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想到这半步之距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又有谁会知道他们错过的半步使得彼此的人生天翻地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缈都在为此懊悔,她没有坚定去抓住莫浩临,她没有跟着他一起走。他跟她说跟我走,她只走了一半,另一半怎么都走不到了。半步,只因为那半步,他们几乎错过了一整个人生……
在走到白缈家附近的时候莫浩临发现远处火光闪动,那里是……他快速地向前跑出,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候他几乎失措,火势借着风越烧越旺,几乎吞没了整间屋子。莫浩临迅速地拨打了119,随后拿起一旁打水的桶,一边从井里取水上来灭火,一边喊道:“奶奶!你在里面么?回答我!”
这里地方偏僻,没有一条路是平整的,往日里都不会有车经过,消防车行进一点就会陷入一旁的泥泽里面,根本无法前行,消防队员只能下车跑去现场救火。
莫浩临拼了命地取水救火,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周围没有其他人,也不见奶奶的踪影,她一定还在里头,他必须去救她,可火势太大,他看不清前面的路。
蓦地他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小临……”
莫浩临定睛望去,见老人倒在地上被大火团团围住,他焦急地大喊,“奶奶,能动么?赶紧出来!”
火势实在太大,莫浩临试图向里冲去,但大火使得他无法行进半步。透过火光细缝看着老人望着他,张了张嘴,莫浩临从嘴形看出她说的是“小渺”。
莫浩临对白琴大喊,“奶奶!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所以你要坚持住!”
他拼了命的去救火,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半个小时一来莫浩临没有放弃过灭火的举动,就算房梁被烧得塌了下来,屋子一点点倾塌,他都仍然在坚持着,但动作却越来越慢。
他很清楚奶奶对白缈有多重要。如果奶奶有什么,白缈一定会疯的,他必须把奶奶就出来。
由于天黑加上路况不明,消防人员一个多小时后才赶到,那时莫浩临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他瘫坐在地上,望着已经全部坍塌的房子,一直在那里呆到天亮。
消防部门初步判定老人拿着烛火被不平的地面绊倒才引发了大火。
白缈一直抱怨家里的地面开裂,奶奶时不时被绊到,没想到……
等莫浩临满身狼狈回家的时候白缈已经不在了,那一天他找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又在她家守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她。
七年前,三月二十八日晚九点四十一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那是奶奶离开的时间。
莫浩临从回忆中回过神,对成浅曜说:“我在她家。”
成浅曜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思考如何把真相告诉他。他转头看向沉睡中的宴渺,眼里充满怜悯,“那天晚上,她可能很晚都没等到你回来,于是出门去找你。走到半路她遇到了晚归的乐晓,当时乐晓她……”
莫浩临知道成浅曜后面的话最为关键。
成浅曜深深吸了口气,向莫浩临问道:“七年前的本市系列奸杀案你知道么?”
莫浩临点头。那件案子很轰动,一共有十名女性被害,犯人在半年后被逮捕。
“乐晓当时被奸杀案的罪犯挟持。” 成浅曜瞳孔紧缩了一下,瞥了一眼莫浩临继续道,“宴渺恰巧经过,救下了乐晓。乐晓一路跑去求救,终于找来了人,而罪犯也害怕地逃走了。但是,她赶到的时候宴渺已经被……”
成浅曜明白自己没说出口的话莫浩临一定明白,宴渺代替乐晓被奸污了。当然,事情远不止这样,他看向处在震惊状态的莫浩临,残忍地说道:“其实宴渺原本是能够得救的,在乐晓找到人之前,有个人一直在旁边目睹了一切。他没有出手救乐晓,也没有出手救宴渺。他就是你的父亲,莫振霆。”
莫浩临觉得自己无法正常呼吸。真相原来是这样的,难怪乐晓将公司的股份给宴渺,她是在内疚,因为她宴渺才会无端遭受灾劫。
自己的姐姐害得宴渺经历痛苦,自己的父亲冷眼旁观一切,所以她才会这么恨,才会无时无刻想着离开自己,才会说是他们一家在造孽。
成浅曜不再理会莫浩临,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转身一步步离开莫家,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以后他再不会踏足,它应该随着腐朽的岁月一起渐渐消失。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那美好的白云和温暖的日光都不该笼罩这个扭曲的地方。
嘴角扬起让人胆寒的笑意,成浅曜轻声呢喃,“莫浩临现在就受不了的话,以后会怎么样呢?乐晓,原谅我向你最亲爱的弟弟说了谎,原谅我……”
他要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最后的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有更新吧,如果18点还没更新,大家就不用等了
真相啊……真相……
☆、阴谋
宴渺醒过来之后情况不太好,痴痴傻傻的仿佛回到了莫浩临刚在疗养院见到她时的样子。
偶尔她会说一些让莫浩临胆战心惊的话;可这并不代表她想起了什么。宴渺记忆混乱的情况非常严重;莫浩临却坚持不把她送去医院,他不愿意宴渺将一切都想起。
走向在窗边看蓝天白云的宴渺;莫浩临紧紧搂住她;疼惜地亲吻过发顶,就连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能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她一个人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不愿意多相信他一些?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经历的一切,他绝不允许她独自离开。他想成为她的支柱,想让她能更加的依靠自己。姐姐的意外,父亲的无动于衷;就算做再多都无法去弥补,但他会用尽全力疼惜她爱护她,因为他从没想过将她舍弃。
一个人面对被侵犯过后的恐惧,一个人面对奶奶死亡带来的痛苦,一个人面对惶恐的残酷未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怀着小莫,以怎样的心情嫁给钱杭宇?她的离开是对他的控诉么?
莫浩临喉间发紧,“为什么?为什么从以前开始你就不愿意多相信我一些?”
她转过头对他莞莞尔笑,微凉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将温暖的唇贴上他的轻轻磨蹭,像极一只在太讨好主人的猫儿,过了好一会儿她问:“浩临,你怎么哭了?”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上许久都不曾抬起来,声音闷沉,“不许走。”
不许走,不许离开他。他是个很自私的人,姐姐和父亲做过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对她好,只想她能留下来,他会倾尽所有的去爱她。
“哪怕你哪天醒过来,也不要逃避我,你不是不纯洁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缈。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无论你有多想离开我,我都不会放手。”莫浩临搂着她在颤抖,“我爱你。给我继续爱你的机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宴渺任由他抱着,目光遥遥地望向天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成浅曜再打电话给莫浩临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他在电话那头冷静地问:“乐晓转给宴渺百分之十的股权你不准备帮她拿回去了是么?”
莫浩临皱眉,“什么意思?”
“你父亲打算收回那百分之十的股权。”成浅曜在二十九层的向下望去,街上车水马龙挤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莫浩临心中冷然,“他想干什么?”
股权是乐晓对宴渺的愧疚,莫振霆当初对宴渺见死不救,现在又要收回乐晓对她的补偿,他绝不允许。
成浅曜轻笑,“他想干什么,你自己去问他吧。”
两天前,莫振霆从加拿大回国,他直接从机场去了公司。
最近莫振霆有些焦头烂额,因为全球金融危机的关系,公司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他一直想着进军国内的市场,这几天在加拿大总公司做了一系列的调整,终于把总部搬回了国内。只是那百分之十的股权总让他不放心,公司内部有人不断收购散股,这不是好现象,所以他必须把百分之十收回来。
刚到公司他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两日莫振霆都没有回家,始终在公司处理事物。
此刻首席秘书袁磊向他报告了国内公司最近的运作情况,并将莫振霆要的资料准备妥当地交予他。虽然他明白自己的老板精明得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人可用么?”
莫振霆意味不明地笑道:“没有比他更可用的人才了。”
袁磊收起文件,跨步走出来办公室。不想刚开门就见到莫浩临站在门外,他收起惊讶地神色转身对莫振霆说道:“董事长,莫浩临律师在外面。”
“让他进来。”莫振霆对于儿子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在他意料之中。
莫浩临面无表情的对坐在办公桌那头的父亲说道:“我是宴渺的代表律师,关于贵公司擅自拿回我当事人百分之十的股权,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再考虑是否付诸法律行动。”
莫振霆也是一脸公式化,“关于这一点,莫律师可否允许我找我的代表律师来?”
莫浩临目光闪了一下,点头应允。
没过多久袁磊带着律师走了进来,“这位是公司法律顾问成浅曜成律师。”
成浅曜挂着谦和的笑向莫浩临伸手,莫浩临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淡淡地和他握了手。
“莫律师,你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我询问。”
半个小时后莫浩临离开了公司,成浅曜也打算告辞,但被莫振霆拦了下来,“成律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和浩临对簿公堂。”
成浅曜吊儿郎当地扯了扯领带,“我认为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就该问了。”
不错。那日莫振霆见到的人就是成浅曜,他一来就挑明了说要当公司的法律顾问,并且会帮公司拿回宴渺百分之十的股份,而莫振霆也答应了。
莫振霆靠着椅背,精明的眼笔直望向成浅曜,“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成浅曜的能力莫振霆是知道的,也只有他才能对付浩临,帮自己拿回半分之十的股权。今天让他和浩临见面,一来是为了看看成浅曜到底有多大本事,方才他的表现已经看到了,很是让自己满意。二来是想听听他的条件,他不相信成浅曜会无缘无故的跑来帮自己,凡是利益使然,就要看他的条件值不值得自己答应了。所以,他们的谈判现在才开始。
成浅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可以帮你拿回来,但必须由我来保管,那是乐晓的,就算乐晓曾经想把它给宴渺,我也决不会把它让给任何人。”
他和乐晓的关系果然是这样么?莫振霆的目光一秒都不曾从成浅曜身上挪开。
成浅曜突然莫名一笑,“公司有很多账目出现问题了吧?我可以帮你全部搞定。我只有一个条件,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归我。莫先生,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利弊之间如何权衡,我想不用我分析给你听,你心里比我还要明白,不是么?况且由我来做公司的法律顾问,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不可否认,莫振霆心动了,他身边缺的就是能帮他做大事的律师,而成浅曜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的要求。
另一面,莫浩临刚离开本宅,于锦溪就去找了宴渺。这些日子她很安分,安分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莫浩临。她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有记得自己,只要自己记得该记得的人就行了。他们不愿意来找她,那她就去找他们,宴渺就是头一个。
莫浩临不在家,林叔也外出了,家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这是于锦溪寻求多时的机会。她推开房门,见宴渺坐在窗边望着远处。
于锦溪友善地向她微笑,“白缈,还记得我么?”
宴渺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看着天空。
于锦溪冷笑,竟然变成了一个白痴,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她这个人太倒霉。缓缓将轮椅推到宴渺身边,于锦溪自顾自地说道:“你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但是怎么能忘了之后发生的呢?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么?他叫小莫,一个特别可爱特别可爱的孩子。”
宴渺有了反应,她带着疑惑问道:“小莫是谁?”
“他是你的儿子啊,你都不记得了么?”于锦溪难过地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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