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归途】第九章 闯宫】………
朱祁钰到了咸安宫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方才在路上,他稍稍冷静了一些,问了兴安关于她如今的情况,才知道,人虽然醒了,可是,眼睛却失明了,眼下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先调养身子,再作打算。
其实,从看到凌若辰受伤昏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后悔了。
曾经有过的不忿,有过的怨怼,有过的妒忌,都在那一刹那烟消云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心痛和后悔。
不论如何,他都不曾想过真正要伤害她。
特别是当他听到御医说,她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的时候,又惊又骇,差点就要杀了那些无用的御医。后来一天天的过去,看着她一天天消瘦憔悴,生机慢慢减弱,更是让他痛悔到了极点,甚至不敢再去看她,成日里沉浸在朝政之中,每夜召妃嫔侍寝,都需借助于药物,甚至连睡觉,都要有安息香相助,否则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在血泊中,慢慢化为虚无。
这些日子来,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这么痛苦地等候着最后的宣判,那种煎熬,连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
所以今日兴安来告诉他,她终于醒来的时候,他像是被突然大赦的囚徒,欢喜的全然忘了其他的事情,直到听清楚她失明的时候,才呆住了。犯下的错误,真的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吗?
他站在门口,许久都不敢进去……;电脑站;16k.Cn。
兴安跟随他多年,也亲眼看过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便自个儿先进去看了看,回来时轻声说道:“娘娘服了药,已经睡了。御医说她刚清醒,身子还不大灵便,只怕一时半会还不能起身,尚需调养上一段时间。”
朱祁钰松了口气,这才说道:“朕进去看看,你在门外侯着。”
兴安知道他还是舍不得离开,方才就让里面的御医和宫女们回避了。一听就急忙给他开了门,请他进去之后,才轻轻地关上房门,守在外面。
朱祁钰一进去,就被里面浓重的药味呛了一下。急忙捂着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小心地望过去,看到凌若辰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地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前,只是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她根本不曾睡着,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向上方,就算眼前是一片黑暗,她也不肯闭上眼睛。
他的心头一颤,跌坐在床边,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清丽的容颜。已经憔悴消瘦得让他差点认不出来了,这些天他都不敢进来看她,此刻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造成的后果,更是歉疚得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卧,谁也不说话。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
凌若辰听到他的脚步声,感觉到他坐在旁边。那种熟悉的气息,虽然看不见,不用开口,也知道来的是谁,只是她心念灰败,根本提不起精神来骂他赶走他,只能当作他不存在,犹自沉浸在黑暗地世界中。
兴安在外面来回地转悠,时不时凑在门口听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没有朱祁钰的吩咐,他也不敢贸贸然进去,只是方才他已经看到杭贵妃到了乾清宫,若是皇上在这里久留不归,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这世事往往都不会尽如人意,甚至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咸安宫的门外,一顶软呢红轿子停在门口,一个宫女扶着杭贵妃下轿,命侍卫开门,那侍卫先前得过兴安的吩咐,不论任何人来都不可以开门,自然不敢违令,可是杭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汪皇后,又生下了唯一地皇子,母凭子贵,就是在皇上面前也是一等得宠的红人,见到个小小的内廷侍卫竟然敢给她吃闭门羹,当下就恼了,也不多说,一抬下巴,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太监和侍从便上前去要拉开他们硬闯。
两下争执之间,喧哗之声传进了咸安宫中。兴安听得不对,便急急地跑出来,一见是杭贵妃,心中暗暗叫苦,先是跪下行了一礼,然后问道:“贵妃娘娘深夜来此,不知有什么事吗?”
杭贵妃冷笑了一声,“你家主子呢?他来这里做什么,本宫就来做什么,怎么?难道这咸安宫,只许他来,本宫来就不可以了吗?”
兴安无奈地望着这位近来受宠到了忘形地步的贵妃娘娘,无奈地说道:“太后娘娘方才醒来,身子还不大好,皇上才特地吩咐下来,暂时不让人探访,免得打扰娘娘休息了。”
杭贵妃杏眼圆瞪,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轻哼道:“叫他们让开,本宫要进去探望太后,若是你们再敢阻拦,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说罢,她压根不看他们,大步朝宫门走去。
兴安顿时满头大汗,让人拦吧,只怕谁都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不拦吧,还不知道皇上在里面这么久干嘛呢,若是冲撞了圣驾,他也罪责难逃,只得心一横,牙一咬,冲上前去,挡在了杭贵妃地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了她,“娘娘请恕罪,奴才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啪!啪!——”
杭贵妃二话不说,直接两个耳光打在了兴安的脸上,冷笑道:“好大胆地奴才,为什么不能放本宫进去?这难道也是皇上亲口吩咐的?本宫今天就非要进去不可!”
“娘娘!——”
兴安被打得两面脸颊都肿了起来,索性跪倒在地,依旧伸手拦着她的去路。
“皇上吩咐奴才在此看着,奴才就不能违背圣命,还望贵妃娘娘息怒,等明日再来探问太后吧!”
杭贵妃没想到他不但胆子大,还如此执拗,更是火上心头,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反正他跪在地上,她便向旁边疾走了几步,想要绕过去,不想兴安的动作更快,跟着她平移过去,怎么都挡在了她的前面,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命难违,还是请娘娘回去吧!”
杭贵妃气得火冒三丈,猛然站住,指着他狠狠地说道:“好好好,兴安你还真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了吗?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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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归途】第十章 争风】………
宫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朱祁钰修长的身形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冷冷地扫了一眼杭贵妃,说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兴安奉朕的旨意行事,谁敢把他拖出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外面的一众人等,一看到他出现,立刻尽数拜倒,山呼万岁,只有那杭贵妃,虽然是盈盈下拜,可那眉梢眼角,都是难以抑制的怨怼妒恨。
“平身!”
朱祁钰一挥手,让众人起来,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这么晚了,找朕还有什么事?用得着动手动脚吗?”
“皇上!——”杭贵妃娇嗔一声,上前几步,一脸委屈地说道:“皇上难道忘了,今晚您约了臣妾赏月看戏,臣妾等了许久不见皇上回来,才这么着急找您,可兴安偏偏当着臣妾,不让臣妾见您,臣妾心念皇上,一时心急才会动手的。皇上若是为此生气,那就尽管惩罚臣妾好了——”
说话间,她已走到了朱祁钰的身边,娇艳的面庞仰起来望着他,泪眼盈盈,一副受了莫大委屈认打认罚的模样,看得朱祁钰心中一软,之前被打扰的怒火一下子被那泪水尽数浇熄,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们还是摆驾回宫吧!”
杭贵妃眼珠一转,柔声说道:“皇上,臣妾既然已经来了咸安宫,若是不去向钱太后问个安,似乎与礼不合……更何况臣妾听兴安说太后今日晚间刚刚醒来,如此大喜之事,臣妾怎能不去恭喜一下呢?”
朱祁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只怕她现在谁都不想见,走吧。别打搅她休息了。”
杭贵妃还想纠缠下,却见他一脸的不耐,根本不再管她,径直朝外走去,兴安也急忙给他张罗轿子起驾,她讨了个没趣,只得恨恨地回头瞪了那紧闭的宫门一眼。转身紧跟着准备一起回乾清宫。
不想朱祁钰在临上轿之前,将兴安招过去,低低地说了几句,兴安回头看了杭贵妃一眼,面露难色。朱祁钰却不再管他,自个上了轿子离去。兴安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准备上轿的杭贵妃面前,小心地说道:“启禀娘娘,皇上方才让奴才转告娘娘,今晚不用娘娘相陪。娘娘还是自行回宫,不必去乾清宫了。奴才告退!——”
这一次,他可是学乖了。话没说完,就倒退了几步,站到安全距离,一说完话,就急急告退,赶着去追朱祁钰的轿子,丢下杭贵妃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走!——”
她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而来,怒气冲冲而去,留下了咸安宫一干人等,在后面不停地擦汗,今日得罪了这位娘娘。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只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咸安宫里,以后也安宁不了了。
秦妃送走了秦风和石亨之后,回了自个儿的宫里,这才松了口气。
她本是秦风的妹子,早在凌若辰未入宫之前,就与她相识,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马吊搭子。朱祁钰登基后,为了笼络群臣,又选了若干妃子入宫,他们秦家乃是火器世家,又是京城一等一地富商,自然也免不了中选。
只不过,她入宫时,杭贵妃已然怀孕,所以刚入宫的众妃子雨露均沾,相处得还算融洽。可不料方得恩宠不久,杭贵妃生下皇子,母凭子贵,专宠一时,对之前这些个得了皇上宠幸的妃子便使起心眼来,那女子家世显贵,又手段高超,三两下就博得了皇上的专宠,将她们冷落在了一旁。
此番帮着秦风和石亨进宫,一来是拗不过兄长的面子,二来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计议,她一回去,便重整妆容,沐浴熏香了一番,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有尚寝太监前来宣召,说是皇上今夜改召秦妃侍寝了。
朱祁钰在咸安宫里干坐了半响,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又被杭贵妃闹了一番,更是心烦意乱,想起兴安说过,是秦妃来探望凌若辰时,她正好醒来,便想找她来问个究竟,就算是意外巧合也罢,好歹也能找到个人听他诉苦。
秦妃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曲意承欢,又说起了昔日凌若辰在她家暂住地情形,两人如何的情同姐妹,说起当初如何准备嫁予尚是王的朱祁钰,唏嘘不已。所以这次去探望时,聊起往事,才能唤醒了她。
朱祁钰听得心驰神往,尤其只当年谈及婚嫁时秦家的事情,他都一无所知,如今听得她说起凌若辰当初是如何不懂女红,跟着她现学刺绣针织,又是如何去挑选嫁妆,跟她说起自己和朱祁钰初次相见时的情形,想不到当初凌若辰没能嫁予王,她这个手帕交反倒做了他地妃子。
秦妃说得动容之处,朱祁钰也情不自禁地搂着她倾听。那些个最平常琐碎不过的小事,此刻听来,竟像是怎么都听不够,索性便留了秦妃在乾清宫过夜,恍惚之间,竟似将她当成了另一个凌若辰。
这厢里秦妃受宠一时,那边的杭贵妃却郁愤得彻夜难眠。
本以为自己生了皇子,这后宫里便无人能及,就算是汪皇后也给她三分薄面,却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会被个已经入了冷宫的“太后”夺尽荣光,弄得被皇上冷落至此,心下越想越是气愤,不等天明,就带了个贴身宫女,悄悄地去了咸安宫。这杭贵妃也算是将门出身,自幼学过些轻身和拳脚功夫,此番心下不甘,非要进去探个究竟,便让那宫女在宫墙外看着,自己竟是学那梁上君子,自后院越墙而入,所幸咸安宫一向僻静,服侍的人也不多,这夜深人静时分,竟让她轻易就摸到了凌若辰地寝宫之中。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看到的,并非想象中什么千娇百媚地狐狸精,而是个卧病在床,憔悴消瘦到几乎不**形的女子,睁着双无神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