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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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令-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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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容锦不大看得上她,眼皮一翻,等着她过来给自己行礼问安。喜欢网就上。

    文含芷今日穿了件鹅黄色流云绫暗牡丹花大袖衫,里面是粉白暗银牡丹花纹的湘裙,她面容细致清丽,也并不是多么好看,但她身上自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跟她站在一起,难免让人有自惭形秽之感。

    文含芷显然也看到容锦了,她走过来对容锦盈盈福了一礼,笑道:“公主也来赏春了?”

    不过是一句极寻常的客套之语,且她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并无他意,偏容锦心虚,听得她这一句,就有些有恼羞成怒了,笑了笑道:“萧娘娘又不在,你做成了凤凰样儿我也不可能告诉她。”说着又上下打谅了文含芷一眼,笑道:“这般精心的妆扮过,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来会情郎的呢!”

    文含芷垂眸笑道:“公主妆扮更是精心,不敢与公主相较。”

    容锦肚子里的火气瞬间就敛不住了,她虽不及文含芷有才名,可也并不蠢,文含芷讽她更像是来会情郎的,她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她轻笑道:“文二姑娘口齿果然伶俐,真是把咱们大虞的姑娘都比下去了!这份聪慧可不是寻常人能及的,日后若是成了哪家的主母,那家可真是烧了高香了,管个把小妾通房必定是手到擒来的。”

    跟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说什么小妾通房自然是不合适的,可偏偏这话是出自大公主之口,她做过的不合适的事儿还少了?谁又敢说什么。

    饶是文含芷再好的涵养,也捏紧了帕子,不过她既然敢哄骗文飞去讨要容铮的那两个丫头,她就已经做好了善后的打算,这个二皇子妃的位置她是坐定的了。

    文含芷虽面色如常,言语间多少也有些尖利了,“公主身份尊贵,岂是寻常人能比的,日后谁家能得公主下降才是烧了高香呢!”言罢她又往车厢里看了一眼,便跟容锦告退了。

    容锦气得差点儿没把手里的香草摔了,意秾是头一次见识这位声名在外的文二姑娘,只是诧异她对容锦的态度。

    朱颜显然是见惯不怪了,倒是容锦的另一个大丫头花镜颇愤愤道:“公主,文二姑娘敢跟公主无礼,公主怎么不去告诉萧昭妃娘娘?”

    花镜今年才十二岁,是容铮身边一个贴身侍卫的妹妹,她尚在襁褓时父亲便过世了,这十二年都是由母亲带着的,但是前几日她母亲也染病没了,她哥哥不放心她,这才求了容铮将她送到了大公主府里当丫头。

    她性子耿直,又是没受过正规调。教的,带着一股子憨劲儿,经常逗得容锦开怀大笑,容锦喜欢她,便将她提拔成了一等大丫头,跟在自己身边。

    朱颜是个稳妥的,忙拽了拽她的袖子,道:“快别说了!文二姑娘是文老将军的掌珠,身份自然是不一般的。”

    她不敢多说,意秾却也半猜着听懂了,文含芷是文家这一辈儿的姑娘里最出色的,且深得文老爷子喜爱,以文家的地位来说,说句不好听的,比起大公主这种生母卑贱且又名声不好的公主来说,她倒是更像个公主。

    容锦听了花镜这话,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自然是跟萧昭妃告过状的,从小时候起她就不喜欢文含芷,状是没少告,可惜文含芷打小就聪明,略使了些小手段,她再去找萧昭妃告状时,萧昭妃就不信她了。

    她烦躁的将人都撵出去,也不想再等了,命人驾车回府。朱颜方下了马车,却又匆匆过来,道:“公主,前面突然闹了起来,听说是有个妇人的孩子被抢了!”

    这种人多又热闹的地方经常会有父母不留神丢了孩子的,但这般公然抢夺还是少见。

    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疯了一般的边追边哭喊:“还我孩子!”

    隔着人群大约七八丈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回头“呸!”了一口,恶狠狠的道:“我的儿子,我想卖了还用得着你来管!”他脚程快,眼看着就要上了前面的马车,要是他上了马车这就追不上了。那个妇人哭声凄厉,实在可怜,周围也有帮忙追的,但是一则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把匕首,谁靠近他就不管不顾的乱挥,二则那马车停的位置偏僻,人流也越来越少,想要围堵又无法实现。

    意秾和容锦都不想袖手旁观,正要命公主府的侍卫去帮忙,就见那个抱着孩子正要上马车的男人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众人正在诧异的时候,就看见自那辆马车后面走出来一个白须面慈的老和尚,也不知道他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竟满面羞愧的将孩子交到了随后赶来的妇人手里,那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早已泣不成声。

    这一幕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围观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这是佛祖显灵啦!”

    这样一个恶人竟被老和尚三言两语就感化了,可不就是老神仙么!众人随后也都跟着合什双手,纷纷念叨“阿弥陀佛!”

    那老和尚视若无睹,解决了这桩事,便继续往前走了。在他路过文含芷所在的马车时,却突然惊怔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向内问了一句:“敢问姑娘芳诞?”

    本来姑娘家的生辰是不能随意往外说的,但是因为瞧着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文含芷便命大丫头告知了。

    老和尚闻言,面露微笑,道:“这位姑娘乃是凤章之姿,将来必定是位贤后。”说完便飘然而去了。

    这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在场之人无不称奇。

    容锦也是看全了这一幕的,气呼呼的道:“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意秾笑了笑,这位大公主看着常冒傻气儿,其实并不傻,反而见事通透。

    过了三月三,到了三月初五是保宁帝的千秋节,保宁帝虽许久不曾临朝,但这千秋节还是要喜庆的过的。

    今年并不是保宁帝的整寿,保宁帝又下了旨意以节俭为要,故而并没有铺张大肆操办。但邺城自东华门起一直到西章门,一路彩坊接连不断,连缀着彩墙、彩廊、灯楼、灯廊无数,途经的寺观也要设庆祝经坛。

    百姓们还是很喜欢这一天的,自先虞氏皇帝开始,帝王寿辰这一日便要设粥棚以遗百姓,但近几位皇帝治下,邺城兴盛,极少有不能果腹的贫民,设粥棚便成了个摆设了,况且一群贫民前来领粥,也与开平盛世的景象不符,于是自先帝开始便命撤粥棚,改为减轻赋税了。

    邺城最有声望的灯楼便是得月楼,这座灯楼平日里只是座寻常的茶楼罢了,但是到了千秋节这一日,整座茶楼内一步设一灯,极是壮观好看。得月楼的掌柜也是个极有头脑之人,他在得月楼外沿漳水畔修了条灯廊,里面灯盏无数,花费虽众,却也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这得月楼已然成为邺城的第一楼,无人能赶超了,虽然之后也有一些酒楼仿照得月楼修了灯廊,但总有拾人牙慧之感,始终不及得月楼更得人心。

    有热闹不凑岂是大公主的风格,容锦从宫里祝寿回来,便拉着意秾去看灯廊。

    祝嬷嬷这种时候简直是如临大敌,凑热闹与凑热闹是不一样的,像上巳节时,人虽众,但只要贴身护着,倒也没什么危险。但晚上去灯廊就不同了,不说夜里护卫要更难些,单是那灯火只稍有不慎,少不得就要燃成一片,若是逃避不及,后果不堪设想。祝嬷嬷谨慎,先提前在灯廊各处都安排了人手,才苦着张脸没拦着这两人。

    到了漳水畔,远远就瞧见一条灯廊如同火龙一般蜿蜒而去,此时灯廊中已经有不少人了,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形制各异的灯笼。这也是得月楼掌柜的计策,到得月楼买灯笼,并不是出了银子就能将灯笼拿走的,每盏灯笼都会对应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每年得月楼都会特意制一盏镇楼之宝灯,今年也不例外,宝灯就挂在得月楼厅堂的正中央。今年这盏宝灯初看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看便会发现这盏宝灯竟是用白玉雕刻而成,并且灯笼壁雕刻得极薄,里面燃了灯火之后,便让人误以为是普通的琉璃灯了,但它又有一种淡黄色的光晕,并不是极透的琉璃灯所能有的韵致。

    更难得的是,这盏宝灯的顶端竟刻着“清鸾”两个小字。

    已经有眼尖的瞧清楚了,不由得赞叹得月楼掌柜大手笔。

    “这位清鸾先生不是大梁人么?他绘画极出色的,没成想竟还能雕刻?”这是知道陈清鸾却一知半解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清鸾先生如今虽以绘画盛名,他最初学的却是雕刻,后来因生了变故才立誓不再执刀的。”这是知道内情的。

    周围立刻就响起了一阵不小的惊叹声,如果清鸾先生不再雕刻,也就是说这盏宝灯是清鸾先生早年遗留的孤珍了!

    定然是价值不菲的。

    得月楼掌柜随后给出了价格,六千两银子。

    邺城中豪商富贾不少,六千银子于寻常人来说就是天价了,但是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难出手,所以出价之人不少,但是题目一出,谁也没能将宝灯买走。

    意秾也不知怎么,看着清鸾先生这盏灯,突然就有些想家了,这是她到大虞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与大梁相关的事物。

    容锦也看出意秾喜欢这盏宝灯了,立刻便道:“我这就让人回府取银子去!”

    这时就见一男一女走进了场中央,准备解题了。

    容锦一霎眼儿便瞧见了,惊讶道:“二弟怎么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自己在单机,(t_t)

    一有空儿就来刷评论,结果竟然一个也没有,心已经碎成渣渣了。。。

    妹子们看完好歹吱一声啊!

    。。。

 ;。。。 ; ;    金、黄两位尚宫的任务没能完成,王皇后自然也知道大公主是个难缠的人,只不咸不淡的告诫了她们二人几句,便想着下一次再想什么法子去探一探那位重章长公主的底细。

    没成想第二日大公主竟真的进宫来了。

    容锦是哭着来的,眼睛肿了一圈儿,直接就去了保宁帝的寝宫,她时候选的好,正是王皇后也在侍奉一侧之时。

    她掩着帕子进去,刚委屈的唤了一声“父皇”,一霎眼儿便瞧见了一旁的王皇后,像是没料到她也在似的,给王皇后请了安,就立在保宁帝床榻旁,低头不说话了。

    险些把王皇后气个半死!

    大公主这一副明明有委屈要诉,且正要诉的时候却瞧见了她,话就憋了回去的模样,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委屈是从何而来了。

    论演技王皇后是万万不及大公主的,此时嘴角强扯出丝笑容来,道:“锦儿有什么委屈就跟你父皇和我说就是了,不说你父皇,我也是定然会给你做主的。”

    容锦看了她一眼,闷声道:“多谢母后。”又没话了。

    若不是此时是在保宁帝跟前儿,王皇后就想发飙了,耐着性子又问:“谁给锦儿委屈受了?咱们锦儿乖巧伶俐,身份又尊贵,敢惹到锦儿头上,我定不饶他。”

    保宁帝斜靠在床上,他面容清癯,两颊凹陷,因刚进了碗参汤,此时面色看上去倒是红润了许多,他半阖着眼睛,缓慢道:“什么事?”

    王皇后知道他这一声是问容锦的,也不敢替她回答,容锦先忸怩了两下,又看了看王皇后,才不情不愿的小声道:“母后昨日派人去我府上了,说我妇德不足重。”

    王皇后简直惊怔住了,竟然当着她的面告状……

    保宁帝心中有分数,他看了王皇后一眼,面上无丝毫波动,语气平淡的道:“孩子们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

    王皇后脸上又红又白,他连事情来龙去脉都没问,这就是不需要她的解释了,她小时候好歹也是看着主母脸色长大的,知道此时就是争辩什么也落不着好,只能忍气应了是。

    保宁帝精神不济,也不留她们,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内侍姜让将王皇后与容锦送出去,回来时见保宁帝手里握着一柄玉梳,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曾经趁乱而起的一代枭雄,如今终日卧于床榻,形容枯槁,难免令人唏嘘。

    姜让在一侧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圣上,要不奴婢去请萧昭妃娘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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