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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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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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的左手,将我的袖子撩开,眼睛定定地瞧着着我的手腕,眼中带笑!

    “你干什么?”我羞恼地想抽出手,却被他紧紧地拽着,他道:“想不到这个镯子你一直戴着!”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我早已习惯并时常忽略它的墨玉镯,道:“我只是脱不下来了!”他笑笑,放下了我的左手,又拉起右手,同样翻开袖子,右手腕光滑皓白,什么也没佩戴。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串珠子,深褐的颜色,他将手琏套上了我的右手腕!我抚摸着手腕上的琏子,问:“这是一串佛珠,我在大慈寺里求的,专门请高僧开了光,能保人一身平安!本来那日进宫时就想给你,偏偏遇到你心情不佳,忙着安慰你,就给忘了!”

    我好笑地说:“堂堂高大将军怎么也信这些?”他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人以慰借,求的是心灵安稳,与信不信鬼神无关!”我笑道:“你又送簪子又送镯子的,我的全身上下都要被你戴满了,像是个首饰盒!”

    他道:“那又何妨?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多好听。哪个美人不是香气袭人,走起路来环佩叮当的!”

    我笑了笑,未搭腔,他将我的身子板正,正色道:“你知道吗?我很害怕!那日我匆匆回家沐浴,就赶来宫里见你!”

    我低头,小声道:“你怕什么?”

    他用清晰无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怕,我晚进来一步,会是别人将你拥入怀中!”

    我抬头凝视着他,“你是在庆幸你回来得恰到好处吗?”

    他轻笑,“若是我回答是,你是否会认为我是在幸灾乐祸、趁人之危?可是我要说的是,我的确庆幸自己回来地恰到好处,更加庆幸他没有看上你,他拒绝了你,让我重新拥有机会!”

    他的目光柔情无限,唇边带笑,明知道他的话语伤人,我却对他恨不起来,他脸上真诚的表情一度让我迷醉,这个“危”似乎他来得的确“恰到好处”,刚好将我受伤的心用他的柔情蜜意封补起来,原来女子都是喜欢听到这些话的。

    我含笑看着他,目光婉转,也不说话,他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是兴奋,最后强压不住兴奋地说:“你可是接受我了?”

    我嘴角带笑,含着羞意转过头去,“我不知道!”

    他轻轻将我身子拽过来,柔声道:“我会等你!”

    “咳咳!”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一时的意乱情迷。

    我脑子清醒了许多,只见我们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浩荡的一群人,我这才发现,我和高彦俦正站在花凤园的最显眼之处,他的双手放于我的肩上,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我羞地不敢抬头,却听高彦俦俯下身子道:“参见永宁郡主!”

    啊?郡主?我慌忙跪下行礼,“参见永宁郡主!”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地面,似乎能感受到郡主浑身散发的怒意,还未等到来自郡主的暴风雨,就听见她旁边一个宫女道:“好大胆的宫女,竟敢当郡主的路!”

    孟延意轻喝道:“翠儿!”那翠儿乖乖地闭了嘴。

    她道:“高将军好大的雅兴,在皇家的花凤园里与一宫女毫不避忌的打情骂俏,怎么说,也有损你高将军的名声吧?”她的声音冷冷淡淡,却透着好大的一股酸味。

    我对这位郡主所知甚少,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性,倘若高彦俦顺着她的意一点儿,撇清与我的关系,这事倒也这么过去了,偏偏高彦俦在这件事上,死活不愿与我两清,铁了心要与我纠缠,他淡淡道:“多谢郡主关心,这是我与绮回的私事!”

    “哦?私事?”她冷哼了一声,话语转向了我,“是叫绮回吗?到底是怎样一副花月娇容啊,能把高将军迷成这样,刚刚站远了没瞧清,你抬起头来给本郡主看看!”

    我依言抬起头来,乖巧地很,明知这郡主打翻了醋坛子,还去招惹她,不是没事儿找骂挨吗?一张清丽殊绝的脸映入眼帘,上次我也只是远远地瞧见她上桥出宫,当时只是觉得是个派头极大的郡主,原来竟也是这般美貌,近了看,她的身上反倒没有逼人的气势,秀雅的容貌与孟昶有三分相似,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些冷傲,周身自然散发着华贵之气,若她不是尊贵地让人敬畏的郡主,倒可以成为讨喜的大家闺秀。

    孟延意看着我无畏凝视的眼神,愣了一愣,眼里隐隐有着敌意,点头道:“果然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起来吧!”

    “是!”我撑起身子站起,由于跪地太久,双腿早已酸麻,站起时身子颤颤巍巍的,高彦俦站在我身侧,紧张地伸手扶了我一把,这个动作看在孟延意的眼里,又是不可饶恕的错。

    她冷声道:“本宫想起有件事要吩咐高将军去做,跟本宫来吧。”她转头看向我,“绮回,你跟着来伺候!”

    我看了一眼高彦俦,无可奈何答道:“是,郡主!”

    高彦俦用眼神示意我放心,看来郡主的脾性他已了如指掌,他摇头一笑,跟在孟延意身后而去,我也紧跟其后。

    绯烟宫里廊桥高架,绿树成葱,宫殿装葺地十分雅致,虽无永寿宫里那一丛掩映的翠竹,却是更加清幽,屋前一排竹帘高高卷起,屋檐上挂着一只鹦鹉,翠绿的羽毛,好看极了。

    翠儿忙着伺候孟延意落座,三月的天气外面还有些冷意,殿里才算是温暖如春,不知殿里熏得是什么熏香,清雅得很。

    孟延意瞟了一眼端站一旁的高彦俦,道:“高将军坐吧!”高彦俦瞟了我一眼,道:“是,谢郡主!”落座与孟延意下首。我愣愣地站在座后,不知孟延意到底要说些什么,看她的表情,倒是真的在思考该说些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道:“高将军上次带给我的云南普洱茶,我喝着不怎么喜欢,烦请高将军带回府上,自己喝吧!”

    高彦俦道:“臣也不喜普洱味道,郡主赏给下面的人喝即可!”

    孟延意点了点头,看来她果真是没什么重要事,却是在找些话说,她的眼珠直转,打量到我的身上,忽道:“那熏香不知是放置地太远还是味道太淡,我怎么都闻不到!”

    我一嗅,这味道挺合适的啊!

    翠儿立时道:“那茉莉的熏香味,本就极淡,奴婢去将金猊拿近些!”

    孟延意喝道:“慢着!”翠儿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孟延意,孟延意笑道:“不用你去!”那笑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用手指轻轻指了指我,“不用你去,本宫要她去!”

    “我?”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去就我去吧!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我瞄准金猊摆放的位置,走过去拿起金猊,走回郡主身边,本想问她放在何处,却听她道:“站着别动,就那个位置香味散发地极好,你就这样端着吧!”




第五十六章 金猊生泪

我听她说完“你就这样端着吧!”心里冷哼一声,原来还真没那么简单,不就拿个香炉嘛,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呀!

    高彦俦看着我,微皱了皱眉头,转头向孟延意说道:“郡主若是没有别的事,彦俦就先告退了。这位绮回姑娘,是玉宸殿里的人,徐昭仪最喜爱的宫女,还望郡主不要为难她!”

    孟延意微微一笑,瞟了我一眼,道:“听说玉宸殿里的那位主子,是皇兄现在的新宠,后宫妃嫔都赶着巴结她。可是你也别忘了,母后最疼爱的是我,皇兄他最怕的是母后,你说我会怕徐昭仪吗?不就是小小的宫女嘛,我就没权利管她了吗?”

    高彦俦正色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孟延意向翠儿使了个眼神,翠儿点头离去,孟延意转头向高彦俦道:“好久没有和高将军切磋棋艺了,我刚得了一件珍贵的棋具,棋盘和黑子都是上好的墨玉雕成,白子则是上好的昆仑白玉,高将军陪我下几盘棋吧?”

    说话间,翠儿已将棋盘取来,黑玉为底,光滑可鉴,白子、黑子落于其间。

    孟延意淡淡地,似不经意间地瞟我一眼,嘴角噙笑,道:“香味太浓了,你拿高些?”

    香味浓与拿不拿高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退远些就是了,但郡主说的话怎么能得罪,我忍声道:“是!”将香炉举高,香炉顶端立着狻猊兽,身形如狮,头长犄角,大张着口,我真不明白为何这只代表祥瑞的兽,看起来如此可怖,尤其是现在。整个香炉乃足金打造,底座里竟是加的炭火,用以熏烤上方的香料。

    初时端在胸前还不觉着什么,此时举至头顶,它的分量渐渐显露出来,再加上金器容易传热,我的手被烤的灼痛,手臂也立时变得酸麻,微微摇晃了一下,翠儿冷不丁将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冷声道:“拿稳了!”

    我鼻子里快出了两口气,忍住!

    孟延意姿态娴雅地落子于棋盘之上,看似心情极好,嘴角也微微上扬,她的眼睛却冰冷如霜,一丝喜悦也无,显得心事极重。

    高彦俦一心二用,手下飞快落子,却不是瞟我一眼,似在谋划如何帮我脱身,不一会儿,棋子布满棋盘,他的黑子将孟延意的白子团团围住,孟延意秀眉轻皱,手中一子迟迟不落,苦苦突不出高彦俦的重围,最后重重将白子放回,叹了口气道:“罢了!输给你了,翠儿,数子吧!”

    高彦俦几乎以完胜的姿态赢了这一局,孟延意不动声色地说:“这局我输了,我们再来一局。”

    高彦俦状似焦急地往窗外看了看天色,道:“出宫的时辰将近,外臣不可在后宫久待,彦俦就此告辞,至于这位绮回姑娘,她与我……”

    我的的手已经被烫的得麻木,手臂快要支撑不住,身子微晃。暮春时节,薄寒未去,我的额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说出那句话,他这是干什么呀?没看到我已经要支撑不住了么?我紧闭着双眼,咬牙坚持!我似乎能听见他拳头握紧时骨骼相错的咯咯声。

    “怎么不说了?你说呀?说你与她并与更深关系,你们只是无意在宫中花园里相遇,她恰巧要摔倒,他顺手扶了她一把,恰巧被我看到了那一幕,其实都是我误会了。你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你怎么不说啊?”孟延意尖利的声音飘荡在我耳中,我的脑子一阵眩晕,却没听见高彦俦的任何回答。

    孟延意冷哼一声,“为了救她,你也不愿意否认你们的关系。看来这个女子在你心里已经不是一般的重量了,你就忍心她一直这么站着受罪吗?”

    高彦俦腾了一声站了起来,“臣愿意与她一起接受责罚。”

    我听着他朝我走来,我睁开眼,望见孟延意仇恨的目光,直直的射在我的脸上,高彦俦不顾众人阻挠,不知在那个侧屋又找来一只香炉,站在我身侧与我一般举与顶上,我侧头看向他,他面色深沉,这般委屈丢人的事情,他居然毫不犹豫就做了。

    热泪滚滚而下,沾染了从额上滴落的汗珠,滑到我的颈中,我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突然,腹上传来一阵剧痛,孟延意狠狠踢了我一脚,我立时站立不住,往后倒去,香炉底座“砰”地一声砸在我的额头,盖子跌落,一炉子的烟灰带着零星的炭火落了我满头满身,脸颊立时灼痛难忍,我望见孟延意对着我残忍地笑。

    高彦俦飞身扑来抱住我的身子,替我拂去身上的炭火,他双目含怒,直盯向孟延意,“延意,你的心怎么变得这样狠?”高彦俦一把将我抱起,往屋外走。

    忽听孟延意在身后叫道:“高哥哥……”高彦俦脚步顿住,回过头去。

    孟延意已然没了刚刚嚣张的模样,代之的是满眼的凄苦,她道:“高哥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分了?是因为我已及笄,你已行冠吗?我们一起玩大的情分,就换来你每日见了我规规矩矩地唤声郡主吗?刚刚你在情急之下唤我延意,可知你心里依然有我的,为什么……大家都变了,你是,我是,昭远哥哥也是,我们不再那么交心了。今日,我在你心中,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婢子吗?”

    说到后来,我已见她双眼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强忍着,因为郡主的尊严,没让眼睛掉下来。我突然很佩服这个郡主的勇气,殿里宫女、太监一屋,通通没有回避,她却敢直言心中所想。

    我想,高彦俦也是被震撼了,他呆呆地望着孟延意,不知在想些什么,忽道:“在彦俦心中,人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好坏之别。绮回她已经进驻我的心中,此生,我只愿守候她一人。郡主万金之躯,才貌双全,只是彦俦不配罢了!还望郡主成全!”

    孟延意的眼中重新燃起怒火,“我不会成全,永远不会!今日你在宫中,你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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