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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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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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果歇斯底里地把徐天砸了一顿,徐天还站着,她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徐天把她扶着,正准备送医院,却听到费兵喊:“天哥,晴姐……”
  徐天不由分说:“啥晴姐晴姐的,快过来,看看仙女怎么了!”
  费兵紧张地拽拽徐天说:“晴姐来了!后面!”
  徐天一扭头,吴晴就在他身后。
  吴晴见了这一幕,转身就走了。费兵接过梅果,徐天一边追吴晴一边交代:“我看得送医院,你先去,我一会就到。”
  吴晴生气了,走得很快,徐天跑了几步才追上。梅果脖子上的红纱巾刺伤了吴晴的眼睛。她不忍目睹,她不想耳闻,脑子里只闪了几个字“走,回家,回家,回家”。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忍不住蹲在马路牙子上干呕起来,泪水迸溅一地。徐天赶上她,也蹲下来。
  “你怎么跑来了?担心我了?”他总是改不了调侃的语气,尤其是见了初恋的爱人,他用这样的方式表示亲近。
  “我不来怎么能看见你的仙女。”吴晴一见面就被徐天的语气同化了,但调侃掩饰不了酸溜溜的情绪。
  “小气了吧,仙女是天上的,能是我的么。傻妞,不是你想的那样。”

九 你了解他吗(4)
徐天把自己最近两天的天方夜谭用春秋笔法简述一遍,自己都觉得有些像假的。奶奶的,啥事啊,碰个仙女发生的事都不像人事了。徐天回忆起来有些恍惚,又有些沉重,复述等于重新体验,他再次感到了一种内疚和责任的压迫,见到吴晴的那种喜悦和轻松马上就不见了。
  “行了,说个没完,我一走,你就制造这么多故事。”
  “我制造!这么倒霉的事,我还想毁灭呢。”徐天充满了无奈,踹一脚路边的杨树。
  “啥时候回去了,天天看着你,我就放心了。”吴晴情绪松弛了许多,无奈地说。
  “天天看着?”徐天不能理解。
  “怎么?不行啊?看看现在,你心都在她身上了吧?也不问问我怎么来的。”
  “好,我郑重地问一声;我的傻妞,你怎么来的,坐轿还是骑马呢?不会是坐宇宙飞船吧?”徐天看看吴晴,亲切感让他放松了许多。吴晴假意生气,嘟着嘴转身,但徐天知道,这是消气的征兆。
  又一阵孕吐袭来,吴晴压抑着,捂着嘴,揉了揉胃部。徐天说:“怎么,不舒服?”
  “嗯,胃……”吴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哈,不会是怀上了吧?”徐天以他一贯的口气,好像是在嘲弄街坊的小芳。
  吴晴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是说是,还是不是,徐天都不会认真。她只能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怀孕的事,说的却是:“你去医院看人家,那我算什么呀?”
  “你是我对象么。”徐天脱口而出。这让吴晴很受用,忘记了怀孕的不适。
  他们一边讨论着考试的内容,一边往县医院走。估计费兵已经带梅果去了。第二天考的是数学和语文,徐天说闭着眼睛那些题都会做。吴晴捶了他一拳,满脸却堆着甜蜜和崇拜,吴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当问到作文的时候,徐天又想到了那篇《难忘的一天》。那一天真是难忘啊,徐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犹豫,欲说还休。
  他们就这样,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说还休。人生经常是这样,在一种无法畅快言语的隔膜中躲躲闪闪着前行。
  吴晴抽过徐天手里拿着的空白卷子,背后是徐天的素描,说:“倒是个才女。”
  “是啊,挺可怜的,第二天试没考成。”徐天说着,加快了脚步。
  时间已近中午,在县城的和煦阳光下,徐天的藏青色老棉袄显出了本色,麻灰色的毛领上有个烟洞,他看上去比几天前稳重成熟了很多,吴晴亦是。
  他们并行着,在这个冬天,各自成长成熟,仿佛在积累着为人父母的资质,但却不足够。
  一位年轻父亲骑着一辆新的加重自行车,从一个工厂大门驶出去,歪歪扭扭的,差点摔倒。后面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婴儿。
  吴晴说:“看,孩子!”她看到这三个人,一切都是新的:新车子,新发型,婴儿的新斗篷。
  徐天说:“哈,那女的怎么跟个馒头似的。”
  吴晴白了他一眼。
  那辆自行车上的“红旗”标志在太阳下夺目闪亮,走出十来米后,开始平稳,一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一向养尊处优的费兵就像看护天使一样忙前忙后地给梅果安排着,热水、被子,打针。针扎下去的时候,他的心因她的疼痛而抖动。梅果终于沉沉睡去了,费兵眼珠不转地盯着她熟睡的面庞,那纯洁又贪恋的目光,仿佛是可以融化冰雪的火焰。
  徐天和吴晴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有察觉。
  “看看,费兵才惦记仙女呢。”徐天指着费兵痴痴的样子,给吴晴看。

九 你了解他吗(5)
医生来打针了:“都是病人家属吗?打屁股针啊!”
  徐天和费兵去楼道回避了。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
  梅果醒来,看到了身边的吴晴。
  这是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梅果生着病,却依然咄咄逼人。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吴晴,看得吴晴心里发毛。吴晴从这眼神就知道这女孩子难缠,怪不得徐天说她赖上了他。
  “你是谁?”梅果不等吴晴问候她,直入主题。
  “徐天对象?”梅果的连发炮直接得让吴晴目瞪口呆。
  “你也参加高考了?”这是梅果的症结所在。
  “你们都参加了,只有我没有。”梅果恨恨的,好像所有参加高考的人都对不起她。
  “这不能怪徐天和费兵,要怪只能怪那个可恨的小偷。”吴晴不得不积极澄清。
  “和费兵没关系。”梅果神情笃定得像一个法官。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晴彻底恼了,怪不得徐天脱身不得,这个女孩子太猖狂太自以为是了。
  “你爱他,你护着他,可是你了解他吗?”不得不说梅果的思维老辣,见地深刻。梅果自以为比吴晴还要理解徐天,虽然他们认识才几天,但她感觉到这个人已经刻骨铭心地和她一辈子联系到一起了。因为她是在徐天最丑陋也是最真实的时候,认识了他。
  吴晴听了有些生气,开始针锋相对:“难道你了解?”
  梅果面无表情地说:“他是个骗子。”
  吴晴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病弱的人却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压制着自己的恼火,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她站起来,自语说:“真是疯疯癫癫。”
  “疯疯癫癫?徐天这么说的?”梅果却不生气,有些凄凉,夹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他追上小偷,拿了我包里的钱,扔了我的准考证,后来又说本来是要把钱给我的,他想要那些钱,又昧不掉良心,他害了我,也害了自己。”
  “你冤枉徐天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梅果却不理她:“谁看到钱都会忍不住贪心的。”她这样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恨徐天了。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懂得了徐天。她不想问他需要钱干什么,也没必要问,但是她知道他有他的大用途。她为自己理解徐天而自豪,她根本不把吴晴和徐天的感情放在眼里。
  “他不会的。”吴晴的辩解仅仅是一种本能。
  “如果是一千块钱呢?”
  “……多少?”
  “一千。”
  吴晴怔住了。
  梅果继续说:“他也很后悔,但晚了。这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吴晴有些迷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她们俩不是用同一种思维思考,也不能用同一种语言对话。这倒不是因为她们是情敌,而是因为她们不是一种女人,不是一种人。
  说完梅果就闭上了眼睛。吴晴受不了她的疯癫,更受不了她的傲慢,当然,还有她的美丽。
  她带着无法掩饰的气恼,走出病房,要求徐天一起回省城。
  她对徐天和费兵的犹豫不决表示愤怒:“才几天,你俩怎么变成这样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样,她也说不上来。
  费兵表示要留下来。徐天犹豫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留下来和费兵一起照顾梅果,但吴晴盯着他的眼睛,索要答案,徐天只好坚决地说:“回。”
  似乎在劝慰自己,也似乎在劝解费兵,他补充说:“她有胳膊有腿,现在神志也清楚了,我们可以安全撤离了。”
  费兵坚持要留下:“梅果醒了,问到你怎么办?”。 最好的txt下载网

九 你了解他吗(6)
“就说我走了。”徐天狠狠心,拉着吴晴大步离开。
  梅果本来就没有睡着,她听到徐天这样说,一滴眼泪滴下来。
  徐天一路走得很快。吴晴因为梅果的一些言辞还在生气,不由转嫁到了徐天身上,她没来由地继续责备他,他却不理会。他想知道梅果在病房和吴晴说了些什么,他担心梅果戳穿他,他的隐忧和隐痛,但愿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吴晴不能判断梅果说的是不是事实之前,只能含糊其辞。
  “吴晴,留下费兵,我心里不踏实。”
  “是留下梅果你心里不踏实吧?”吴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尖酸刻薄。自从这个所谓的仙女出现,她有些不太了解自己了。
  徐天解释说费兵一向没有主意,再带上一个疯疯癫癫的仙女,搞不好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
  “仙女仙女,哼!”吴晴的醋吃大了,徐天却全然不察。
  “你说你来陇口干什么?”徐天觉得一切乱七八糟的,让吴晴一搅和更乱了。
  他决定把吴晴送上火车,自己留下。他给吴晴买了一张票,送她上车。理由是“费兵没我不行”。
  “你怎么不想我没你不行呢?”吴晴有些绝望,一种凄凉漫过她的头顶,她感到徐天的心居然是硬的。
  “你怎么会呢?”徐天笑着对她说。
  “当然不会。”吴晴的心也瞬间冷凝。她仿佛看到他们之间有一泓水,在空气冷却的时候瞬间凝聚成冰。她没办法哭哭啼啼的,也许她可以这样说:“亲爱的,没有你我不行,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我心里非常孤单,非常害怕。我们结婚吧?或者我们不结婚,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放心了。”
  但是她不能,那不是吴晴。她以为,如果他们的心离得很近,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应该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唤。
  可是,他没有感觉到,他甚至笑了。
  走进站台,她听到他朝她喊:“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但是,她不想听任何承诺,他的留下,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徐天看着吴晴走进站台,他说他马上会回去的,他在心里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居然没有回头。她生气了吗?女人啊,他只是无奈,看到她的苹果瀑布扎成的两个小辫子,一左一右就像两朵月季花,消失在人群里。
  徐天回到病房,费兵正欣赏着梅果的画夹里的自画像。徐天还是了解他的,费兵此时何止是找不到东南西北,简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们以为梅果睡着了,开始讨论梅果的去留。费兵说梅果家在浙江,他也许会陪她回去,但也只是也许,他还没想好。徐天的担心不是多余。他斩钉截铁地说,直接送她上车,让她自己回去就行了。费兵觉得有些残忍。对他而言,一天看不见梅果,心里都不踏实,何况是让她回到南方去,那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嘛。徐天却认为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两个人一时争执不下。
  假寐的梅果听到了一切。她不想回浙江,浙江的家已经不是家了。但是只要徐天看到她恢复正常,就会放下道德包袱,把她打发走,这个她不能接受。她想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尤其是想跟着徐天走,她觉得是因为恨,但有时候又觉得是因为爱,不知道,总之,她不能放过他。
  “哥。”梅果转身,看着他们,春光灿烂地笑了,甜蜜纯净得像一个婴儿。
  费兵和徐天面面相觑。看来,梅果又糊涂了,把徐天当做自己的哥哥了。
  梅果把徐天讲给陇口中学守门大爷的故事讲了一遍,“对吗,哥?”

九 你了解他吗(7)
徐天简直手足无措,尽管他编故事说来就来,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突然出现的妹妹。“我是你哥,那,爸妈呢?”
  “不知道。”梅果编不来的时候,只需要这一句就将他们统统打发了。她是徐天的克星,大智若愚。
  徐天说:“我爸可在省城西安呢!”
  “对,西安,我们回西安!”梅果雀跃的样子,要去拔针。
  费兵赶忙去制止,梅果直愣愣地盯着满腹忧虑的徐天,等待他的反应。徐天在走廊徘徊良久,费兵焦急地一直喊怎么办怎么办,最后大家决定买票回西安。三个人一起回!
  不一起回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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