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叔,你很狡猾!”而被拐的小弄不满道。
“又喊错了,是哥哥,不是叔叔!”他拍拍小弄的脑袋,再次提醒。
不是他爱装嫩,而是他自认真的还不老。
“不,你就是叔叔!”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小弄却特别坚持。
难道他长相真的有这么苍老?让一个12岁的小女孩非常非常坚持28岁的他必
须是叔叔?!
“我是叔叔的话,那你姐姐不是也得跟着你喊我叔叔?”如果唯朵也喊他叔
叔,他会吐血。
说来说去,其实他介意的是自己和唯朵成了两个辈分,他一下子就变长辈了
。
幸好,唯朵的个性一向不爱闹,平时听见小弄喊他叔叔也没什么反应。
“姐姐是姐姐,叔叔是叔叔,你不懂拉!”小弄不仅不吃药,而且开始很烦
躁地用力蹬被子,“反正你就得当叔叔!有一天,你可是会感激我的!”
他怎么听着这么话中有话?
但是,生病的人最大,“好好好,我是叔叔,行了吧?”他将杯子搁在一旁
,怕再惹小弄生气,先轻柔地替小弄盖好被子,然后帮将枕头立起,让她舒舒服
服靠着,心情能稍微好一点。
小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连串的动作。
“陆叔叔,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爸爸。”小弄突得问,“陆叔叔,你以后是
不是会要小孩?”
思源笑了。
“会要小孩啊,小孩子虽然难搞,但是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生才能圆满
。”只是,因为她,他相亲失败,孩子*就不知道到哪找了。
小弄今年已经上初一,所以,他会用平等的思维与她交流。
只是,小弄听到他的话,却莫名露出小小沮丧的眼神,只是,这种沮丧只维
持了那么几秒,被她很好的掩饰,她扬起笑容:“太好了,我也喜欢小孩,陆叔
叔和姐姐以后可以多生几个呢!”
呃。
思源僵了僵。
“公务员不能超生。”他哈哈一笑而过。
他和唯朵怎么可能会生小孩,彼此就象两条平行线,不能也不可能会交集的
啊!可是为什么不澄清呢?他问自己。
答案其实一直在心里,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已。
因为,如果一旦面对,就会是永无止境麻烦的开端。
“陆叔叔,你和姐姐认识有多久了?”小弄摆出一副要和他深聊的样子。
“真正认识应该是快十年了吧。”不用细想,他就能回答。
“怎么认识的呢?”小弄今天却兴致很高,追问个不停。
“做什么,让我讲床头故事吗?”他想一笑敷衍而过。
“你不说,我就不吃药。”小弄和他谈条件。
小弄现在还有点低烧,如果不吃药怕半夜会再烧起来。
他叹口气,“其实,我和你姐姐认识的过程很简单。”
小弄原本因为生病而有点萎靡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那一年,高考的成绩刚公布,我考得很不错,家人已经做主帮我选好志愿
,毫无疑问是法律专业,而我想读企管或者计算机。”
陆叔叔以前的志向是企管或者计算机?小弄兴致**的继续听着。
“那天,家人摆了酒宴,庆祝我考出好成绩。”当年,他还是高考状元,让
家人觉得很有面子与荣耀。
“而我呢,就想买一套衣服,那种花花的外套,下面牛仔裤都是破洞的那种
,我计划着,如果我穿成这样去参加庆祝宴,我总是站在绝对主导地位的老爸、
强势的老妈和姐姐们肯定会被我气死。”他笑着道,“然后,我要当着很多很多
的宾客,很酷的宣布,我不上重点大学就读法律专业,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任
何人休想插手半分。”
“陆叔叔,你也有青春叛逆期?”小弄象听到天方夜潭一样。
她眼里的陆叔叔说话条理清晰,对人总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工作勤奋努力,
不浪费光阴,尊敬孝顺长辈,对朋友亲人都耐心呵护,公认的好脾气,各方面的
表现更永远的让人无可挑剔。
陆叔叔有太多数不完的优点,却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对家人太惟命是从。
这样的陆叔叔也曾有叛逆期?不可思议啊!
“我也是从十几岁的年龄慢慢长大的呀。”他温和笑道。
“快说,后来你买到自己想买的衣服了吗?”小弄迫不及待问。
思源摇头,“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后来遇见了你姐姐。”
姐姐?
“十年前,你姐姐工作的那间店还开在人民路,我下了公车想去文化街看看
嘻皮衫,那条路必须经过她的店门口,我一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就从落地的玻璃
里看见了你姐姐。”
然后,他的脚步再也移不开。
鬼使神差间,他推开了那道玻璃门。
“你姐姐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卖出一件衣服,老板恼到搁了狠话,如果她那
个月底还卖不出一件衣服,就得卷铺盖走人。”
“那时候已经是七月的下旬,离老板给的限期日很近很近了,你姐姐虽然内
心焦急,但是,做起生意来,依然是凛然的姿态,生疏而僵硬。”
“酷夏,她居然推荐我穿西服,她说我穿西服的样子很帅。”说这话的时候
,她连微笑都不会,语气生硬到明显很假。
“所以,你就真的买下了西服,不买嬉皮装了?”小弄瞪大眼睛。
呃。
思源无奈地点头。
当时那套西服还好贵,近一万,让还是学生的他吓得差点脚软。
但是,为什么还是硬着头皮拿出了储蓄卡?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缘分吧。
“穿着名贵西服去酒宴,那你的革命肯定也没成功了。”小弄即觉得浪漫,
又觉得替陆叔叔气馁。
思源旦笑不语,“嗯,不革命了,人生还是需要很多妥协。”
“你要听的故事讲完了,可以吃药了吗?”他适时又递出了水杯。
这回,换小弄叹气了,“陆叔叔,你这是让我妥协?狠!”
……
撞到了一面肉墙,唯朵被咯到生疼。
更糟糕的是,她的手机也摔坏了。
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旧手机,她一阵心疼。
她这个月交了搭车费,如果再买一只新手机的话,经济会相当吃紧。
“不是我的错。”她的头顶,有道冷冰冰的声音。
唯朵抬眸,先入眼帘的是那高伟的身形。
眼前的男子,她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因为满脸的胡子让他的五官显得很模
糊,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能看出那张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笑容,严肃、刚毅到像
一道不倒的铁墙。
她也不道歉,因为,她也没错!
唯朵不说话,她从地上抓起碎掉的手机,匆匆起身,与高大的男子擦身而过
。
她急着赶去*家。
没空和陌生人计较。
而那“陌生人”高大的身影,却僵仵在她的身后。
一头直密细长的黑发,永远的端庄整齐,即使刚才狼狈的被撞倒,起身的动
作也是如此淡雅,瓜子形的下颚,带点冷傲的双眸,以及样样都精精巧巧的五官
。
乔唯朵。
若干年后,他几乎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他如墨般浓炯炯有神的双眼,在静夜里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在现在的他身上已经完全不留一丝痕迹。
他脚步一转,不疾不缓地跟着那个行色匆匆的纤瘦身影。
正文 第七章
外面下着一场倾盆大雨,她赶到的时候,大雨依然没有止歇的倾向。
“李(老)师,小弄怎样了?”她顾不得一身湿,焦然地问。
“烧退了,现在陆先生在陪着她呢。”李(老师)笑道。
她敲了下门。
“门没锁。”
她推开门,里面安安静静的。
思源正坐在床头看书,而小弄窝在他的身旁,已经入睡。
这一幕,很温馨,看着唯朵心房起暖。
全世界,也只有思源能让她永远心口有发暖的感觉。
“她明天还得上学,我把她先哄睡了。”思源放下书,对她温温解释。
“我量了好几次体温,都是37。5左右,今天夜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思源让她安心。
“谢谢。”她说不出来的感动。
每一次她家里出事,都是他在打点,这欠下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思源不居功。
只是——
“她有一个月没见你了,很想见你,要不要推醒她?”轻指一*旁的孩子,他
问。
唯朵摇头,“我今晚留在这里,明天早上起来她就能见到我了。”她蹲身床
侧,长指抚过那张英气**的小小脸蛋。
此时,她脸上的那神态是思源很少见过的,很纯然、很柔和。
“这样也好,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我想小弄会开心坏了。”思源起
身,将床侧的位置还给她。
唯朵坐到他刚才的位置,紧紧握住小弄的手。
思源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给她,“先去洗手间洗把脸换套衣服,擦擦身子
吧,以免感冒了。”
“我没事。”她一口回绝。
就这样坐着,位置上还有他的余温,暖到她不舍起身。
有他的地方,她总是会感觉不自觉的柔软,再也无法竖起刺猬般的防卫。
“你要是感冒的话,会传染给小弄。”
思源一句话,就让她即使一脸不甘,还是乖乖起身。
大的、小的都这样,思源摇摇头,坐入凳子,继续看他的书。
一会儿,她从浴室里出来。
此时卸了妆素颜的她,如此秀致清雅,一头长发随意的扎成一束,垂在胸前
,既有女人妩媚,又有女孩的清纯。
抬起眸的思源,目光一刻也无法离开她。
“干嘛这样盯着我?”唯朵尴尬地问。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胸中的心跳,开始有点紊乱,好象一汪沉谧的湖水被
搅乱。
现在的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男人的立场?
常欢说得很对,她和思源之间,确实只剩下一层薄纸,谁也没有捅破而已。
听到她的话,他回神,笑了笑,“我在看,你和小弄到底象不象?”
他的话,让唯朵顿时变得紧张,“那你觉得,我和小弄象不象呢?”原来他
是这样才会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唯朵的心跳恢复正常,只是,因为他的话,神
经有点绷然。
思源又仔细地看看她,看看熟睡的小弄,如此来回几次。
“老实说——”他摇摇头,“你们长得并不象。”
他的答案,让唯朵有点僵僵。
他想了想,“晚上小弄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问题?”
“比如,同学们都说她长得不太象姐姐,问我怎么想。”这么大的孩子,已
经很会试探人,都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伯父伯母长得都不错,你继承了你妈*五官,唯风也长得细皮嫩肉,你们全
家都是个子高高,气质却很细雅。但是,小弄则浓眉大眼,长得有点英气,不象
你们姐弟俩一样那么精致,她难怪会多想。”思源叹气。
唯朵和唯风都极好容貌,相比之下,小弄长得有点小平凡,相差甚远。
“姐妹俩不象的话,没什么好奇怪吧?!”唯朵整个人更绷然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还是你父母的问题,连过年也不让她回家,这是父
母会做的行为吗?他们对小弄厌恶那么明显,很难不让小弄起疑心。”她家里的
事,连他见了都觉得很复杂很烦心。
唯朵轻抚小弄的短发。
就是因为父母对小弄太排斥,所以,她只能把没人带养的小弄寄养在(老)
师家。
“我们谈谈。”
思源凝着她,唯朵的体态纤盈修长,一点都不像生过小孩的女人。
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俩有个默契,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出了房门口,他再小心探一下里屋。
确定小弄和李(老)师都睡了。
“小弄好象在怀疑——”他压低声音。
“怀疑什么?”听说他话中有话,她不解的错鄂。
思源又想了想,选择不那么直接,“朵,今晚我和小弄说了很多话,发现原
来她很早熟,现在的小孩子接受能力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来得高,所以,很多
事她都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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