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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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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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又如此严重,更让宋健觉得头疼,觉得难以对付。

宋健和部长们谈自己的体会,忧伤而严峻地说了一句:越看心情越沉重!

中央政府对治理淮河的果敢决断,是多么的及时而且正确啊,让大家都来看看这条哺育过灿烂的华夏文明和无数中华儿女的母亲河吧!她已经快要病入膏盲,如果再不理睬她,不治理和救助她,用不了几年,她就会像淮河里那些翻着白色肚皮成批死去的鱼一样。这些死鱼在阳光和空气中一点一点腐烂。发臭,烂得只剩下一根网状的一具鱼的骨架。

这样一具放大了的鱼的骨架,不就是淮河流域河流分布图的形状,和淮河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不幸情形的预见性的描摹与警示性的写真吗?

这样的悲剧,绝不能发生在我们中国,因为中国是人民的中国,淮河是人民的淮河,政府是人民的政府。

看着淮河的现在,想着淮河可能遭遇的将来,让宋健感慨万千,愈加觉得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此行受李鹏总理的委托,李鹏总理临行前的嘱托,压在肩上好似千钧重担,搁在心里如同磐石一般,何等庄严而又神圣的一种感觉啊!

蚌埠宣言

甲省、乙省、丙省、丁省的官司往往一打就打

到了中央,这些上游污染下游,下游又污染更下

游的事时常发生,积年纠葛造成的夙怨,使四省

省长都各自为了各自的省份有了一些嫌隙,每每

双方发生纠纷时,见了面不免要红几次脸。

因为安徽省、河南省、江苏省、山东省四省之间经常发生跨省污染纠纷,是是非非,非非是是,非也是是,是也非是。往往乙省刚刚状告上游的甲省是为富不仁的大量排污,污染了自己处于下游的地盘,严重影响了自己省里的省计民生。这边才闹起来,位于更下游那边的丙省,却又状告上游的乙省,为了自己发财污染了丙省的河流,使丙省上千万公斤在网箱中养着的鱼死了个精光,沿岸城市守着河流没水吃,水贵如油,人心惶惶,民生国计受到严重损害。正闹的不可开交时,处于最下游的了省却又状告丙省,大量的污水使几个临河城市的饮水水源污染,当地喝了污水的群众头痛的头痛、肚痛的肚痛、得癌症的得癌症、忽啦躺倒了一大片,人畜无水可喝,有水不能浇田,使粮田大面积减产,这么巨大的损失总得有个说法吧?

甲省乙省丙省丁省的污染官司往往一打就打到了中央,这些上游污染下游积年造成的夙怨,使四省省长都各自为了保护各自省份的利益有了一些嫌隙,每每双方发生纠纷时见了面不免也要红上几次脸。

他们之间虽然并无私怨,对工作上的纠纷也不认真往心里去,但因为各为其省,营垒却也分明得很,各自都暗中有各自不调和的立场,都准备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前,抓住邻省污染自己省份河流的无可辩驳的事实,或曰把柄,当场狠狠地重创对手,让国务委员宋健来评评理。

为了把各怀异心的淮河流域四省省长的思想和各有各的看法的有关部委领导的心思,都一一合拢到治理淮河污染的这个大业上,宋健可谓费尽了心机。

在蚌埠市的碰头会上,宋健的眼圈再度发红,他大睁着两只眼睛,莹莹泪光在眼里闪烁。他显得神情很激动,但是讲话的口气却不是命令式的,而是充满着感情的规劝和意味深长的请求。宋健说:近几年,我接到群众的许多申诉信,说淮河两岸的人们没水喝,我起初不信,怎么守着淮河却没有水喝呢?我非常惭愧地向李鹏总理要钱,为的是在污染重灾区打井,让我们的人民有水喝。人民是我们的上帝,孩子是我们的未来,现在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遭到了污染,各级政府有责任将我们的人民从污染的环境中解救出来。要尽最大的力量爱我们的淮河,爱我们的人民,从根本上解决淮河流域的水污染问题。

宋健站在其色终年呈棕褐色的泉河边上,久久逗留不去,思绪万千地对随行的大家说:环境污染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制约经济的发展。历史上中原的前途很大程度决定着中国的命运。现在我们的温饱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该轮到解决污染问题了。淮河流域的经济正在起飞,可淮河地区生态非常脆弱,它已经无力承受经济发展带来的严重污染。治理淮河污染,必须上游与下游一齐动手,互相配合。

宋健说话时,神情间颇有志士仁人英雄好汉遭逢末路的悲壮和无奈,加重了语气沉重地一字一顿地对大家说:我们只有一条淮河!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淮河千歧百折如扇面也似打开,露出一幅被污染弄脏了的水墨画。

淮河似根须一样伸展开去,长出一株华夏神州千叶离技的文明树。

淮河若蛛丝也似网罗密布,网罗出一批优秀的中华儿女,这些儿女像静脉血管也似分布全身,曲张着向动脉集聚,并最终回归于心脏。

淮河的主河道,在像胰脏一样小巧的蚌埠转了个弯,回护一番,继续东向流去,入长江和洪泽湖,然后取道入海。

大海才是自然生态的真正的脏器之所在。

站在蚌埠的观淮楼上,夹江对峙的涂山与荆山直入眼底,这是淮河流域下游最后两座山,是古涂山国的所在地。4100多年前,夏部落的治水英雄大禹,经过这里时与涂山氏女联姻,劈开涂山与荆山导淮,镇支祁,斩防风。留下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美好传说。在淮河北岸的荆山上,大禹的塑像高高耸立,似乎在放眼古今。

没有了涂山氏女与大禹的联姻联手,还会有大禹的劈山导淮的事迹吗?没有了三过家门不入的大禹,还会有新一轮治水战役,轰轰烈烈地打响吗?还会不会有新一尊中国现时代的大禹之像,在2000年,淮河变清之时,由万民之手,再塑于荆山之上,于大禹之后呢?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1994年5月24日是个历史性的时刻,来自河南、江苏、安徽、山东四省的领导来到了蚌埠,与宋健国务委员、国家环保局长解振华、各有关部委的领导共商治理淮河大计。在宋健国务委员的主持下,四省都相继提出了治理淮河污染的方案,制定了流域管理措施,如实行排污总量控制,用3年时间关停并转一批企业,对所有未能达标的企业限期治理,并且确定了第一批关停的200家企业。

宋健这位声名卓著的控制论专家动了感情,肩负李鹏总理和亿万淮河父老乡亲们的嘱托,痛心疾首却又是低回婉转地向四省省长和有关部委的领导,发出了这样情意绵绵的呼吁和情真辞切的恳求:让生活在淮河两岸的孩子们有口清水喝吧!

宋健在蚌埠召开的治淮动员大会上,慷慨激昂地代表李鹏总理和中国政府,向淮河流域的人民,向全中国和全世界做出了一个神圣而又庄严的保证和承诺——紧急动员起来,苦战7年,让淮河在本世纪末变清!先用3年的时间,让淮河治污在1997年先取得突破性进展,然后在2000年让淮河变清!

……




……(本章结束)…多多电子书……
十二、善与恶的较量


善与恶的较量

我吃惊地发现,成片成片的罪恶之树,已经

相继结出了灾难之果,没有人能抵抗潘朵拉那些

美丽的诱惑,这些诱惑已经使人们不顾一切甚至

已经发疯了。

在淮河流域走访期间,面对因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所导致的种种生态和环境灾难,每每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禁不住又在问自己同时也问我们整个人类:我们如此富有智慧的人类,为什么却识不破潘朵拉小小的诡计?

我时时刻刻都能从空气中嗅到她身体内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呛人的气味,明明看见她驾着一匹浓烟滚滚的骏马在空中冲我窃笑,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她便像那团浓烟一样消失在大气中。她骑着黑臭的大江大河,越过光秃秃的群山和荒芜的平原。她几乎无所不在,你可以听见她躲在汽车的马达中发出的超分贝的肆无忌惮甚嚣尘上的笑声。有时她还躲在冰箱里,挥发着弗里昂,让它去腐蚀臭氧层。

她得意洋洋肆无忌惮,似乎是在故意羞辱我,有意轻视我的存在,不时地和我捉迷藏,在我的身边频频提示,提醒我她的真实存在,却不肯痛痛快快现身和我见面,让我和她,索性结结实实来一番较量,论一个短长,做一个了断。

令我悲哀的是,虽然我找不到潘朵拉,却到处都可以找到许多已经打开或正在打开潘朵拉盒子的愚不可及的人们。

那天我看见他们站在浓烟滚滚的土焦炉前,人人嘴里叼着半截烟卷,吐着一口一口的浓痰,他们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我是个外星人。他们疑心地瞅着我大声问:你找我们的潘朵拉想干什么?是向她求婚吗?

我说:不,我才不会娶她!

他们听了相顾大笑,个个笑得泪花莹莹。

你说什么?哈哈,他们弯下腰,冲着黝黑肮脏的土地大声笑说,你说潘朵拉是个恶魔?你不要娶她?哈哈哈,恐怕不是你不想娶她,是她不会嫁给你,你知道她有多么漂亮和富有吗?你这个穷酸小子,怕是简直无法去想象!

我冷笑着,傲然道:我当然不会知道,难道你们会知道?

他们诡秘地瞅着我说:我们当然知道她,她是我们的福星,是她让我们从农民变成了乡镇企业家,她教会了我们怎么发财致富,她是个非常聪明非常漂亮非常迷人的女人,她的头发像淘洗过乌兰煤的乌兰木伦河里的水一样黑亮绵长,你懂得我的话吗?乌兰煤是黑三角最好的煤,乌兰河所以黑得像她的头发,就是因为洗过乌兰煤,黑亮的乌兰河像她的头发一样绵长,一直飘进黄河里去了。

为首的老大听了摇头,说:老二,你说得还不大像,依我看,潘朵拉的长发像我们炼焦的黑烟那样黑那么绵长,看这烟,黑得多地道,黑得多飘逸,黑得满山遍野的,又是多么的茂盛茁壮,绵密细致,比乌兰河强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老二点头表示同意,继续对我说:你知道她的皮肤有多么白净,说出来怕你也不会信,就像云贵山区那座让硫磺熏过漂过千亿万遍的山石一样白净。你一定不知道那座山,那是一座有硫矿的山,人们在那里土法炼硫磺,烟气把一座黑石山漂得跟女人的皮肤一样白净,可是再白净的皮肤也得长几根汗毛,那座山白净得连一根草都不长,让男人见了就想搂上一搂,是不是,老大,这一回你没意见吧?

老大颔首,说:说到她的眼睛,那可真是明亮,明亮得像两块小秦岭出产的金子,那地方人人都在挖金子,用氰化物炼金子,家家院子里有一个溶金池,山上掏得都是洞,真是大大的发财。那溶出的金子亮得跟她的眼睛一样,见了太阳,晃的直打闪。她的嘴唇红得像是烧红的焦炭,血红血红的,比涂了胭脂还要好看哩!

我冷笑,说:这样的小姐,难道还不是一个魔女么?

他们听了个个勃然大怒,冲上来要和我撕打,可是他们刚刚伸出肮脏的手扯住我的衣服时,一个个便突然像中了雷殛似的缩作一团,折断了一般弯下身子,脸冲着自己的脚面,咳得喘不过气来,他们长期在浓烟中工作和生活,又酗酒和吸烟,已经患了极其严重的肺部和支气管疾病,只要稍微有一些剧烈活动,便会引发可怕的哮喘。他们哮喘得像要死一样,一个个拿手抠着自己的喉咙,翻着白眼。

我厌恶地离开了他们。离开了一片乌烟瘴气,走向隐没于黑暗中的光明。

我吃惊地发现,成片成片的罪恶之树,已经相继结出了灾难之果,没有人能抵抗潘朵拉那些美丽的诱惑,这些诱惑已经使人们不顾一切甚至已经发疯了。

在河南省医科大学一间破旧的教学楼里,我见到了年过花甲的刘华莲教授。这是一个终生都在与潘朵拉做斗争的品德高尚富有人格力量的中国知识妇女。她颤抖着声音和灵魂,与李风这个裸露着真诚和激动的大孩子见面。

至此我才明白李风此行的真正目的,绝不是为了陪同我,而是为了能看一眼这位在李风生命中打下血红烙印的刘华莲教授,还有那两条从潘朵拉的盒子里流出来的黑河和洪河。那两条龌龊的河流在刘华莲教授和李风之间搭起一座桥,这座桥在五年前沟通了两个天南地北年龄悬殊的人,两个不同性格不同性别的人为了两条同样被污染的灾难深重的河流,走到一起为之奔走呼号为之梦牵魂绕。

这是一个值得人们尊敬的人,也是一个自己可以心安的人。

有这么一位妇人

对驴而言,是因为还有对它更有诱惑力的事

物存在,比方说路边的青草比嘴边的青草更加肥

美,比方说后边恰巧有一头母驴正在远处呼唤

它,它无法抵御荷尔蒙对它产生那种致命的诱

惑;因为它毕竟是一头畜生;毕竟是一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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