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混账东西!”
四个字还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等电梯顺便瞻仰美人侧脸的两名住户表示受到了惊吓。
20心愿是勾肩搭背
海魂重机停在车库外的小道旁,秦修懒洋洋地趴在车头,从风镜后打望着在路边等TAXI的沈彻。那家伙已经等了有十五分钟了,倒也不是等不到空车,而是每次他刚一伸手拦下车子,总被后来者捷足先登。一瘸一拐的家伙当然抢不过两条腿健步如飞的健康人。
这都是第三辆了。秦修鼻子里冷哼,之前不晓得谁还跟他吹嘘这丹美大厦里住的人素质多高多高,能高到哪里去?跟九级伤残抢车,也亏他们做得出来,就算那家伙是在演戏,同情一下要死啊。
又一辆TAXI应沈彻的挥手停到路边,这次更夸张,沈同学人都拉开车门了,从后面跑来一个光头一溜儿就抢先上了车。
秦修挺直了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彻,你还不把你脚上那个道具脱了冲上去揍他!
沈彻一瘸一拐地去拉车门想和对方理论,哪知车门里一只熊掌伸出来照着他腰上就是一推,沈同学立马站不稳,车门趁机“砰”地一关扬长而去。
秦修火大地努着嘴,装装装,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之后五分钟过去了,没有空车,沈彻站在路边,反复掏出手机看着时间。秦修扣下挡风镜:“没用的家伙。”随即发动车子,大马力重机在车库两保安陶醉的注目礼中“唰”地飚了出去。
秦修绕到丹美大厦后面车流较少的一条支路,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直接对司机说:“前面丹美大厦那儿有个残疾人需要帮助,麻烦去接他一下。”
司机丈二和尚地接过冷酷骑手递来的粉红大钞。秦修关上车门朝司机比了比身后,示意自己会跟在出租车后面。
终于坐进出租车后座,苦尽甘来的沈同学在心中由衷感慨着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这一次当有人来抢车时,中年发福的司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对司机大叔好感度倍增,一路东侃西侃起来。
出了丹美公寓就是一条笔直大道,这一路秦修不得不放慢车速跟在出租车后,这对大马力重机来说是件挺憋屈的事儿。中途有一辆蓝色的铃木K8经过,日系机车上两年轻人见了1000cc排量的战斧都难免惊艳,可再一看这性感野兽龟速爬行的调调,又都不屑地吹起了口哨,朝下比的大拇指就差捅到秦修眼前了。秦修没有理会嘲笑的人,不过这笔账自然都记在了某沈姓男子的身上。
前方红绿灯,车流行进缓慢,目标出租车后座,某人的小麦色手臂就这么大喇喇搭出车窗外。秦修瞪大眼目视一辆超车的面包车“唰”地从出租车一侧插上去,车身离沈彻伸出来的胳膊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看得他都出了一身冷汗,那不规矩的小麦色手臂这才缩了回去。
这家伙的智商能别这样让人捉急吗?交通安全意识烂成这样,都被他撞过一次还学不乖!秦同学狠狠一皱眉,我真该多撞你几次让你长记性!
司机和阳光小伙一面聊着一面打量着后视镜,在他依约接到客人后不久,那辆尾随的宝马战斧就在一个分叉路口低调地离开了。
。
此时此刻在北滨路宽敞空旷的长下穿道,香槟色的保时捷911正耀武扬威地挡着铃木K8的去路,不管二轮机车怎样左摆右摆想要超车,四轮跑车就跟着横过去又横过来楞是不让人过去。
铃木K8上两人开始轮番骂娘。这时隧道入口处传来另一道大马力发动机的轰鸣声。K8的后视镜上映出BMW战斧那华丽的不规则前车灯,两K8骑手瞪大眼,海魂色的S1000RR如暗夜中双瞳发光的野兽,从下穿道一路嘶吼着俯冲而来。
——这是刚刚那辆拖拉机吗?
——不可能……吧。
保时捷911的车窗玻璃降下来,朝正在靠近的战斧机车比了个朝下的大拇指。观战的K8骑手目视保时捷如法炮制,猛地朝左一挤卡死战斧的去路,这一下几乎将S1000RR逼到了隧道墙上,然后……
然后那辆战斧特么就这么贴着墙电光火石地杀了出去,特么一!点!都!没!减!速!
秦同学驾着可以跑过布加迪威航的座驾将自己潇洒牛逼的背影留给后人瞻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那家伙要是知道我帮他拦车会怎么想?不会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吧?
——汪!主人你还是爱人家的嘛!
脑子里冒出摇尾吐舌状的金毛犬,秦修禁不住一阵恶寒,我明明只是同情残疾人士啊……
——汪!主人求剃毛!
哼,现在想求剃毛了?我之前叫你剃你怎么不——见鬼我在想什么!沈彻你能再阴魂不散一点?!
这么想着的同时,海魂重机又一连超了N辆车,崩溃着扬长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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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一路开进庚林电影学院,在表演系的大楼前停下来,沈彻把车钱递过去,司机却没有接:“车费你朋友已经帮你付过了。”
“啊?”沈彻眨眨眼,“你搞错了吧?”
“没错,”司机确定地点点头,“其实是你朋友叫我到丹美大厦下面来接你的。”
沈彻一脸困惑地下了车,目送出租车扬长而去,看到出租车顶上的广告牌,才顿时了然。广告牌上是出租车公司新近推出的预约服务电话,一定是贺兰霸师兄帮他给出租车公司打了电话。他笑着挎上背包,有哥们的感觉尊爽!
秦修站在三楼的楼道阳台上,低头看着卷毛青年一瘸一拐却满面阳光地走进教学楼,撇撇嘴。又在卖萌,都没有人你卖给谁看啊?
“秦修,怎么还没上去?”
秦修闻声回头,戴着无框眼镜的男讲师从楼梯下走上来,往阳台下望了一眼:“什么这么好看?”
秦修淡淡然耸耸肩,和老师两人一起上了楼。
“对了,你不是对配音有兴趣吗,最近有部不错的片子,一个西班牙新锐导演的作品,要来庚林参展电影节,宋导在找靠谱的新人,我觉得你很合适,要不要我引荐你去试试……”
沈彻一瘸一拐地爬上来时,正看到楼梯上方并肩而行的两道背影,一个当然是秦修,另一个是他们共同的台词课老师汪骏。汪骏的手正自如地搭在秦修肩上,动作看起来有点别扭,毕竟秦修身高有一米八五,不是谁都能高攀得上的。
秦修是系里的宠儿,和老师关系好也不奇怪,但能好到这种勾肩搭背的地步,还是让他很有些意外。都说秦修是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冰山美人,但其实被汪骏这样亲昵地搭着肩膀,也没见秦修有多少反感,这么说起来,传言是言过其实了吧。或许私底下秦修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沈彻沮丧地吐一口气。勾肩搭背什么的,真是遥远的梦啊。
21湖边的美景它美不胜收
中午餐厅挤得要死,还好有同学兼好友的任海帮忙打餐,沈彻接过餐盘,报以拳拳的感激之情。
任海在对面坐下,边吃边问:“说真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房东又嚷嚷着要涨价,你让我随便在网上求合租我老觉得不放心,你要是能搬来简直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沈彻显得有些犹豫,老实说和贺兰霸他们住了一年,要说没感情是假的,哪怕每天公寓里都是鸡飞狗跳。睡沙发也不是问题(就是沙发有点短,小腿都得悬在外面),可是一想到要整天对着秦修的冷脸,又深感累觉不爱了,他喝了一口汤:“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多久?我很急的。”
沈彻想了想:“两天吧。”
“好,我等你两天!”
沈彻低头吃饭,刚扒了两口饭就抬起头来。餐厅入口的方向,秦修和汪骏走了进来,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彻有点吃惊,什么时候自己的眼睛竟然能像雷达一样精准地探测到秦修的位置,他忙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秦修这样的发光体本来就是拉视线的存在,看不见才不正常,呵呵。
“你在看什么?”任海顺着沈彻一瞬不瞬的目光回过头,了然一笑,半个身子都侧了过去,手搭在椅背上,盯着秦修那小眼神,就差要吹口哨了,“你知道吗,论坛上有个贴子开评庚影校花,也不知道是恶搞还是怎样,上面居然有秦修的名字,得票还甩出人家妹纸几条街,现在那帮师兄都在私底下喊他校花~~”
沈彻心说我早知道了,秦修本人也早知道了,真不晓得秦修第一次得知有人在背后这么叫自己时该有多暴躁。
任海转过身,凑到沈彻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哎,你有没有觉得汪骏和秦修有点不正常?”
“哈?”沈彻含着筷子,又往秦修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是比较少见,但是……他眯起眼,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不正常的。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见秦修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视线隔着偌大的餐厅对角相交,沈彻看见秦修的眉毛立刻挑得老高,轻蔑地挤眼睛的动作也因为天然眼线的加持而特别明显。
沈彻背脊一凉低下头,揉了揉耳朵,搞什么,怎么好像都听见他冷哼的声音了,这绝壁是魔障了吧……
“外面都在传汪骏是同性恋。”
任海冷不丁蹦出这句话,沈彻被震得一口汤喷出来:“不会吧……”
“你还真别不信,我有个模特朋友经常混一街那边的夜店,好几次都在里面撞见汪骏,听里面的酒保说,汪骏私生活很乱,经常在夜店勾搭长得漂亮的男生……”
沈彻听着任海诡秘的口吻,忍不住又往秦修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就想起早上在楼梯上看到的一幕,现在一回味,汪骏那个勾肩的动作确实殷勤得不正常,而秦修明显毫无所觉。本来任海没说以前他还觉得这师生二人挺和谐的,这会儿再去看,忽然就觉得汪骏的动作表情都各种猥琐不正常起来。同性恋其实也没啥,庚影的同志多了去了,可是,私生活不检点,这就有点……
“我觉得校花肯定还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任海惋惜地远远打望着高岭之花,“啧啧,长得太美就是倒霉,净他妈招惹极品!”
沈彻冷汗涔涔,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身材:“从体格上来讲,秦修也不至于处于下风吧。”
“清醒的时候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不清醒的时候呢?这些人渣都是老手了,几杯酒灌你下肚,第二天等校花清醒过来再踹死汪骏也没用,都他妈生米煮成熟饭了!”
沈彻松了半口气,还好,秦修不喝酒。汪骏总不至于学欧哲伦往可乐汽水里参酒……吧……靠!万一还真这么凑巧,以秦修那悲剧的酒量和要命的酒品,那真是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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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图书馆的路上,秦修冷不丁扫到湖边长椅上一个人影。卷毛青年仰头靠在椅背上,摊开的书盖着脸,睡得似乎挺香。秦修扯了扯嘴角,你卖萌卖上瘾了是吧?还找了个不错的点儿,想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衬托你的幼稚美是不是?是幼稚,但一点都不美。
“怎么了?”汪骏见秦修忽然半路停下,望着湖面表情竟然……瞬息万变,诧异地问。
秦修回过神,淡淡道:“老师你先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晚点过来。”
汪骏镜片上的高光闪了闪,透过镜片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修望向湖岸的侧脸。虽然不会排斥他搭在肩上的手,但和他说话时,秦修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傲疏远的腔调,真是……让人等不及想快点打破这张俊美的脸上的冰冷啊!他耐心地笑了笑:“好吧,我等你。”
汪骏离开后,秦修一路走向湖边。
盖在沈彻脸上的书秦修只看那蓝色封皮就认出是《西方现代戏剧研究》,他书架上就有这一本。走到长椅背后,秦修两手按在椅背上,弯下脖子,冲着封皮下那张脸无声地张嘴道:“看不懂吧,看了半天只想睡觉吧?就知道对你来说是天书。”
从这个俯角,一抬眼就能看到沈彻的T恤领口,领口下是小麦色的平坦胸膛,秦修绷着下巴直起身。摊开的书随着熟睡者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有几搓卷毛从书后调皮地钻出来,秦修抿紧嘴唇恨恨地道:“看了就碍眼!”
他过来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沈彻似乎睡得很熟,秦修也就放心大胆地绕到长椅前。这家伙在餐厅也一瘸一拐的,演这么逼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在沈彻脚边蹲下,凑过去看那只缠着道具的脚,道具很逼真,都有膏药苦涩的味道,左看右看都找不出破绽。他刚要伸手去碰,欢快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22豆腐吃还是不吃
沈彻一个激灵直起身,摊开的书从脸上“啪嗒”掉到地上,他摸出手机,见那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沈彻先生吗?”电话那头一个甜美的女声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Peterson导演的助理。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你下周周末有没有时间来参加最后一次试镜。上次试镜以后导演对你和另一位候选者都非常满意,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想在你和他之间决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