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爱- 第43部分

　　
　　宴渺拿过一件印着卡通小猪的粉色T恤往莫浩临身上比。她看惯了莫浩临西装衬衫的，极少见他穿这样休闲的衣服，一时间觉得新鲜。
　　
　　莫浩临对着上头蠢蠢的小猪直皱眉，“你该不会是想买这件吧？”
　　
　　见莫浩临一脸为难，宴渺笑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比了又比，“我觉得挺好的。”
　　
　　莫浩临看得出宴渺是故意的，可也不好说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买吧。”
　　
　　想到莫浩临穿这件衣服的模样，宴渺笑弯了眼，“那你现在就穿。”
　　
　　莫浩临斜了宴渺一眼，随手拿过一件印着卡通蠢牛的黄色T恤递给她，“那你也穿。”
　　
　　宴渺皱眉，心里虽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逞强道：“穿就穿。”
　　
　　于是宴渺穿了那件蠢猪的粉色T恤，莫浩临穿了那件蠢牛的黄色T恤。
　　
　　宴渺知道和莫浩临看起来很像一对蠢蠢的情侣，但她很开心。陪着自己莫浩临一起逛街买衣服是自己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没想到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完成的事，今天实现了。牵着莫浩临的手有些微潮湿，宴渺抬手在莫浩临的新衣服上擦了擦，莫浩临眼都没眨一下，大手往宴渺的胸口擦去。宴渺顿时红了脸，怒瞪他，“你怎么耍流氓！”
　　
　　莫浩临指着自己胸口淡淡的汗渍，不急不慢地说：“是你先耍流氓的。”
　　
　　宴渺扭头不理他，却不想看到一旁模特身上穿的亲子装，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那件蓝白相间的衣服，小莫穿上一定很好看。
　　
　　莫浩临看了宴渺一会儿，搂着她的腰说：“我们明天去看小莫。”
　　
　　宴渺抿唇，缓缓点头。她很想小莫，那天被于锦溪带去墓地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和小莫说说话。
　　两人离开商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面一辆黑色的车正缓缓跟着，车的主人正在打电话，“于小姐，我查到他们现在的位置了，是否继续跟着？”
　　
　　…………
　　
　　一天的时间很短，莫浩临觉得一眨眼天就黑了，看着宴渺忙前忙后地为自己做菜，他想也不想地上前搂住她，下颚抵着她的肩说道：“终于有家的味道了。”
　　
　　宴渺小心翼翼地端着菜盘，不让汤汁洒下来，“厨房的油烟味就是家的味道？”
　　
　　莫浩临淡淡地笑着回答：“是啊。”
　　
　　因为她冰冷的房间成了家，她买了很多装饰的小玩意儿，五颜六色的填满了白色的屋子。莫浩临满带宠溺，宴渺还是自己认识的宴渺，不管过了多久，她心中小女人的部分依旧没变。
　　
　　“还记不记以前你不是拉着我去图书馆念书，就是让我陪你去夜市看小玩意儿，你自己也喜欢做一些，很漂亮。”莫浩临接过宴渺手中的盘子放上桌。
　　
　　宴渺缓缓回忆起过往，发现那些记忆异常遥远，她甚至都快记不清了。
　　
　　莫浩临见宴渺发愣，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小傻瓜，想什么呢，这里的夜市很热闹，吃晚饭出去逛逛吧。”
　　
　　宴渺盯着他，问道：“为什么你对这里的一切这么熟悉？”
　　
　　商场，菜场，超市，还有他口中说的夜市，莫浩临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宴渺心里是有答案的，可她还是向莫浩临求证了。
　　
　　莫浩临将宴渺推到餐桌前，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来过几次，快吃饭吧。”
　　
　　宴渺拿着筷子吃得心不在焉，她觉得莫浩临没有和她说实话。
　　
　　莫浩临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宴渺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的确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他不愿意给她压力，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她的心又没有全部打开，自己又怎么能再让她有所芥蒂呢。
　　
　　可以说他们之间在玩儿办家家的游戏，因为他们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后怎么样谁都不清楚。但就算是游戏，莫浩临也百分之两百地投入着，为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
　　
　　“浩临，不用太在意我。”宴渺清澈的眸子看向他，语调淡淡地听不出情绪，“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不，严格来说还有六天时间，你难道不想全心全意地和我度过这七天么？不要因为过往而束手束脚，也不要因为对我有所避忌让自己隐忍。我不想到了现在还隐藏自己，我想要爱你，起码在这七天里，我想要好好地爱你。”
　　
　　莫浩临对她微微一笑，“吃饭吧。”
　　
　　他的声音不稳，可见宴渺的这番话让莫浩临内心产生了很大的动摇。他其实还是怕的，他怕到最后他们连七天的时间都没有，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他们曾经要在一起一辈子，可宴渺走了。后来宴渺又答应在在身边七年，可她还是走了。这一次的七天究竟能不能守住，他不敢肯定，他们之间果然还是缺了一步。
　　
　　莫浩临突然放下碗筷，对宴渺说道：“明天和我去个地方。”
　　
　　宴渺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但莫浩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莫浩临就带着宴渺来到了民政局，宴渺震惊地拉着他说：“你疯了，干嘛带我来这里？”
　　
　　“反正你给我七天的时间，这七天内做任何事，你都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莫浩临搂住宴渺的腰，不让她往回走。
　　
　　宴渺眼神闪躲，“但是你已经结婚了，你难道想重婚？”
　　
　　莫浩临勾起一抹雅人深致的笑意，“谁说我结婚了？”
　　
　　“你和于锦溪难道不是么？”宴渺瞪大眼睛，听莫浩临的意思，难不成他和于锦溪……
　　
　　莫浩临摇了摇头，“我和锦溪没有结婚。我和锦溪是在英国办的程序，连锦溪都不知道，我在其中做了一些手脚，在法律上我和她并不是夫妻。我要骗我父亲，也得连骗锦溪一起骗。”
　　
　　宴渺有些混乱，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
　　
　　莫浩临却听懂了她问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道：“我总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莫太太的位置无论如何都必须替你留着，换了谁都不行。你瞧，我多有先见之明，你现在不是已经在我身边了么？”
　　
　　宴渺的眼眶红了，这个男人为了她究竟做了多少事是她还不知道？
　　
　　紧紧地握住他的是手，十指牢牢扣住，宴渺抬起头，眼里的水气模糊了视线，但她却能清楚地看清莫浩临那双墨黑的眼瞳，她说：“我们结婚吧，换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更高兴一些？”
　　
　　“我很高兴……我……高兴……高兴……”莫浩临一把将宴渺搂入怀里，有些无语伦次。
　　
　　他做梦都没想到宴渺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还怕她会拒绝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打算劝服她。
　　一小时后握着手中的红本，莫浩临笑得像个孩子。他的小渺，终于肯接受自己了么？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每叫一次，他都会低头亲宴渺一下。
　　
　　宴渺的脸烧红，却也没阻止莫浩临，对着他一个劲的傻笑。这一刻，她只想和他一起高高兴兴的，什么都不去想，知道自己已经是莫浩临的老婆就够了。
　　
　　这一天每遇见一个人，莫浩临就会笑介绍宴渺是自己的太太，所有人都对他们报以祝福。宴渺实在害羞的时候就会扭头骂他笨蛋，可莫浩临却像是怎么都叫不够似的。无论上哪儿，都会大声地喊她老婆。
　　
　　“老婆，这鱼很新鲜，晚上做鱼汤吧。”
　　
　　“老婆，你爱吃葡糖，我们买些回去。”
　　
　　“老婆，小莫好像爱吃这个牌子的罐头。”
　　
　　“老婆，你别动，东西我来拿。”
　　
　　“老婆……”
　　
　　“老婆……”
　　
　　“老婆……”
　　
　　听着莫浩临一声声的“老婆”，宴渺始终憋着的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不想让莫浩临发现自己的失态。
　　
　　莫浩临正要问宴渺想不想吃咖喱，见她垂着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往地上掉，他目光柔和，向她伸手，“老婆，我们回家了。”
　　
　　宴渺低头抓住莫浩临的手，温暖又厚实，仿佛能将她的心给托起来。
　　
　　开车回到家，停车的时候遇上隔壁邻居黄太太，她笑着向莫浩临和宴渺打招呼，“莫先生，莫太太回来了？”
　　
　　莫浩临大方地搂着宴渺，微笑回应，“是啊。”
　　
　　黄太太羡慕地说：“你们两是新婚吧？光看着就能感到甜蜜，哪像我和我们家老黄，他从来不陪我去买菜。莫太太，你真幸福。”
　　
　　宴渺还是低着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是啊。”
　　
　　莫浩临看了她一眼，对黄太太说：“我太太有些不舒服。”
　　
　　“那赶紧回家休息吧，我们下次聊。”黄太太识趣地挥手往自己家走。
　　
　　莫浩临从车里拿过一袋袋东西，对宴渺说：“走吧。”
　　
　　宴渺站在原地不动，莫浩临担心地问：“怎么了？真的很不舒服么？”
　　
　　哪知宴渺刷地抬起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老……老……”
　　
　　似乎有些明白宴渺要说什么，莫浩临心中期待不已，连看着宴渺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
　　
　　宴渺在那儿“老”了半天也没下文，惹得莫浩临噗嗤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别总是老了，你还不老呢。”
　　
　　宴渺气恼地扭头，一半是气自己的没用，一半是气莫浩临的揶揄。
　　
　　莫浩临笑眯眯地凑到宴渺耳边说：“老公叫不出口，就叫相公吧，反正都一样。”
　　
　　宴渺不满地瞪他，莫浩临笑得就更放肆了。他喜欢看她娇嗔的模样，喜欢的不得了。
　　




☆、秘密

　　下午的时候莫浩临带着宴渺去了青合墓园。
　　
　　宴渺仔细地擦拭小莫的墓碑，孩子的笑容依旧；却已经没有了鲜活颜色。宴莫白；她替小莫取的名字带着对未来的决断。她是宴渺不是白缈，她将忘记莫浩临；开始新的生活。可谁又知道她摆脱不了命运；连小莫也离开了她。
　　
　　宴渺留恋地站了一会儿，向莫浩临说道：“走吧。”
　　
　　莫浩临牵起她的手；带她缓缓离开墓园，“那天带你来墓园的时候天太黑，你的注意也全在奶奶那里，所以没有看到小莫的墓。当年我以为孩子没了；虽然立了碑，但里头一直是空的。如果我知道小莫还在，一定不会让这个墓存在的。”
　　
　　宴渺心中刺痛，莫浩临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他却在自责，觉得也许是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克死了小莫。摇了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宴渺带着些许哽咽，“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莫，都是我的错。”
　　
　　莫浩临的步伐停了下来，神情严肃地看向宴渺，“我带你来这里，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内疚。对小莫我们都有遗憾，可无论什么样的遗憾都改变不了现实。小莫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一直希望你能高兴，你满足过他么？小莫是我的儿子，他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我想尽我所能地让你高兴，哪怕只有一点。”
　　
　　“浩临……”宴渺的声音干涩。她的心中有太多结放不下，而莫浩临正用他的方式在帮助她。对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有亏欠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那份亏欠只会越积越深。
　　
　　晚上回到家，宴渺做了一桌菜，莫浩临闷声不响地吃了个精光。收拾完碗筷，宴渺走到庭院的白色秋千处坐下，脚尖点着地，轻轻晃动秋千。
　　
　　莫浩临双手环抱，身子斜靠在一旁的树边，凝视正在发呆的宴渺。
　　
　　一阵清风吹过，拂起宴渺耳畔变长的发丝，她抬眸问：“这棵树你什么时候种的？”
　　
　　莫浩临淡淡地回答：“一星期前吧。”
　　
　　“骗人。”宴渺的声音轻轻浅浅，仿佛能被这风给吹散了似的。
　　
　　树长得这么好，泥土也没有被被翻新过的痕迹，怎么会是一星期前才种的呢？
　　
　　莫浩临修长的食指摸了摸身边的树。他的确说了谎，树是七年前种的，从构筑家起，就已经在了，在一年多前他把树移植了过来。骗宴渺是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他知道一旦说实话她一定会愧疚。
　　
　　宴渺向莫浩临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莫浩临自然不会拒绝。刚坐稳，宴渺就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棵树一定种了很久了吧，你不想让我难过是不是？你替我安置了家，如言给了我小莫，还有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