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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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不可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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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伸手轻轻揉着额角:“听上去很公平。”
  古暮沙拎出家庭药箱,拿出一支崭新的口温表往下甩了甩,然后丢给他:“含着。”然后去翻感冒药,退烧药。
  几分钟后。
  “三十八度九!”古暮沙瞥了他一眼,“你输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哦。”
  “别忘了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要不我来打?”
  “不必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后讲了几句,然后啪地合起,“我上楼了。”
  “吃药。”古暮沙端着杯子挡在他身前,一手递过药片。
  他懒懒地推开:“是药三分毒,我睡一觉就好了。”
  古暮沙咬咬牙:“是,我知道,放心吧,这药毒不死你。我就怕你待会儿烧成白痴,老头还不得把我给掐死。”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拉过她的手,低头含起她手心里几粒药丸,柔软的唇、热热的舌在她手心一触即离,却害得她身子一震,险些将右手中的杯子滑落。
  从她发僵的手里接过水杯,含了口水将药丸送下,他略低着头看她:“好了。”那神情,那口吻,竟似带着讨好的邀功,有着几分茫然的天真——古暮沙觉得脑子有些发懵,这简直是,太震撼了!她摸摸脑门,严重怀疑自己也该吃几片退烧药。
  手底下感觉正常,綦连客也没做停留,直接向楼梯走去。她松了口气,懵懵然地走回餐厅,浑浑噩噩地解决了早餐。

  24 容我们相依偎

  按照计划,本该和梁爽趁着大好的春光去自驾游踏青,但想想实在不放心将这样古怪的綦连客一个人放在家,古暮沙还是打电话给梁爽,把约会往后推了一天。
  一个上午古暮沙就在看电视、听音乐、看杂志等活动中度过,心神不宁地。上楼看了几次,綦连客都是安稳地躺着,看上去很平静。让他喝了几次水,看他昏昏沉沉,古暮沙便也没再让他测体温,只伸手摸了摸,觉得好像有所好转。
  到了中午,她没什么胃口,大致吃了些,便端着粥上楼给他送去。
  綦连客已经醒了,此时已坐了起来,靠着床头似乎在发呆。见她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吃饭了,小客。”古暮沙把皮蛋瘦肉粥放到床头柜上,伸手试试他的额头,“好多了。等下再吃一次药,到晚上肯定就好了。”
  他懒洋洋地侧了侧头:“你很有经验啊。”听上去语气不是很高兴,还有几分挑衅和嘲讽在里头。
  看看,刚清醒几分就开始找茬。古暮沙暗地撇嘴,这才是真正的綦连客,早上那个孩子气的綦连客,果然是不正常的。
  “好歹我生病的次数比你多,久病成良医你不知道吗?”她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把碗递给他。
  他皱了皱眉,将它推开,恹恹地:“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没胃口。”
  “我还知道,没胃口也得吃。”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小客,你不是在撒娇吧?看来我该把老头叫来哄哄你才行……”
  他没甚好气地瞪着她:“神经。”
  居然敢骂她!古暮沙轻飘飘地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佯怒:“臭小子,反了你!”
  他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粥碗,“咚”地放到柜子上,连溅出少许在干净高雅的红木上也没有顾及。古暮沙吃了一惊,未及反应,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然后肩上一痛,竟是被他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住。
  她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扑在他的怀里,重心不稳,手下无着力之处,只能环住他,膝盖撑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脱出他的桎梏。
  他偏不许,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孩子,得意在她耳边笑:“我就是反了,怎样?”
  古暮沙怒,狠狠地扭住他腰间的肉,疼得他低低地“咝”了一声。
  “放不放?”
  “不放。”他低头含住近在咫尺的秀美耳垂,“我要咬了。”
  “啊!”古暮沙反手去拯救耳朵,没有手臂的助力,身子的重心更全部交在他身上,冲击着他向后倒去。他侧了侧身子,斜斜地躺回床上,胳膊仍是紧紧地抱着她,使得她不由自主地趴在他身上,以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
  似是没有预料到这种后果,綦连客和古暮沙都是一怔。她愕然抬头,和他相望。
  呼吸,就在咫尺间;心跳,一下下地冲刷着耳膜,恍若巨响。
  他略略收紧了手臂,眸光下移,停驻在她因惊愕而微张的粉红樱唇。
  知道她想要一段正常的感情,知道她或许就要走进婚姻,知道她抗拒他,知道她……不要他。
  可是,想吻她,很想。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因为发烧,他身子的温度异于往日,古暮沙像是被烫着似的,双手撑在他身侧,勉力分开两人距离,他的手箍在她腰间,使得她事倍功半。
  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有得意和戏谑:“怕了吧?看你还敢不敢打我。”
  看他若无其事地将方才的暧昧和尴尬揭过,古暮沙松了口气,趁他松手,连忙起身,然后掩饰地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回头瞪他:“臭小子,无法无天了你。”
  他坐起身来,得意地笑:“好了,给我粥吧。”手一伸,十足的大少爷派头。
  古暮沙白他一眼,拿面纸把粥碗外围擦得干净了,才递到他手上,然后去洗抹布擦柜子。
  他几口吃完,又在她的监督下吃了药,懒懒地躺下去,咕哝一声:“头痛。”
  “嗯?”古暮沙回头,看他手指揉着额角,便又折返,坐在床边,轻轻地替他揉着:“很难受?”
  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还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古暮沙却不知该信不该信,只能不间断地轻轻揉着,看着他眉头渐渐松开,呼吸也逐渐悠长。
  手下逐渐放慢节奏,直至完全停止,她收了手,垂首看着他憔悴泛白的脸色,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他额头微烫,隐约有些潮湿的汗意,这种状况下,即便由于药力的作用而入睡,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指腹轻柔地滑过他消瘦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底的悸动,垂头,红唇蜻蜓点水般扫过他略显惨淡的薄唇。
  他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古暮沙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离去。
  他却在此时皱起眉头,低声咕哝了一声,带着痛苦和祈求,呼吸也急促起来,像是坠入可怕的梦魇。
  “小客,小客!”轻轻推他,他没有反应,依然痛苦地皱着眉头,额头汗珠显现,他摇摇头,眼角有水意洇出。
  “小客!”用力地晃着他,古暮沙加大了音量。
  他睁开眼,眼神迷茫,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然后对上她关切的目光,顿了顿,他苦笑,颓然道:“我……梦到外婆她……”
  古暮沙轻轻拉住他的手:“小客……”
  他长出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我没事。”
  他怎会没事?这些天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处理外婆的后事,没有别人的宽慰,没有情绪的发泄,他这是,逼迫着自己这般冷静——在别人看来甚至是冷酷啊。古暮沙低低叹了口气,爬上床,拉开被子一角,坐到他身侧,把脚蜷缩起来,抱成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发了一会怔,她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想起小时候,我们和外婆在一起的事……”
  那时的他们是多么快乐,现在想起来,几乎是不敢相信,她竟有过如此快乐的时候。
  可是,是什么使得这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哽咽起来,眼泪一串串地往下坠,将膝盖上的被子打湿了一片。“……你还记得外婆给我们讲故事之前,总会先做小点心吗?我那时可喜欢吃了,每次都要抢你的那份……”她苦涩地笑笑,“……小客,我也想她……”
  他侧头看着她,眼圈微红,嗓音微哑:“沙沙……”
  她泪眼朦胧地转头,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往下缩了缩,躺下去。他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头顶,身子轻轻颤抖。
  她在他怀中闷声抽泣,将他的眼泪一并流出。他低下头,细细吻去她的泪珠。他们相依相偎,如同回到幼年时期。无关爱情,无关欲望,只是两个有着共同过去的孩子,在痛苦的失去之后,相互偎依着取暖。

  25 脉脉此情谁诉

  在她还未完全清醒并张开眼睛之前,那种半梦半醒的慵懒和适意中,便觉得有羽毛般轻柔的触感不断地落在额头和脸颊,她举起无力的手去拂开,却碰上了某个柔软的物体,接着手指便被卷了进去,指尖传来湿意、酥痒还有微微的刺痛。
  张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綦连客轻轻咬了她指尖一口,然后放它自由。
  她抽回手指,觉得耳根发烫。连忙瞥开眼,强作自然道:“你醒了。”
  “嗯。”他低声应道,微带沙哑,三分慵懒,两分性感。
  古暮沙盯着眼前他散乱的衬衫领口下露出的结实胸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还躺在他怀里,离他很近、很近。
  “呃……觉得好点了吗?”喉间干涩,她吞吞口水,语调却仍是干巴巴的。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不知道。”
  古暮沙侧身爬起,看看外头的天光,再看一眼他床头的电子钟,连忙跳下地,拿过床头的温度计给他:“试试吧。”
  他坐起身子,含住温度计,目光随着她的身形而动。
  被人盯着的感觉十分之古怪,古暮沙忍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回瞪过去:“你盯着我干吗?”
  他眯眼笑了笑,非常恶质地,像只狐狸。然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口中的体温计,示意现在不方便回答。
  古暮沙上前抽出体温计:“现在你可以说了!”
  他又笑了:“沙沙,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一睡觉就流口水的习惯还没有改过来?”
  她连忙摸向嘴角,那里的确有着刻意的某种液体干涸后的紧致感,她呆了一呆,旋即涨红了脸反驳:“我才没有一睡觉就……嗯……那个……那是姿势问题,全怪你的胳膊,不如枕头舒服!”
  綦连客好笑地扬了扬眉:“有这种事?我还以为你睡得很舒服才对,不然怎么像头小猪,还打呼?”
  这是诽谤,绝对是诽谤!古暮沙十分确信自己的睡相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理直气壮地顶回去:“都说了是姿势问题,还有,我确信你这是诽谤!”
  “怎么?就没人告诉你,说你的睡相很有提高的空间?”
  古暮沙有些恼怒:“不关你事!”话音刚落,便看到他神色一黯,她立刻便后悔起来。
  僵持了几秒,她放低了声音:“小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组织了几次语言,她发觉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他勾了勾唇,却孰无笑意:“是啊,本就不关我事。”见她神色僵硬,他抿了抿嘴,道:“沙沙,对梁爽,你是……认真的?”
  迷茫在眼底一闪而逝,古暮沙轻轻点头。
  綦连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旋即淡淡地笑了笑:“那就好。”
  他坐在宽大的床上,周围是简洁的布置,干净,却嫌冷清。窗户透过些许日落后的微光,映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倍显孤独。他神色平静,头轻轻地扬起,淡淡的光线洒在他俊美的脸上,使得他像极一座伶仃的石像,冷凝、孤寂。
  一瞬间,古暮沙觉得心脏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痛彻心扉。浓浓的负罪感升起,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使其稍稍减轻——不,她知道该怎么做,却不能做。
  方才,她是否残忍地、无情地抛弃了他?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小客……”喉头阵阵发紧,鼻腔发酸,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哽咽起来。
  他挥了挥手,眼帘垂下,有些漫不经心:“算了,你的事我才懒得管。管你是不是睡得像头猪,反正受罪的不是我。把体温计给我,我看看还要不要吃药。”
  他若无其事地粉饰太平,古暮沙也不愿再继续原来的话题,便将体温计递给他,自己下楼去叫王妈准备晚饭,顺便收拾自己的心情。
  下了楼,刚好和走进客厅的綦连端迎面碰上。
  “爹地,你怎么来了?”古暮沙笑着迎上去,先来一个欢迎的拥抱,然后挽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
  綦连端打量她两眼,问道:“你刚起来?”
  她低头看看皱巴巴的衣物,不好意思地笑:“啊,偷个懒就被爹地抓到,我好可怜……”调皮地吐吐舌头,她起身:“我先去整理一下。”
  綦连端环顾一番,然后叫住她:“小客呢?”
  “呃……在楼上。”
  “听说他今天没去上班,怎么回事?”
  “爹地,”她摊摊手,“小客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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