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锁烟笑着上前,道:“大皇子已经开始接受娘娘了,奴婢先恭喜娘娘。”
黛然笑了笑,继续向前走:“接受?不过是今日本宫替他出了气罢了,日子还长,真的接受好早得很。不过这样也好,本宫没说错,他只是一个孩子。”
于黛然而言,还是有惊喜的,哪怕只有一瞬间:“锁烟,将点心送去皇子宫去。”
黛然回宫后没多久,皇帝便过来,黛然没向皇帝说起太学府的事,倒是将路上的事说了一遍。皇帝见她心情很好,开玩笑地说:“朕是不是不该让你得到这个儿子,有了他,然儿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了。”
黛然用笑容掩饰着心里的不满,说:“皇上真是的,难道还和儿子较劲?臣妾好不容易才让奎文接受,皇上可不能让臣妾的努力白费才是。”
“哎,要是然儿能为朕生下我们的孩子,那就太好了。”皇帝温柔的握着黛然的手,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渴望。这样的深情,却感动不了黛然。
她只在嘴里说着:“会有的,会的。”心里却不这么想。永远不会有的,哪怕是有了,她也不会允许那个孩子活下去!
似乎时光早已忘却,就在两月前,宫中还有一个勤贵妃;就在两月前,不会有人想到,勤贵妃的儿子会成为黛然之子。
后宫中还是这样明争暗斗,在年前,尹青默晋升为婕妤,赐号懿,原本不算得宠的涟昭仪突然多了恩宠,有了身孕,便晋为了妃位。后来黛然才知道,原来当初皇帝会看上她,全是因为一个午夜无意间撞见她在御花园中起舞,惊鸿一瞥便有了顾紫君的今天。于是她故技重施,与皇帝再次相遇。
新进宫的妃子,大多得了封赏,比较出挑的算是柔姬姚语芊,宁姬西门映月。
后宫的日子永远不会宁静,黛然现下只一心照顾着奎文,对着后宫的动静也不大在意。也许是看到了黛然的真心,也许是妥协了皇帝的安排,在新春之夜,奎文终于叫了黛然一声母妃。
他不知的是,黛然在他走后,留下了眼泪,也是那个夜晚,黛然派莹烟到冷宫传信给云妃,让她善待许素苓。
第二十章 涟妃初成
春节刚过,宫里还是有着红红火火的气氛,许多亲王进宫还没有离开,皇帝依旧连着举办着家宴,那些常年在外的兄弟难得回来,皇帝开心也是难免的。
似乎从前争夺帝位时的残酷已经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兄弟间的手足情深。久日待在太妃宫里的先帝的妃子们,也就在这个时候还能再感受这皇宫的奢华,重要的是见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先帝驾崩,皇子封王,母亲便可同去王府,可是只有女儿或是无子的妃嫔,就只能留在宫中。公主们虽是金枝玉叶,但到了年纪就得出嫁,和亲也罢,指婚也罢,出了皇宫,没有旨意便不得随意进宫了。
有时黛然真的觉得她们很是可怜,可一想到自己曾在冷宫的日子,便不这样想了——至少,太妃们都是被供着的,衣食无缺。
黛然自是不愿意日后老死宫中,她不是没想过,和澍沨远走高飞,只要皇帝驾崩,她便可以假死出宫。左右她不用顾忌家族荣耀,靖南又是她的人,她唯一要做的只是如何让皇帝驾崩罢了。可是,澍沨却不愿意······只有那一次,黛然觉得自己太狠心了。
被大雪覆盖的屋顶,檐边上结着透明的冰晶,有时阳光照下来,会出现炫彩的光芒,然后冰融水滴,又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小坑,随之被新落下的雪花遮掩。
黛然今日染着梅花妆,迷离繁华丝锦制成的桃红梅花衣,衬着精致的妆容;外一件银白狐裘披风,手上捧着浅粉苏绣包裹着的小暖炉,走在去往皇子宫的路上,俨然一道亮丽风景。
这时,远远走来身怀有孕的涟妃顾紫君,停在了黛然一大路人之前,规规矩矩行礼:“臣妾给玙贵妃请安。”
黛然坐在步辇上,冷冷看着这个平日交际甚少的涟妃,心里想着她为何要特意走过来请安,又顾着她身子金贵,便挥手让她起来:“涟妃还是起来吧,不要向着本宫行这么大的礼,要是摔了,本宫可担待不起。”
涟妃笑笑,扶着丫鬟倚翠起身,道:“娘娘,雪天路滑,娘娘还得当心才是,这奴才要是一不小心滑了脚,娘娘可就得不好了。”说罢,抚了抚还不明显的肚子。
黛然半眯起眼,嘴角扯出一抹笑,这下看明白了,是有人仗着身子过来炫耀,还不忘讥讽两句:“烦劳涟妃挂心了,本宫的奴才,不会连路都走不来。再说了,本宫不像涟妃金贵,怀着龙胎,哪怕摔了,也只有皇上会记挂着。倒是涟妃得小心才是,雪天路滑,涟妃还是不要乱走得好,要是真摔了,没了肚子,就什么都没了。”
涟妃也没生气,忍了这么久,这下只待她生下皇子,便也能成为贵妃了,还差今天:“娘娘说的是,臣妾这孩子来得也是不容易,自是会好好保养着,只是娘娘怕是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瞧不起娘娘的奴才,也是好心劝劝娘娘罢了。”
黛然摸了摸头上的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簪——那是象征着权利的凤凰,配套的还有一只步摇。宫中的妃子,没有隆宠,怎敢戴着皇后才能有的东西?黛然就想让顾紫君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是有了孩子就可以冲着她蹬鼻子上脸的:“皇上也坐步辇,本宫想涟妃还是去劝劝皇上才是,皇上一定会认为涟妃温柔体贴的。”
涟妃轻笑:“臣妾自是不敢,那臣妾告退。”
待涟妃走后,一直跟在旁边的莹烟说:“娘娘,她这样讥笑什么意思呀?不是找死吗?”
“找死?她才不会找死。熬了这么多年,总算出头了。”
锁烟淡淡道:“只怕娘娘曾经低估她了呀。”
“可不是,本宫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真是少了一个讨厌的,又来了个碍眼的,扫了本宫的兴!”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凤仪宫中刚刚送走几位王妃,皇后也算乐得清闲自在了。
在地龙的环绕下,整个屋子十分暖和,这一下出去,纯竹还是冷得打了两个哆嗦,进了屋才好些。
“娘娘,奴婢已将王妃们送出宫门。”
皇后笑笑,随意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诗册翻阅着:“本宫知道了。只是,她们现下可是要去西六宫?”
纯竹明了皇后之意,见她似乎是要抄写诗词,便轻轻走到书桌边上,拿起一方描金徽墨,轻轻研磨起来:“娘娘说得不错,是往西六宫方向去的。”
皇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品,道:“这是自然,拜望了本宫,自是应去宠妃宫中拜会,每年都是这样的呀。送到本宫这里的东西,不过是从凌黛然的东西里挑选出来的罢了。否则,怎会送来古香缎?那可是凌黛然喜欢的。”
纯竹不再回答,安静的看着很皇后抄录。
就在这时,海宁却进来通报,说是涟妃来了。
纯竹有些疑惑:“娘娘,咋们从来不和她来往,这个时间,她来干什么?”
皇后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书房:“来了便迎着,迎着不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涟妃只带了倚翠一人,踏着冰雪走进大殿,她原本就纤瘦小巧,巴掌大的脸被护在兜帽之中,更是动人,湛蓝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着,就像随风而动的花朵。
顾紫君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后也是笑容满面的让她入座:“古人都说美人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来,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现下虽不是着轻裾,妹妹依然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了。”
涟妃掩面一笑,被人称赞她自是开心的,更何况,她自认为自己的容貌虽是没有黛然那般倾国倾城,至少在这美人如云的宫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妹妹谦虚,妹妹之貌,沉鱼落雁,怪不得讨得到皇上欢心。”
涟妃美眸一转,起身走到皇后身边,端起桌上的紫砂杯,笑着道:“臣妾能够有这样的恩宠,也是上天眷顾,可是宫中,玙贵妃如此凶悍,臣妾又不如懿婕妤她们得宠,这个孩子还这样小,臣妾无能,只能请求娘娘的庇护。”
皇后冷静的看着涟妃,不动声色的接过涟妃递来的茶盏:“妹妹这样说,本宫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妹妹坏的是皇上的孩子,玙贵妃在如何也是不敢动妹妹的,本宫觉得妹妹实在是多虑了。”
涟妃也不着急,退后两步坐了回去,才笑着说:“臣妾来得唐突,娘娘有疑虑也实属正常,臣妾自会证明臣妾的真心,娘娘等着便是。”
皇后深呼吸一口,看了涟妃一眼,转头对着纯竹说:“快去将本宫的银铃拿来。”接着又看向涟妃道:“妹妹多虑了,只是本宫觉着,妹妹现在毕竟同往日是不同的,还是将孩子看重些才是最好的。本宫的奎洋出生时,先帝赐给了本宫一对银铃,还望妹妹不嫌弃才是。”
涟妃想,看来现下皇后也是无路可走了,否则怎会如此轻易接受自己?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多费心:“臣妾怎会嫌弃?臣妾谢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