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这样出身显赫的名门贵女,甚至我可以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娶这样的女人,但他却还要惺惺作态的批判这样的女人,你说这样的男人虚不虚伪?文人啊,就这德xìng。”
李持盈一语成真,因为王维所要娶的崔璎珞,其奢侈程度不比诗中所写的女子差。
李秀儿索xìng不谈王维的人品问题了,反正天真的年龄总是天真的,于是她又转而问道:“既然小姨今rì见到了王十三郎,他长得如何?”
李持盈倒没有一味的无脑黑,她极其客观的说道:“如传闻中的那样,妙年洁白,风姿郁美,确实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不过也喜欢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不是磊落君子,却是个jīng于算计的人,把不少人都耍得团团转。”
李秀儿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家小姨还真是个如此矛盾的人,明明之前对王维非常欣赏,参加宴会回来后心情也很不错,怎么现在又这样说王维呢……
不过听到小姨说王维是个美少年后,李秀儿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王维的模样,觉得他的样子应当如他那种恬淡安宁的诗风那般,让人着迷。
“其实要说容貌的话,倒还有两个不比王维差,一个叫崔宗之,酒鬼一个,名门出身但为人却豪放不羁,光明磊落,在某些女人眼里简直完美,可惜我不喜欢酒鬼;还有一个叫韦陟,本事没多少,架子倒很大,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钱呢,这种恶劣的毒舌面瘫男除了一张脸外简直毫无优点。”
玉真公主大放地图炮,将宴会上的三个最引人注目的美男子喷得一无是处……
李秀儿觉得真正刻薄毒舌工于心计的应当是自家小姨才对,虽然她说得有些夸张,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呢?
回忆结束……这个时候拿着这张《早chūn行》的李秀儿,显然觉得或许小姨对崔宗之与韦陟的评价大概是正确的,因为她已经猜出与王维在一起的那位冷着脸的家伙是谁了……果然像小姨说得那般,架子很大,嘴很毒,让人讨厌。
只不过,王维一点都不像小姨说得那么虚伪呀,也不像jīng于算计的样子,他是那样的温文尔雅,笑起来让人如沐chūn风,脾气如此温和,仿佛永远也不会生气一样,为人也很大度,要不然怎么会毫不在意的将此画相赠?
单纯天真的李秀儿,觉得王维的一切都符合她的幻想,甚至那清俊儒雅的长相,都比她幻想中的要英俊,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完美,难道他那总是让人觉得从容淡定的模样下,真的还隐藏着一颗对于权势的炽热向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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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无爱
() 李秀儿暂时将有关王维的胡思乱想放下,反正自己的小姨既然决定了以权力来诱惑王维,只要看他会不会被诱惑,就能真正看清这个人了,当然,李秀儿是不希望王维被权力所诱惑的,毕竟今rì所见的王维,完全满足了她的一切幻想。
英俊、儒雅、温柔、大度等等许多褒义词都能用在他的身上,他有着让人心悦诚服的气质,但却又不会太过古板无趣,喜欢小小的捉弄别人一下,反而让李秀儿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真实。
不过此时并不是想王维的时候,她觉得今天能恰好碰到王维,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她回去一定要将自己对王维的印象告诉她的小姨,以此来改变小姨对王维的偏见部分。
她极其珍惜的拿着王维的画,来到了自己的母亲大人面前,远远的看着似乎极其悠闲慵懒的母亲大人,她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道非常美好的景sè。
那一袭深蓝sè的长衫,并不像是穿在身上,而像是裹在身上一样,高耸的胸部以上暴露得极多,那一片细腻的雪白,当真能够让男人望眼yù穿,jīng致的锁骨是那样美丽,吻在上面的滋味定然是极美的享受。
洁白修长的**虽被长衫掩盖,但却若隐若现,惹人遐想,最关键的是,她这种仰卧在青草地上的慵懒姿态,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有种《长恨歌》中“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感觉。
这种成熟慵懒的美丽少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让男人享受肉/yù的最佳选择,因为她们已经没有了少女的青涩,却依旧有少女的活力,与此同时,她们的成熟之美,就像是娇艳yù滴的红苹果,等待着别人的品尝。
金仙公主今年才二十八岁而已,正是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灿烂的年龄,只可惜,她的美丽,似乎被禁锢在了那奢华如皇宫的道观之中,无人欣赏。恰巧今rì被画师王维看到,让他灵感爆发,写了一首诗,作了一幅画。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晚霞灿烂,漫天都是那金黄的颜sè,而在那灿烂的金sè之下,美丽的曲江池波光粼粼,反shè出来的绚烂光晕,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梦幻一般,而整个世界的中心,则是那一抹深蓝。
金仙公主此刻仿佛真的成了金仙,所有美好的景sè都在她的美貌之下,变成了陪衬,她站了起来,将柳枝随手扔掉,伸了个懒腰,没有任何修饰的脸颊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微笑,只有深深的寂寞。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她不像她的妹妹那样喜欢修道,喜欢弄权,喜欢结交文人,喜欢勾心斗角,喜欢享受那种支配别人的快感,喜欢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的妹妹,做什么都不甘落后,修道想真正的得道成仙,长生不死,结交一切有名的文人,让那些文人都匍匐在第一美人玉真公主面前,为她写一首首赞歌……
盛唐历史上当时最有名的两位诗人,都与玉真公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个叫做王维,乃是公认的天下文宗,还有一个则是李白,无可争议的酒中谪仙。
可金仙公主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她不喜欢为了权力而勾心斗角,因为她早年曾在那混乱的宫廷政治/斗争中战战兢兢,害怕什么时候因为亲兄长李隆基的牵连而死于非命,为了躲避斗争,远离政治,她选择出家为女冠。
她对政治、权力、斗争有着本能的厌恶,而玉真公主却正好相反,因为曾经没有权势而受制于人,如今则要努力掌握多的权力,这样才能震慑别人,让别人再也无法欺负她们姐妹。
金仙公主对文学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她总觉得那些无法让她触动的诗歌毫无存在的价值,因为哪怕那诗歌再辞藻再华丽,立意再深刻,也与她毫无关系。
比如最近十分流行的那首《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yù断,chūnsè岂知心?
在不少女人都开始跟随cháo流,穿那内红外绿的“牡丹装”,并将自己代入到“红牡丹”这个角sè中,享受那种与诗歌契合的氛围时,金仙公主却觉得这很无聊。
首先她本人并不是太喜欢牡丹花,或者说,她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在意的东西,她力求一切都能恰到好处,因此,那种大红大绿的打扮,在别人看来或许显得异常艳丽,如同牡丹那样华贵,但在金仙公主看来,那样的打扮太过艳俗,毫无美感。
除此之外,那些争着想当“红牡丹”的女人,更是愚不可及,一群跟风狗而已,怎么模仿,也无法成为“红牡丹”,而且,向一个jì女跟风,真的很有意思吗?
金仙公主本人确实寂寞忧郁,常常有种活在世上不知道干什么的感觉,她如今可以随时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亲兄长还是一国之尊,亲妹妹也有巨大的影响力,他们都对她很不错,所以早年一直困扰着她的安全问题,如今早就没了。
但金仙公主绝不是像“红牡丹”那样有较高的曝光度,所以她肯定不是那种“有无数人赞美她称赞她,唯独不知道她愁绪的人”,所以她对《红牡丹》这首诗一点感触都没有。
她本来就不是那受万人喜爱的红牡丹,倒像是独自在山间开放的紫玉兰,冷漠、忧伤、又令人难忘。
她早就习惯了被深蓝包围,也不会期盼有人来了解她的愁绪,如果说红牡丹的愁是一种少女青chūn期常常有的闲愁的话,那金仙公主的忧郁,早已融入到了骨子里,她对自己的人生都已经失去了方向,内心深处没有任何的希望。
绝望的她是如此的麻木,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这样毫无波澜的迷茫人生会持续多久,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追求,不会怀念过去,对未来也没有任何想法。她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却又不希望妹妹伤心……
她可以像今天一样,在池边呆一下午,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在玩着柳条,一边发呆,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空壳。
她有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世上真是一个错误,这么无趣,这么吃力,这么迷茫。
她已经放纵过、享受过、追求过,可在阅尽繁华之后,到头来却似乎丧失了一切寄托……作为一个女人,她甚至从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男人,因为她觉得“爱”这个字太虚伪了,她问那些男人爱不爱她时,总能得到那异常肯定的答案,但在她最狼狈失势的时候,却没有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只有她最亲的妹妹,才会永远陪伴着她。
人活在世上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着的呢?她常常因为思考这样的问题而苦恼,最终因为思考不出任何答案而陷入深深的迷茫。
就在金仙公主因为看到夕阳西下的美景,而又要开始思考人生的价值,并最终无所得后而愈发忧郁的时候,她的亲生女儿李秀儿来到了她的身旁。
对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儿,金仙公主总有一种疏离感,大概是生孩子的痛苦的经历让她对做母亲毫无兴趣,若不是自己的妹妹坚持,她真的会毫无压力的打掉这个孩子。
孩子是所谓的爱情结晶的象征,她从来没有什么爱情,也不觉得这个意外诞生的孩子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在她那因为经历了太多而冷漠到极致的感情中,似乎连女人的天xìng,都已经被剥离了。
她对李秀儿没有爱,没有恨,无喜无悲,就像对待一个陌生的生命,不过她却按照这个世界母亲惯例的行为,对李秀儿注入了形式主义的母爱,实际上她一点都没有将李秀儿放在心上。
一个已经没有了希望,心中怀着巨大的绝望的人,能对什么东西生起热情呢?
“母上大人。”李秀儿轻声唤道,她对金仙公主从来不会喊亲昵的“阿母”,而是最显得庄重的敬称,却对玉真公主可以亲昵的称呼为“小姨”。
不过李秀儿对母亲确实是真心诚意的孝敬,因为金仙公主对她的一切,能够算得上最称职的母亲的行为,也可以算得上最不称职的母亲的行为,这并不矛盾,金仙公主按照标准的母亲对孩子的养育方式将李秀儿养大,唯独在此过程中缺少了发自内心的母爱。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
但李秀儿却觉得,母亲的爱是深沉的,体现在了各种各样的行动之中,只是缺少了一些肉麻的方式而已,而肉麻的方式……这个是小姨最在行的,她总是对李秀儿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李秀儿错了,金仙公主压根就没有什么深沉的母爱,她只是按照说明书养孩子而已……
要说深沉的母爱,王维的母亲崔氏才是,别看崔氏看起来冷漠,仿佛已经达到了佛家四大皆空,或者道家太上忘情的境界,但实际上她对自己孩子的爱,远超一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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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金仙公主的忧郁
() “是秀儿啊,你唤我做什么?”金仙公主头也不回,语气淡漠,仿佛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很难想象李秀儿是她的女儿,不过李秀儿似乎习惯了,她平rì里虽然也沉默寡言,但在母亲面前,却常常扮演着说话的角sè,而金仙公主则默默倾听,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金仙公主此时只是望着那无限美好的夕阳,享受着黄昏时那种静谧安详的美感,常常喜欢思考人生的她觉得,自己早已到了黄昏的时候,她的身体或许还正处于女人的黄金年龄,但心却已经老了。
金仙公主喜欢一切让人悲伤忧郁的事物,仿佛那种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