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消失了,却总会再度出现,将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搅得更加鲜血淋漓。
可是今天不同,她的样子掠过脑海的时候,不是最后一瞥的决绝,也不是凝望霍破城的痴迷,而是他十五岁那年在街市上将她救下时,那一抹清澈动人、梨花带雨的笑。
就是那抹笑,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而今天,想起她的时候,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心被融化的感觉,如天降甘霖,润物无声。
然后,他起身出了门,屏退了随从,跟随着心头的那抹笑,那股涓涓细流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她。
再次将他揽入怀中,他觉得此生已经无憾了。
他抚着她的腰进入那间狭小的房间,一刻也不愿她离开身侧半步。
她要给他到水,被他一扯拽了回来,“我不渴。”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悄声说,其实他没说实话,他现在渴的很,却不是因为水。
她好像害怕他,挣扎着想要拉开距离,两只手使劲朝外推他。他任她推搡了几下,反被撩拨的更加**,于是不再跟她游戏,拥着她朝那张简陋的榻走去。
“侯爷!侯爷……”
“嘘……”他在耳边说,顺便轻轻吻了她的耳垂。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一个迟疑,已经被他推到在了床上。
“侯爷!不要!”
他能看出她是真得害怕了,往榻里面躲去。
他坐下来,温柔地笑着,抬手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久,难道还要一直错下去吗?红夜……”
第38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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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平江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洛薰才知道原来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宁红夜,原来他刚才的柔情似水,情意缱绻也全是因为宁红夜。
这自然就是悠回香的效果了。
药典上说,悠回香分香体和香源,选一对男女,一人服香体,一人服香源,服下香体的那人就会被服香源的人吸引,将其当作自己最爱的人,随时追随其左右,这也就是奇情果的神效。
而且,奇情果还会激发人本身的情/欲,如服用的两人行男女之事,必能达到欢愉的最高境界。
后面这点洛薰几乎是自动忽略了,但前面的一点却促成了她调香的初衷。
她想得简单了点,只要将霍平江引到柴房,霍破城如果出现,见到霍平江对她的纠缠,自然就信了她的话,能带她走是上上之策;如果霍破城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不出现,那么她就只能趁机杀了霍平江,至少霍破城就会暂时留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还有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悠回香激起了霍平江对宁红夜的思念,抑或是他对她的思念从来就不曾断过,霍平江因而将服了香源的洛薰当作了宁红夜,而当他们共处一室的时候,奇情果的另一个功效就显露了出来。
洛薰现在也想起了药典上关于奇情果的第二段话,可是已经晚了。霍平江俨然着了魔一般,将她抛到了榻上,声音嘶哑,脸颊赤红,滚烫的手拂过她的脸颊,令她不寒而栗。
霍平江的意图再明显也没有了,他一只手摸索着她的下颌,泛红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她,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洛薰缩在床榻的一角,体如筛糠,从没想到一剂药竟将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境地。
索性她还有最后一击。
她的手哆嗦地利害,几乎不听使唤,眼看着霍平江的袍带已经落了下来,她的手也缓缓伸到了枕头下。
可就在她的指尖刚碰到匕首的时候,冷不妨霍平江已经扑了上来,她错失了唯一拿到匕首的机会,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不要!救命啊!不要!”洛薰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抵抗着,但重了悠回香的霍平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了,眼中只有身下思念了多年的宁红夜,只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了,再也不分离。
洛薰的外衣被撕去了,衣襟被扯开了,霍平江的唇落下来,滚荡地落在她的脸上。
洛薰只有猛烈地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她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会配了这样一剂迷情药!为什么会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可以对抗老天!
她该怎么办!
她就要绝望了,已经没了气力,任霍平江在她脸上、颈间重重地吻着。
她能感到他的唇正在缓缓下移,她不敢再去感觉,恨不得封闭了所有的感官……
忽然,一声巨响,天摇地动,她感到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那扇脆弱的木门整个飞了起来,朝着他们飞来,落在床边摔了个粉碎。
木屑四散溅落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闪电般进到屋内。洛薰连来人张的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感到身上一轻,霍平江已经被来人一把抓了起来,抬手摔了出去。
霍平江重重地落在屋角,发出一声惨叫,但很快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竟然又朝榻上的洛薰扑过来。
洛薰尖叫着朝后退去,将手边能抓到的一切东西朝霍平江扔过去。
不过霍平江甚至没能再次摸到榻边,就被后来的白色身影又抓住了,这次那人直接将他从破门那扔了出去,然后身形一动也跟了过去。
洛薰呆呆地坐在榻上,看着霍平江像一条狗一样被拎到了水缸边,一头按了进去。
他的半个身子都进了缸里面,两只手死死地抓着缸沿,两条腿乱蹬着,却被抓住脖子的一只手按得死死的。
那只手按了他片刻,又一把将他拎了出来,看他吐出几口水来,呼了一口气,又一把按下去……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霍平江才终于平静下来,被拉出了水缸后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水,虽然狼狈,但脸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赤红,目光也少了几分疯狂。
确定霍平江不会再起事端,那个后来出现的白色身影才又回到了洛薰屋里。
洛薰仍旧呆呆地坐在榻上,目光呆滞,衣衫不整。
“你没事吧?”
“不要过来!”洛薰下意识地朝后缩去,用两手将自己紧紧地环抱住,不停地打着哆嗦,泪水不听话地又流了下来。
那人立刻在原地站住了,洛薰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却不敢抬头,只敢看着他白色的袍摆,素雅地不染一丝纤尘。
她看到他的一只手拾起了地上霍平江的那件披风,递过来,“先把这个披上。”
她不接,那上面有霍平江的味道,她不敢接。
那人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不顾洛薰的挣扎,拿披风把她包了个严实。
霍平江的味道扑面而来,洛薰恐惧地只想尖叫,没想到随之被拥入了旷阔温暖的怀中。
她挣扎着,但随之被一种与霍平江完全不同的气息渐渐包围了。那气息陌生又熟悉,那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同时在她耳边喃喃着什么。
她听不出他说了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那声音、触碰和抚摸都令她觉得安全,于是她的挣扎渐渐变成了啜泣,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
她混乱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随着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
她的头靠在那人怀中,耳边是他清晰有力地心跳,他的手一只环抱着她的肩膀,另一只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她悄悄偏了偏头,看到他穿着一件素白的锦袍,用描金线勾勒出细致的流云花纹,华丽堂皇,只是这件华丽锦袍的前胸,此时已经被她的泪水湿了大片。
啜泣着,她刚想抬起头,就听到有人拖着踉跄的步子走到了门口,抱着他的人身形一僵,抵住她头顶的下颌抬起来,转过去说,“你最好不要再踏进这个门口一步。”
那个声音是如此地熟悉,不用抬头,洛薰已经知道了,这个刚刚救了她、又将她用在怀中的人是霍破城。
“霍破城!”霍平江站在门口,目呲尽裂,“亏你还说你对红夜无情,你在做什么!你早就处心积虑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当年你已经成功了,难道现在你还要再做一次此种不齿之事!”
“平江,你是疯了吗!哪里来的宁红夜!”霍破城厉声质问,把怀中颤抖的洛薰搂得更紧。
“你还抵赖!人在你怀里你还抵赖!”霍平江说着就要冲过来,不想霍破城比他更快,随手摸了两块石子一弹,正中霍平江的膝盖,他痛呼一声,扑通跪倒在地上。
“别逼我再次出手。”霍破城冷冷的声音说,“已经过去了这些年,不要以为我一直纵容你就是怕了你。早知你是如此恶毒之人,我当初怎么也不会把红夜留在府里!”
“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你对她有意了!”
“是,我早就该承认的!那样,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而不是葬身火海成了一个枉死的冤魂!当日我走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会好好疼惜她,照顾她,可结果呢!”
“你……你知道了!”霍平江刚刚要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在了地上,“你怎么知道……”
“是红夜的鬼魂亲口对我说的!”
“她的鬼魂?在哪里!在哪里!”霍平江怔怔地看着霍破城,突然发疯了似怦怦地捶着地,“为什么!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眼中只有你,死后的魂魄还是只想着你!她可曾想过我吗!我日思夜想了她八年,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为什么!”霍破城再也无法按耐自己的愤怒,站起身将洛薰挡在身后,手指着地上的霍平江,“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你命人在我回府前焚火灭迹,将红夜活活烧死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对我的承诺!可曾念及一丝一毫你对她的深情!”
霍平江怔住了,“我?你说我杀了红夜?”
霍破城哼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会杀死红夜!”霍平江流出两行清泪,“这世上我唯一在意的人,除了娘亲、父王、大哥你,就只有她了!我怎么可能杀了她!那岂不是跟杀了我自己一样!”
“还要狡辩!”
“我没有!”霍平江大喊,“我承认,我的确对她钟情与你心怀忌恨,所以你走后,我就将她赶到了竹林后的院子里,可我只是气不过,我一直留意着她们的起居,从不曾有一点大意。可是,八年前你回府前的三天,那院子半夜里突然失了火,等家丁们扑灭了火,我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只从里面找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第39章 明志
“我没有!”霍平江大喊,“我承认,我的确对她钟情与你心怀忌恨,所以你走后,我就将她赶到了竹林后的院子里,可我只是气不过,我一直留意着她们的起居,从不曾有一点大意。可是,八年前你回府前的三天,那院子半夜里突然失了火,等家丁们扑灭了火,我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只从里面找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两具?”
“是红夜和一直照顾她的李妈妈,红叶搬出听夜阁的时候,只有李妈妈一定要跟着她。”
“你说的是实话?”沉吟片刻,霍破城问。
“都是实话!如有半句虚言,让我……让我也被火烧死!”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红夜是病死的!”霍破城一拳击在墙壁上。
“我……我是想让你心怀歉疚!”霍平江低下头,不敢看霍破城的样子,“我想让你以为红夜是因你郁郁而终,我想让你为了她的死难过伤心一辈子!我想让你永远记得这是你欠我的!你何曾知道,每次想起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我就心痛地想要死掉,你们两情相悦,想过要将我置于何地吗!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痛的味道!”说到最后,霍平江已经声嘶力竭。
屋里突然陷入了死寂,只有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良久,霍破城才说,“你——做得很好。你让我对她的死心怀愧疚了整整八年,也让我对你愧疚了整整八年!”
“八年?哈哈!八年又怎样!”霍平江猛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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