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扬了扬手中的玉佩,“皇上,哀家眼拙,这应该不是咱们宫里的东西吧,这敬嫔随身携带刻有百合的玉佩入宫,也算是人脏并获了,还需要查什么?”
玄烨心中一惊,紧盯着那个玉佩,这个玉佩是敬芝随身携带的,他有看到过,只是他从未仔细看过上面刻着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刻着这种东西,“皇祖母,孙儿可否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二十二)祖母亲问 君难保…
“皇上,重要的不是哀家是怎么知道的,重要的是这是事实!这敬嫔做了丢我皇家脸面的事儿,而且如今已经闹得满场风雨了,怎么?皇上,您认为哀家不该知道这事儿吗?”太皇太后有些生气,扬声问道。
“不是,皇祖母息怒,孙儿只是觉着奇怪而已。”玄烨安抚地说道。
太皇太后轻抚额头,“这孝昭皇后才去世不到一年,这宫里又出这样的事,南方的战局好不容易稳住了,这家里的事儿却一件接一件!”
“皇祖母,您别太忧心,注意身子,这事儿孙儿本打算自己查清楚的,不想让皇祖母和母后太过操心,皇祖母,您放心,这事儿孙儿一定会去严查的。”玄烨走上前扶住太皇太后的臂膀说道。
“不用劳驾皇上了,这件事儿是后宫的事,让太后和懿贵妃去查吧,皇上,这事儿您受委屈了,都怪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选了这样一个人进宫,皇家的脸面也丢干净了。”太皇太后痛苦的看了一眼王敬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直觉着这敬嫔知书达礼,个性温和,为人低调,心中本还比较喜欢,可却未曾想她会做出如此苛且之事,实在是让人气愤。
“啊?让母后和懿贵妃去查吗?”玄烨吃惊地问道。
“嗯,您日夜操劳国事,南方的战事也未平,这后宫里的事本来就是我们该去查办的,哀家最近身子也不好,所以让太后和懿贵妃去查吧,宫里会出这事儿,是我们没有看管好这后宫啊!”太皇太后轻叹道。
玄烨轻闭了下双眼,这是敬嫔的命,如今人尽皆知,为了帝王的颜面、皇家的威严,他不可能饶过她了,他明白,当人们都在关注这事儿时,必须杀一儆百,也许太后去查也是好事,至少免得他在荣儿面前为难,想到这里,玄烨抬头看向太后说道,“那有劳母后了。”
“唉!出这等事哀家也难过,皇上放心吧,哀家和懿贵妃会尽心查的,让这后宫以后再也不敢有人对皇上不忠。”太后点头说道。
玄烨点了点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敬嫔,敬枝也微抬了抬头正好看到了玄烨的双目,两人同时躲开了视线,玄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自己所谓的感情而无视于他这个皇上,对于一个身为帝王的人来说,其实他更想去征服,征服这个女人,所以当荣儿求情后,他同意只是降封处理,因为他会去征服她,只是这件事如今已经上升到了皇家颜面的问题上了,今天如果饶过她,他帝王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就是在民间,堂堂男儿都不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不忠,何况是他这个帝王呢。
玄烨心里默念着,“敬嫔,这是你的命,你的命啊!”
跪在地上的敬芝眼神偷偷瞄了瞄坐在上面的三位地位尊贵的人,她快要解脱了,对吧,她虽然一直被严令禁足,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但看着此时太皇太后的脸色,便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也好,该来的总要来的,她突然觉着轻松,好轻松,十几年心中的期待与希望,还有痛苦,全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她就要解脱了。
(二十三)敬芝难救 懿心含…
【证剧俱全敬难救,荣儿心悲探实情;】
【懿心有愧定敬罪,吐出实情因其言。】
敬芝已经被带离了长春宫,关到了北头所,荣儿知道,这回已经不是禁足了,而是要被问罪了,昨日荣儿有传话给玄烨要见玄烨,顾问行过了来,传玄烨的口谕,说此事已交由太后和懿贵妃处置,让荣儿不要再去过问,不要再去帮忙,顾问行有悄悄和她说道,这次皇上似是无心救敬嫔了,让荣儿别抱太大希望。
玄烨不见她,她也无力去做任何事,心情也沮丧到了极点,她坐立不安,还是决定去懿贵妃那儿探探消息,荣儿心中还有一个大疑问,这件事儿皇上已经决定轻判了,是谁将这事儿捅到了太皇太后那儿,又是谁知道了这个事情的真相呢?顾问行说,这件事皇上派的梁九功去查的,乾清宫那边只有皇上、梁九功和他三个人知道,他特意问过梁九功,皇上也问过,梁九功发誓未对任何人讲过,荣儿觉着这事里有蹊跷。
“荣嫔,你可是稀客啊。”懿贵妃淡淡地笑着。
荣儿其实很少到这承乾宫的,毕竟他和懿贵妃年龄差了十来岁,比较难谈到一起,另一方面,如今懿贵妃掌管后宫,每天来和她套近乎的人也不少,也不多她一个,所以今儿个突然过来确实是有些唐突的,想到这儿也不打算挠弯子,便直接言道,“懿贵妃,您知道的,我同敬嫔同年入宫,感情深厚,听说您和太后查敬嫔的案子,所以想来问问查得怎么样了?”
“哦,原来是这样。”懿贵妃轻轻点点头,缓缓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说道,“荣嫔,依本宫看,敬嫔这案子也算是罪证据全了,她本人也不否认,所以……怕是必死无疑了。”
“啊?”荣儿心中感觉一紧,声音略带颤抖地缓缓问道,“当……当真没有活得希望了吗?”
懿贵妃看着荣儿的表情,突然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很难了,其实……本宫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宫不是有意的,希望敬嫔不要怪我。”
荣儿感觉心中疼痛,轻轻摇头道,“懿贵妃是受太皇太后懿旨查敬嫔的,敬嫔不会怪您的。”
“不是……”懿贵妃遥头道,“不是这个,是因为……”懿贵妃犹豫了片刻,喃道,“是我闲聊时下意识讲给太后的,没想到太后告诉了太皇太后……”
“什么?”荣儿突然抬头看向懿贵妃,“您说什么?是您告诉太后的?您告诉太后什么?”
懿贵妃轻叹了口气,本就瘦弱地身子也略微颤抖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前些天,安嫔在我这儿闲聊,我们就聊到了敬嫔和你被禁足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是因何原因,后来闲聊中,安嫔说她听说好像是因为敬嫔对皇上不忠,身上还携带了和宫外男人定情的玉佩,当时本宫觉着挺不可思议的,毕竟敬嫔的为人真的还是不错的,但也对这事儿好奇,后来本宫去给太后问安,闲聊中聊到敬嫔的事儿便不小心给说了出来……”懿贵妃说到这儿抬眼看向荣儿……
荣儿接话道,“没想到太后又把这事儿告诉了太皇太后,两位长辈认为这对皇家是非常严重的事,便非常关注。”
懿贵妃抬头真诚地说道,“其实,本宫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敬嫔被问了死罪,本宫这心里总感觉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嘴上说话没有把门的,可是她若真是不忠于皇上,也确实是她的不对。”
“安嫔告诉您的?”荣儿轻轻挑眉,“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本宫不知,不过听她讲是听宫人们说的,可能是敬儿周围的人宫人有透了消息的吧。”懿贵妃轻声说道。
(二十三)敬芝难救 懿心含…
荣儿点点头,难道真是敬芝不小心透给了身边的宫人吗?这个问题她暂时还想不明白,但心中也有别的疑惑,问道:“懿贵妃,臣妾有一事不明,太皇太后这样一审,不是把一件本来比较秘密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了吗?这不是更影响皇家的威严了吗?”
“荣嫔,本宫也不知道,只是本宫听说……”懿贵妃犹豫地说道。
“您听说什么?”见懿贵妃欲言又止,荣儿追问道。
“这话说出来有点儿大不敬,只是这样听说的,本宫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若真是这样,太皇太后一定会治敬嫔罪的。”懿贵妃摇头说道。
懿贵妃愈是这样说,荣儿愈着急,“懿贵妃,您放心吧,您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这事儿关敬芝的性命,荣儿真的很希望知道。“
“荣嫔,本宫知道你的为人,相信你,其实这个传言对太皇太后不太好,你以前应该有听过一些不好的传言吧,说当年太宗过世后,太皇太后……同太宗的弟弟摄政王多尔衮之间有些牵扯,这些年人们虽不敢明讲,但却有很多人会这么想,如今宫里出了敬嫔不忠于皇上之事,太皇太后严惩之,正是向世人说明她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的,所以她自己更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太宗之事。”
“这……”荣儿不由感慨,这样说来还真有些道理,入宫十几年,关于太皇太后和多尔衮之间的传言不是没听人提过,只是都是一些宫人们背后小声议论,先帝和太皇太后母子关系并非很好,说是也和这有一定关系,传这杂话的人也都兴誓旦旦,小青她们也曾聊过,只是荣儿不让她们再议,后来在她面前便也没人再说过了。太皇太后靠着敬芝这一事儿来说明自己对此事的态度,表明自己的清白,到也极有可能。
“所以,荣嫔,你自己看敬嫔还能有救吗?”懿贵妃轻叹口气。
“连皇上都不能救吗?”荣儿眼中含悲地看着懿贵妃。
“荣嫔,说实话,本宫和太后开始查这案时,关于定罪等事宜其实也还是有请示过皇上的。”懿贵妃略思索道,“本宫觉着皇上也是希望定敬嫔的罪的,如今敬嫔对皇上不忠已经是朝里朝外人人皆知了,不重处敬嫔,皇上的颜面何在呢?”
荣儿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承乾宫的,她觉得她的心里特别乱,她要理清楚,是懿贵妃告诉太后敬嫔的事的,又是安嫔告诉懿贵妃的,可安嫔是怎么知道的呢?她相信敬芝绝不会告诉安嫔这件事,而且知道的如此详细,甚至还包括敬芝的玉佩,难道真是敬芝身边的宫人讲的吗,敬芝的秘密不小心泄了出来吗?另外,皇上不是不能管,是不想管,他不救敬芝了,所有的人都不救敬芝了,敬芝要死了吗?想着这些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额娘,您怎么了?”荣儿身边的荣宪抬头看到母亲流泪,好奇地问道。
“宪儿!”荣儿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泪,将荣宪搂在怀里,“没什么,额娘没什么。宪儿,以后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敬额娘了。”
“为什么?额娘,宪儿好想敬额娘的。宪儿要见敬额娘。”荣宪不明白额娘为什么这么说。
“宪儿……”眼泪再次滑落,荣儿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救敬芝?她无力,真的无力。
(二十四)恪安冬殇 荣惹君…
【恪安殇于冬雪日,后宫落落难寻欢;】
【因敬开罪君王旨,君心一怒撤荣牌。】
恪安死了,在康熙十七年最后一个月的一场大雪中,恪安就这样悄悄地走了,钟粹宫恪安的小厢房内,荣儿和端嫔两人默默地坐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
许久,荣儿轻轻出声,“端嫔,你也别太难过了,恪安也许也是一种解脱,打一出生就病痛缠身,至少现在她不会再糟罪了。”
“嗯……她身子太弱了,谁能想一场风寒便会要了她的命,我……是我不好,不该让她染疾的。”端嫔喃道。
“你别想多了,这不关你的事。”荣儿望着外面不停飘落的大雪,“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好多人都染了风寒,何况恪安那么柔弱地身子呢,命,恪安的命,大家的命……”荣儿想到了敬芝……“怕敬儿也快要随她去了吧……端嫔,你说这生命怎么这么轻呢,说没就会没掉……”
“敬嫔她……”端嫔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不说了,大家心里都知道,敬嫔的不忠罪已经定下了,应该是要被处死了,但由于王家为战时功臣之家,所以通知其亲属还可入宫见一面,敬嫔也没多久的活路了,想到这儿端嫔苦笑说道,“我们的命都不重要,对吧,我们死了也没人在意,恪安死了,只内务府草草张落,皇上连来都没有来看过,我和恪安对于皇上来说都不重要,我知道。”
听端嫔这么说,荣儿心酸地低下了头,她知道皇上并不喜欢恪安,皇上一直认为有其母必有其子,所以因为张乐琪的事,皇上对恪安有偏见。皇上注重人品,应该说敬嫔此次犯的错,也确实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荣儿轻声安慰道,“端嫔,你别多想了,最近宫里事儿多,你知道的,皇上繁忙,毕竟会有疏乎之处。”
“荣姐姐,不用劝我,我知道的,我是贱命之人,今天能居这嫔位便已经是皇上的天大之恩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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