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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对司马允非常有利,如果不出意外,司马伦和孙秀必死无疑。
可是,意外偏偏出现了。
中书令陈淮心向司马允,遂命令司马都护伏胤率领四百名骑兵,出宫助其一臂之力。
伏胤率兵刚到门下省,就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司马伦的儿子,侍中、汝阴王司马虔。他知道,此刻全家人的荣华富贵与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这个伏胤的手上了。司马虔当即把伏胤叫到暗处,劝他临阵倒戈,并许诺说:“富贵当与卿共之!” 伏胤在心里一拿捏,若助司马允,只不过是秉公办事,并无功劳;若助司马伦,就挽救了这个当朝首辅的全家性命与一世功业,而自己转眼便可飞黄腾达。
刹那的权衡,伏胤内心的天平便倒向了司马伦。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普通军官的念头就改写了西晋帝国的历史。
伏胤出宫了。他的怀里多了一道空白诏书。
司马允见宫中诏使率援兵抵达,大喜过望,立刻开阵让伏胤进来,从兵车跳下,跪地接诏。说时迟,那时快。伏胤手起刀落,淮南王的人头就滚落到了地上。
淮南王的士兵一下子全蒙了,他们紧紧盯着伏胤。
可是,他手上有皇帝的诏书。而且四百名骑兵皆已刀剑出鞘地守在他们身旁。
没有人作出反应。
一场胜利在望的政变就此流产了。
本来司马伦被箭雨困于相国府中时,洛阳的百姓就争相传告,说司马伦已被擒拿,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可转瞬之间就传来了司马允被杀的消息,人们纷纷摇头叹息。
司马允死时,年29岁。三个儿子亦随之被杀。
在八王之乱中丧命的,淮南王司马允是第二个。
因司马允败亡而被株连夷灭者多达数千人。其中有两个是西晋时期的重量级人物:
一个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子潘岳。
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公子哥石崇。
孙秀说他们参与谋反,实际上是在公报私仇。几年前孙秀还只是潘岳门下的一个小吏,多次因渎职而遭到潘岳的鞭打,从此怀恨在心。而孙秀得势之后则是看上了石崇的一个爱妾绿珠,派人索要。石崇对来人说我的侍妾都在这,任你选。来人说不行,孙大人就是要绿珠。石崇勃然大怒:“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这一来就把孙秀往死里得罪了。
趁着司马允谋反一案,孙秀大笔一挥,就把潘岳和石崇的名字圈了进去。
石崇的巨额财产被悉数抄没。临刑那天,石崇叹道:“这些奴才是贪图我的财产罢了!”
捕吏忽然回头说:“知财致害,何不早散?”
石崇哑口无言。
当年与皇亲国戚斗富的时候,石崇绝对想不到,他最终带进坟墓的竟然只是这么一句简单而平凡的真理——知财致害,何不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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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人人都在重蹈覆辙(2)
通向帝座的道路全都扫清了,司马伦和孙秀一刻也不愿再等待。
永宁元年(301)正月,司马伦派义阳王司马威入宫夺取了皇帝玺绶,签署了禅位诏书。把惠帝押送到金墉城。
初九,司马伦登皇帝位,改元建始。
初十,尊惠帝为“太上皇”,改金墉城为永昌宫。
孙秀、司马威等人都加官晋爵,其余党羽,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记。下至奴仆、兵卒,也封加爵位。每次朝会时,满座都是貂尾蝉羽装饰的帽子。时人为此造了一句谚语:“貂不足,狗尾续。”(这就是“狗尾续貂”典故的由来)。侯爵封得太多,印章来不及铸造镌刻,时常用白板应付了事。
司马伦当上了皇帝,可他篡夺的只是一个名号。而孙秀才真正篡夺了一个皇帝的实权。
孙秀专执朝政,司马伦所出的诏令经常被他随意更改,有时干脆作废,由孙秀自书诏令。所以往往朝令夕改,百官像走马灯似的轮换。
天下似乎成了孙秀一个人的。
然而,那些拥兵自重、坐镇一方的亲王还是让他心存忌惮。尤其是坐镇许昌的齐王司马、坐镇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和坐镇关中的河间王司马。为了控制并安抚他们,孙秀一方面将亲信不断地安插在他们左右,进行严密监控;另一方面加封他们大将军名号,加紧笼络。
可亲王们不吃这一套。
这一年的三月,司马伦刚刚做了两个多月的皇帝,齐王司马冏便突然传檄天下,发兵###赵王伦。檄文称“逆臣孙秀,迷误赵王,当共诛讨。有不从命者,诛及三族”。一时间,天下诸王纷纷响应。齐王司马冏自许昌发兵北上,成都王司马颖自邺城(今河南安阳市北)引兵南下,呈两面夹攻之势。司马伦大为恐慌,急忙分兵抵抗,交战伊始两路皆有小胜,尤其是北路军,在黄桥歼灭了司马颖的军队一万多人。捷报传来,司马伦和孙秀大喜,立即为北路的士猗、许超与孙会三个将军庆功,让他们都秉持符节。
然而骄兵必败。三个将领各自居功,谁也不服谁,号令不一,再加上麻痹轻敌,遂被整兵再战的司马颖打得大败而逃。司马颖乘胜追击,大军渡过黄河,直逼洛阳。
前线失利,洛阳守军又群情汹涌,准备诛杀司马伦和孙秀。孙秀惶惶不可终日,躲在中书省,不敢出门半步,与败将士猗、许超、孙会等人日夜商讨对策。有人说要聚集残部决一死战,有人说要焚烧宫室、挟持司马伦逃亡南方,还有人干脆劝孙秀乘船东逃入海……
正在众人各执一词,莫衷一是之际,一场兵变就突然降临了。
这一年的闰三月初七,左卫将军王舆率禁军七百多人从南掖门进入皇宫,直接杀进中书省。孙秀、许超、士猗等人猝不及防,被乱刀砍杀。王舆逼迫司马伦发布退位诏书:“吾为孙秀所误,以怒三王。今已诛秀,其迎太上皇复位,吾归老于农亩。”
初九,惠帝司马衷复辟,改元永宁。十三日,下诏赐死司马伦及四个儿子。凡司马伦和孙秀任命的官员绝大多数被罢免。此后,三王相继进入洛阳。齐王司马冏最后一个到来,身后是旌旗蔽日、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军队,京师大为震动。
这次政变引发的战役历时仅六十余日,伤亡就将近十万人。
在八王之乱中丧命的,赵王司马伦是第三个。
复辟成功,诸王大受封赏。齐王司马冏获封大司马,加九锡,辅政;成都王司马颖为大将军,加九锡,都督中外一切军务;河间王司马为太尉、侍中,加九锡;长沙王司马乂为抚军大将军,兼领左军;进封新野公司马歆为王,都督荆州一切军务,加镇南大将军。
一个骄横的王爷倒下去了,可更多的王爷站了起来。
而且是三个“加九锡”的少壮派军人。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加九锡”意味着什么。从西汉末年的王莽,到东汉末年的董卓,再到篡汉的曹操、篡魏的司马昭,直至最近的赵王司马伦,一旦“九锡”加身,接下去要做的就是篡位称帝。
四 人人都在重蹈覆辙(3)
而今居然有三个少壮派亲王“加九锡”,明眼人不用想也知道,更多的流血事件还在后面。
亲王们踌躇满志,纷纷怀着微妙的心情去祭拜祖陵。
其间,新野王司马歆对齐王司马冏说:“您与成都王司马颖同建功勋,按理说应该留下他在京城辅政,如果您并无此意,应该削去他的兵权。”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山陵的另一面,长沙王司马乂也正在对成都王司马颖说:“天下者,先帝之业!王,您应该匡正维系它!” 司马颖是司马衷之弟,同属武帝司马炎这一正脉,司马乂言下之意,接下来做皇帝的应该是他司马颖,而不是齐王司马冏。而幕僚卢志却劝司马颖以退为进,暂避齐王锋芒。司马颖采纳他的建议,以母病为由,归返邺城。
是年底,司马冏的三个儿子都被封王。
第二年,即太安元年(302)五月,司马冏为杜绝司马颖依序继位的可能性,就立年方八岁的清河王司马覃为太子。自封为太子太师,派东海王司马越为司空。
司马冏总揽大权后,开始大兴土木,终朝宴饮,不进宫参加朝会,却安坐府中接受百官的朝拜。一时间群臣侧目,朝野失望。
齐王司马冏开始一步步地重蹈司马伦之覆辙。
危机正在酝酿。而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危险的,对于另一些人则是机会。
比如翊军校尉李含。
这是又一个出身低微的寒士。
他原本是河间王司马手下的一个长史,被征召入朝,在司马冏帐下参与军机。本欲大展宏图,不料却发现司马冏的左右数人皆是他的旧仇家。李含整日战战兢兢,生怕仇家伺机报复,深感出头无日。有一天,他忽然从洛阳出走,暗中来到长安,找到他的旧主子司马。
李含这一出来,就没想再回去。
这次他要孤注一掷。所以他一开口就是一个弥天大谎。他说自己带来了天子密诏,命司马举兵诛杀司马冏。
司马不理会密诏是真是假,欣然应允。因为他自己早有此意。随即他便给司马冏上了一道表章,历数他的罪状,并声称已勒兵十万,将与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等人一同起兵,会师洛阳。同时派遣李含、张方率领军队向洛阳挺进。李含传檄给身在朝中的长沙王司马乂,让他在京师做内应。
司马冏闻讯大骇,便先下手为强,派人攻袭司马乂。
司马乂立刻率百余名勇士飞驰入宫,关闭诸门,挟持惠帝,诏命军队攻打司马冏的大司马府。
这一天夜里,洛阳城杀声四起,火光冲天,双方军队展开激战。大司马称“长沙王矫诏”,长沙王称“大司马谋反”。惠帝被挟持到上东门的城楼上。司马冏军队飞矢如雨,纷纷射到皇帝面前。臣子们簇拥着他左闪右避,不断有人被箭射死,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皇帝脚下。
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司马冏的军队被打败。司马冏被自己的长史赵渊捆了起来押入宫中。傻皇帝挂念他让自己复位,起了恻隐之心,想留他一条活命。司马乂立刻命左右把他拉了出去,斩于阊阖门下,把头颅传遍六军。随后将其所有党羽全部捕杀并夷灭三族,死者达两千多人。
在八王之乱中丧命的,齐王司马冏是第四个。
长沙王司马乂取代司马冏辅政,虽然人在朝中,但政事无论大小皆与远在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咨商。司马颖实际上遥控了帝国的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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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1)
这一场政变的结局完全出乎始作俑者李含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长沙王司马乂弱小,迟早要被齐王司马冏干掉,所以才投靠了河间王司马。他的如意算盘是:唆使司马打败司马冏,然后废掉皇帝,由司马把持朝政,自己随之飞黄腾达,成为孙秀第二。可如今司马乂在朝,司马颖遥控,率先举事的司马却仍居藩国。而且司马颖又日渐骄奢,比司马冏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切让李含无法忍受,也让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司马无法忍受。于是司马密令李含等人谋杀司马乂。李含还没来得及动手,事情便泄露。司马乂立即捕杀了李含等人。
司马大怒,以清君侧为名,派遣张方为都督,率精兵七万,出函谷关直扑洛阳。而成都王司马颖虽遥控朝廷,但毕竟有隔靴搔痒、鞭长莫及之憾,遂趁势与司马遥相呼应,以陆机为前将军,发动二十万大军南下洛阳。
时在太安二年(303)八月。
司马乂见大兵压境,情急之下把傻皇帝司马衷推到了南线战场的最前方。一个多月里,皇帝的车辇一直在枪林箭雨中辗转。哪里战事告急,司马乂就让天子车驾“幸”到哪里。这一招果然奏效。张方的军队遥见天子车乘便顾忌而退,被司马乂斩杀五千余人,只好在距离洛阳七里处筑垒储粮,准备打持久战。
北线战场上,成都王司马颖的二十万大军也频频失利。从八月到第二年的正月,军队被长沙王司马乂歼灭并俘虏了六七万人。南线的张方眼见获胜无望,打起了退堂鼓,准备撤回长安。
就在长沙王司马乂即将获胜的这个节骨眼上,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扭转了整个局势。司马乂只顾抵挡司马和司马颖的明枪,对背后射来的暗箭丝毫没有防备。
这一年正月二十五日夜里,时任司空的东海王司马越突然发难,与宫中的禁军将领合谋逮捕了司马乂。次日,司马越胁迫皇帝下诏罢免了司马乂的官职,把他囚禁在金墉城。同时大赦天下,改元永兴。
一场如火如荼地打了将近半年的战争忽然间无果而终了。洛阳守军打开城门,那些本来担心敌强我弱的禁军将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