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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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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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希望恨不过是昙花转眼,片刻凋零了结成灰。遥远岁月回忆尽头,是他看不清的眉睫,她竟想不起他笑时的模样。
  
  眼眶氤氲一片,手背抹掉让视线模糊的水雾,宴渺告诫自己不准哭。能这样看着他的时间本就不多,她怎么能奢侈地浪费一秒。
  
  是她种植了两生花,只让在凋零前清晰地看见爱得深刻缱绻的彼此,之后便是永不相见。是她躲开了一切,是她承受不住放弃了爱。
  
  趴在地上收拾的宴渺突然一点点爬到莫浩临脚下,颤抖地伸手揪住他的裤角不敢动,深怕他醒来打破自己偷来的温存。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低下,她也想光明正大地握着他的手,询问关于他的一切,可是她不能,她……
  
  “浩临……浩临……”俯身亲吻他的脚背,如此卑微的举动却让心颤不已。宴渺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去眷恋这个男人,她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下贱的嗜好。”
  
  残酷的刺骨声从头顶传来,宴渺吓得往后仰倒。
  
  莫浩临睥睨地低头看着她,目光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卑贱地亲吻男人的脚,能让你获得快感么?宴小姐,我不是你的客人,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肮脏不堪。”
  
  “对……对……不起……起,莫……莫……”宴渺脸色惨白,像是心脏骤然停止了供血,她低着头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脑袋里一直回响着莫浩临说的“肮脏不堪”。
  
  “站起来。”莫浩临无表情地命令道。
  
  宴渺的脚不听话地抖动着,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最后跌跌撞撞地靠撑着手边的椅子才站了起来。
  
  莫浩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药膏扔给宴渺,“你腰部的伤我可以赔偿医药费。”
  
  宴渺捏紧手中的药膏,哑声说:“不用了。”
  
  莫浩临点了一根烟,冷漠地说:“半夜两点半来事务所找我,宴小姐不会只为了亲吻我的脚背从而得到快感吧?”
  
  “成律师告诉我他接受了我婆……林丽女士的委托担任她的律师,接手小莫的抚养权案。成律师已经没办法帮我了,那抚养权的案子怎么办?是不是由莫律师你接手?” 宴渺强迫自己忽略莫浩临话语中的恶意,可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几乎不成调。
  
  她接成浅曜的电话是在深夜一点,她刚结束工作从医院出来。当时她焦急地询问成浅曜她该怎么办,成浅曜让她找莫浩临,并且还告诉她莫浩临还在事务所没离开,于是她想都不想地立马赶了过来。但看到他熟睡的模样后,她短暂忘记了焦急,只想靠近他一些,哪怕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也好。当然后面的那些宴渺没有告诉莫浩临。
  
  “律师费。”
  
  莫浩临出口的三个字让宴渺傻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后急忙说:“律师费我会付的,只要能让小莫留在我身边。”
  
  莫浩临抽完了一根烟又点了一根,目光由下至上望进宴渺的眼中,命令式地开口,“从明天开始你和你儿子搬到我家去住。”
  
  “不可能。”宴渺没有询问原因,果断地拒绝。
  
  料定宴渺不会答应,莫浩临弹掉烟灰,不甚在意地说:“你可以拒绝,不过除了我以外,你绝对找不到能赢成浅曜的人。当然,你尽管找来试试,只要你不在乎是不是会输了你儿子的抚养权。”
  
  她不但输不起,还没得选。宴渺的呼吸加重,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头,“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把孩子留在身边。” 
  
  莫浩临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像是含着冰雪说话,冷得宴渺不寒而栗,“此生此世,即便成了黄土白骨,幽冥黄泉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如同魔咒一般的话语,缠得宴渺无力反抗,他竟恨她至此……
  
  宴渺走后,莫浩临将手中有关宴渺一家的全部资料都绞碎。那双冷漠的墨黑色眼眸始终深不见底。
  
  ******
  
  翌日,小莫没有问母亲搬家的原因,乖巧地跟着宴渺来到莫浩临的家。宴渺原本以为莫浩临让他们去的是莫家本家,到了之后才发现他将他们母子接到了复式公寓里头。
  
  莫浩临并没有限制宴渺母子的自由,将钥匙交给宴渺后他就离开了,像是原本就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宴渺在客厅坐了会儿,接着去厨房替儿子准备了午饭和晚饭。等一切妥当后,她像往常一样跑去医院上班。
  
  莫浩临回家拿文件的时候发现小莫一个人在玩儿拼图,他走过去看了半天问:“平时在家一直玩儿拼图?”这种智力拼图换成他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完成,这孩子拼图的速度却很快。
  
  “嗯,干妈怕我一个人在家闷,经常会买拼图给我玩儿。”小莫将一块手里的拼图摆好,才回答莫浩临。
  
  莫浩临蓦地想起那天离开宴渺家撞见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小莫口中的干妈。
  
  “妈妈很辛苦的,干妈说我不能让妈妈操心。”小莫一边玩着拼图一边说,“妈妈总是躲起来偷偷地哭,她以为我知道,其实我都看见了。”
  
  “你妈妈为什么哭?”莫浩临索性坐在沙发里看着小莫玩儿拼图。
  
  小莫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妈妈总是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不过妈妈对爸爸说对不起,爸爸就会打她。”
  
  莫浩临的眼神变了变,“你爸爸总是打你妈妈么?”
  
  “我只看到过一次。”小莫歪着脑袋,模样很是可爱,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心惊不已,“那次爸爸还想打我,被妈妈推了一下摔倒了。”
  
  虽然小莫试图说清楚自己看到的一切,可小孩子的表达能力不足以将复杂的事情说明白。
  
  听了半天,莫浩临盯着小莫问:“为什么告诉我你妈妈总是躲起来哭?”
  
  在宴渺家和小莫的对话中,能看出来这孩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都很强。莫浩临相信他是不会说多余话的孩子,既然选择告诉自己,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小莫走到莫浩临身前,拉着他的手说:“妈妈说叔叔能让我们不分开,叔叔是好人,小莫知道的都会告诉叔叔。”
  
  面对孩子清澈的纯真目光,莫浩临轻轻地揉了揉小莫的发顶,冰冷的目光柔和些许。他不该用大人的思维去设想一个孩子有什么目的。小莫仅是觉得他是个能让他们母子不分开的好人,所以才会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
  
  好人么?莫浩临嗤笑,他可不是。
  
  小莫有些困了地揉揉眼睛,莫浩临起身不费力地将他抱进卧室休息,不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望着熟睡的小人,莫浩临摸到口袋里的烟,想抽一根却见床上的小人翻了个身正对自己。望着稚嫩的面孔,抽烟的想法就这么没了。
  
  许久,莫浩临才离开。有些事他要弄明白,既然小莫没法将事情表达清楚,那他就去找能告诉他全部的人。
  
  之后莫浩临驱车来到第一高级医院,找到了个那名叫文娟的护工。
  
  文娟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神情冷漠的男子,多少有些戒备,她战战兢兢地问:“这位先生,你找我啥事?”
  
  莫浩临不愿多废话,递了张名片给她,“我是宴渺的代表律师,为了她儿子抚养权的案子,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
  
  文娟一听是宴渺的律师,顷刻间放松了不少,接过名片她热忱地说:“想知道什么,问吧。”
  
  “宴渺遭受过家庭暴力是么?”莫浩临不客气地问道。
  
  “家庭暴力是啥?”文娟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莫浩临。
  
  莫浩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宴渺是不是经常被她丈夫殴打?”
  
  这回文娟听明白了,忙不迭地点头说:“是啊,小宴可不是一直被她男人打么。一开始她不肯告诉我,后来我看到她的伤逼着她问,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小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知有多少,一直都是我帮她上药的,她那样看着都心疼。她男人死了以后,小宴倒是好多了,可前两天不怎么的身上又有伤了。”
  
  莫浩临过滤她最后一句话,继续无表情地问:“她丈夫死的那天是不是也打了她?”
  
  文娟愣了会儿说:“小宴身上一直都有伤,新的旧的加起来我都数不清。她男人死了好多天之后她才来医院上班的,她那天有没有被打我也看不出来啊。”
  
  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莫浩临向文娟冷冷地道了声谢就离开了医院。
  
  文娟觉得莫浩临是个怪人,他冷漠得让人无法亲近,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受人信赖的律师呢?眼角瞥见霍明向着她走来,文娟忙上前打了声招呼,“霍医生,查房呢?”
  
  霍明望了眼莫浩临离开的方向,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小宴的律师,向我打听打听小宴的情况。”文娟将手里的名片给霍明看。
  
  霍明看了眼名片转身去了病房。
  
  文娟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想了想觉得得把今天的事告诉宴渺……
  




☆、对立

  入春后的天气依旧阴寒,可能因为这样,小莫有些低烧,宴渺留在家照顾了他一整天。到了晚上小莫差不多退了烧,宴渺替儿子煮了粥又喂了药,看着他沉沉睡去,她这才放下心来。
  
  跑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宴渺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却在不知不觉间模模糊糊睡着了。还没睡多久宴渺就被开门声给惊醒了,慌慌张张地向门口望去,见莫浩临扯着领带走进来,她生硬不自然地开口:“你回来了?”
  
  从文娟口中得知莫浩临找过她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她没见过莫浩临。昨天因为担心案子的进展她去事务所找过他,可是被秘书告知莫律师不在。她不是没想过问他为什么要问钱杭宇有没有打过她,又为什么不找她本人而是去找文娟。可她不知道用什么立场去问,况且即使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
  
  莫浩临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宴渺傻傻地站在客厅半天,回过神后她跑进了厨房。
  
  莫浩临洗完澡出来见宴渺局促地望着自己,餐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
  
  “还没吃饭吧?我刚做的,趁热吃吧。”宴渺忙乱地抽出座椅示意莫浩临过去坐。
  
  莫浩临不多加理会,跨步走去书房找自己要的资料。
  
  宴渺自嘲,他怎么可能吃她做的东西呢?浅浅地叹息着,宴渺端起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了一大半抬头看见莫浩临正盯着自己,宴渺吓了一跳,忘了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就这么鼓着腮帮愣愣地望着莫浩临走到她面前。
  
  莫浩临在宴渺面前站定,垂眸看了看剩下不多的食物,伸手按着宴渺的头压向自己。
  
  唇齿相接,灵活的舌勾走食物,掠夺着她口腔的每一寸。宴渺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给我准备的就是我的。”莫浩临舔掉宴渺嘴角挂着的最后一粒米饭,漠然的眼眸锁住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无限。
  
  宴渺感觉心被狠狠揪紧,呼吸无法顺畅,就连血液都似停滞不前一般。
  
  “巧克力吃不吃?”
  
  “我不爱吃甜的。你今天收到很多巧克力吧?”
  
  “你不吃,那我吃了,别浪费。”
  
  “莫浩临!我问你话呢!”
  
  “没收到巧克力。”
  
  “那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
  
  “你做给我的?”
  
  “是啊。”
  
  “给我准备的就是我的!”
  
  那年的情人节,她搂着他拿回为她准备的情人节礼物。混合着巧克力特有苦味的甜蜜初吻,羞红脸的青涩彼此。那样的曾经,为何将现在的她苦得连生命都要停止了?
  
  他不会知道他的惩罚有多成功。他将那把透明的刀刃藏匿于她的呼吸,一寸寸残酷地切割着她的身体,所有看不见的伤痕疼得她连呼救都无力。其实他不用对她实行任何报复,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就是最大的惩罚。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些不堪。宴渺瘫坐在地,看着莫浩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开车前往事务所的莫浩临回想着之前与宴渺的亲吻,忍不住低咒出声。双手紧紧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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