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笛声飘起一个尾音,戛然而止。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伴着笛的余音一圈一圈的旋转起来,白色的长纱一丝一缕的飞旋开来。
白色的长纱飞得满室都是,飞旋在众人的上空,唯美无比。
一丝丝一缕缕飞舞在众人的眼前,带着淡淡的花香,偶尔还轻轻拂过肌肤。
诱人极了。
有人经不住诱惑伸手去抓,那舞动的长纱却像一条灵活的鱼儿,飘来拂去,却怎么也握不住。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莫非这女子打算当众跳一场脱衣舞?
有些男子不禁暗暗地祈祷起来,跳吧,快跳吧,脱吧,快脱吧!
她轻巧而又快速的舞动着,舞动着……她能够感觉到高台上那双喷火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她;也能够感觉到周围那些*的眼睛渴望的注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她轻轻一笑,舞得更欢快了,白色的薄纱越发一缕缕飞快地旋转开来。
“不要再脱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沈家公子忽然急急地跳下高台,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向她冲过来。
“姑娘,不要脱了,不要脱了!”
他冲她喊,想靠近她阻止她。
可滔天舞动的白纱看起来柔弱轻盈。事实上却凌厉而迅速,他几次想冲进去却被隔在外面。
这时女子忽然不再旋转了,满室飞舞的洁白长纱随着她缓慢的动作越发轻柔,却不掉下来。
女子隔着白纱冲他微微一笑,温柔又小鸟依人,仿佛在说,你让我不要脱我便不脱了。
沈瑞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隔着满天飞舞的长裙,在这样花好月圆的夜里,他们隔空相望。她冲他微笑……多么的浪漫。
对象是这么一个美貌有才的女子,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他以为自己的幻想永远无法实现,可这一刻,他发现不是,老天厚待他。真的给了他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如果能够得到她,便此生无憾了。
而看台上那双眼睛,在夜空里远远地注视着,却一直没有换来一个回眸。
他们那么深情地对视着,眉目含情。
这让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个中秋节来……
这个贱人!
竟然当众跳这样的舞!竟然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当众*!
果然是不知羞耻!
台下的那人却旁若无人的舞动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挑了挑眉,一笑。似乎在说你看我跳给你看。
然后她一脚蹬地,轻轻地跳跃起来,飞舞的白纱似乎有了目的地,投着空地周围一掷。
安静的夜空中,忽然凭空响起一阵美妙的乐器合奏声来。
众人一惊,这是哪来的声音?
她双手轻柔一绕。群袂飞扬,又是一掷,又响起一阵音乐。
她在空地上轻盈的且武且掷,那音乐便一阵阵连贯美妙的响起来,与她舞动的节奏相辅相成。一唱一和,和谐无比。
众人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看到空地的四周摆满了琴,筝,笛,和许多叫不出的乐器。
她身上的长纱精准的拍打在每一个按键上,那琴和筝便各自奏响,裙摆的风吹过笛子,笛子便被吹响了。
众人如梦初醒,原来这女子竟然一边跳舞一边用裙袂奏响了这许多的乐器。
各种乐器相应和,竟然热热闹闹的奏出一曲《凤求凰》。
这是这首曲子从未见过的弹奏法,那么多的乐器,和在一起如此美妙。
而奏响这么多乐器的竟然是众多没有生命的纱裙,不,准确的说,同时奏响这些乐器的竟然只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在跳舞。
这要多么精准的动作才能奏响着许多的乐器?
就单说这女孩会奏这么多乐器,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更不要说以这样的方法同时弹奏。
真是个奇迹!
大厅内顿时只剩下音乐的流淌声。
大家静静地听着,看着,见证着这场奇迹。
沈瑞早就看呆了,他的周围仿佛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白,还有这个天女下凡般的女子,她在为他跳舞,为他一个人跳舞,还时不时的回眸浅笑。
高台上的红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情从她出场那一刻的震惊,到她脱衣服时的愤怒,再到看到她和小舅子*时的酸楚和无奈,最后终于变成深深的鄙视,后悔。
你看,江阔,她不过是这样一个女人,缺了男人就活不了。
她在落雨阁好吃好喝还不够,竟然想方设法跑出来勾引自己的小舅子。
不过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第一百八十章 痛在心,口难开
你看,江阔,她不过是这样一个女人,缺了男人就活不了。
她在落雨阁好吃好喝还不够,竟然想方设法跑出来勾引自己的小舅子。
不过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你自找的!
他应该离开,离开这里。
可他却一直看着,他竟然走不了,他竟然想见她,即使看到的是她与别的男人*,即使看到这一切会十分疼痛,可他还是没有离开。
良久。
男子终于自嘲一笑,站起身,撩了袍子。
“我先回去休息,这里麻烦你了。”
这个“你”当然就是念念。
念念从那段歌舞中回过神来,看惯了台下的宾客们渴望的眼睛,再来看夫君这样意兴阑珊的模样,不由得高兴起来。
你看看,念念,我就说夫君不是个贪图美色的男人。
她站起身跟着江阔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他走出来。
“阔,你觉得涛涛这个先生怎么样?”
江阔愣了一下,转身看她,“你是怎么请到这位先生的?”
“是涛涛自己和小丫鬟到南门买糖葫芦时遇到的。怎么样,我们涛涛是个很有眼力的人吧?”
念念心情很好,说着便不由得拉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撒娇。
原来念念对这位“先生”的来历真是一点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把手臂从她臂弯里抽出来。
“你见过这样的先生吗?当众跳这样的舞,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
念念扑闪着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他。
他被她无辜的样子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是,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念念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不知满足的女人,从前本来一尘不染,如今倒学会耍心眼骗人了!可恨!
他转过身,缓了缓语气。又道:“立马换掉。”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念念停了停,这位先生的舞没什么啊,跳得很好啊。
额,原来他不喜欢女人当众这么跳舞。
她停了停。又追上去。
“阔,我知道错了,我哥哥看上她了,我把她许给他,立马给涛涛换一个先生……”
“你哥哥?”他打断她。
“没错,他先是看了她的一幅画,之后……”
念念叙叙地重复着事情的经过。
他却没办法听进去。
脑子里前前后后只有他们眉目传情的场景……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心里的滋味无从说起。
“你怎么了?阔?怎么了?”
他长叹一声。冷笑起来,不只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这样的女人,你哥哥敢要么?”
念念定定地站住,看着他扬长而去,不自主的咀嚼着那句话。
这样的女人……就是指这样跳舞吗?
念念笑了笑。看来他太不了解哥哥了,哥哥是个久经风月场的人,又怎会忌讳这些?
江阔一路走,一直走到江岩轩。
月儿迎面出来,见她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连忙跟他打招呼。
他像没听到似的一头栽进正屋,里屋。最后进了密室,“碰”的一声关上门。
密室的空气很安静,他一屁股坐在低矮的床上,重重呼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面对那样的喧嚣了,终于清净了。
可短暂的清净过后,一种可怕的空虚感传来。
从四年前那一晚开始。每一个中秋都变得寂寞。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躲在繁华的背后,无论如何,都必须忍受不可言说的寂寞。
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可以明白。这样的痛苦。
即使这样,也罢,至少他习惯了,至少他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在生意上,用辉煌的成就感来驱赶寂寞。
习惯了就好,至少懂得如何应对。
可她竟然跑出来,以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月儿不是说她自己在落雨阁过得很好吗?她不是喜欢这样没有他打扰的清净日子吗?
怎么又跑出来骗人?她骗他的妻子骗他的儿子,然后勾引他的小舅子。
对,勾引。
想起她跳舞时的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竟然是向着别人,向着小舅子,甚至向着上百个陌生男子,唯独不向着他……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莫非这么多年,她在落雨阁光顾琢磨怎么勾引男人了?
……
她的出现深深击中他的心脏,直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的出现,残忍地觉醒他深埋多年的寂寞和憧憬。
憧憬过后,是更巨大而不可控制的空虚。
男子颓然地坐在软榻上,大红的衣袍覆盖了大半张塌……
这感觉,这场景……如此似曾相识。
他环视了一眼房间,除了必要的橱床桌椅,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装饰。
跟那个繁杂而艳丽的场景比起来,显得十分冷清。
他站起身,有一种想把这里的东西再砸一遍的冲动。
再砸一遍?
没错,四年前,他娶念念的前一夜,这里的东西曾经被毁灭得很彻底。
他抬起手,触上那个他很久不曾触摸的小格,忽然有些泄气。
他逃似的走出密室,一开门就看见月儿站在门边。
该死!竟然在这种时候被人看见!
“滚!”他朝她大吼,“出去!今晚不许进来!”
月儿动了动嘴唇,终于在他的逼视下退出来。
他出了密室,来到平日看账本的桌子边,若无其事地坐下,逼自己翻看起账本来。
月儿在门边里侯着,心里万分疑惑。
是什么让少爷如此失控?
四年来,少爷已经不再那样发脾气了,整个人变得成熟许多。再也未曾露出过孩子般多变的特性。
可如今,怎么又成了这样?
她正这么琢磨着,门忽然开了。
“沈瑞在干什么?”
“沈瑞?”
月儿下意识问道。
原来月儿和宋凯被他安排在后面处理琐事,才刚刚回来不久。并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
他吸一口气,憋下心里的急躁,又重新吩咐了一遍。
“沈瑞刚刚在江心居,你去看看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月儿连忙领命,转身就走。
后面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
“快点!”
月儿心下诧异,少爷从不许属下大惊小怪,自乱阵脚,如今怎么反过来了?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她不敢怠慢,拔腿就跑起来。
红衣的男子关了门。踱进去,坐在桌前。
没一会,又站起来打开门。
又关了门走进去……反反复复,竟是坐立难安。
起初恨自己不争气,长了四岁还是如此不淡定。
渐渐的顾不上再恨自己。而是开始算时间。
算自己从江心居走过来用了多久,在密室呆了多久,又在外屋呆了多久,月儿找到他们要用多久?
他们?
对,他们。
他走了这么久,她的舞早就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