸡”二字。第五遍后,他才听懂了“多远”二字。直到这时,这位农民才慢慢腾腾地吐出“四十里”几个字。浓厚而缓慢的回答像是梦游者的呓语。仅仅一个上午,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十多次,我疑惑不解地问领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天生就这么愚笨吗?”领事沉思了片刻回答说:“不。或许是因为鸦片。你没听人说过,‘十个陕西人中,十一个是土烟鬼’的话么!”
  其次,粮食作物种植面积减少,饥馑流行。鸦片弛禁以后,由于其与种植粮食作物相比,比较效益较高,据记载,“种一亩罂粟,平均可变卖白洋200余元,比种粮食作物高十倍多。”(《中国近代烟毒写真》第195页)因此鸦片的种植面积迅速扩大。每到春季,全国各地都是罂粟花盛开,一片美丽的鸦片风景。当时,山西、陕西、甘肃、黑龙江、江苏、浙江、福建、山东以及云贵川之省是鸦片种植面积较大的地区。
  

鸦片国产化的危害(2)
据蒋狄明在《中国禁毒历程》一书的估算,1906年全国种植罂粟用地约为1871万亩,全国总耕地为125亿亩,罂粟种植面积占了,其中西南的云贵川罂粟种植面积较多,占了全部可耕地面积的。由于罂粟的种植,粮食作物的种植面积开始减少,有些地区甚至为此引发了粮荒。如西北地区干旱少雨,农业生产条件较差,凡是有水灌条件的土地,往往种植罂粟,以取得较高收益。然后,再到附近地区购粮食用。这种情况的大规模发生,使西北地区粮食缺乏,极容易造成粮荒。在同治三四年(1877~1878)间,北方发生了大旱灾,山西、陕西、河南、山东、直隶等地区草木枯死,粮食绝收,赤地千里,于是造成了北方地区的普遍缺乏粮食。饥饿的人们食尽了山上的草根树皮,再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以至于饥饿而死。据估计,北方地区饿死的总人数超过了950万人。山西省灾情最重,饥民达五六百万人,饿死者超过了半数,有些村子所有的人全都饿死了,一个也没剩下。这一大灾难,虽是天灾,其实与罂粟种植大有关系。当时山西巡抚曾国荃曾指出:“此次晋省荒歉,虽曰天灾,实由人事。自境内广种罂粟以来,民间蓄储渐耗,几无半岁之粮,猝遇凶荒,遂至无可措手。”(《曾文襄公奏议》卷八)但是,经历过此次大饥馑、大死亡,山西的罂粟种植面积并没有减少,照常种植,缺乏粮食储备的情形依然如故,光绪十九年(1893)再次发生大饥荒,死人盈野,惨不忍睹。
  四川省虽然是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但是沃野千里,到处盛开着罂粟花,罂粟的种植严重地排挤了粮食的生产,使本来粮食产量很多的四川,也出现了缺粮的状况,即使是正常的年份,也需要从湖南、湖北运粮接济。如果“略见小灾,小民荡析离居,嗷嗷待哺者,不下数百万人。”
  云南是烟土生产的重要产地,罂粟的种植也危及了粮食作物的生产。据记载,“种烟的季节,是在秋季播种,到次年春夏之交收浆,与小春种豆麦的时间相同,烟地既占去了粮食的耕作面积,粮食当然要减产了。以肥沃的土地,种植害人的毒物,过去(指1949年以前)云南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自从鸦片弛禁以后,小春生产锐减,更是年年闹饥荒。彭毓崧《渔舟纪谈》又载:‘滇人以烟为命,即不能不以烟为粮。’一个地方怪异到以烟为粮,其危害民食是到了如何严重的程度。……所以种烟给广大农村带来的不只是生活的极度贫困。在这种情形之下,懦弱者啼饥号寒,强壮者铤而走险,过去云南匪风的猖獗,是与烟祸分不开的。”(宋光涛:《鸦片流毒云南概述》,载《近代中国烟毒写真》)
  罂粟种植面积的扩大,使以农立国的中国面临着缺乏粮食的严峻局面,粮食的价格一再攀升,自光绪后期以来,“谷米日贵,粮食日艰,无论凶荒之岁也,即年岁顺成,米价曾不少落,几乎农田所出有不敷海内民食之患”(转引自《中国毒品史》第184页)。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才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罂粟的种植,也影响了其他经济作物的种植。如山西大同以生产黄花菜闻名,年产量在300万年斤左右。自从种了罂粟以后,黄花菜种植面积一天天在减少,产量一天天降低了,最低时年产量仅40万斤。日本侵略者占领大同时,曾强令将3000亩宿根黄花菜水地、二阴地改作罂粟种植,对这一经济作物的破坏尤为显著。
  最后,鸦片国产化,即鸦片罂粟的大量种植、加工、销售,一方面使一些重要的生产要素土地、劳动力、运输工具等浪费在无益而有害的鸦片业上;另一方面上自达官贵人下自普通百姓,把大量资金、钱财花费在吸食烟毒上,不得不减少日常生活的开支,这自然使正常的手工业、商业销费降低。由于以上两个原因,鸦片的国产化对城市工商业的发展具有极大的破坏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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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洋行之垄断鸦片经营(1)(图)
在鸦片战争以前,经营鸦片走私的外商主要是英属东印度公司,它取得了鸦片贸易的垄断权。1834年以后,英国废除了东印度公司的垄断权后,鸦片贸易进入了“自由竞争”的时代,一批新的洋行脱颖而出,在鸦片贸易中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鸦片战争以后,打破了广州一口通商的局面;同样,鸦片贸易也从广州这一惟一的口岸蔓延至五口,贸易中心也由广州转移到上海。上海代替了广州,成为合法鸦片贸易的中心。
  上海的鸦片贸易“繁荣”了80余年,从事鸦片贸易的洋行众多,大致包括两类,即大同行和小同行。所谓大同行,是指经营印度烟土进口的英国洋行,大致还可分为三类:一是英国人开设的烟土商行,如怡和洋行(又叫查顿·迈地臣洋行);二是英籍犹太人开设的烟土商行,如新康、老沙逊、新沙逊、哈同等洋行;三是英籍“白头行”,是英藉阿拉伯人(头缠白布)开设的贩土商行,如八巴利洋行等。其中影响较大的有怡和洋行、沙逊洋行及哈同洋行。所谓小同行,是中国鸦片商人开设的鸦片批发兼零售的商业机构,其职能一般为从大同行中购进大宗烟土,然后设肆零售,或者批发给内地商人。小同行的经营者以广东籍,尤其是广东潮州籍人士为主,形成了封建性、地域性、家族性经营的特色。
  在中国经营鸦片业务的外国洋行,以英国人为主,但美国、丹麦、瑞典、葡萄牙等国的商人,也插手其中,只是其影响小于英国商人开设的洋行而已。下面主要介绍一下英国商人开办的主要洋行:
  怡和洋行,又叫查顿·迈地臣洋行。其历史悠久,前身是1872年英国商人约翰·享利·柯克斯与丹尼尔·比尔合伙在广州建立的柯克斯·比尔洋行。不过,创办之初,柯克斯·比尔洋行并不显眼,经营状况也不突出,因而经过多次换主易手:先是汤姆士·比尔和达卫·里德收购了该洋行,将其改为里德·比尔洋行。1801年,麦尼克三兄弟又收购了该洋行,改名为麦尼克洋行。麦尼克三兄弟经营了二十余年,赚取了一大笔钱之后,1828年又转手卖给了詹姆士·迈地臣和威廉·查顿,迈地臣和查顿合伙购买了该行后,怡和洋行在迈地臣和查顿主持下,经营状况好转。其主人查顿原是东印度公司的外科医生,1818年因贪图走私鸦片的厚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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