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在她胸前狠狠的掐了一把,“还不是一回,你说我是不是也该生气?”他的手渐渐就不老实起来。
意秾沉着脸躲开了,低下头没说话,即便没有文含芷,她有时也会鄙夷自己,她千里迢迢来与太子和亲,最后却是心中属意了旁人。
容铮轻叹了口气,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明天我带你去见我母妃。”
意秾还沉浸在对自己的讨伐里,忽地听了这话简直惊愕的回不过神来。
容铮抵在意秾耳边,“放心吧,我母妃就是想见见你,你是我自己挑中的媳妇,不管是我父皇还是我母妃都做不了我的主。”他见意秾震惊的嘴都合不上了,便上去轻轻啄了啄,“我会陪你一起进宫的,如今太子尚在病中没有多余的精力,但听闻他最近已经能起身、下榻了,我已经在大公主府周围都布了重兵,你这碧岑园四周也都有暗、卫,想来太子会有所动作了。”
容铮笑了笑,眼里的冷意却令人浑身发寒,“我的媳妇,我定不会让别人抢走的。”
意秾心里扑腾的厉害,也不知是因为太子还是因为要去见萧昭妃,容铮还死活不肯就走,赖在她床上搂着她躺了半个时辰,才回去。
次日一早,容铮便来大公主府接意秾,意秾是拿了容锦的腰牌进宫的。
萧昭妃早就在正殿里等着了,她将宫人都打发了下去,身边只有冯尚宫在,冯尚宫是祝嬷嬷嫡亲的外甥女,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与祝嬷嬷倒是有四五分相似,都是团团的脸,很和善的模样。自祝嬷嬷出宫后,萧昭妃最倚重的人便是这位冯尚宫。
萧昭妃见到意秾时并没有表现的热情或是冷漠,就像是对待寻常来拜见她的世家贵女一般,面上含笑而又客气。
意秾是第一次见这位萧昭妃,却并不像她印象中宠妃的模样,她穿着月白色暗金蝶恋花纹的大袖衫,头上只戴了支白玉簪子,人淡如菊,十分的美,却不张扬,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萧昭妃问了意秾的年龄、家中父母兄弟还有一些平常喜好,又问意秾:“可有表字?”
意秾还有几个月才及笄,故而还未取表字,正欲作答,便听容铮在一旁道:“有了,叫琬琬。”
意秾诧异的看向容铮,容铮笑了笑,意秾脸上不受控制的就有些发热了,不过心底还是腾起一股火来。
在大梁女子十五岁及笄时可取表字,但也并不是都取的,若是未成亲的,便由长辈取字,若是已成亲的,则可以由夫君取字。其实也没有十分严格的规定,有些姑娘的字还是由自己的兄长取的。但容铮既不是意秾的长辈,也不是她的兄长,这般在萧昭妃面前明晃晃的调、戏,让意秾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萧昭妃深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淡淡笑道:“我也乏了,铮儿你将沈姑娘送回去吧。傍晚时候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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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这一章发晚了。
昨天陪娃出去玩了,回来时太累了,哄娃睡觉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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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因是千秋节,四处皆是人满为患,倒真是“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首发哦亲”除了小娘子们爱去的灯楼、灯廊之外,许多文人学子也都聚在一起喝酒吟诗。
朝云台便是一处极负盛名的酒庄,朝云台中亭台楼榭无一不有,四处装点梅兰竹菊,极为清雅,甚至偶尔还会遇到两只散步的梅花鹿,那鹿都是经过人为驯养的,并不怕人。许多文人清客都会到这里来喝酒听曲。朝云台风雅并不蓄。妓,却是有清倌歌舞之女相伴左右,且都是颇通文墨的,虽说只是唱曲并不近身伺候,但实际上若是有客人要求,她们也不会反对的,但来到这里总比说是去妓。院好听多了。所以这朝云台向来不缺客人,千秋节这样的日子更是比往常还要多上两三倍的人。
来到这里的也有少不富家公子,纨绔更是不缺,喝醉了酒互看不顺眼的,或因争一歌女而大打出手的都是大有人在。
意秾与容锦坐着马车回公主府时便被堵在了朝云台门前过不去了。着人一打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是几位书生打扮的公子点了诸葛云唱曲,那诸葛云也算是朝云台的红人,身价不菲,偏这时候文家的九公子带着一群朋友来了,当场甩了一把银票,就命掌柜的将诸葛云带到他们房里。
那几位书生自是不肯同意,两下里便争执起来,那几位书生讲的是孔孟道理,翻过来倒过去就是一句话:先来后到!
文九公子岂是肯听道理的,被叽歪烦了,便着人将这几位书生打出去,于是便在这朝云台门前闹开了。
容锦一听是文家人就是一阵额角抽搐,她最烦的就是文家人,如今又堵了她的路,正在没好气儿,这时又见朱颜急匆匆过来,掀开车帘子向内道:“公主,奴婢方才瞧见了那几位被打的书生,程公子也在!”
容锦“啊!”了一声,立刻就要下车,朱颜急急将她拦住,道:“公主可使不得,祝嬷嬷就在车外头呢,公主若是这会子下去了,祝嬷嬷非得先惩治了奴婢不可。况且现在文九公子的家仆都已经进去朝云台了,程公子也没受什么大伤,只是头上略流了些血……”
容锦听了这话就更坐不住了,定要下车,朱颜差点儿没哭出来,苦苦哀求也没拦住。容锦刚下了车,就听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冲着程皎啐了一口道:“不知死活的穷酸材儿!连咱们文府的下人都不如,还学着爷们儿来找乐子呢!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还敢跟咱们爷抢人,真是活得腻歪了!今儿先放过你,也让你长长记性,日后知道见着咱们爷该说什么话!敢跟咱们爷挺腰子的还没出生呢!”
周围早就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人了,大家虽然觉得文九欺人太甚,不过却是没人敢上前说句话的,朝云台有几个伙计在打圆场,不停的劝那个骂人的小厮“消消火儿,何必跟那不懂事的人费了唇舌?”
容锦的脸黑的,朱颜悄悄觑了自家公主一眼,觉得自己现在提着灯笼都照不亮。
众人虽不识得大公主,但也都是在贵人身边伺候的,岂会没眼色,一看容锦身上这装扮气度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只怕是惹不起的。那个骂人的小厮心底也是一慌,不过随后他就挺了挺胸膛,他是有自家九爷护着的,在这邺城除了皇家的人,还没怕过谁呢!
容锦也不跟他们废唇舌,冷冷吩咐道:“五十板子,现在打。”
不及那个小厮反应,立刻就有两名带刀侍卫上来,一个按住他,另一个便提刀鞘一五一十的打起来。这个小厮也是倒霉,方才别的家仆都进去了,他落后了一步,又发了顿威风,正得意呢,就下来个女人,一句不问就打他,他开始还嘴硬,后来就剩哀嚎了。
朝云台那几个伙计一思量,只怕这位来头更大,哪敢多嘴,只悄悄的回去禀了文九知道。
文九正吃酒吃到酣处,被人打扰了不由得大怒,又听那伙计说竟然有人敢打他文九爷的人,立刻就带着一群家仆提着棍棒赶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爷倒要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小兔崽子……”话没说完就看见冷着脸立在一旁的祝嬷嬷。
这可是位活阎王,他酒气瞬间就醒了大半,再稍一转脑袋就瞧见容锦了。
虽说连保宁帝也忌惮他文家,但容锦毕竟是大公主,今儿这事他又理亏,岂敢闹大了?别说他祖父,他爹就得先打死他!剩下那两分酒意便也醒全乎了。
文九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笑嘻嘻的上前来给容锦请了安,套近乎道:“表姐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前儿还听姑母说想表姐了呢?表姐什么时候进宫去瞧姑母,也替我带个好。”
容锦冷笑一声,道:“我今日傍晚才从宫里出来,萧娘娘若是想我了也不会跟你说。”
文九涎着脸道:“是是是!表姐说的有理!”又指着那个小厮道:“不知道他怎么得罪表姐了?我回去定重重的治他!”
此时五十下已经打完了,那个小厮趴在地上,一声也吭不出来,不过倒是没断气儿,可见那两个侍卫也是手下留了情的。
容锦道:“倒是没得罪我什么,不过你们欺负人我也不能干看着不管,平白丢萧娘娘的人。”
文九又再三认了错,命人将那个小厮抬进去就算完了。
程皎正同另外几个书生一起,此时便上前来给容锦拜了一礼,道:“多谢公主相救。”
意秾在车上看了半天热闹,此时才看清程皎的容貌,也确实算得上相貌堂堂了,只是他言谈举止之间带着一股自命清高之感。
容锦脸上就是一红,幸好是夜晚,也能遮掩一二,她命朱颜拿帕子给程皎擦额角上的血迹,道:“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也要去看看大夫才是。”
程皎声无波澜道:“多谢公主关心。”
容锦心中暗藏着喜悦,生怕被别人瞧出来,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上车时,给朱颜使了个眼色,朱颜自然明白主子是何意,垮着脸,却是不敢不照做。
程皎与另外几个书生要离开时,朱颜便将程皎请到一边,道:“程公子,奴婢有话要说。”
朱颜将刚给程皎擦了额角血的那方帕子递给他,道:“我们公主想问一问程公子,前两日公子为何没去漳水畔?”
程皎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鄙夷,不过他掩饰得极快,道:“那日小生因事耽搁了,还请姑娘替小生对公主致声歉意。”
朱颜将大公主交待的话问完了,便道了辞回到了马车上,公主府的几辆马车这才出发。
见她走了,另外那几个书生才过来,其中一个不乏酸涩的道:“程兄好艳。福!怎么没听程兄提起过,如今攀上了大公主,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福份。”那位大公主可真是个美人儿。
另一人也道:“程兄若是能尚公主,岂还用这样费力的科考?一朝成为驸马爷,要什么样的荣华没有?不过尚了公主可就得将心放宽了,自己不能纳妾,还不能管着公主纳‘妾’。”这一顶绿油油的王八帽子是戴定了。
程皎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顿时就觉得手上的帕子不干净了,这帕子虽说是收在朱颜手里的,但大公主身边的荷包、帕子等都是丫头收着的,所以这帕子其实就是大公主的了。他被人激起一阵怒意来,面带嘲讽的道:“她府里的面首还少了?这样一个女人我是不稀罕的!虽说是公主,但连妇人的贞。洁都守不住,岂能入得我眼?”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接话。
意秾与容锦回到公主府时已接近亥时了,这一天其实也没做什么,意秾就是觉得浑身累得快散架了一般。丹鹭倒是玩儿的尽兴,兴致勃勃的跟彤鱼说起灯楼里的见闻来。
彤鱼因这几日身上不大好,怕过了病气给意秾,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梢间做针线,今日外出她自然是没有跟着的,她听到二殿下与文二姑娘一同出现时,眉头便皱了一皱。
丹鹭的心思不多,她性子更跳脱些,也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十分崇拜的道:“二殿下当真是惊才绝艳,当时就没有能解得上来的,那位文二姑娘还好意思称才女呢,不也傻了眼么!最后便是二殿下得了宝灯。”
彤鱼心头就猛地跳了一下,“二殿下是与文二姑娘一起回去的么?”
“那倒没有,我们过去时只见到了文二姑娘,二殿下已经走了。”丹鹭道。
彤鱼还待再问几句,就见容锦亲自提着一壶百花酿进来了。意秾正预备着要沐浴呢,一见容锦那副纠结的模样,便只得先陪这位小祖宗。
容锦将伺候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下去,拿出两只薄如蛋壳、白似细雪的小酒盏来,一看就是定窑的白瓷,胭脂色的百花酿倒入瓷盏中,一白一红这两种颜色相搭格外的美、艳,撞击着人的视线。
容锦是没心思观赏,一仰头便喝尽了,她声音嗡嗡的,拉着意秾的手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许跟别人说,连我二弟也不能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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