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可断,血可流,要钱免谈。
「夏维森,你给我站住,一百万支票你到底几时才要兑现?」呼!呼!跑得真快。
「下辈子吧你!」
风中传来这句话。
「对不起,我想找向虹儿。」
一开口尊贵有礼的气味和钱味相仿,已训练得像狗鼻子的朱黛妮一闻就知道他很有钱,她最喜欢钱的味道了。
「你找玛丽莎做什麽?」她很想和颜悦色,可是一看见金主就太兴奋了,太妹形象立刻跑了出来。
为之一愣的管玉坦再次认为这里的修女都很怪。「想看她过得好不好。」
「有饭吃、有床睡,她好得不得了,简直乐不思蜀,差点葬在书堆里。」十分钟前她看见人在祈祷室——还是在看书。
没事看那麽多书干麽,脑袋坏掉了。
又是书,是她没错。「请问一下,方便带我去找她吗?」
朱黛妮看看腕间上百万的名表。「待会我的男人要来接我,没空。」
「嘎?!你的男人?」他确定她是修女,一身整齐的修女服。
「干麽,吃了一斤狗屎呀!修女不能有男人吗?我家上帝又不管。」神很忙。
「向虹儿她……」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你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来捐献一下,本修道院很穷,需要善心人士的接济。」多多益善。
有钱?!他眉头一皱,怎麽他身上标上了记号吗?遇到两个很不一样的修女都冲著他说同样的话,而且她们都有男人。
难不成这间修道院是爱情养成班,专门教导修女谈恋爱的?
「黛儿,我的一千万不够吗?」
她脸一撇,迟到三分钟。「钱只有嫌少哪有人嫌多,百亿身价的男人是无法体会贫家女的心态的。」
百亿身价?暗自吃惊的管玉坦望著眼前这个中文流利、仪态非凡的外国男子,他想了一下终於想起这人是谁了,莱斯集团总裁莫斐斯·艾德尔。
而先前怕被人要债的男人则是夏维森,保全界第一把交椅,刑风企业的总经理。
他不由得暗叹美美修道院里卧虎藏龙,的确是个奇怪的地方。
「别忘了是你不止目嫁给我。」想到就呕。
她神气的一哼,「谁理你,有本事先去说服我妈妈和你的院长姑姑。」
「你……」莫斐斯苦笑著看爱人跑掉,「先生,如果你看上这里的修女,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先拐她上礼堂,不然就有吃不完的苦头。」
不等他回答,莫斐斯长腿一跨追妻去。
到最後,管玉坦还是没有问出向虹儿到底在何处。
看来还是得认命些,自己去找。
☆☆☆
「虹儿——」
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才想什麽地方书最多,入眼的图书室指标引领他步入地下室,一个非常明显的人影正爬上椅子拿书柜上第八层的书。
而且很贪心,一口气搬了十来本又拿不下来,迟疑的站在上头烦恼,不晓得要用什麽办法把它们搬下来。
听到有人唤她,向虹儿没手挪眼镜,头一低地透过镜片一瞧,非常讶异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熟人,来到美美修道院快三个月,他是第三个踏入图书室的人。
在他之前的两人不算,她们是来架她去吃饭、睡觉的,根本不碰一本书。
「管哥哥,你怎麽来了?我们修道院不收男生,你走错了。」台湾好像没有男修道院。
环著胸,他往上一瞧,「你要不要先下来?我仰著头不好说话。」
「可是,我的书……」再放回去吗?她舍不得,她擦了好久才擦掉上面的灰尘。
「放著不会有人来偷,我想只有你会来翻书。」他终於了解她为什麽会一声不响的办了休学。
因为这里有看不完的书,而且没时间限制。
「我怕会脏,上面灰尘好多。」刚一说完,她因吸入灰尘而发出轻咳。
「我来,你立刻下来。」管玉坦二话不说的伸长手接下她手中的书,不忍她咳个不停。
心疼,使他无法坐视不理。
她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一看到书就兴奋过了头,谁站在她前面都被她视同柱子,只要不挡路就好。
曾经,为了贪看她瞬间迸放的笑靥,他不惜借了一大堆书来讨好她,甚至分别跑到不同图书馆去借书,用辆二手摩托车载了满满一纸箱。
现在他很後悔当年的纵容,不该拿书当诱因要她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出门,这样他就可以看著她因书的内容而变化不同的表情。
没人相信他有恋童癖,堂堂T大最受人欢迎的讲师居然喜欢上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传出去恐怕很多人都要说句:人不可貌相。
他是表里不一的最佳范本。
外表温恭谦厚,待人诚恳有礼,其实内心狡诈,无时无刻不想著算计人,而他也真做了不少坏事,只是没人知道是他所为。
「白手套」就是别人给他的尊称,意思是说他用一只手就能操控别人的死活,不用露脸。
可是他的神秘跟她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因为她比他更懂得「消失」,而且是绝对无心,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迷路了,抱著一本书坐在醒目的地方等他去找。
她真正走火入魔的时期应该在她升上国中,而他去服兵役那两年。
女孩子的发育较早,十三、四岁的她已散发出少女的气息,甜甜柔柔的模样十分讨喜,他送她去注册的第一天就发现有不少双狼眼正盯著她看,垂涎著她的纯真可爱。
他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兄长的名义把这些小公狼约出来一谈,狠狠地揍一顿再说,并撂下话要他们多斟酌,不是每一朵花都可以乱采。
然後他用利诱方式买通她身边的同学,一有不明人士靠近她就赶快丢给她一本书,防止她受人引诱,在他当兵期间谈起纯纯的爱来。
没想到矫枉过正,等他退伍之後才发觉她中了书毒,一发不可收拾。
自作自受是他的现世报呀!
现在他要来调回她以前可爱、清新的模样,即使手中有书也不会遗忘他,甜甜地叫他一声管哥哥。
二十九岁的老男人单恋十九岁的小女生不算过份吧!他都已经承认有恋童癖,看在他诚实的份上,就让他爱她一回,他一定会改掉贪恋小女生的坏习惯,只爱她。
「虹儿,我们必须谈一谈。」
「谈什麽?」
一句单纯的问话让他愣了老半天,他要和她谈什麽呢?
此刻心中的千言万语乱成一团不知该从何说起,於情於理他都没有资格对她的行为多置一词,一来他不是她的父兄,二来他也不是她的亲密爱人,顶多说来不过是她来往密切的管哥哥而已。
说重话,她以为他在开玩笑,话若不轻不重,她则当是不痛不痒的顺风而去,听过就算了,绝不会记挂在心中,她向来自动筛减「不重要」的事。
而他恐怕是其中之一。
刚刚那个商界名人怎麽说的?要追求修道院的修女先拐她进礼堂,不然有吃不完的苦头,他该不该如是奉行,先造成既定的事实呢?
可是她才十九岁,按照他的计画至少得等她大学毕业,然後再逐步蚕食并吞,慢慢地启发她的情感神经。
但,眼前的情况完全超乎他的掌控,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当初他不该太笃定她不可能起变化而应邀出国,一去就是两个月不归。
期间他忙得没时间拨电话回来追踪她的去向,而且就算电话通了没人接,他大概也会认为是她看书看得太入迷或去了图书馆。
明明安排了眼线在她身边监控,怎会料到那人会变节地谈起恋爱,收了利益不办事地投奔男友,一去不复还,以致她受人引诱,当了修女。
瞧瞧这一屋子的书少说有几万本,本本厚重不易看完,真要她待个十年八年也消化不了,难怪她义无反顾地说休学就休学,不敢通知家人。
修女,多麽庄严神圣的名词,冠在她身上却令他心痛,他的一时疏忽竟将她让给上帝,怎麽说都觉得是他的错。
自己守护了十多年的宝贝怎能容许别人染指,他自个都没尝到甜头,上帝算老几敢抢他的女人,是神的话就该待在它的天堂养老,不问世事。
该如何挽回她呢?苦恼的管玉坦思索著。
「管哥哥,你怎麽不说话?是不是我这一身太霹雳,骇著了你?」她有点羞涩的吐吐舌头。
要命,他好想吻她。「的确很霹雳,吓得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什麽。」
她从来不晓得自己是美丽的,不经意的小动作性感十足,害他全身起了一股热热的骚动,想将她锁在怀中痛快的一吻。
但是她的感情尚未成熟,他担心孟浪的举止会吓得她缩入壳里,到时他连管哥哥也做不了。
不迟顿但也不主动是她的特色,静静地待在角落发光,百合虽幽静却少了她那份自然,她安然自得地沉醉在书中不与任何人争辉。
爱她,是件很简单的事,可要她爱上他可是件困难的大工程,需要一步步计量,她太聪明了。
聪明到把自己给卖了还以为捡到便宜,典型的聪明误范例。
「是爸妈又去麻烦你了吧!真是过意不去。」他们总当她是长不大的孩子。
眉头一沉,他不高兴听见她疏离的客套话。「照顾你我永远不嫌烦,即使没有老师的请托。」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麽?你好像有点生气。」面对他,她总有一点紧张。
老觉得他戴上一层面具,叫人看不透,明明脸上在笑却看不到一丝喜悦。
她害怕那种近在咫尺却捉摸不定的感觉,那给她飘忽、不著地的惊悚感,彷佛眼前站的不是她熟知的人,而是剽占了他身体的陌生人。
「敏感的小东西,我的确在生气。」他顺势稍微表现出不快,却似是而非的道。
手拂过她的耳际,一阵微微的轻颤让他满立息的笑了,她总算表现得像个女人。
好痒、好怪异。「管哥哥,你在怪我没通知你吗?我是真的找不到你。」
「事前还是事後?」他语气轻柔的靠近她额头,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俯身一望。
「嘎?!」什麽事前事後?
脸好热,是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吧!所以她才会心跳加速,在医学上称之心悸。
「你是冲动行事之後,才想到有一位老管著你的管哥哥吧?」他笑得越和善她越心惊。
「这里有很多书,我认为一时的冲动是……呃,值得的。」好可怕,她刚似乎看见他眼中的鸷火。
她果然觉得他是多馀的,嗯哼!「你没想过有人会担心吗?」
「我有按时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我很乖。」真的,她都不敢乱来。
自从听过有一位送她情书的小男生遭人在围墙边痛殴後,她直觉想到是他所为,她身边的人只有他会对她保护欲过盛,动不动就对她耳提面命——
不可以。
不可以谈恋爱,不可以对男生心动,不可以随便接受男孩子的邀约,不可以和陌生男子交谈,不可以在男孩子面前乱笑,不可以!
种种的不可以让她感到好笑,有时她觉得他比哥哥更像她哥,甚至取代了父亲的角色,连当兵时期都一日一信,「谆谆教诲」她男人的可怕,男人全是披上人皮的野兽,勿近。
其实,她哪有空分心去注意其他无谓的事,看书的时间都快不够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书未看呢!
「是吗?乖到忽略我的存在。」也没想过要打电话给我。他对她只在乎家人感到吃味。
「你不在嘛!」她说的理由很充足。
「你怎麽知道我不在?我并没有告诉你不是吗?」他是故意不告诉她,看她会不会想念他。
试验的结果令他吐血,她依然过著自己的生活,不曾意识到他在不在,趁「狱卒」不在就跑去当修女。
修女,他恨透这两个字了,还有她这一身丑衣服。
她怯生生的抬头一睨,「我找过你,但是……」她真的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但是什麽?」他敢说只有一次。
「有个女生说你不喜欢人家太黏你,要我没事走远些,你有你的生活要过,不能老是照顾人家的小孩。」害她听了以後好难过。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人照顾,是他一直不放手,老是挟著向家二老的「圣旨」管她。
「那个女生是谁,你认识她吗?」该死,最好不要让他查出来,否则他要她後悔多嘴。
「我不认识,她长得好漂亮,我听见一旁的男生叫她校花。」奇怪?他好像又在发火,不过这次好险不是针对她。
她同情他发火的对象。向虹儿伸出手擦拭一本手抄本圣经,这本书具有相当深远的宗教意义,价值无可数,是所谓的无价之宝。
校花林姿雯,好,他记下了。「人家随口说说你也信,你有那麽笨吗?」
不想对她吼,只是忍不住声量大了些,她这个T大的才女会去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话实在叫人生气。
「因为後来我又打电话去你住的地方,有个女孩子说你在洗澡,她很不客气地骂了我一顿,要我不要老是去麻烦你,你已经受够了我的无知。」
唉!到底谁比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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