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懒得多费唇舌,但是,事关思源的幸福,作为朋友,她有义务解释。
“如果只是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不开心,只是……”温芯觉得挺难为情,
但是,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些话,还是不得不问,“你确定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
“我和思源是好朋友,请不要误会,如果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她很少对
人低头,真的很少。
“可是,你们给我的感觉真的不象!每次有我在场的聚餐,你就很少会出现
,害得我好几次怀疑,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你,惹
你讨厌了。”
她没有讨厌她。
她只是——
有点嫉妒。她害怕嫉妒,她讨厌嫉妒的感觉,所以,她干脆眼不见为净。
但是,这个答案,唯朵没有办法很诚恳的告诉她。
“没有,只是我工作比较忙,能去聚餐空余的时间实在太少。”唯朵找了个
借口。
“你知不知道,每次一接到你不来的信息以后,他就明显心不在焉?如果你
一出现,他的脸上就马上绽放神采!”这些,一次是巧合,两次她可以不在意,
但是,第三次她不可能不留神。
“你不来,没气氛,你来,我忐忑,他很在乎你,有你在场的地方,整个世
界好象都在围绕着你转一样!你喜欢吃抹茶口味的冰淇淋,你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你的胃不好,吃不了辣,你的一切一切他都记得,但是,他却连我喜欢吃上海
菜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当朋友太久的关系,还是刻意把对方的喜好放在心
里?
“你有心事,再困他也可以整夜不睡觉,陪你聊天。他问候小弄病情的电话
,几乎每天都不断,永远嘘寒问暖,关心每一个小细节,电话比你的闹钟还要准
时,比家人做得还要更多!我甚至偷偷翻过他的手机,知道你们每天都会起码互
传十条以上手机短信!”这一点一滴的细节,在温芯眼里越来越扩大,形成一个
很严重的问题。
“不光是你,还有你弟弟,他总是烦思源,总是问题好多,但是,只要他能
满足你弟弟的,他都会竭力完成!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你弟弟酒后驾驶被警察抓
到,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你弟弟不被拘留?你又知不知道,上一周你弟弟偷偷
将公车私用和女朋友约会被人举报,领导大发雷霆,是他带着你弟弟又是赔礼又
是道歉又是写检讨书?!”
唯朵愣住了。
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如果问他,他肯定会说,只是小事而已。
唯朵的心,酸酸灼灼的。
“如果你们仅仅只是朋友,为什么他连你家人也要照顾?而相较我这女朋友
,他到现在都只不过和我父母见了两次面而已,是不是太厚此薄彼?”
被一字一句控诉着,唯朵的心越来越无措,因为,她没有办法替自己和思源
辩驳一句。
如果立场对换,她确实是个很可恶的“好朋友”。
“他对身边的朋友特别好……”唯朵只能避重就轻,请她安心。
“你确定只是这样吗?但是,我却觉得你们好暧昧,特别是最近,我越来越
觉得,也许你们不在一起,只是怕得到一个情人,却又失去了一个知心好友?因
为情人可以随时分手,好朋友却能一辈子都在一起!”这种猜测,很伤人。
唯朵不否认,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呢?真的把身边的人都当成傻瓜吗?一方永远不说
,另一方就永远装作不懂!你们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打了友谊的旗帜,玩着暧昧游
戏的乐趣?而我,很倒霉的和他相亲,很倒霉的觉得他很不错,很倒霉的喜欢上
他,很倒霉的渐渐发现他心里其实早就住了一个人!”温芯的眸里有着受伤,这
种发现,让人精神上极受折磨。
唯朵呼吸变浅。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不舒服,觉得委屈,你可能觉得我
敏感,觉得我过度联想,但是,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眼里都容不下一点点的沙
?所以,我又怎么容得下他的红颜知己呢?”
这句问话撼进她的心。
果然,男女之间很难有永远的友谊,因为,另一伴会介意。
很努力,唯朵才能轻掀唇,“你希望我怎么做?”
终于谈到这个问题了,温芯嗫嚅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能不能请你尽量减
少与他的接触?……尽量少见面?”
唯朵沉默了好几分钟,抬眸,她对上温芯忐忑不安的目光,终于,淡淡微笑
,“你是希望我和思源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吧?!”
她的直白,让温芯尴尬了下,“我……是有这想法……”
“放心吧,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神情极淡。
没有任何人能看出,在答应这个要求的时候,她的胸口划过一阵疼痛。
原本就该结束,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她不该贪恋,贪恋到影响他的幸福。
事情发展的顺利,她的痛快,让温芯愣了愣。
好一会儿,温芯还不太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所以,订婚宴不会延期,思源
不会被迷惑,对吗?
“你呢,你来这里,又有什么要求?”唯朵转向另一侧,主动问。
今天,真是声讨大会。
“请你离开邢岁见!”既然她主动提了,温玉不再客气。
听到这句话,唯朵笑了。
“而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呢?”她问她。
没有人看出她此时的紧张。
如果说她和思源是暧昧,那么,昨天晚上以后,她和邢岁见已是实质。
“三年前,我们刚创业的时候,公司的资金很有限,我和阿见一起东奔西跑
,忙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天也只有一块面包裹腹,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五个
小时。我们要开拓这个高危行业,我们一起要面对的困难很多,建立黑白两道的
交情,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困难很多,好几次我们都被现实折磨的快狠狠死去一回
,结果,我们依然是再爬起来一起面对!任何时候,再艰辛我都咬着牙陪他熬,
不到山穷水尽不罢休,面对恶势力,即使我怕得双腿发颤,也得强装镇定!”
这些记忆,现在都是她珍贵的财富。
“他说往前冲,我说好,他说有一天他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使空缺了十年,
他也能成功,我说我期待着……我们共同走过的路,不是你可以想象!”
“无论贫穷与富贵,我要的只是他的感情、他的承诺而已,这比什么都珍贵
。”
唯朵面无表情听着。
所以,她真的是又一不小心破坏了别人的姻缘?呵呵,她为什么就这么可笑
?
“乔唯朵,也许你想说,这可能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今天就算不是你,也是
其他女人!但是——”温玉灼灼地盯着她,“在我眼里,任何人都可以横刀夺爱
,就是你不行!因为,是你曾经亲手毁掉了他十年的时光!”除了毁灭,她又做
过什么?陪他吃苦的人是她温玉,凭什么最后一同享受富贵的人,是他的仇人乔
唯朵?!
“你又有什么颜面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慷慨?享受他的富贵?!”
得不到怜爱的痛楚,让温玉一股脑儿的爆发,厉声咄咄地质问。
那一千万的存在,让唯朵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强烈的羞耻感,更让她哑口无
言。
但是,怎么办,她必须“享受”他的财富。
“妈——妈——”
身后,有人在好微弱地呼喊。
唯朵石化,她缓缓、缓缓回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错了。
病床上的那一幕,落入她眼里,极不真实。
小弄吃力地向她们缓伸着手:“你、你们——不许——欺负——我、妈妈—
—”
“小、小弄,你、你醒了?”唯朵震惊。
小弄很吃力很吃力地缓缓点头。
她一直“醒”着,能听得到周围所有的声音,只是,妈妈每天都陪她,让她
幸福到都不想醒过来,直到她们的出现。
“我被她们吵得,头好痛——”小弄动作迟缓地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喊着
痛。
头好痛?听到小弄的话,唯朵从惊喜到吓得脸色发白。
“小弄忍忍,妈妈去找医生!”她急急冲出病房。
温玉和温芯面面相觑,突然各自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卷二『火花 & 游戏』 第二十三章
接到消息,邢岁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思源刚好也是。
两个男人,同时迈进同一台电梯。
“你的速度很快。”邢岁见薄唇冷冷微抿。
看来,吴特护也受了某人的嘱托。
这“好朋友”,还真是“好”呢!
“你也一样。”思源神情淡定。
他有听吴特护说,邢岁见每日*幕后,都会在小弄的病房坐一坐。
“那当然,我是小弄的爸爸!”冷然丢下一句,邢岁见率先阔步迈出电梯。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思源的表情僵了僵。
所以,唯朵还是在……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但是,一向很听他劝的唯朵,在这件事上却坚持自己的做
法。
思源不敢想象,谎言如果被揭穿的那一刻,邢岁见会有多盛怒。
两个人一前一后赶到病房,只是,两个肩并着肩坐在病房门口的女人,让他们同
时错鄂了下。
“你怎么在这?”邢岁见皱眉。
他一整天都找不到温玉,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医院。
温玉面色苍白了几秒,“以后再和你解释……你先去看小弄吧!”那孩子的情况
好象挺严重。
“来探望小弄?”思源也温和地询问温芯。
但是,温芯的反应却是往表姐肩膀缩了缩,眸不敢抬更不敢乱飘,只是好小声应
道,“嗯、嗯——”
温芯是个单纯而简单的人,交往的两个月中,每每她一做了“亏心事”就会露出
这种表情。上一次是她偷偷检查他的手机,刚巧被思源撞见,她尴尬到笑容都是
在虚飘。
只是,现在呢?温芯为什么这么心虚?
“痛!”里面一声大叫,让外面的四人同时一惊。
邢岁见马上推开房门,没时间深究女友表情的思源也紧随入内。
“小朋友,哪里疼?”医生在询问小弄。
“痛。”小弄哭得很大声。
“小朋友,是在这个位置吗?”医生按按她左脑勺。
“不是!那里好痛。”她用力晃头,好象某个位置疼得厉害。
“小朋友,那里是那个位置吗?”医生又按按她右脑勺。
“不是!呜呜呜,痛。”
小弄这里也不是,那也不是,只是在那嘤嘤哭泣,哭得医生一筹莫展,哭得唯朵
焦急万分、心神大乱,“医生,她怎么痛成那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生面有觑色:“照道理说,病人刚苏醒可能身体上会有些不适,但是不应该会
痛才对……”
“什么是不应该,可是她明明就很痛,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唯朵
急道。
从苏醒到现在,小弄一直捧着脑袋喊痛,痛苦的样子让她的一颗心也揪然不已。
邢岁见走到她身边,按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
但是,唯朵的目光却看向了房内门口处的另一个人。
思源朝她微微一笑,让她镇定。
但是,意外的,这一次她却没有报以同样的微笑,而是淡淡的转开视线。
那疏离的表情,让思源一怔。
“脑神经是很深奥的一门学问,也许是病人有脑损伤的现象,所以才会导致脑部
有疼痛的现象,我马上替病人安排做一系列脑内层的检查……”对于病人这种情
况,医生只能先安排做检查,其他的具体病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痛!”小弄还在喊疼,声声凄厉的呼声,喊得邢岁见也蹙了眉。
“你哪里疼?”他凑到小弄面前,肃严地问。
刚苏醒的小弄,脸色浮肿,头发散乱,又一直喊疼,看起来真的很可怜的样子。
小弄抽了抽鼻子,很委屈的样子。
思源走向小弄,坐在床沿旁,温宠询问,“小弄,告诉叔叔哪里痛好不好?”
但是,小弄的反应却是迅速扭过头。
思源愣了愣,他和小弄从小就亲昵,就算平时小弄耍小性子,也不是这样冷漠的
脸孔。
望着那一大一小故作淡漠、疏离的表情,思源在莫名奇妙的同时,心房更一窒。
仿佛没有瞧见陆叔叔的存在,小弄直接扑向了邢岁见,颠三倒四地说,“爸爸,
呜呜呜,那两个阿姨在这里吵个不停,一直凶妈妈,让妈妈不要再见陆叔叔更要
离开爸爸!呜呜呜,小弄头痛——”
“小弄!”唯朵想要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