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梦 【完结全本】
作者:木悦君 类别:言情小说…宫闱情仇
他是高贵俊雅的蜀国君王孟昶,却是一颗外表鲜艳的毒药,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一旦咬下去却是致命的危险;他是器宇轩昂的大将军高彦俦,为她跋涉千里,始终不悔;她是倾国倾城的花蕊夫人,心思如海,她和她的姐妹之情却一直在巨浪之中颠簸不断。一入宫门,便一步一个错,身边那些纷繁复杂的人心,究竟孰真孰假?而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归宿,是若即若离的孟昶,还是一往情深的高彦俦?看一曲从繁华到凋零的笙歌梦!
前言
公元934年,孟知祥在成都称帝,国号蜀,史称后蜀,同年,孟知祥死,第三子孟昶继位,史称后蜀。五代十国时期,战争纷乱,朝代更迭频繁。蜀国却偏安一隅,享受着天府之地带来的富庶安稳。
请不要把它当做一段正史来看,对于历史,我的认知还不太明澈,只是单纯地喜欢着这一段被时光掩埋的过去,成为了我脑中精彩纷呈的故事。而我,一个小说的叙述者,为了我的小说更加好看,人物更加真实动人,妄用了了这个外壳,我却是用心的去铺就。
第一章 珞珞如石
蜀国,广政五年,春。
今天是三月初三,是人们外出祭祖踏青的日子,该是莺莺燕燕,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了。而我,却已经在这块青草地上躺了整整两天了。头顶的天空好蓝,就像是每天进山烧香的有钱人家腰中挂着的碧玉,那么通透澄澈;白云慢慢地飘散开来,又慢慢的聚拢,一团团的就像是清水老道蒸的白糕。
想到这里,我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因为饥饿,心里开始一阵阵地发慌。自从两天前在上清宫里偷吃,吃到快要撑死后,我便躺在了这里,一动不动地睡了两天。
不行!我不能再躺下去了,我得去找吃的,不然非得饿死在这里不可!
我站了起来,头有些发昏,慢慢地朝着山道上走去。没走多久,一股诱人的烤肉香味飘了过来,我寻香走去,渐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定是上山踏青的人寻了野味吃,我偷偷摸索着前进,想寻机偷些钱财和果腹的食物。
一辆马车停在山道旁的溪涧边,一个仆人正在溪边搭建的简单炉灶上忙碌,那香味正式从他手中的烤兔身上传出。我蹲在树丛后,不觉咽了咽口水,感觉那兔子已有八成熟了,若是我,一定等不及就吃了。忙转了头,打量那些正依在车边谈笑的男男女女。
两个年老的夫妇,衣着考究,正在一起谈笑,两个少女倚在马车边四处眺望着美景。
目光蓦地在一个人身上停住,再也移不开来,仿佛世间只剩下了她一人,那么光彩夺目,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成了陪衬。
我识得她,她姓徐,小名阿琭,是青城县令徐国璋的女儿,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我的名字也是拜她所赐。痴痴地瞧了她半响,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不想刚刚出神,影响了脑子运转,离开时动作大了些,脚下的树枝“噼啪”作响,我听见对面溪涧有人“咦”了一声,看来我已经被他们发现,赶紧向林中窜去。
由于常年偷吃道观里的食物,我的耳力极佳,就算很远的响动我也听得见。于是,离开时,那些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那是什么?是野兽吗?”
“好像是人,不是动物!”
“听说那个野女娃子就住在这个山里头,难道是她?
“是珞珞,她来干啥子?可能只是经过哇……”
是的,我就是珞珞,我本来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那些有文化的人取来嘲笑我的,源自一个叫老子的人说的:“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为此我专门去书院偷听夫子教学,听了整整一年,才懂得其中的意思。
自从知道了这个名字的意思,我又去徐府偷偷地看徐阿琭,等了很久,才见她走出徐府,当时我看见她就呆住了,她是青城地区最美的女子,阿琭的确是美玉,而我,只是一块丑陋而卑下的石头罢了。
我慌不择路地跑了许久,荆棘刺破了我唯一一一件比较完好的麻布衣裙,我伏在泉水边,大口地喘着粗气,本来就饥饿,又跑了一大段路,我头昏目眩地几欲昏倒在地上,伸手去掬水喝,陡然间瞧见水里的倒影,眼泪簌簌而落,滴在叮咚作响的泉水里全没半分声响。
我长得很丑,这是我懂事以来对大的认识。一大块褐色的胎记像是张开的蝴蝶翅膀从我的左颊横跨到鼻梁,头发干黄枯燥,乱麻一样顶在头上,我拉扯了一些头发来挡住脸,却知道这是徒劳的。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在最冷的冬天将我遗弃在人迹罕至的青城后山里,让我自生自灭,我却意外地被一个好心的老道救了,因为男女有别,他却不能把我留在道观里,在离道观外不远处,修了一个木屋让我住,可惜在我几岁死他就死了,我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之后,道观其他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便做了小偷,做了乞儿。
不自觉得悲伤自怜,让我发疯似地扑打着水面,徒然发泄。泉水被我打得四处飞溅,眼前不忽然浮现起徐阿琭绝美的姿容,在浮荡的水里看着我笑,那笑让我觉得自己的可悲,才发现自己的哭声是那么地难听。
“救命……救命……”一个更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从灌木丛中发出,一声声哀号。
我吃了一惊,慢慢朝他走去,扒开灌木丛,一个男子正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听到我走进,登时睁大双眼,但眼睛无神,已经失去了视觉。心想:这是中毒了呀!是什么毒呢?男子虚弱的晃动着他手中只剩半截的草,我赶忙拿起他手中的草,打量了一下,放在鼻端嗅嗅,是青盲?他竟然误食了这种草!
小时候,饿得慌了,会乱吃山上的野草,我也曾吃过这种草,当时还以为活不成了,在地上胡乱抓起一把草就往嘴里送,结果毒奇迹般的解了。听清水老道讲过世上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株毒草的解药就生长在附近。
我问他这草是在那个地方采的,他用颤抖的手指缓慢地指了一个方位,我走到那个地方,向它的东南方向走了三米,一棵朱红色的草出现在我脚下,我赶紧采了,剥下它红色果球,放在嘴里嚼烂,吐出汁液灌入他的嘴中。
我连忙去水潭边漱了口,直到口中没有异味才了事,这个解药叫做红哑,单食时也是毒药,一盲一哑,却能互为解药。
我重新走回男子身边,他嘴上的青紫色已经在慢慢的消失,眼睛也越来越清亮了,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毒就解尽了。我这才仔细地打量他。
紫色的衣袍,简朴中透着华贵,虽然被荆棘划破了数条口子,也有些污泥,但依然鲜亮,他的脸……呵呵,他长得真好看,脸像是玉雕的,睫毛也很长,从来不知道男子的睫毛也可以这样长。
“谢谢你救了我,请问恩人高姓大名?”男子的声音已不再沙哑,却是说不出的温润动听。
“我……”我刚刚想出声,话却堵在了喉咙口,我瞧了瞧他俊美的外表,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恩人!恩人?你怎么不说话?总得让我知道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叫什么名字,待我日后好了,一定重重报答你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再不过多时,他的毒也解尽了,怎么可以让他看见我这个丑陋的样子,我萌生了退意,却瞧着他英俊的面容,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舍不得走。自从救我的老道死后,还没有一个人这么温和地对我说话,一般人看了我的样子都吓走了,还有些人会追着我打,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模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快看,丹丹,快看,那的花儿好漂亮啊,我们快过去吧!”
淡青的人影渐渐跑近,我迅速地向另一边跑走,确定没人发现我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难道是……我悄悄地潜伏着,慢慢往来路靠近,躲在一株高大的松树后,向男子的地方张望。
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男子正与她对视着,眼中充满了惊喜,少女约有十五、六岁,有些羞怯,侧脸完美玲珑,灿若朝霞,一身淡青色绸衫,将她的肌肤映衬地更加皓白通透,这样的美丽少女不是徐阿琭还会是谁?她的身边只站着一个垂髫的婢女。
“是你救的我?你叫什么名字?”男子解毒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徐阿琭。
“我……我叫阿琭!你没事了吧?”徐阿琭语音柔美,眼波似水。男子有些痴楞,半响后才道:“哦,我有一个同伴,受了伤,还没有回来,姑娘见过吗……”
第二章 小木屋
我没有再听他们说些什么,也没有勇气再听下去,转身迅速离去。
为什么?救你的明明是我呀!为什么你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我,如果你知道是我救了你,你会像对待她一样,那么温柔地对我说话吗?
不会,一定不会的。我在徐阿琭的面前永远都是自惭形秽的那个。
我像是松鼠钻进树洞里一样,也急于回我的小木屋躲藏起来,专捡着密林走,不想再遇见人了,走到一半,前面忽然响起“吱吱吱吱”的叫声,是成群猴子的声音,不知在玩闹什么,这么高兴!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可再仔细一听,又全不对劲,好像有了外来者入侵,有剑拔弩张之势。
我快步跑过去,惊叫了一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与猴群撕斗,猴王焕焕正在高处树枝上指挥战斗,公猴子们或三两个夹攻,或一两个忽然发起攻击,近处树枝上还有不少小猴摘下坚果往男子身上扔。
猴群运用车轮战,突击术,打不过时就退,停一会儿又继续上前猛抓男子,极具战略头脑。可男子却也不弱,剑花舞地密不透风,强大的劲风之下,猴群没有丝毫机会,双方僵持不下。
这些打斗我都看得多了,今日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一时不察,竟乐地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那男子转头看向我,有些惊异。他的脸上有几处抓伤,手臂上的衣衫多被抓成条状,他挥着长剑全力护着身体要害,虽体力不支,猴群也绝对不能将他重伤,他对猴群的招数似乎也很有破解之法,我看得有趣,竟一时忘了驱散猴群。
他在挥剑刺伤几只猴子后,猴群越攻越猛,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我这才注意到男子的脚一瘸一拐的,看来是受了伤,他从容的剑招渐渐松动无力,眼见情况不对,我连忙大喝一声,猴群恋战,竟然一时间听不见我的呼喝声。
我转头看向猴王,叫道:“焕焕,快停下!”焕焕终于听到了我的叫唤,看向我,又看看男子,对我一阵呲牙咧嘴,我知道它是真的生气了,非弄死男子不可,这种时候,我知道它绝对不会理我的,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
我一扬眉,双手叉腰,仰着头吼道:“停下,你不叫它们停下,我再也不去上清宫偷好吃的花生、饭团、玉米给你们吃了!”焕焕终于看懂我的威胁,气恼地绕了绕头,我看得出它现在万分纠结,最终,它还是选择了满足口腹,“吱吱吱吱”尖叫了一声,极具威严,众猴停下攻势,向后退去,但仍对着男子张牙舞爪,威胁不断。
男子转身向我看来,却因为体力不支才转了一半的身子豁然向后倒去,昏迷不醒了。
我的小木屋隐在双映湖边的丛林深处,不会被人轻易发现,门前一丛翠竹青翠欲滴,但站在屋前,却可以瞭望到高山上的几座道观,每日的钟鸣尘鼓,使人心神沉静。
小木屋只有一间外室和一间内室,我把男子放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他的脸上、身上只是一些轻微的外伤,腿部绑着布条,我扯开布条,看见两个细小的牙洞,了然地点了点头,出去寻觅一些草药。
屋前一个破罐子,是我日常煎药的,才将采来的药放入罐中,身后的门开了,我默默煎药,不去看他。
“姑娘,是你救了我?”
我放下蒲扇,转过头,“你被毒蛇咬了,虽然多余的毒血排除,但毒血仍然未清,残留的毒导致了昏迷,我煎几服药,你喝几次,明日就可以走了!”
他有些微楞,定定地瞧了我许久,我伸手拉过头发,遮住左半边脸,隐藏的自卑感又冒了出来,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蹲在一旁看着地。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谢谢你救了我!”他似乎有些想靠近,终究还是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的样貌丑陋,是不能怪他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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