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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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仙女-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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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语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波澜不惊的水面,眉头在一点点皱紧,笑起来像新月般明媚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有那么好一会儿,她就仿佛一尊雕像,而后,她的胳膊抱紧双腿,深深的埋首,突然她猛地睁开眸子,眸子有了明亮的色彩,透着坚定的光亮,如果这便是人世间,如果真是无路可走,哪怕荆棘遍地,就是踩,她也要踩出一条路来,为了她爱的人。

    她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就像一粒种子,一旦它根植于地下,它发芽,它成长,风儿便不能再像往昔一样摆布它。

    能让一个人迅速长大的从来都不是快乐,而是痛苦,就像婴孩,只有结结实实的摔几跤,才知道路应该怎样走,所以痛苦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倒就不再爬起。

    玉燕懒懒的闭合眼睛,很满意自己话语所起的作用,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是等着看戏了,在她看来平静的生活太无聊,一帆风顺的人生是最乏味的人生。

    夏蝉嘶鸣,聒噪不安。

    低闷的风掠过肆意疯长的柏树,它慵懒的抖几下树梢,一只孤零零的鸟蹲伏在葱郁的枝桠间,仿佛以为自己生来就是一个松果,安守着自己的本分,一动也不动。

    突然,它像是被什么惊动,抑或只是梦醒,毛茸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急急的震动翅膀,想要飞走。

    空气中凭空就弥漫出一股褐色的烟雾,瞬间越来越浓重,变成了一只黑手,一只粗壮满是青筋的手,如同捉住夜色笼罩下树上的知了一般,轻而易举的捏住了那只鸟细细的脖子。

    接着,顺着那只手,一个戴着白银面具的男子渐渐清晰起来,虽然泛着寒光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可从他低沉的冷笑声中,清楚的透出不可一世。

    这几声冷笑就如同寒冬旷野里随着凛冽的风四处扫荡的鸦鸣,狠狠的把一个盛夏拽进来了严寒。

    他说话了,声音肃杀凌厉:“你真的以为魔尊是浪得虚名?你也太小觑我了。”

    话音未落,呼啦一下,一切就如同梦中的幻想,全都消失不见,连同那只被捏住脖子的不知名的鸟。

    千年冰封的雪山,世界的尽头,苍茫的白是这个时空唯一的颜色。

    突然出现在这广阔无垠中的是一袭黑衣,他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松开,手中的鸟儿瞬间幻化成人型。

    他轻蔑的语调成了这雪的世界里回旋的音律,他说:“就凭你,也想坏我的好事?”

    一个白衣胜雪的俊俏男子,仿佛从雪中长出来一般,美好的让人不能侧目,他就是雀妖——云飞扬,他不甘示弱的眯着眼,虽然刚才已然明了自己连魔尊两根手指都打不过。:“是你的好事也是别人的惨剧!你还真是对得起一个‘魔’字”他漫不经心的弹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刚刚碰了什么极其恶心东西的样子。

    “你一直这么嘴硬吗?”一向被奉承谄媚惯了的魔尊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妖精居然还会顶嘴,他眼眸一眯,脸上的面具,在这冰天雪地里,寒光四射。

    “你一直这么脸硬吗?”云飞扬微微一笑,指了指魔尊脸上的白银面具,“别装了,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脸长的很娘,所以……羞于见人?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魔尊勾唇一笑:“看来,我的确是小瞧你了。”他并没有被激怒,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轻易的妄自菲薄,对别人的评价意见耿耿于怀,而如此狂妄自大的他,如何会被一个在他眼里蝼蚁一般的小妖所左右?他一副欣赏的表情打量了一眼云飞扬。

    “承让,承让……”云飞扬眨眨眼,促狭的看着他,“小白,多可笑的名字!你怎么不干脆叫小白脸?不是更贴切吗?”

    “彼此彼此嘛,我起码一直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而你呢?”

    “知道又怎样?不是一样得不到?”云飞扬嘲笑着,明知自己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真正较量起来无丝毫胜算,但是便是死又如何?死并没有让他害怕退却,可是一个念头却不断冲击着这份赴死的决心,如果自己死了,素语会伤心吗?真正让人痛苦的不是一瞬间就可以完成的死亡,而是死者的不甘,与生者的不舍,虽然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拥有过值得的人生,可是当彼此想到从此不会再相见,那些存在并被无视过的日子一去不回,让自称是大自然主宰的人类承认自己在自然面前的无能无力便是痛苦的根源。

    魔尊狭长的眼角露出浅浅的,颠倒众生的笑:“区别在于,得不到对死人来说是永远,可对一个活的生龙活虎的人来说就完全不同了,此刻,你认为我们……”他巧笑倩兮,指了指自己与云飞扬,问道,“谁会是死人?”

    “这可难说了……”云飞扬一耸肩,一瘪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因为……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可有些人活着却早已死了!”

    “那我们就来看看,你是活着已死,还是死了还活!”魔尊说着优雅的摆出请的姿势。

    在魔尊瞬息变化的神色间,满天飘洒的雪花,瞬间活了一般,它们带着自己被赋予的使命犹如飞蛾,密密匝匝围绕着无边无际雪原上的两人,越转越快,快到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特别,它们与白茫茫融为了一体。

    似乎也只在刹那间,它们匆匆散去,如春天柔弱无力、随风摆布的柳絮,把自己托付给春风,静静的四处漂浮。

    已尘封万年的寒冰湖面,幽幽的闪着刺目的冷光,仿佛一只洞悉万物的眼眸,漠然的看着衣袂飘飘的魔尊和那只似乎已经冻僵了的鸟。

    魔尊绽放一个足以勾魂摄魄的笑容:“你现在倒是说说自己是活着已死,还是死了还活着?”

    冰层上的鸟动了动瘦弱的爪子,却终是无力站起,他圆睁的眼睛怔怔的望向雪原深处。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去?我还要让你祝福我和素语白头偕老,要让你亲眼看着素语高高兴兴的嫁给我,与我相依相伴,知道天荒地老。”魔尊轻轻的踢了一脚一动不动的云飞扬,姣好光洁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疯狂的说,“是不是很美好?可是你只是一只鸟,只能是一只鸟,一只半死不活的鸟,是不是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魔尊仰头大笑,在他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中,湖面上层层叠叠的寒冰纷纷裂开,一道道缝隙中涌动出一股股力道十足的水柱,直冲云霄。

    “为什么我会不开心?为什么?我明明打败了他,明明清除了所有的障碍,可是为什么我会不开心?”

    他征服了所有的对手,可是忘了他要征服的从来都只是一颗心,一颗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他的那颗心。

    雪一直下,大片大片的从天上落下,而后归于茫茫的虚无,无声无息。

    他伸手,接住几朵,美丽的白花,莹莹凉凉的感觉袭上心头。

    魔尊要成亲了,令各类妖魔竞相奔走相告,纷纷猜测能让不可一世、独来独往的魔尊拜倒的女子会是何方神圣,有人说她是天庭仙子,也有人说她是女娲后人,还有人说她拥有一件上古神器威力无穷,一时间众说纷纭。正当他们成群结队的准备好礼物,准备一睹芳容时,魔尊却下令一切从简,婚宴取消,说是新娘子强烈要求的,这个消息更是在妖魔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个新娘子不但手段高明,就连喜好也与一般女子不同,更不同寻常的是一直我行我素的魔尊居然会唯夫人命是从,这真是令万千女妖女魔不由心生忌恨。美若晨星、一笑倾城、颠倒众生的魔尊居然心有所属,而且还死心塌地的属了,这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可以和金碧辉煌的天庭相媲美的话,那就是此刻素语与魔尊身处的这座位于无相顶峰的宫殿了,它是魔尊亲自督促修建的,可以说是个缩小版的天庭,不……也许比天庭更奢华一些。

    “夫人,你可喜欢我布置的这处所?”魔尊眼眸里温暖如春,仿佛这一问完全是多余的,这么奢靡的住处没有人会挑出毛病。

    他痴迷而满足的注视着喜榻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眼前一片红彤彤,红的那么不真实。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可以说毫无过人之处的女人,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征服了自己?从此甘心做了她的俘虏,为了她,无论自己去做什么都这么甘之若饴。只求时时刻刻有她相伴,只要能看到她明媚清澈的笑容,心中堆积堵塞的冰霜也瞬间春暖花开,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充实、安宁、满足,仿佛守着她,便不再需要上天入地的任何一物,从此她便是天地间他心中的唯一,他发誓要用一生来爱她。

    有人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动机,甚至不需要对方回应,也许这就是爱的魔力,说不清道不明,却割舍不下。也许他爱上的不是这个人,而是爱上这个人的那份感觉。

    鲜红的盖头下素语紧闭了双眸,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人紧张不安的事情,光洁白皙的指随之握紧,嫣红的指印深深的嵌入掌中。

    “夫人……”魔尊柔情似水的呼唤着,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一向目光犀利的魔尊,此刻似乎被喜悦冲昏了头,并没有亦或是选择了忽略新娘子这一反常的举动。

    诱惑的气息,柔柔的在这夜色里如涟漪一圈一圈的飘荡开,他沉醉在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里,无法自拔,这美景里有举案齐眉,有欢笑嬉戏,有儿女成群,有子孙满堂,有天长地久,有所有他能想象到的所有美好与快乐,可是他恰恰故意忽略掉了她的真心。

    突然,一把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破了他的梦,所有的美好犹如阳光下的泡沫,闪着耀眼的七彩光,却终抵不过现实。

    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插着的那把莫名其妙的的匕首,然后恍惚的看着他的新娘子,表情呆滞,犹如一个刚刚从梦中惊醒的人,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又是一刀,素语狠狠的拔出,又刺入,连刀柄也没入血肉。

    这是一种怎样的恨?

    “为什么?”他轻轻的按住她瘦小的肩头,舍不得用力,他喃喃的问,眼眸中晶莹糅杂着狂乱与心碎。

    素语苦涩笑:“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偏要为难我?为什么要害我失去一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因为我爱你……”魔尊的声音沉痛而暗哑,“因为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快乐,只有我才能让你拥有一切,只有我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你!”

    “只有你,只有你,一直都是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想到的快乐里自始自终都只有你自己,何曾有过我?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道一下子失去所有的亲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吗?你知道彻头彻尾的自责内疚有多痛吗?对!你不知道,你这么会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鬼!”一滴泪水漫过她的眼眶,她含着泪水凄惨的笑了,笑容里满是怜悯,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一无所有的可怜虫,“你又怎么会知道亲手杀死自己所爱之人的那种痛……”

    她颓然向后退了几步,仰头大笑,任由泪水爬满脸庞。

    他没有理会仍然插在胸口上的匕首,向素语逼近,他想抱紧她,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丝毫没有在意胸口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淌下红色的衣袍,清脆的敲响光洁的地板,绽放一朵朵鲜红炽热的花。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快乐!”他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孩子,亦或是知道却不愿承认,一直推脱。

    “快乐?”素语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可怖的笑话,她的手指越发颤抖起来,“你所谓的快乐,就是杀死我爱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这样的爱,我还这是承受不起!”

    “你会离开我吗?”魔尊眸中的晶莹晃动出湖水样的深沉,声音里混合着热切的恳求和明知答案的绝望。

    “不会。”素语坚定而冷酷的说。

    “真的吗?”魔尊喜极。

    “我的心从来都不曾来过,又怎么叫离开?”素语又是一笑,残忍的笑,“你别妄想,我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世上最残忍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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