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苍天变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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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苍天变了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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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究竟是想做什么?!”不等她回话,忽然又道:
  “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栽培你,不是让你二十岁不到就日日夜夜回去对着丈夫孩子一事无成庸碌至死!”情绪看上去激动不已。
  静雪见他这样,简直有些哭笑不得,站起身来反问:
  “那你想我怎么样?做科学家?学问家?女强人?”见他呆住,转过身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宏图伟志!”谈话进行到这里,她语气忽然有些伤感,垂下头来低声说道:
  “我只想要个家,只想要个疼我爱我的丈夫,哪怕日日夜夜什么不做就看着他我也愿意。”
  他情绪即刻镇定下来。想了一想,心里不由自主又是酸涩又是愧疚,她要的东西这样简单,自己曾经给过她的,现在也正努力给着,难道不能满足她吗?这也不能满足她吗?
  “雪儿,”他长吸口气,努力鼓起勇气说道,“这里是你的家!是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脑中顿时嗡一声响,想他这话,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只单纯地想要安慰自己。懵了半晌理不出头绪,只好呐呐地重复:
  “那怎么一样?那怎么一样?”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就要往门外逃去。他苦心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作出表白,可她竟然避如蛇蝎!她竟然避如蛇蝎!他胸口顿时酸痛无比,想也不想扑上前去:
  “雪儿,我们好好谈谈!”她头昏脑胀,心脏跳得狂快,下意识地摇头叫道:
  “我不听我不听!有话以后再说!有话以后再说!”这时恰逢电话响起,尔群心里千言万语都被这个该死的铃声打断,因而十分懊丧,挫败地摔坐下来按下接听键,未及开口,电话那头便有人耍宝似地哀嚎:
  “雪花儿~~~~怎么还不来啊~~~我要饿死了啦!”不用猜也是俊轩的电话。她先是一怔,随即怕他口没遮拦说出什么让人害臊的话来,因而飞扑过去,手还没来得及碰到电话便被尔群抬手一拉扯了回来。
  这下局势便有些尴尬,她给他猛地一扯,躲闪不及正落进他怀里,挣扎想起,他一手扯住她的手臂,一脚正抵在硬邦邦的茶几下头,她才一起身,未及站稳却已被他扯了回来,顿时气急,红着脸骂:
  “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起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回想这漫长的六年时光啊,是谁逼得他一怒之下远渡重洋?是谁害得他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没完没了地想念神伤?他用六年的时光想念她,可她呢?她却用六年的时间来憎恨他惩罚他!不看他、不听他、不提他,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明明知道他是为她,可她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过程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她统统无所谓,却只在乎结果,只在乎自己看到的。
  可恨的丫头呀,这么多的日子,这么漫长的时光,她难道就真地从来没有想过他?
  他千辛万苦地等她长大,千辛万苦地说服自己回来,可她都做了什么?满面笑容地告诉他她要嫁给别人?难不成还要自己备好嫁妆笑嘻嘻地送她去做别人的新娘!想到这些他心酸不已,想起好多年前,她好像不过才九岁多一点吧,语文老师要大家回去写一篇关于梦想的文章,她是那样的坚定,几乎想也不想提笔写道:
  “我的梦想就是尽快长大,到那时,一定要做卓哥哥的新娘!”二十三岁的他正一面靠在窗台上晒太阳一面欣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听到她这样天真而充满稚气的誓言时,除了好笑之外更多的就是甜蜜,真的,连他自己也是后来才发觉,他那时,甜蜜得连心都要开起花儿来。
  可现在她居然敢反悔!真是岂有此理,他这样一个聪明的大男人都当了真,她难道还要跟自己说是“童言无忌”,大大方方,脸不红气不喘地,只差嬉皮笑脸地说一句:
  “啊,真是不好意思卓哥哥,我小时候不懂事!”不懂事?我管你!你说了,我听了,而且不幸当了真,敢胡思乱想?敢红杏出墙?他真是气得咬牙切齿,头一低,恶狠狠地,无比准确地将她的反抗吞噬进嘴里。
  

第十九章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来吻她。瞪着眼睛,犹自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突然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这人我不认识。
  她认识的卓尔群,是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她皱一下眉都会万分紧张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像情人、像父亲、像哥哥,从来没有这样,是完完全全蜕变成了男人。而他竟然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这……好吧,她承认小时候也曾主动亲吻过他,可那完全与现在不同,那只是个单纯的为了奖励他不去“寻花问柳”的奖品,没有一丁点儿□的味道,没有一丁点儿非分的想法,可现在他的吻,那样炙热狂野、那样充满占有欲,呼吸辗转间全是男人身上霸气强悍的味道,她受了惊,忽地用力推开他迅速地撤退到沙发一角,结结巴巴地质问: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身体突然受力,冷不丁向右一斜,慢悠悠地爬起身来,嘴角带着一丝讥诮戏谑的笑,只是那漆黑的眼眸,幽深阴沉、忽明忽灭地闪烁着摄人的火光。
  他万料不到她竟然这样推开自己。这恶作剧似的吻也叫他看清了一个早该看清的事实:
  小孩子的话的确不能信!
  他曾经这样劝服过自己的:她还小,所以所有的承诺热爱都不能信。可他内心里,却仍然愿意她的固执任性、她的伤心难过的确都是因为爱着自己没错。
  可现在她竟然这样嫌恶、这样坚决地推开了自己!她到底,还是变了心。因而站起身来,幽幽一声长叹,提步往楼上走去。
  她一直飞奔到车里才敢停下。用力吸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手心里居然紧张得全是汗,手捂住胸口,心也“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一时懊恼,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日思夜想盼他回来,他此刻真在眼前,反而看来看去,怎么也不像梦里那人了!
  到医院的时候俊轩已在门外守着。二十二岁的年纪,身姿笔挺,一身黑色的阿玛尼西装裹住略微瘦削的身躯,举手投足之间沉着稳健。他此刻站在阳光底下看见她来,微微扯开嘴角笑了一笑,迎上去道:
  “还好还好,你终于来了,老爷子看不见你,死活不肯吃饭!”
  她有些内疚地笑了一笑,抬眼看他,五官少有的端正俊秀,面皮白皙,薄薄的嘴巴总是紧紧闭着,眉头深锁,就算笑着神色之间也难掩落寞。
  他其实在电话这头早已听出了异样,不用想也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卓尔群没回来她已整日如坐针毡,如今旧情人碰面,难免会有一番纠缠。
  他对她一向开明,六年以来她饱受煎熬,他也未必比她好过。想起六年前的那个下午,她就那样绝望无助地倒在自己面前,那画面像是一出哑剧,女主角悲痛欲绝,男主角却只能躲在人群里无声地落泪。
  他们相处的方式都极安静,她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微微笑着,话也不多,仿似他若不问,她便没有任何可以对着他讲。他六年来无数次地想要问她:
  还在等他吗?你还在等着他吗?可她提都不提,他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谁也没有说过将来,甚至他们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只字片语确定。一切都随着他爷爷,他爷爷说他们是情人他们便是情人,他爷爷说他们应该结婚那好吧他们就去结婚。他们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形影不离,琴瑟和谐,好像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彼此需要,每一个眼神都是含情脉脉。
  只有他知道,她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太阳和月亮,虽同处一片浩瀚宇宙,可他用尽了一切力气追逐,却只能在离她几十万公尺的远方徘徊。
  他伸出手去环住她腰部,头抵在她肩窝,突然鼓着嘴巴抱怨:
  “爷爷今天又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嫁给我,他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第二十章
  她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题总是习惯性的沉默,可今天状况不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俊轩亲口来问这样的问题。以前都是他爷爷和他朋友,一见到他们就念叨,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给他们玩玩,她虽然从来都是笑笑不语,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排斥。好似一团面粉,昨天以前都可以毫无知觉地任人搓圆捏扁,今天却不知怎么突然发酵过来,自己也开始觉得,这么结婚实在太早,不仅早而且草率,不仅草率而且草率得可怕。她和他以后每天都要这样默默以对地过日子,一天说不上十句话,看似举案齐眉,内心却是忿恨难平。
  她看俊轩一声不吭地将车子驶入卓家大宅,嘴上虽没说什么,可那张紧紧闭着的嘴巴和眉宇间表现出来的不满却已经十分的明显。他今天与往常比明显异样,他其实也是怕的,那卓尔群虽比不得他的风华正茂,但却是中天之日,光芒万丈无人能及,他了解裴静雪如同了解他自己,她是极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六年前卓尔群的背叛和离弃让她对爱情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上了楼梯,家里的佣人因为卓尔群的归来,举手投足都显得异常小心,全没有了往日松散傲慢的气氛。
  他因此有些不痛快,这两年因为卓尔群的冷置,卓家上下对雪儿越发不客气起来,卓母隔三岔五来此巡视,表情桀骜,嘴角上挑,白眼珠快要翻到头顶去,每次来必要来来回回地绕着屋外先转三圈然后又再屋内再转三圈,唯恐她哪日一不妨神,家里便被他俩合谋盗个白底朝天似的。
  这么一想心里更气,不经意地一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他觉得今日卓家佣人看他的眼光都与往日不同,畏畏缩缩极象是在做贼。心底不由冷笑一声,卓尔群一回来,他们是怕雪儿会告他们慢待之罪了。
  心里既怜且恨,吻她的时候也比往日狂野。他自有能力可以让她过得衣食无忧尊贵无比,可她为什么偏偏愿意守着这么一栋冷冰冰的房子长年累月地等着他?他究竟有什么好? 那么毫不犹豫地抛弃她,那么毫不犹疑地离开她,她反而铁了心,一门心思锁上心门哀悼怀念。
  他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力道,曼妙圆润的身体,紧紧贴合上他的狂野热情,他抱她的方式像是捆粽子,两条长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将她连着双臂一起缚绑起来,她动弹不得,一切来自他的袭击都只能被动承受,而他显然也在罚她,置在她颈间的嘴巴牙齿猝不及防一起用力,她冷不丁吃痛,“嗯”一声低吟,一面急促地喘气一面着急地挣扎。
  “俊轩,”她推他,“你弄痛我了!俊轩你弄痛我了!”可他全然不顾,一面踉跄着将她往床边推去一面伸手剥她的衣裳,她穿的是一件前扣型的羊毛薄衫,被他这样冷不丁地伸手一扯,未察觉痛五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纽扣已脱落大半,几颗晶亮的珠子落在地上,声音清脆悦耳,她却听得暗自心惊,还未回神,突然被他猛力一按,旋即压倒在身下。
  

第二十一章
  她是他的恋人,他们相伴六年,论情论理,好像都已经应该发展到这样一步。她心里这样想着,也就努力説服自己接受他的攻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只感受到那一副灵巧湿滑的口舌在自己□的颈间来回游走,灼热狂乱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本该是极其热烈暧昧的一种气氛,可无论她怎么进行自我催眠,脑子却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着,她一言不发地任他将自己牢牢地压在身下,双手在身上肆虐,甚至他舌尖的每一个动作自己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凄凉,想起好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她无意中也曾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就在隔壁那间洒满玫瑰花瓣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那飘渺浪漫的烛光下,那样几近疯狂地缠绵恩爱着。
  那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本该是避着人的,可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在她已经滴血的心上恶狠狠地补上致命的一刀,那时的感觉不是心碎,却是整个身体都要被人硬生生地撕碎,那种绝望无助地痛世界上任何一剂良药都无法治愈无法抚平!
  她此后开始没有再跟他说过一个字。无论他怎么逗弄怎么讨好,都只用一种恐惧厌恶到骨子里的眼神瞪着他,两只雪白的小手握紧成拳,牙关咬得死死,仿佛他是长着青色獠牙的魔鬼猛兽,随时会将她一口吞没一样可怕。
  十四岁的孩子尚不明白,那不过是每一个成年男女每一对新婚夫妻都会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怕,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只是那是他呀,她奉若神明般的卓哥哥,怎么可能是这样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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