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
“不要告诉我,为了报恩,你愿意以身相许?”
“江明达!”
桑幽幽实在听不下去了,果断地喝止了他,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星期后,我就要跟井晨风结婚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喜欢我,不能用感情回报你,我感到很抱歉。”
这样的话本来应该说得很煽情的,可现在她却说的冷冰冰,
“不过,我看你也不需要什么回报吧……”
或者说,他之前的喜欢也不过是假的,虽然他对她很君子,但是谁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一样,最后只想把她哄上/床。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为了她不要命的样子,她又自相矛盾起来。
“哈哈……”
江明达突然一阵大笑,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桑幽幽被笑得浑身汗毛直竖,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抖着声音问:
“喂,江明达,你、你怎么了?”
她不明白,她这番话有什么可笑的?
似乎笑够了,江明达边擦着眼泪,边摆手说:
“不、不用谢,这都是我自愿的,不求回报,不求回报……”
顿了顿,他吸了吸鼻子,明明脸上是笑容,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极不自然,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人气有多高,放心吧,我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的!”
他的唇角向上翘着,看起来像是笑得有多开心,可眼泪却一直不停地流下来,弄得桑幽幽心里好紧张,有人会笑成这个样子么?
“桑幽幽,扶我起来。”
他看着她,笑得很灿烂。
桑幽幽指了指自己:
“我?”
“对,就是你,我为了你伤成这样,你连扶我一下都不愿意么?”
“那倒不是……”
桑幽幽小声说着,脚步不禁向前挪去。
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觉得他有那么多小护士伺候着,还非得用她干吗?
可毕竟像他说的,他救了她,她理应为他做点什么的。
来到床边,她弯下腰,可不等她伸手过去,江明达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啊!江明达,你干吗,好痛!”
肩头传来痛楚,他揽得很紧,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她不满地叫了出来。
“少废话,扶我起来。”
江明达的声音在颤抖,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咬唇,也不跟他争辩,任他揽着自己的肩膀,扶着他下了床。
只是他的脚刚刚落地,便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的,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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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她的呼吸一窒,周身传来他的体温,脖颈处扑洒着他灼热的呼吸,除了井晨风,她还没被其他男人抱过,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江、江明达,你放手,快放开我!”
除了不适,她还在担心,万一这个时候井晨风来看他,或者被江子秋撞个正着,她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时,耳畔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沙哑的,甚至是有些悲伤的:
“桑幽幽,恭喜你,井晨风是个好男人,我祝你们幸福。”
她愣住了,他是故意抱住她的?只为了说这句话?
“谢、谢谢。”
她向外推着他,机械地应着。
“别动!”
说着,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堂而皇之的拥抱她,
“还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痛,桑幽幽突然就心软了,也不再推搡,而是轻声问道:
“江明达,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如果需要道歉,也是我该向你道歉。还有,我一直没有正式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记住的。”
“嗯……”
他的声音闷闷的,身子也在颤抖,她似乎感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她的衣裳,他在哭吗?
“江明达,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你吗?”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江明达的心疼得缩成一团,如果她知道是他强/暴了她的妹妹,她会怎么对他?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害怕得想逃。
看到她来,他明明想轻轻松松地放她走的,让她不对他有一丝亏欠、一丝感激,甚至可以唾弃他的。
可是,他还是失控了。
躲在她的背后擦干了眼泪,他豁地起身,将她推开,笑着说:
“桑幽幽,别想多了,我喜欢的女人就要跟我的好朋友结婚了,你怎么也得让我装一下难过吧?虽然你只是我喜欢的众多女人之一,但毕竟是喜欢过的,尤其你间接证明了我不如井晨风,这多让人难为情?”
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回家老实呆着,准备做新娘吧!要不要我包个特大号的红包?”
看到江明达的一脸痞子笑,桑幽幽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她向后撤了一大步,佯装生气地说:
“什么嘛,搞得怪吓人的……好啊,你最好把你的全部家产都包来,我一定笑纳!”
她笑得很灿烂,就像路边的小野花,迎着阳光怒放着,不华丽、不做作。
这样的江明达让她觉得就像个老朋友,在他的面前可以不拘束、不紧张,可以随便开玩笑,轻松自然。
她说:
“好了,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一个星期后见。”
江明达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出了病房。
她走了,他一直紧绷的身体立刻垮了下来,扶着床沿坐下,缓缓向床里倒去,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如果能用他的全部家产换回他那夜的失误,他愿意!……
从病房走出来,桑幽幽发现周围的目光明显有些怪异,这才想起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她现在可是沾了井晨风的光,成了天江市的名人。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真不敢保证她今天的医院之行会不会被曝光。
用手遮住脸,她匆匆离开医院,打了车赶回家。
还没进院门,就听见兰兰与左小红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被她们的笑声感染,桑幽幽边推开院门边笑着问。
见是她,左小红忙说:
“幽幽,你快看,我们的兰兰简直成了公主了!”
桑幽幽的目光立即落在了桑兰兰身上,她顿时撑大了眼睛,院子里站着的女孩,还是她的妹妹么?
明亮的阳光下,兰兰身穿一袭水粉色小礼服站在那里,腰线处全部用钻石装点,从中间往两边像射线一样向外发散着,一根钻石吊带挂在颈上,衬托得她格外明艳动人。
她正甜甜地笑着,那笑容天真、纯净,就像没受过任何污染的山泉水。
她娇嫩得就像一朵初绽的花儿,干净得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
桑幽幽缓缓走上前,轻轻拉起妹妹的手,小心翼翼,呵护倍至:
“兰兰,你真美,美得姐姐都快认不出来了。”
听到姐姐的夸赞,兰兰羞涩地笑了,她抿着唇,白皙的面颊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可爱得就像漫画里的娃娃。
看到她这副样子,幽幽突然感觉她不像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倒也像个待嫁的姑娘。
“姐姐,你看爸爸,左婶妈妈说爸爸穿西装的样子好帅!”
兰兰兴奋地把幽幽拉到了桑海洋面前。
她吃惊地看着父亲,如果除去脸上那条疤痕,父亲该会是一个多么高大帅气的男人啊!
可惜家里没有一张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有的,只是她们姐妹从小到大的照片,有时她会奇怪,为什么家里没有一点属于父亲、母亲的回忆呢?
她蹲下来,手覆在父亲的手上,眼中含泪,却笑着说:
“爸,你真的帅呆了!”
看着桑海洋一身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她竟莫名地伤感,
“真是无法想像,如果年轻时的您穿着这身西装在台上演奏大提琴,该会迷死多少女生啊!”
从她懂事开始,就知道父亲从事的职业都是被人们认为是社会最底层的,最辛苦、工资却最少的那种。
父亲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无论她怎么问,父亲从来都不说。
多才多艺的父亲,一生就这样葬送了。
她为父亲感到不值、感到冤枉。
“胡说什么呢,你爸爸现在穿着这身衣服坐在这,一样能迷死那些女生!”
身后传来左小红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幽幽“噗嗤”一声笑了:
“是是是,妈,我知道,在您的眼里,就属爸爸最帅!”
“是,我承认,那你呢?今后你的眼里谁最帅呢?”
左小红打趣着。
幽幽脸一红,羞涩地笑了:
“不管什么时候,在我的眼里,都是爸爸最帅!”
她盯着父亲的眼睛,只发现那里面闪动着泪花。
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唇吃力地蠕动着,似要对她说些什么,胀红了脸,却发不出声音,继而,他的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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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婚礼上见
“爸,您要跟我说什么吗?”
幽幽拭去父亲的泪,柔声问。
“唉,你爸爸呀,从知道你要嫁人开始,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心事重重的,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我想,他大概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女儿就要给别的男人做媳妇了吧。”
左小红笑着说。
幽幽也笑了:
“爸,您放心,我不会跟您和妹妹分开的,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纵然心中有千斤重的负担,可她还是想让父亲安心。
如果井晨风不能让她带着父亲与妹妹嫁过去,那么她也只能放弃这桩婚事了。
想到这,她转身对左小红说:
“妈,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她进了小屋。
左小红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幽幽的负担重得让她心疼,尽管她已经尽了全力去帮她,可她心里的负担又是谁能代替得了的?
桑幽幽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井晨风送她的手机。
其实她很怕,她怕这个电话打过去,她的婚姻就会泡汤,她与井晨风之间从此就会断了联系。
可是,感情的天秤,还是微微向父亲与妹妹倾斜。
犹豫了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听筒里井晨风迷人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
“东西收到了么?”
他说话向来这么简单、直接,不会有多余的问候。
“嗯,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晨风。”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怕说重了一点就会惹他不高兴。
“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接到恋人电话时的热情。
有时桑幽幽在想,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恋爱关系。
可在她的心里,与其说把井晨风当成恋人,不如说他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她崇拜他、仰视他,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却是一个只能远远望着他的小丫鬟。
如今,帝王要娶一个小丫鬟为妻,这是她莫大的荣幸,她会包容他的一切。
“嗯,有点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点头轻语。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她似乎听到了他吸烟的声音,直到吐出烟雾,他才说:
“除了毁婚这件事我不允许,其他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
他的一句话竟然让她语塞,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感动如潮水一般滚滚袭来,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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