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1个女人和7个男人的故事
关于1个女人和7个男人的故事,我也知道很俗,但在为小说主人公郭始鸣(泉儿)作传时,又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好在7个男人引出的情爱故事都有自己的个性,这也是长篇小说《女人如水》能读下去的重要元素。
女人如水,她身边的男人,无论什么材质,或金或石或玉,无论什么形态,或方或圆或椭,她都能够以自己的温柔适应。而她的生与死,又与水有密切的关系。“水”,贯穿于整部小说。当然,她有她独立的个性,所以,与7个男人,和而合,不和而分。而她的生与死,又与水有密切的关系。“水”,贯穿于整部小说。
我希望通过这1个女人和7个男人的故事,表达我,对人生,对社会的真实态度。
传奇女子一生,民国皖史半部。
7个男人,7个故事,在《女人如水》中,展开为各自独立的7个章节——
第一章:少女不知爱滋味
方复明,辛亥革命斗士。
第二章:今晚可否同房
吕慎吾:民国安徽政府不倒的官员。
第三章:永远是你小棉袄
秦子俊,由岳王会走向共产党并最终为共产党排斥的皖北汉子。
第四章:缠人的小弟
李家骅,有骨气的民国报人,一段姐弟恋情。
第五章:你完事了吧?
储国钧,青帮小老大,抗日传奇人物。
第六章:天啦,这是吧?
徐睿儒,商界巨头,无所不用其极,却死得惨烈。
第七章:上帝的羔羊!
何宗培,基督教传播者,头可断但志不可丢。。 最好的txt下载网
引子
父亲说母亲在生命最后那一瞬间,是用尽全身气力,才手托着泉儿,没有让她沉到水里去。父亲说这话时,眼中淡淡有一种伤感,尽管已经过去了多年,他仍无法掩饰内心的悲痛。
那是光绪二十三年冬至,“吃了冬至面,一天长一线”,但远天的一轮夕阳,还是早早就低悬于江面之上。
母亲是随父亲来安庆定居的,当时她还不到30岁,杏眼细眉,肤如凝玉。但她一双小脚,还没有踏上安庆城的土地,就先在安庆南门外的江面,落水身亡了。
母亲遇难时,父亲并不在身边,他当时,正带着安庆造币厂准备铸造的5枚样币和巡抚邓华熙呈送朝廷的奏折,急匆匆赶往京城的路上。从安徽省城的怀宁县同安驿到京师皇华驿,走山东中路,全长2624华里。父亲知道母亲来安庆的日程,他本可以去安庆城外接母亲过来的,但邓大人开办银元局心急如焚,也由不得父亲过问儿女情长的琐事了。父亲那天上路时,还才过集贤关,就见满天飞过一群乌鸦,由山北而来,就围着父亲他们的马匹盘旋,当时父亲心中就暗暗生出一丝不安,从马背上跳下来,捡起石块,但怎么赶,就是没有任何效果。当天赶到桐城县吕亭驿,落睡后,又做了一个恶梦。这个梦怪得很,一向十分腼腆的女人,居然着一身轻纱飘到了自己的面前。披在身上的轻纱,本来就稀得透明,又不知怎么淋了一身水,纱贴着肌肤,几近于*。当时就有了许多冲动,想伸手把她死命地揽在怀中,但那手伸出去后,却始终够不到,想再前伸一点,自己的脚无论也迈不出去。那个急呀,那个恨呀,那个苦呀,真的无法形容。女人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也不冷,也不热,就这样如一块冰,在自己眼前一点一滴地化去了。
父亲就带着这样一种疑惑,走合肥县护城驿、灵璧县固镇驿、滕县滕阳驿、东阿县铜城驿、德州安德驿、河间县瀛海驿、涿州涿鹿驿,最后进入京城。前后一个多月时间。等到大寒前后,他从京城返回安庆城时,女人在西门外平头山的新坟,已经生出了乱草。
母亲是到安庆与父亲团聚的,他们乘坐的是太古洋行的安庆号。船已经停靠在江面了,下了锚。也拉了“位子”。下船的人不是很多,母亲抱着泉儿,在船员的扶助下,上了送他们上岸的一只小木划子。光绪二十三年的安庆港,还没有上下般的趸船,相当长一段时间,长江客轮的乘客,想走或想在安庆下船,都是由木划子接送。母亲抱着泉儿刚上小划了,恰巧有一只大船驶过,浪涌了过来,小划子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母亲是小脚,是规范的三寸金莲的那种,本身就害怕,又没有水上的经验,再加上对怀中女儿的呵护,就吓得尖叫起来。而泉儿,也被母亲的尖叫吓坏,在她怀里不停地扭动。于是,船身晃动加大,只一闪,母亲身体一偏,小脚站不稳。结果就被甩出了江外。
陪同母亲一起赶往安庆的,是他们的管家甘爷。甘爷正还在从安庆号往小划子上放行李呢,就听见乱成一片,抬眼时,母亲已经不在小划子上。此时的甲板上,慌乱的尖叫,惊恐的高喊声,大家都乱成一团。留给甘爷最后一眼的,是水中挣扎的夫人,以一个母亲的无私、勇气、胆略,两手托举着她不足4岁的泉儿。
泉儿被救了上来,夫人却永远沉了下去。
泉儿说,这个画面,始终印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她似乎有江水一浪一浪扑到脸上来的感受,似乎还记得远处轮船缓缓下沉的情形,印象归深的,是水的尽头,有一轮如血的夕阳,大,圆,但无光。天是蓝的,太阳寂静无声,那一刹那,天地似乎永恒。而这个永恒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几乎陪伴了她的一生。
父亲就笑,“你才多大,你怎么可能有这种记忆?”
那时候甘爷还没有死,他就直立在一边,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
如血的水又在泉儿眼前浮动起来,她的身体里,就暖暖流动着一股热气。隐隐的,她有一种感觉,这一生,或许与水有缘,生也于水,死也于水。 。。
乳名
乳名、小名和大名
泉儿喜欢“泉儿”这个小名,读《说文》,“泉,人原也。象水流出成川形。”想象一下,白色的水,流在青色的山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清新与秀美?
父亲说,“泉儿”是古代钱币的通称,说泉币,说泉金,说泉布,说泉刀,都与货币相关。父亲郭楚凡是广东人,叫泉儿的时候,舌头有些裹,带着硬硬的卷舌音。父亲喜欢女儿,最得意的,就是带着吱呀学语的女儿上街,有人问起,总是把“泉儿”叫得响响的,在介绍女儿小名的同时,也就顺带把自己的职业给介绍了。
光绪二十八年秋,北门大拐角头的尚志学堂创设,监督冯汝简在街头碰见父亲,就动员把泉儿送去上学。这一年朝庭公布《钦定学堂章程》,教育分3段7节。第一段为初等教育,其中分蒙学堂、寻常小学堂(初等)及高等小学堂等3级。尚志学堂把“初等”与“高等”教育合在一起,对外的全名,叫“尚志两等小学堂”。类似小学堂,在安庆城,还有任家坡的凤鸣高等小学堂。
到尚志学堂报名时,泉儿噘着小嘴,坚持要用“郭泉儿”,但监督冯汝简不让,非要她用大名“郭始鸣”。 冯汝简说,“九头十三坡安庆城,谁能有你这个小丫头这般福气?敢惊动崇德老人给你取名字!”
那一刻,父亲在一边虽不出声,但脸上浮着的浅浅笑意。这笑,是从他内心深处流露出的自得。
监督冯汝简说的崇德老人,姓曾,名曾纪芬,她是曾国藩的小女儿,也是安徽巡抚聂缉椝的的夫人。
泉儿随父亲见崇德老人,是这年夏初的事。那时候巡抚一家刚刚从苏州过来,还住在枞阳门新塘安徽银元局临时行辕。
新任巡抚聂缉椝来安庆,不在抚署落脚,选择银元局为行辕,看上去有些蹊跷,但其中有它的理由。来安徽之前,聂缉椝任江苏巡抚,驻苏州。此前因各省停铸制币,市面辅币紧缺,甚至出现“钱荒”局面。因而光绪二十六年,两广总督李鸿章率先在广东试铸铜元,并取得成功,利率高达20%。次年10月,清廷令“沿江、沿海各省可筹款铸造铜元。”聂缉椝闻风而动,于七月筹款万两,由南京江南铸造银元制钱总局西厂,代苏州铸造当十铜元,取得一定经验。从江苏移任安徽,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轻车熟路,自然又是铸币。落脚安徽银元局,一则熟悉情况,二则便于工作,三也免了许多官场上的虚伪事。
郭楚凡带着泉儿走进行辕,远远看见宛在亭里,曾老夫人背靠竹躺椅,摇着一把团扇,正前后轻轻晃动。初夏天气,置身亭间,林木茂密,绿水相环,其景其情,有如天上仙境。
看见泉儿进门,曾老夫人笑着招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好伶俐的小妹子,多大了?”
父亲必恭必敬地立在一边,答:“回聂老夫人,光绪二十年二月出生的,今年喊9个年头了。”
“读书了吗?”
“请了个先生教了些字。打算秋后把她送到学堂里去。”
“好。女孩子读书,读新式书,就会晓得许多道理。长大了,也会做许多事情。”
“谢老夫人夸奖。”
“叫个什么名字?”
“小名叫泉儿,大名还没有呢。要不请聂夫人费心,给丫头取一个?” 。 想看书来
崇德夫人
曾老夫人把泉儿拉近,带着一脸疼爱之情,将她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今儿芒种刚过了6天,是夏季24侯的第8侯,《逸周书》说,芒种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鶰始鸣。又五日,反舌无声。我看这‘始鸣’这两个字就很好,孩子正好是读书的年龄,蒙胧开智,将来会一鸣惊人啊。”
父亲忙弯腰鞠躬,“谢聂夫人,这名字取得大气,又好听,又有内涵。”又把泉儿的头按了下来,“还不快谢谢奶奶?”
此前,四月初十,安徽铜元局向藩库及牙厘司借银3万5千两,添置20部铸币机器,在原银元局旧址设立。前期铸造的铜元,为“五文”、“十文”、“二十文”3种币值。郭楚凡是前任巡抚邓华熙专门从广东银元局挖过来的高手,此次铜元局设办,自然也是核心骨干。父亲到巡抚大院,是聂大人招过来的,就是与他商讨铜元局开工之事。两人正聊着起劲,却听到泉儿在一边大叫起来,过来一看,原来顽皮,把手指头夹进竹椅子里去了,父亲就不高兴了,劈头就要一巴掌打下来,曾老夫人伸手将他拦住了,“小孩子,谁还没有几件顽皮的事?”一边笑,一边就讲起了她小时候到安庆的事情。
曾纪芬是曾国藩的满女,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工作之余,看她屋前屋后玩得正欢,曾国藩脸上也会露出微微悦色。“满女是阿弥陀佛相。”他常常这样向欧阳太夫人说曾纪芬,话语中绵绵充满儿女情长。湖南话“阿弥陀佛相”是“老实相”意思,说女儿憨厚,不会惹事,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在湖南湘乡老家时,曾纪芬头上老生虱子,办法想尽也除不干净,欧阳太夫人索性给她剃得光光,直到来安庆前,才给她留发。那时安庆街头少女最流行的发式叫“抓髻”,也就是把头发盘在头顶上。这之前,妇女头发多结在脑后,称为挽鬏。相比之下,抓髻“做”的色彩更浓一些,它需要以铁丝为架,然后将头发绕于其中,或向上,或向左右,形成不同的款式。虽然年龄不大,头发不长,但曾纪芬也吵着要漂亮。为曾纪芬梳头的丁婆手脚笨了些,做出来的抓髻又宽又大,横在小脑袋上,与她单薄的身子极不相称。曾国藩看见了,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赶快街上去请个木匠,不把门框改大些,我们家的满女如何进得去?”
“唉,这一说,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人啊,不经老的。”说至此,老人脸上隐隐浮出一丝感伤,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无奈,而是看空世事沧桑的包容。泉儿睁大眼睛,看着老人,半天没回过神来。老人那一刻的神态,包括那一声轻轻叹息,多少年,她也依旧清晰记忆。
尽管如此,泉儿仍喜欢“泉儿”这个名字。在家里,“泉儿”是父亲的专利,也只有父亲叫她泉儿,甘爷和小妈都叫她乳名“秀姑”。秀姑是她的母亲取的。她出世的时候,父亲远在他乡,母亲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女儿,见她生得眉清目秀,就顺口叫出了这个名字。小妈嫁进来之后,一直没有开怀,因此视泉儿如己出。父亲也多次试图让她改称“泉儿”,但没有用,她和甘爷同一条战线,硬把“秀姑”这个名字坚持了下来。 。。
小妈
小妈(1)
泉儿已经记不清母亲的形象了,现在她最亲最爱的,是称之为“小妈”的继母。泉儿对小妈最深的印象,是她揭开花轿布帘时的那一张脸,清纯如他们家院中大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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