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男儿★与狼共舞:祖上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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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男儿★与狼共舞:祖上光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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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下得很大,一大早起来就推不开了门,太爷爷就从窗子跳出去,清理门口的积雪,穿着花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的喜凤就踩着雪窝儿走了过来:“姐夫,俺一会儿跟着庆兰婶去县城,你们想买啥东西不?俺给捎回来。”
  庆兰婶是村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男人是个病秧子。太爷爷直起腰来看了看她:“这么大的雪,能去得了县城?”喜凤笑了笑:“能,村子西边,小日本的兵车轧好了轱辘印,一直到县城呢,庆兰婶是去给她男人抓药,俺跟着去逛逛!”“那成,那就给俺捎二斤红糖吧!”太爷爷说着掏出钱来,喜凤接过又走到窗子前,朝屋子里的翠花摆摆手,然后就要走,太爷爷却又忽然朝西屋喊:“爹,娘,你们缺啥不?”翠花娘的声音就从西屋传了出来:“不买,俺们啥都不要!”太爷爷“哦”了一声,喜凤就走了。
  太爷爷扫完雪就进了屋,翠花就嗔怪太爷爷:“你让喜凤捎红糖干啥?挺贵的,俺又没生呢!”太爷爷就笑了:“没生就不能喝红糖水了,可补身子呢,再说,俺又不是给你买,俺是给儿子买的。”翠花就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是个男娃?被不住是个女娃呢!”太爷爷的脸就拉了下来:“可不许胡说!”翠花就不敢再说了。翠花就歪在了炕头上,她盼着日头快点儿西落,喜凤和庆兰婶就会回来了,她长这么大就喝过一次红糖水,还是小时候娘带着她去给人“下奶”时,人家给了半碗,她想着等喜凤把红糖捎回来,她要先给爹和娘一人沏上一大碗,然后再给自己沏上一大碗。太爷爷也盼着呢,他长那么大也只喝过一次,也是小的时候,只不过是同族一个患病的长辈喝汤药时,给他剩了那么一口,他想,等翠花喝红糖水时他也跟着尝尝,就尝一口。
  日头将落未落,庆兰婶终于回来了,却不见了喜凤,等见了喜凤娘,她嘴一咧,竟然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的哭声惊动了翠花和太爷爷,还有翠花的爹和娘,他们慌忙出了屋门,一起来了喜凤娘的家。
  原来,喜凤和庆兰婶去县城,路上路过夹沟村时还没出啥事儿,可回来再路过夹沟村就出了事。
  两人说话正走着呢,就见一个身着狐狸皮大衣,两手都插在袖管里的胖老头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个跟班的,此人乍一看上去,能吓人一跳,因为他真是“面目可憎”,脸上全都是疤。庆兰婶一见这人是脸上就变了色,脚步就停下来,她显然认识这个人。而喜凤却不认识,只不过以为迎面来了个有钱又丑的老头而已,见庆兰婶忽然不走了,她还奇怪:“婶子,咋了?咋不走了?”
  庆兰婶刚想说什么,人已经到眼前了。
  “朱疤脸,你想干啥?” 庆兰婶很紧张,声音就有些变调。
  还没等被庆兰婶称为“朱疤脸”的老头说什么,他身后的一个跟班却来了一句:“瞎娘们,这朱疤脸也是你叫的?”
  跟班说着凶巴巴地就要走过来,却被朱疤脸一伸手拦住了,朱疤脸还瞪了他一眼:“是你叫的?!”跟班就吐了吐舌头,又退了回去,然后朱疤脸却没理睬庆兰婶,而是色迷迷地看向喜凤,喜凤被他这样盯着也紧张起来。
  “小妹子,你叫啥?” 朱疤脸忽然一脸的坏笑。
  “你管俺叫啥呢?!” 喜凤冷冷地,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不告诉也行,俺就叫你小妹子。” 这朱疤脸的脸皮倒厚。
  “朱老爷,你就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庆兰婶忽然又说了话。
  喜凤一听庆兰婶这话,就向庆兰婶看去,庆兰婶正向她使眼色,喜凤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就变了,忽然转过身去就跑,朱疤脸一愣,忙吩咐跟班的:“快,快给俺抓住她!”几个跟班的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喜凤哪跑得过他们啊,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被连拖带拽地拉了回来,喜凤挣扎着:“你们想干啥?你们抓俺干啥?”朱疤脸却只是笑着,忽然抬手在喜凤那被冻红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然后得意地喝了一声:“走!”两个跟班硬拉着喜凤就走,庆兰婶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她揪住喜凤的棉袄使劲往回拽:“你们咋能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啊!”撕扯中,喜凤手中的红糖和庆兰婶手中的中药,就都散落在了雪地上,一个跟班的忽然飞起一脚,庆兰婶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庆兰婶爬起来又给朱疤脸下跪:“朱老爷,求求你,就放了喜凤吧,俺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鸡啄米似地磕了起来。朱疤脸这才知道他抢到的漂亮丫头叫喜凤,他厌恶地看了庆兰婶一眼,转过脸去抬腿就要走,庆兰婶就扑上去抱住了他的一条腿:“朱老爷,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朱疤脸费了好大劲才抽出自己的腿来,他狠狠地踹了庆兰婶一脚,庆兰婶又倒在了雪地上。
  庆兰婶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喜凤又哭又叫着被朱疤脸拖走了,哭叫声早引来了很多村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等朱疤脸拖着喜凤走远了,一个女人才上前把庆兰婶扶了起来:“大妹子,你快走吧,这个朱疤脸子可不好惹!”
  “朱疤脸”这个外号,太爷爷也是听过的,是在高队长和一帮乡绅吃饭时听他们提到过,太爷爷不是本地人,当然不了解更深的内幕。朱疤脸在这一带的老百姓心中早就恶名昭著了,他曾是大土匪“过江龙”手底下的二号人物,平日里带一帮小土匪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奉系军阀郭松龄还没背叛张作霖的时候,因为百姓怨声太大,郭松龄亲自带队伍去围剿“过江龙”,过江龙被打死,土匪们也死的死散的散,朱疤脸脸上的疤,就是因为当时逃得太急,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大花脸留下的。
  朱疤脸一直跑到黑龙江,隐姓埋名藏了起来,直到鬼子兵侵占了整个东三省,他才跑回来,又耀武扬威起来,重新招揽了当年的散兵游勇,不过不再做土匪了,而是添房子置地,做起了一方恶霸,那些散兵游勇都做了他的跟班儿。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一口气娶了四房姨太太,当然只有第一房是明媒正娶,剩下的都是抢来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不恨他的,却也没有一个敢惹他。庆兰婶也知道朱疤脸不好惹,她一个远房的侄子就因为冲着朱疤脸的背影啐了口吐沫,谁想被他手下人看见了,抓起来一镢头就打断了腿。
  朱疤脸本不住在夹沟村,他的家业在西风庄,与夹沟村就隔了一道山岭。是夹沟村的一个小地主从山上打了狍子,为讨好他请他来吃炮子肉,中午吃喝完了他还眯了一觉,醒来带着人要回西风庄,就遇见了喜凤和庆兰婶。而要不是下大雪,喜凤和庆兰婶往返县城也不会路过夹沟村,因为从氓牛屯到县城,还有更近一点的路,就是为了跟着车轱辘印走,她们才绕了远,路过了夹沟村,也才遇见了朱疤脸。
  喜凤娘越哭越凶,庆兰婶和翠花也跟着哭,翠花的爹娘不知咋办才好。喜凤娘边哭边对太爷爷说:“大兄弟,你在县城里认识人,你帮帮忙,找人……找人把喜凤救出来吧!”翠花也边哭边说:“你不是跟那个什么……什么高队长挺好吗?你去找他给……给帮帮忙!”太爷爷坐在那儿低着头没吭声,他打进屋听明白了是咋回事,他就低着头不吭声。他是生着气呢,一个性格倔强的人,只要生了气,气得不得了,通常都这个样子不言不语。
  太爷爷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霸道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的姑娘。喜凤娘忽然扑通一声给太爷爷跪了下来:“大兄弟……求求你了,你去找高队长跟日本人说说,那个朱疤脸最怕的就是小日本了,这喜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俺也不活了!”翠花爹也忙说:“你要是能帮,就帮帮吧!”翠花忽然停止了哭声,使劲推了一下太爷爷:“你倒是放个屁呀,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太爷爷这才醒过神儿来:“行,帮!这个忙俺一定帮!”他说着,忙起身扶起了喜凤娘。
  太爷爷连夜要去县城,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走的时候,顺手拿上了院子里那把尖镐。
  


太爷爷到了县城却没进城里,而是到了郊外那棵老杨树下,他开始抡着尖镐刨起来,那下面还埋着他偷出来的那杆“三八大盖”呢。土冻得很实称,他每刨一下,都被震得双手发麻,很快就出了一身汗,他索性就脱掉了棉袄。
  太爷爷不想去求高队长,他觉得已经欠高队长很大一个人情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呢,他不能再欠他个人情。太爷爷更不能去求那些鬼子兵,一来他也不认识,说不上话,二来他压根就没瞧得起他们,觉得他们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跑到中国来欺负中国人,他们本身就是没了人性的畜生。太爷爷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他也相信自己能解决。
  差不多刨了两个时辰,等太爷爷小心翼翼地把包了油纸的枪抠出来,天已经快亮了。太爷爷就把尖镐扔了,穿上大棉袄,把枪捂在棉袄里朝西风庄走,他以前跟着鬼子兵去收粮,曾路过西风庄,知道它的方向。
  太爷爷到了西风庄时,太阳就已经老高了,他碰到一个拖着雪爬犁的老头,就问:“朱疤脸住哪儿?”老头睁大眼睛看着太爷爷,他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庄子里这么硬气地直呼“朱疤脸”的名号,他看见了太爷爷棉袄下面露出的枪托子,就慌了,忙抬手指了指,说话也就有些结巴:“那……那个大院子就是!”
  其实不用老头指,太爷爷也早看见了,那个大院儿在庄子里确实很扎眼,不仅仅是因为它高,还因为它很特殊——四面墙不但像长城似的都有墙垛子,而且四角上还都安着小碉堡,碉堡上都有枪眼儿,看来这墙是具备防御功能的,上面可以走人和隐蔽,面对这样的军用工事,太爷爷就有些怀疑,他只不过想找人证实一下罢了。
  太爷爷扣打大门上的环时,那条枪就已拎在手里了,开门人无精打采的,可一见太爷爷手里的枪就来了精神:“你是干啥的?找谁?”太爷爷冷冷地:“找朱疤脸!”开门人愣了愣:“找……找我们朱老爷,啥事儿?”“要人!”“要谁?”“要喜凤!”开门人忽然明白了,上下又打量了一遍太爷爷,然后哐当一声,把开了一扇的门又关了上。
  太爷爷开始退后一段距离等候,他估摸着朱疤脸会出来,而且还会出现在院墙上,他可不想在墙根底下仰着脖子和他搭话。果然不一会儿,不但朱疤脸出现在了院墙上,十几个跟班也一字排开地站在了院墙上,手里都端着各种杂牌的步枪,太爷爷一见这架势,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见身后就是一棵比腰粗的老杨树,便退了几步到了树旁。见太爷爷直往后退,有几个跟班就忍不住笑起来,朱疤脸也很是得意。
  “就是你来要喜凤?” 朱疤脸撇了撇嘴。
  “是俺!”太爷爷理直气壮地,他心里窝着一股火呢。
  “你是她啥人?”
  “啥人也不是,俺就想带她走!”
  “你小子还挺多情的,咋的,想学吴三桂呀?”
  “吴三桂是谁?”
  院墙上的所有人忽然都哄笑起来,太爷爷倒被笑愣了,他打小就听过走街窜巷的艺人讲评书,他知道关羽和张飞,知道秦叔宝和程咬金,还知道孙悟空和唐僧,还真就没听说过吴三桂。
  “有啥可笑的,你们到底放不放人?”太爷爷忽然高喊了一嗓子。
  “就凭你?” 朱疤脸收住笑声又撇了撇嘴。
  “就凭它!”太爷爷话说着,抬手就是一枪。
  这枪声一响,朱疤脸头上那顶狐狸皮帽子就飞了,墙头上一下子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太爷爷会开枪,而且还打得那么准。太爷爷本来就窝了一股子火,而朱疤脸撇嘴的样子又激怒了他。朱疤脸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左右,左右却也正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很丢面子,于是就恼羞成怒了,一指太爷爷:“给俺打,给俺往死里打!”嚷嚷完他先蹲下了身,猫在了墙垛子后面。
  枪声大作,太爷爷就闪身躲到了老杨树后面。枪声让整个西风庄都恐慌了起来,关门的关门,闭窗的闭窗,其实打太爷爷那第一枪起,街上就已看不见了人影,人们都惟恐避之而不及。
  子弹打在树干上噼里啪啦地响,没打着的就顺着两侧“嗖嗖”地飞过去,蹦在地上激起一股烟儿的尘土,或击在石子上连同石子斜飞了出去。那时,躲在树身后面的太爷爷第一次找到了“靶子”的感觉,好在他前面有更大的靶子挡着呢。太爷爷一时间竟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这种机会总会有的。
  只要他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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