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婕卿点点头,“在杰哈夫东区的一处平民区里,现在还不宜惊动他们,所以暂且先监控起来。”
阿齐兹的慈祥再次回到他脸上,“很好,去办吧,我相信你。”
“是,将军。”卓婕卿的声音不复以往的自信。
清晨,宁静依然笼罩在街头,一份微微的清凉轻轻漫在宁静中,让人思绪万千。
虽然天已亮,但东方仍为见那轮火红,因此依然是灰蒙蒙一片的天际。
那片灰蒙映入一双银色的眼眸中,让其显得分外的黯然神伤。
他在窗边凝望那东方的天际,已经很久了,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银眸也早已充满了疲惫,血丝交错其中,令那银不再柔亮似月光,就如此时的天际,灰蒙暗沉。
美丽的脸庞憔悴而落寞,双唇轻抿,一丝干枯的暗红挂在嘴角,让他再添几分血腥凄美。
忽然间,他黯然暗淡的神色起了些许变化,只见他紧锁起眉宇,过于苍白的脸色,显了些许青灰。
他不愿屈服在那份痛楚中,狠狠的撕咬着尽失血色的下唇,他想咬牙坚持,可最终还抓起一旁的药瓶,到出一把药粒,也不去数便塞进了口中。
可痛楚似乎还在,他艰难的依墙慢慢的滑下,一丝鲜红的溢出,令他嘴角再添血腥。
他知道,病症在加重了,就算药量加大了,可似乎依然没有压制下,那身体只要触及光线,便如似被灼烧着的感觉。
一把拉上了窗帘,阻止了所有光芒的渗入,当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黑暗和他时,那似被灼烧般的痛楚,也在慢慢的缓解中。
只是他再也不能凝望东方的天际了,那片有人儿存在的天空。
? 忽然,他又很凄婉的笑了,她一定知道了吧,因为迪尼奥家已经联系不上了。
他的背叛,会让她伤心吗?
也许不会吧,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爱他,而和他一起,只是她不愿在面对孤寂而已,他们同样是害怕孤独的人。
现在她一定在全力追捕他,不论是谁,背叛是绝对不会被原谅的。
凄然的一笑漫上唇角。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中,也不愿独自一人躺在一片幽暗中,默默的等待着所剩无多的生命慢慢流逝。
又或者,她只会冷冷转身,便忘了他的存在,把他当成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人,将他从记忆中抹杀了。
忽然,他大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的空洞,嘶声力竭,回荡在清晨的宁静中。
“先生。”
卡尔持枪从外冲了进来,可房间内的黑暗让他眼睛一时还未适应,在他闭眼等待适应那片黑暗时,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谁让你进来的。”阴冷的声音就如同地狱中飘来的冤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下属鲁莽了。”卡尔恭敬的回应。
“滚。”声音又像那野兽的嘶吼了。
卡尔稍稍迟疑的说道,“刚才我们的人从凯撒山庄里偷偷传来消息,魅影已经将你的表弟……科尔扶上……龙头的位置了。”
“那又怎么样?”
科尔不敢抬头看他,但依然能感觉到他那嗜血的眼眸。
“是,属下只是想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去看好那两人就行了。”德尔再次阴冷的说道。
“可……可是……。”卡尔有点欲言又止的,想说,可德尔目前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不说,事情似乎又有点棘手。
德尔的银眸在慢慢被凝聚霜白,他了解卡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说。”声音恢复了浑厚与深沉。
“我们周围从昨天下午开始,似乎就开始有变动了,一夜之间更是出现了不少的陌生人。”
德尔蹙眉沉眸思索片刻后,“马上转移。”
“是。”
第九十二章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染上淡淡的红,预示着又是一日的阳光普照。
寂静的街道上,已有不少早起人们开始一天的生计了。
在那并不宽敞的小街上,数十人匆忙的走向车队,就在此时,嗖嗖的两声,飞驰而来的东西从一全身包裹在白色衣袍下的男人身边擦过,直接将他身后的两名手下击毙。
又是一声飞驰而来的声音,这次似乎是瞄准那白袍男人身边的高大的男子,可只见他闪身躲开,可他身后的人却在劫难逃了。
对于他们这些时常与枪弹为伍的人来说,第一时间便判断出狙击手的方向。
白色衣袍男人毫不犹豫的飞扑向一车旁,想用车子作为掩护体,其他数人也训练有素的躲进了别的掩护体。
只见那白色衣袍男人,扯下面巾,露出了银色眼眸与略向憔悴的美丽面容。
他一咬牙,从袍内掏出一支银色的沙漠之鹰,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眼眸如似猎鹰的眼睛,在层层高低不一楼房之中,寻找着狙击手。
此时他眼眸中映入一小点闪光,顿时眉眼半眯,冉冉杀气凝在其中。
一把扯下累赘的大袍,内依然是他习惯穿着的简练合体的白色西服。
而朝阳已露出一线火红投向地面,就在那火红的阳光下,金色的发丝蓦然飞旋,白色的身影轻盈腾空翻越在半空,一缕棱角分明的银光伴随着金发的起舞,砰的一声,击出硝烟的疾驰与死神的召唤。
在远处一重物从高空坠落,但似乎没人去理睬,当他们以为危险解除时,驾驶室和前挡风玻璃被一通乱射,司机当场死亡。
而那司机的死,似乎成为一种进攻的信号,那些早起忙碌的人们顿时化身为身手敏捷的战士,枪声此起彼伏,那数十人顿时成了瓮中捉鳖手,不少人被当场击毙。
〃先生,快到车子里。〃卡尔尽忠的掩护着德尔进车子里。
〃那两个人是在这辆车里吗?〃德尔在震声的枪声中喊道。
〃是的,先生。〃
卡尔发动车子,边躲避着枪林弹雨,边慌不择路的就往前冲,可前面便是死路一条,慌乱中又掉转车头,冲向来处,重入枪林弹雨中。
也许是他们在车上没有注意到,银灰色的车子满是弹孔,可唯独后车厢却是完好的,可见这些人的目的是明确的,枪法更是一流的。
德尔的手下已全部被击毙,只剩下他身边的几个人了。
但,此时所有的攻击都突然停止了,只见一辆满身疮痍的车子疾驰在小街之上。
在街边的高楼之上,懒鬼单膝跪地,全神贯注瞄准目标,只闻两声枪响,那疮痍满目的车子的轮胎顿时炸响,由于车速过快,车子撞向了一边的民房才停了下来。
德尔几人急忙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便到车厢后,拖出两人来。
只见一人早已昏迷,满身的干结的暗红染遍他白色的大袍,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而另一人似乎是清醒的,见到他们挟持着他,便开始呜呜呀呀的想说些什么,但没人理会他。
德尔几人用这两人为掩护,一步一步慢慢的想走出城区。
懒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嘴边通话器说道,〃看到两位王子了,但是埃米尔殿下似乎情况不是很乐观,拉希德殿下精神不错,没受什么伤,他们正往你们那边去了,朗,你在那边做好救人的准备。〃
通话器里传后,愤然的低应,〃知道了。〃
德尔几人一路用人质掩护,一路走来出奇的平安无事,但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这是有人故意放他们一路走来的,就像是引导者他们走向前方。
〃等等。〃德尔忽然叫道。
他迅速的观察了下周围,只见四周皆是门窗紧闭,看不到人影,就如同是一座空城,静得让人有点心跳加速。
此时一条狭长的小巷映入他的眼眸,并用手势比划着告诉手下,让他们准备冲过去。
他们先是慢慢的走去,当快接近那小巷子时,便加快了步伐想冲进,可他们再快也没有子弹快。
只见刚才还像是一座空城的楼房中突然出现无数的枪手,向那小巷入口处射击,形成了密集的弹幕,谅你身手再敏捷也不可能躲过。
德尔几人无奈只能再退回小街,所有的射击又停止了,顿时让他们明白了,路只有一条,而那路尽头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呢?
德尔的手下不知道,可德尔已经感觉到了。
是她,她就在这路的尽头等待着。
知道她的地盘是在阿联酋,但没想到,她在阿联酋的势力会这样的大,竟然拥有合法的军队,而且是特种部队。
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律师、魅影、军火供应商,还有什么身份是不为人知的?
〃先生,〃卡尔知道了此时形势的危急,〃我们掩护你快走吧。〃
德尔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轻叹不止,最后才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吧。〃
在那街道的尽头,朝阳一轮照耀在街头,满洒夺目的金光,几颗棕榈树懒懒的摇动枝叶,却将细长的树影倒影在稍显凹凸不平的街头,几分沧桑几分孤零。
蓦然,一阵风沙刮起,树摇枝颤,沙尘突起,滚滚而来,遮挡了朝阳的金光,也迷蒙了眼前的景象。
所有的人都微微闭眼用手遮挡风沙的侵袭,唯有一人依然卓立在街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滚滚黄沙。
只见那黄沙尘暴漫天中,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内,随着风沙的慢慢散去,黑影逐渐清晰。
阳光穿透正在徐徐落下的沙尘暴,将那走来的身影勾勒得愈发的清晰了,步伐缓慢,可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稳,身形婀娜婷婷,如似漫步在风沙中的仙子,几缕发丝飞扬在旁,她那随着阳光扑面而来的清冷,掠过他的脸面,却蓦然的安抚了他的心。
他知道是她来了,虽然此时她背对着阳光,相对的阴暗将她的容颜尽敛在内,可她依然能感觉到她那如似附上冰霜的双魇,和明净的眼眸。
忽然间,心中所有的痴缠与仇恨不复,卸下所有的包袱,他顿觉坦然一身。
垂下举枪的手,有生以来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是这样的期待着死亡的来临,期待着她能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因为能死在她手中,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只见在金光万道中,金色的沙漠之鹰蓦然幻化为死神的镰刀,枪响人亡。
他能感觉到那些致命的子弹,就在他身旁掠夺,但却没伤他丝毫。
而枪声过后,在那寂寥的街头,只剩下他一人身影被朝阳撕扯得分外的纤长柔弱。
从他身后涌出不少身着和她一样军装的人来,第一时间救走了埃米尔和拉希德。
〃砰。〃的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枪声。
一枪正中拉希德的眉心,而另一枪则深深嵌入德尔的左肩。
那渗出的猩红,在阳光下分外的刺眼,慢慢的染红了他的一身洁白,但也更加的苍白了他的面色。
可他依然笔直站立不动,淡淡的一笑,说道,〃就是这人出卖了你们埃米尔王子,如果不是他,我还引不到你们的埃米尔王子回办事处呢。〃
沈朗咬牙一挥手,将埃米尔和拉希德一起抬走,如果不是卓婕卿再三有令任何人不许动德尔,他早就出手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背叛大小姐的人。
〃德尔·罗纳尔·迪尼奥。〃
冷冷的如似在轻喃的声音传来,他缓缓的再次回眸望向那一直站在徐徐升空的朝阳中的婀娜身影。
他没有说话,也知道再说些什么都是惘然的,他的背叛是事实,而且是他自己非要选择的路,就算是失去她也非要选择走的路,有今天的结果他也早就预料到了。
没想到的是,会有和她对持的一天,这里他想过和那个造成他和母亲悲惨一生的男人对持,想过任何的武装力量对持,唯一没想到的会是她。
也罢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在她手里吧。
只是那自己一直执着着的复仇功败垂成,如今再蓦然回想起这份执着,连他自己都诧异了,为何会宁愿选择失去她也要执着于这份仇恨呢?
后他又浅浅的露出一笑,凄美而忧伤,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嘲。
这份恨是自己存活在这世界上的证明,他不想放弃是不想将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抹杀掉吧。
也也许是不想让这份支持着自己三十多年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仇恨,不至于变成那可一笑而过的无谓闲事吧,所以便拼命的想证明那份仇恨是多么的不共戴天,自己曾经是为了多大多深的仇恨而委曲求全。
而放弃,便等同于证明自己苟延残喘在这世上,其实一则笑话。
此时一把将耀眼阳光折射而来所形成的刀光,带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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