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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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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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秀花忙道:“五叔,你现在就去和我爹他们说这个事情,让大家莫要慌张,只是做好准备。其他的,四叔应该知道要如何做。”

    金算盘不住口地称是,秀花匆匆施了礼,就径直去了阮竹青所居的客房。

    此时,阮竹青正在打扫院子,见秀花进来,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而秀花此时心中有急事,也顾不得多礼,直接就问:“青娘姐姐,我问你,那蒋省可会孟商族语?”

    阮竹青没想到秀花会问这个,略一怔,答道:“是,他对孟商族语的精通,不亚于先父。”

    果然!

    不过秀花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姐姐,令尊精通孟商族语?”

    阮竹青点头笑道:“是,家父毕生,不但好书,还喜欢异族之事。不但是孟商族语,远山诸国的夜、兆、辉、庆,东方列岛的土语,也都有涉猎。”

    原来如此……秀花这次,终于知道阮家为何会被人盯上了。

    想了想,秀花问道:“姐姐,我且问你,当年你们陷在雁回关的时候,令尊,可有见过萧家大公子?”

    阮竹青疑道:“为何这么问?”

    秀花道:“我知道这问题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姐姐你仔细想想,那时候,除了二公子和张家兄弟,令尊可有再见过其他人?”

    阮竹青认真思索了一番,摇摇头,如实道:“并没有,起码,当着我是没有的。”

    “哦?这话如何说?”秀花问。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爹爹只教我读书认字,却不和我说这些。而且我家在北岸定居这许多年,从没见过爹爹与萧家有联系。”阮竹青道,见秀花表情凝重,便问,“妹妹今天,为何有此一问?”

    秀花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因着怕吓到阮竹青,便道:“没事儿,就是有些事情,想和姐姐确定一下。我还有事,姐姐先休息。”

    说罢,秀花就要离开,却被阮竹青在后面叫住了:“妹妹。”

    “姐姐何事?”

    阮竹青咬着唇:“妹妹如果知道了什么,千万不要瞒我……”

    秀花知道阮竹青也是个心思灵透的人,如今听她没头没尾地问了这许多,也猜到了一些。

    是以,秀花语气中带着些难过:“令尊,是个有骨气的人。姐姐也是……”

    一句话,证实了阮竹青心中所想。

    只见阮竹青的双唇颤抖着,眼中含泪,却没有当着秀花流下来。

    “多谢……多谢妹妹,解了我心中的谜团。”说着,阮竹青盈盈一拜。

    “不敢。”秀花还礼道。

    眼见着阮竹青失魂落魄地进了屋,秀花叹了口气,叫来外面巡寨的卫兵,道:“这位哥哥,还劳烦您去后寨叫赵婶子来,就说是我托她,帮我守着阮娘子。”

    那卫兵忙道:“好说。”

    秀花打点停当后,便向前寨走去。

    不管蒋省和他背后的大公子在打什么主意,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绝对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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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不见了
    景灏刚一回到雁回关,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心中原本焦急的他,此时却慢下了脚步,牵着自己那匹瘦弱蹒跚地随时都能倒下的兵马,在雁回关下的副城里,逛起了街。

    雁回关,全称雁回三关,由金门关、水门关与回门关三处关卡组成,三处关卡成倒三角状,仿佛一个口袋,最是易守难攻。

    而雁回三关的副城叫关下城,就在过来金门关下,因雁城人送北行的友人往往送到此处,所以又有留君城之称。

    关下城市雁回三关的副城,也是雁城的副城。格局与雁城相仿,只是比雁城小了许多。

    昔日里,关下城因为地理所在是以商业发达,而自从入乱世之后,商业凋零,商户远迁,留下的人心惊胆战地小心求生。

    景灏走在关下城的街市上,只觉得来往萧索破败,尚不如关外江边村的码头兴旺。他来回走了两圈,才在一家首饰铺里,买了一枚蝶恋花的金钗,买了一副丁香的耳钉,小心包了起来,才发现口袋里只剩下五个铜板了。

    照如今的物价,能喝口水,不加茶叶的那种。

    景灏苦笑一声,走到了一处露天的茶铺,将马拴在柱子上,坐下,叫了一声茶博士:“小哥儿,烦给一碗水。”

    茶博士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见景灏穿着虽然光鲜,却只要一碗水,就撇了撇嘴,从大缸里随意舀了半碗水,随意往桌子上一撇,又坐在那儿打起了瞌睡。

    景灏端起碗,慢慢地合着,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有人向他走来,脚步很重,分不清敌友,不知是不是来杀他的。

    前面的雁回三关因为军事意义重大,是以驻军多是老王爷的人;而关下城的守军,据景灏所知,多是大公子的人。

    来人越来越近,最后,绕过景灏,直接坐在了他对面,大大咧咧地叫了一声:“小哥儿!来碗好茶!”

    茶博士一见来人虽然带着赶路的狼狈,但背囊却极为丰厚,忙笑着颠颠儿地跑了过来,问道:“这位客官,请问要什么茶?”

    来人手一拜:“只管上最好的来!”

    茶博士忙不迭地称是,就端了一壶毛尖上来。

    景灏此时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却只是端着茶碗,装作不认识。

    只见对面的人将帽子抬抬,倒了一杯茶,也不嫌烫,一口喝了下去,叫了声:“舒坦。”就闭目摇头晃脑起来。

    “先生,少当家的吩咐我来拦住你,却还是晚了一步。”来人正是姚家寨的人,方才他抬帽子的时候,露出了姚家寨特有的令牌。

    这还是秀花告诉他的,持此令牌的人可信。

    景灏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道:“全听小哥儿吩咐。”

    那人笑了笑,突然高声指着景灏的马,道:“这位爷,请问您这马,什么价钱?”

    景灏微微一笑,将茶钱放在桌上,起身解开马缰,道:“这马,不卖。”

    那人忙拉住景灏,道:“这位爷,你既然不肯卖这马,又为何如此对待此马?”

    景灏顿了顿,停住了脚步。

    只听那人笑道:“您既不肯卖马,想必也是知道这马的价值,小可是个走南闯北的客商,虽是商贾却也是惜马懂马之人。这位爷何不将这马卖于我,待到来日飞黄腾达之时,再来找在下要回此马?何必现在拉着这匹马一同饿肚子?”

    景灏确实被他说动了,摸了摸病马的鬃毛。

    病马长嘶一声,浑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有气无力。

    景灏在那马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便当真将马缰抵到了那人手中,笑道:“说得有道理。”

    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忙道:“这位爷,您的钱——”

    景灏哈哈一笑,回身作揖道:“尊驾既然懂马,自然知道此马无价,在下不忍将其做货物出卖,只望尊驾好好对待此马,在下便知足了。”

    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茶博士!再来两碗好茶,我与这位爷以茶代酒,痛饮一番!”

    ***

    “丢了?”本在练字的萧伯浩眉头轻挑,手却未停,只是口中问道。

    下面跪着的卫兵一凛,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是……不……丢……不……”

    卫兵想说“丢了”,又想说“不见了”,但因为过于紧张,是以结巴了半天,也没把两个词儿说全。

    萧伯浩淡定地放下笔,欣赏着自己写的字。

    呵呵,和他玩金蝉脱壳?

    “传令。”萧伯浩道。

    卫兵终于停下了结巴,大叫一声:“是!”

    “景灏通南孟贼子,意图谋反,取其人头者,赏金百两。”

    “属下遵命!”卫兵大声道,慌忙退了下去。

    萧伯浩再次提起笔,写下了“景灏”两个字。

    再用朱红色的笔,在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景灏,姚家寨,北岸亲兵,鹰卫,一个个拔掉。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想与他萧伯浩争?

    那就请萧仲轩你,慢慢地,琐碎地去死。

    ***

    头一天在雁回关内,萧伯浩的人丢了景灏;而第二天在雁回关外,姚家寨丢了孟商部族那两千多的人马。

    “什么叫不见了?”金算盘跳脚道,作为商人,他甚少如此失态,“两千多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他问哨探。

    哨探拱手道:“回列为当家的,前哨接到了传信后,就派人连夜沿路探查,确实不见孟商部族方向有人来。”

    金算盘急了。他带着十几个人去远山诸国做这趟生意,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看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

    秀花在一边忙道:“五叔别急,孟商族人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探查到其所在。”

    杜仲捻着八字胡,表情极为沉重,也劝道:“秀花说得有道理。你们可知北岸有什么隐秘小路么?”

    哨探回道:“几条隐秘小路,但是昨夜都探查过了,确实不见人马踪迹。只是我们的先锋哨探是这两年才到了北岸,所以并不敢说掌握了所有的小路。”

    秀花也锁住了眉头。

    两千多人,总不至于天上飞过去。

    不过,倒是也不怕。

    只要跟住了那蒋省,不怕找不到孟商部族的人。

    ***

    就在聚义厅中众人思索那两千多孟商部族人去哪儿的时候,秀花突然看见魏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秀花心中一紧,忙走出聚义厅,问道:“三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魏封愣了一下:“怎么了?”

    秀花心道坏了,魏封没有接到信鸽。

    因为事情急迫,所以姚金山昨天听到秀花的分析之后,就果断派出了两拨人马,三批信鸽。

    一波人去救景灏,一波人到雁北王府提醒二公子;信鸽则分别去给姚家寨在北岸的前哨和暗中跟踪蒋省的魏封等人,要他们务必将蒋省带回姚家寨。。

    结果今天,魏封却独自回来了。

    那么那只鸽子,去了哪儿?

    不过魏封这次回来,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秀花,那蒋省倒是还在颜家村好好的,不过阿罗今早来和我们说,那个齐公子昨晚偷偷跑出了雁回关,不见了。”

    又是那个齐锦!

    秀花当机立断,进了聚义厅,对八当家的齐伯和九当家的齐仲道:“还请八叔和九叔带寨子里的水军,守住雁水上游,尤其要守住鬼见愁处。”

    齐仲话少,齐伯话却多,听见秀花这么说,愣道:“秀花怀疑他们会从水路走?可是……”

    秀花不等他说完,便道:“孟商族人虽然不擅长水战,但是东海郡来的大公子却是打过几次漂亮水战的。”说罢,看向杜仲。

    杜仲经秀花如此提醒,也想到了这一层,便道:“秀花说得在理,有劳二位贤弟了。”

    齐伯齐仲对视一眼,不再耽搁,领了军牌,下山去了。

    而秀花则道:“爹爹,还请您允许我过雁水,去颜家村一趟。”

    姚金山一愣:“你?”

    “是。”秀花将齐锦失踪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她知道姚金山绝不会允许她涉险,但是今天这一趟,她必须要去,“那位齐少爷会卷入这些事情,也有我的一些原因。现在寨中迎敌重要,不能分散人手,倒不如我这个闲人下山去,顺便将那蒋省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

    秀花斩钉截铁地说:“女儿就了断这个奸细,永绝后患。”

    秀花本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唇舌,哪知出人意料地,姚金山想了想,竟然同意了。

    “好!我姚金山的女儿,不是临阵退缩之人,如今落雁山有难,自然当站出来。”

    说罢,姚金山起身走到秀花身边,捏了捏她的胳膊,笑道:“当年秀花能破那厉晋阳烧山的毒计,今天也一定能马到成功。”

    秀花展颜一笑,拱手道:“是!女儿一定不负姚家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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