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根用力的将她那粗壮的手拨到一边,满脸怒容气呼呼的说
27一只耳难为
这时,青河背着小弟弟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那一出出的闹剧他也是懒得去观望,在这个村里,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事。他现在已经厌倦了那一场场无休止的战争,他喜欢山里的宁静祥和,还有母亲那暖暖的爱。这些是这里永远都无法给予他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了石头上,冷冷的眺望着远方,而心里却装着一团浓浓的火焰,温暖着那幼小的心灵。
胖丫和英子手拉着手来到了他的身旁,开心的望着他。胖丫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着问:“青河,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青河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你们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人,真是好笑。”
“我……”胖丫羞愧的低下头,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她嘟着小嘴,伤心的说:“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大家不愿搭理的人,他们也很讨厌我,说我妈妈是个泼妇,见到我就像是看见鬼一样撒腿就跑,我心里也是很难受的。稔”
青河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顿时一软,上前轻轻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抱歉的说:“对不起啊,胖丫,我真不知道你也和我一样,也是个众人烦,但是,你还是比我好个千百倍,你好歹有妈妈疼,爸爸爱,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每天等待我的就只有打骂,还有天天的挨饿受冻。不过,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有羊儿的陪伴,可现在羊儿也不见了,我连个说话的人也都没有了呢。”
“不怕!还有我和英子呢!”胖丫伤心的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渴望,她拉着青河的小手,开心的说:“你,我还有英子,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真的么?”青河不敢置信的问:“你们真的不怕其他小朋友笑话你们吗?他们一直都骂我是乞丐,你们不怕被我连累吗?”
英子摇着头,面带微笑的说道:“有什么可连累的,他们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去,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我才不会在意呢。只要我们开心在一起就好了,我们玩儿我们的,他们玩儿他们的,谁也甭理谁,不就行了?俨”
三个人开怀大笑着,眼神里都流露出了真诚。可是,青河的心却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友情感到质疑。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已然不习惯和外人欢声笑语。他觉得每个人的背后都是还有另一张脸孔,都是黑暗阴冷的。让人捉摸不定。但是,为了打探消息,他必须要强颜欢笑,和她们友好相处。而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阴险狡诈的,要小心防范。
另一边,自从山猫下山以来,村里的鼠辈们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到处流窜了。它们每天都躲在洞里,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着实让鼠王感到十分的恼火,但是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将那该死的山猫赶回山里。它在宫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忧愁布满了它的心房,恐慌也占据着它苦涩的脑海。它捶胸顿足,大声呼喊道:“一只耳!你在做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一只耳听见呼喊,急匆匆的跑上前来,两只贼溜溜的眼睛不停的乱动着,两颗硕大的门牙突兀的出现在它那小小的嘴外,只见它头顶着一只大大的耳朵,而另一边则是空荡荡的,看着鼠王哆哆嗦嗦的问:“大王,你找小的来有什么事吗?”
鼠王看见它那惊慌的样子和那脏兮兮的脸孔,立刻火冒三丈,大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让你去打探点儿消息,你却在外面偷吃,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那只耳朵也给弄下来当下酒菜!”
一只耳一听这话,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就捂住了那只独耳,用力的擦洗着脸上的污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大王,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现在也就只剩下这只可怜的耳朵了。求你就别再把它给割掉了,我的耳朵当下酒菜可真的是不好吃的。它又脏又臭,是会脏了您的嘴的!”
鼠王看见它胆小的样子,火气也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它是一个生性多疑的家伙,就是喜欢这种听话顺从,以它为中心的小人。这样,它才觉得它的王位会确保无疑,夜晚它才能睡得踏实。也正是因为这些,一只耳屡次犯错,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饶恕它,把它留在了身边委以重任。它大声询问着:“这两天,你在外面都听到什么消息了?”
一只耳挠了挠头,深思熟虑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开心的说道:“大王,我可是打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前几天晚上,我出去巡查,发现乌鸦和猫头鹰在大闹村庄,而且啊,我还看到它们对一个名叫青河的小孩儿毕恭毕敬的,我就觉得这里面肯定会有猫腻,连忙偷偷的凑上前一听,您猜怎么着,原来啊,那个孩子竟然是蛇后的义子,你说这个消息大不大?”
鼠王一听,顿时觉得这的确是个惊人的消息。它想到,自己可以利用这孩子让山猫滚回它的那个山里。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孩子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呢?它徘徊犹豫了许久,还是觉得人类是不可靠的,所以也只能利用,不可以重用。它对着一只耳询问着:“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将山猫赶回山里?”
“这……”一只耳苦笑着,满脸愁容:“大王,您这可就是为难小的了。他是个有思想的人类,怎么会听我这个鼠辈的话呢?”
鼠王看见它一脸为难的表情,顿时勃然大怒:“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山猫滚回山里去。否则,你就为你的那只耳朵挖个坑吧!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它给切下来,来祭奠你的无能。”
一只耳垂头丧气,嘤嘤哭泣着,捂着它那只仅余的一直耳朵慢腾腾的走出皇宫。此时,他心里早已将这个无用的鼠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一遇到难事,它永远都是那个前锋,风雨无阻的向前冲。可是,到头来还是将它的一只耳朵给葬送了。现在,这只耳朵恐怕也要为它陪葬了。想到这儿,它放声哭泣。它觉得一切对它都太不公平了,它好羡慕那些流浪的家伙,虽然是四处漂泊,但却是自由快乐的。可自己却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它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都被鼠王牢牢的控制着,它根本无法潇洒的离去。
村里,杨花这个歹毒的女人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是又臭又硬的。她身体恢复神速,现在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了。精神劲儿也是十足。此时,她那张臭嘴又开始大声谩骂:“青河!你这个兔崽子,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赶紧给我端饭来,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把你的腿给打折啊!”
青河不紧不慢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可是眼底深处却是充满了恨意。他将粥放到桌子上,冷冷的说:“大伯母家已经没有咸菜了,你就对付一口吧!”而后,他又撇了一眼父亲,皱着眉说道:“爸爸,你的那碗,我这就端来。”说完,他便飞速的跑回厨房,又端了一碗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刚走到炕边,就被杨花泼了一身的热粥,怒骂道:“你这个坏了心的兔崽子,你是不是存心想要饿死我,这是粥吗?你看看,这和白开水有什么分别?”
青河被烫的汗流浃背,泪水生生的让他咽了回去。他冷冷的望着杨花,脸上带着一道道光芒,握着拳头,不悦的解释:“大伯家的米不多了,我只能下这么多的米了。你现在都给倒了,恐怕,这顿你就只能挨饿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杨花刚要举起桌子,就被丰生一下给按了下去。丰生用那憎恨的眼神望着她,怒火冲天的说:“我警告你,杨花,你再对我的儿子大打出手,等我好了,我就将你给休了,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轻易不会说这些话,一旦说了,那可就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杨花被他的话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她太了解丰生的为人,他虽然胆小如鼠,但却往往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来。而且,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现在,她哪敢反驳半句,她真的怕自己会再次成为孤家寡人,那样,她可就真的无颜再面对乡亲们的冷嘲热讽了。想到这儿,她恶狠狠地望着青河,心里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她告诫自己,不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在这个家里是无法立足的。突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一番番的阴狠招数,冷笑着:“丰生,你长能耐了,要休掉我了。好,我以后都不打你儿子了。但是,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碰我半下,你和你儿子就去住小屋吧!”
丰生面无表情,满不在乎冷冷说道:“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我现在已经厌烦了。不要在拿这个来威胁我,对我再没有什么诱惑了。我现在只想让我儿子健康成长,你要是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要么就休了你,要么就杀了你,你自己选择吧!”
28一只耳的祈求
杨花恶狠狠的望着丰生,眼光锐利如剑,就像是一把刀似的想要将他凌迟处死。她知道,多说无益,一切只能尽在无言中,这样想着,她躺下身子,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父亲的话却没有丝毫感到一丝的温暖。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孩子了,打一个巴掌在给一个甜枣这可能么?伤透的心再也无法挽回,一切的努力也都是无济于事。如今,他已经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也不相信也不渴望父爱的灌溉,在他的心里,只在乎蛇妈妈一个,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他的人。想着,他端着粥递到了父亲的手里,随口说道:“爸爸,吃饭吧!”
丰生接过碗,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里面,将本来无味的粥瞬间变成了苦水,叹了口气,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哽咽着:“孩子,疼吗?”
青河挣开他的怀抱,眉头紧皱,冷冷的回道:“有什么可疼的,这跟以前相比,不是太轻了么?我身上的伤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现在,我的肉皮也已经被磨出茧子了,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说完,青河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丰生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回想着他那刀子般的话语,他的心像是在被千万条毒蛇般的在侵蚀着。他心知儿子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愤恨,冷漠的表情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的醒悟已为时已晚了。恨在儿子心中生根发芽,他的爱再浓烈恐怕也是无法根除他对自己的恨意。想到这儿,他的泪水就像洪水决堤般一涌而出,心也在翻江倒海,嚎啕大叫着,让他没有一丝的容身之地。
青河独自一人坐在厨房里,喝着粥自得其乐。他对人类已经彻底的心灰意冷了,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情感的进入。他边喝粥,边回想着蛇妈妈的殷殷嘱咐,还有那伟大的母爱,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一只耳从洞里偷偷的探出头,挥着手,哆哆嗦嗦的看着青河:“青河小王子,你……你好啊……”
青河循声看见一个小老鼠在向自己打着招呼,一只耳朵独立在那小小的头上,狭长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恐惧的神色,小嘴露着两颗洁白的板牙,哆哆嗦嗦,一脸苦相的在看着自己,青河看着他那搞怪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喂!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一只耳看见他笑嘻嘻的样子,一脸的不悦。它钻出洞来,掐着腰,嘟着小嘴气愤的问:“我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长得丑了点,个子小了点,牙齿大了点,耳朵比它们少了一个么?至于你笑成这样儿吗?真伤我自尊!”
青河笑的眼泪直流,那是开心的眼泪,是他自从回到村子以来第一次流下开心的泪水。他上前抱起一只耳,抚摸着它那独独的一直大耳朵,逗笑着:“你的那只耳朵呢?不会是被别人给吃了吧!”
一只耳用那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不高兴的说:“你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虽然我不是人,可是,我也是不喜欢这样的。你为啥总是在说我的缺点,就不能看看我的优点啊!”
“优点?”青河从上到下打量着它,眉头紧锁,为难的说:“说真的,我横看竖看,就是没看见你有什么优点啊?倒是缺点一大堆。稔”
一只耳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那双小小的眼睛,火冒三丈的吼道:“你是在讽刺我吗?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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