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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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军工传-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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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们了解自己的老师,他们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这可是走遍全世界,下过英吉利海峡的刘恩兰博士啊,眼前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
  4个月艰苦的船上生活,刘恩兰笑傲东海万顷浪,和学员们度过了难忘的日日夜夜,她指导学生完成了一幅万分之一比例尺的水深测量报告图,添补了国内该领域科学研究的空白。
  1959年;刘恩兰又带领学员实地调查从定海到温州的海道,师生共同写出一份详细的勘测报告。
  在沈家门的时候,登陆艇去加油,大家都在码头等船。刘恩兰一个人溜达到附近的一个小渔村,看到一群渔家妇女在织网,她就过去问长问短,这里有多少人呀?收入怎样呀?那个时候,台湾当局常派特务来沿海捣乱,渔民的警惕性都很高,很快就有人向生产队报告了。生产队干部赶来,反复盘问这个可疑的老太太。刘恩兰被逼得没法,从口袋里掏出黑龙江省政协开的介绍信。生产队干部一下慌了,原来是中央的首长!公社领导也闻讯赶来,把刘恩兰请到公社办公室,要向中央来的“刘委员”汇报工作,弄得刘恩兰哭笑不得,幸好同学们找上门来,“船来了,刘教授走吧!”这才帮刘恩兰解了围。刘恩兰以自己的一言一行,言传身教,教书育人,成为哈军工的模范老教师。她为科学的忘我献身精神和严格求实的治学态度,不仅使学员们感动不已,而且深深影响了学员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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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地学女杰 刘恩兰笑傲东海浪(2)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在旧社会的大学里,教师和学生的关系大致是教师只管教书,学生学得好坏,教师一般不太过问。
  新中国成立后,深刻的社会变革使师生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在哈军工,教师和学员是为了实现国防现代化的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在以陈赓为核心的院党委的坚强领导下,哈军工成为一个充满理想,组织严密,团结向上的革命集体。早在1953年3月24日,陈赓在全院干部大会上就号召教师“要以自己良好的教风去影响学员的学风”。
  哈军工的广大教师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以“革命教师”的称号为荣,满腔热忱地投入教学工作,因而形成与旧式大学迥然不同的新教风,其标志是对教育工作的高度责任感和全心全意为学员服务的精神。
  教师们全面关心学员的成长,主动做细致的思想工作,既教书又育人,寓德育于智育之中,这是哈军工多年形成的一个优良传统。教师们严格、严肃、严密的教学作风,一丝不苟的治学态度,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学员,使学员们逐渐养成“三严”作风。在朝夕相处中,教师们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使学员们感受到师德的巨大力量,从而建立起一种水乳交融的新型师生关系。一届又一届的学员毕业之后,都把对教师深深的敬意藏在心底。许多学员回顾当年,都十分感慨地说:“从教师那里我们不但学到了科学知识,学到了为人民服务的真本领,还得到如何做人和做什么样人的启迪。教师们严谨的治学态度,渊博的知识和对学员高度负责的精神,对我们的人生成长和事业有成,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
  以前一章说过的高等数学教授会为例,第一期教育计划公布后,教授会多次组织学习这部学校的“宪法”,教师们表示:“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教育计划,绝不能有任何动摇。”孙本旺教授说:“我们对教学工作要有强烈的责任感,要发挥创造性,靠集体智慧,克服任务重、时间紧的困难。”卢庆骏则经常提醒大家:“每个担任教学工作的同志,必须系统地了解学员,和学员交朋友。”
  罗时钧教授开始为一期学员讲高等数学,他对所有的概念、定义、定理,都不是泛泛而论;而是揭示它们的实质及内在联系,并举出实例,以方便学员对它们的理解。他把枯燥的数学讲活了。学员们不用死记硬背就能理解和记熟这些定义和定理。本来课后辅导是助教的任务,但罗时钧也跟助教一起深入学员班,和蔼可亲地听学员们提问题,并耐心细致地启发诱导,指点迷津。他还经常找学员班长商讨改进学习方法和帮助“困难户”脱困的办法。
  数学教员吴洪鳌为了让学员听懂新课,总是提前来到教室,把前一堂讲过的内容简要地写在黑板上,把上、下两节课的内容衔接起来,不使学员感到突然,他处处为学员着想,连黑板怎么摆,讲话音量如何调整,他都考虑得很周到。
  物理教员邓飞帆的备课和讲课,都设身处地为学员着想。他讲课时,尽量给学员创造一个有问题可想、有路子可通、有时间思考的条件。每讲一个问题,都要做简明的小结,好让学员记下要点;每当转入下一个问题时,他必先提醒学员注意,免得学员思想掉队,思路脱节。
  《军事工程学院教学过程组织基本条例》中规定:“所有的教学人员都是学员的教养者,他们应该以对党、对人民的无限忠诚及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教育学员。”
  数学教员刘建统发现有些学员学习不够刻苦,就现身说法讲自己在旧社会读书的艰难。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国家给你们提供这样好的学习条件,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呢?”在他的帮助下,学员们痛下决心,刻苦努力,班里学习风气为之大变。有一个学员学习很吃力,又因病住院3周,对学习失去信心。刘建统发现他没交作业,就到宿舍看望,同他谈心,为他补课。这个学员十分感动,下决心追赶队伍,成绩逐渐上升。还有一位学员在作业中对近似值的计算不耐烦,误差很大。刘建统就在作业中批道:“同志,你将来是军事工程技术干部,这样粗心大意,是会给党、给人民造成巨大的损失啊!”这个班的学员给数学教研室写信说:“我们每个同学都认为,刘建统教员既是我们的数学教员,又是我们的政治教员。”
  哈军工的学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授课教员不仅仅是老师,还是兄长和朋友,这种亲密无间的师生关系一直延续到1966年的春天。
  在1954年的全院春节联欢会上,工程兵工程系(此时人们已不再叫“工兵工程系”了)三科的学员自编自演了一场独幕话剧《谭国玉》,讲的是只有初中二年级文化程度的谭国玉不怕困难,刻苦学习的故事。这是第一次把真人真事搬上舞台,别开生面且感人至深,引起全院师生员工的极大兴趣,全院上下都知道五系有个谭国玉。
  谭国玉为什么被同学们搬上舞台呢?这得从头说起。
  谭国玉原籍山东省文登县,1930年生于哈尔滨一个铁路工人的家庭。他身体结实,黑里透红的四方脸膛,微微下弯的嘴角,透出军人的刚毅气质。他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和同志们相处得很好。
  谭国玉祖上四代都是家徒四壁的贫雇农,靠给地主老财当长工糊口。到谭国玉父亲这一辈,爷爷实在没有办法养活全家人。那年,父亲13岁,拎上讨饭筐和打狗棍,带着11岁的小弟弟,一路流浪,整整走了3年,才过了山海关,小哥俩儿受尽了人间苦难。数年后,父亲进入哈尔滨俄国人开的铁路工厂学徒,总算有个饭碗了。日本侵占东北后,工厂难以维持,谭国玉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尽管苦难无尽,颇有见识的父亲说什么也要供孩子读书,谭国玉和哥哥上了小学。那年春天,家里要断粮了,哥哥放学后去打榆树叶,误闯日本人的住宅区,被一个日本军官用马刀砍死,全家人哭成一团。谭国玉帮助父亲掩埋了哥哥,仰望苍天,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国仇家恨深深埋在少年谭国玉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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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地学女杰 刘恩兰笑傲东海浪(3)
谭国玉家的隔壁搬来一户邻居,几个大哥哥出出进进,他们的日语都很流利,经常在一起商量什么事儿,好像有重要的秘密。大哥哥们对谭国玉很和气,谭国玉最喜欢的是丁大哥和齐大哥,有时候,谭国玉晚上不回家,就钻到齐大哥被窝里,和齐大哥一块睡。有一天傍晚,齐大哥对他说:“让你办点事儿,送个纸条,你敢不敢呀?”
  “敢!有什么不敢!”谭国玉举起拳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弹弓给齐大哥看,他经常和小同学用弹弓打碎日本人家的玻璃。
  齐大哥把一张纸条团成个小球球,放在谭国玉的口袋里,叮嘱道:“一旦遇到日本人或是巡捕、警察要搜查你,你就赶快把这个纸球吞下去,明白吗?”
  “明白啦!”谭国玉因为得到齐大哥的信赖而洋洋得意。“你等着瞧吧!”
  谭国玉顺利完成了任务,那年他才7岁。多年以后谭国玉才知道,他家的邻居原来是中共北满地下党组织的一个联络点,丁大哥姓张,是伪满洲国“国务总理”张景惠的亲侄儿,地下党领导人之一,解放后曾任北京市公安局长;齐大哥真名叫孙平化,就是后来颇为知名的对日外交家,中日友好协会会长。
  就这样,谭国玉一边读书,一边当地下党的小交通员。高小毕业,齐大哥把谭国玉送进初中,那是个半工半读的学校,两年不到,日本人投降了。
  1947年,17岁的谭国玉由齐大哥送到东北民主联军,没多久,谭国玉就当上了班长。他所在连队是能征善战的“老虎连”,在辽沈战役的千里战场上,与国民党军队拼死厮杀。在战斗中,谭国玉一天天成长起来,变得坚定、沉稳,他开始感到自己的文化水平太低了。谭国玉带领“老虎连”,翻越万里长城的雄关古垣,冲向平津战役的枪林弹雨,又跨过长江天险,一直打到广州市,最后在边陲小镇深圳安营扎寨。有一次,谭国玉奉命和战友化装混进香港,侦察敌情。他打扮成一个阔少爷,头发涂了不少发蜡,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在灯红酒绿的香港执行特殊的侦察任务,紧张程度不亚于真枪实弹的战场,尤其不会打领带,不敢解开,四天四夜就这么紧紧箍在脖子上。谭国玉因作战勇敢,多次立功,成为部队的一个模范基层干部。
  1950年,部队开展“扫除文盲,学习文化”的运动,初中文化程度的谭国玉,成了部队里的大秀才,他是全营的扫盲骨干。越是接触文化,越觉得自己文化知识不够用,他向上级领导提出了进速成中学学习的要求。1953年初,正是南国紫荆花盛开的时候,上级通知谭国玉:“收拾东西,打好背包,组织上保送你去提高文化啦。”
  谭国玉喜出望外,随着大家上了火车,一直到了哈尔滨,才知道那个学校叫军事工程学院。
  一位大高个子、山东口音的干部来接谭国玉一行人,他热情地接过谭国玉手中的背包,自我介绍道:“我叫高勇,欢迎同志们来学院学习。” 谭国玉马上和高勇对上了话:
  “学院里有文化中学吗?”
  “没有,你们入院后,先进预科。”
  “什么叫预科?是干什么的?”
  “为你们补习高中课程呀,补好了再学大学课程。”
  “哎呀妈呀!弄错了!我连初中课还没有学完呢!”
  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走错门的谭国玉硬着头皮站在新生大队的队伍中,区队长安慰他,“既然来了,就好好复习嘛。”
  课本发下来,都是高中的数理化,谭国玉翻翻,两眼一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懂呀。数学课,他需要老师帮助复习小学的四则运算;化学课,他只认识一个H2O,是表示水的,其他的就如同看天书了;物理课是鸭子听雷,石头落井,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矢量”、“标量”这些怪名词。
  谭国玉面临一个上课听不懂,下课看不懂,作业不会做,处处是难点的严峻局面,头两个月的测验,门门功课不及格。他的考卷,老师不是逐道题的批改,而是从卷头到卷尾只画下一条又粗又长的斜线。4月中旬,在按文化程度重新编班的考试中,5门功课按5分制计算,他一共得了7分。谭国玉成了全院新生的落后典型,一时间舆论压力让他抬不起头,吃不下饭,他眉心结个大疙瘩,紧紧抿着嘴,每天寡言少语,呆在教室里不出来。他感到自己像是头掉进井里的老黄牛,满身是劲,不知往哪儿使。那课本上的公式、符号,犹如万丈高的雄关铁闸,他再拼命也攀登不上去。
  不久,从苏联顾问那儿传来了对他的评价“谭这个学生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是高等学府,赶快让他回原部队,从小学文化学起。”
  老师悄悄对谭国玉说:“听说苏联顾问对你的意见挺大,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同学们也为他着急:“我们是高中毕业的,还这么吃力,你连高中的门也没进过,这样学下去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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