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驴叫不可怕,就怕你连驴叫都学不会。”段清檬拍了拍张艺的肩膀,鼓励道:“张小姐,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会驴叫吗小姐,您的鼓舞听在人耳里怎么那么像嘲笑要是这姓张的学得不像,众人会觉得她很笨的吧悯秀听着自家小姐恶意的鼓励,在心里乐开了花。
“张小姐,众生皆平等,驴叫而已。”余镜宸目光澄澈,话语间并不包含任何恶意。
“昂”张艺豁出去了,学着驴叫了一声,然后,她破音了。
“连驴叫都学不像。”人群中,不知谁先开了口。
接着便有人说,“好难听啊。”
张艺在人们的话语中,难堪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罢了,我也没指望你那么快学会,等你有把握了再叫给她听。”段清檬指了指悯秀,“各位,墨园文会不应该被这种小事耽搁吧”
郭玉点点头,“段三小姐说得极是,只是不知段三小姐是留在此处品画,还是到诗书礼乐数另外五院去”
“到数园去,我对命、卜、相三术颇有兴趣。”段清檬还记得在仙界还未沦陷之前,人类的数术便十分发达,只可惜在仙界沦陷之后人类没有了成仙的可能,这一门学问就此搁浅。
拿到监督一职的悯秀终于迎来了打击报复的机会,她望着自家小姐远去的身影,在心中深深感恩。
段清檬选择的数园没有多少人,甚至还混进了算命先生。一群江湖骗子在那边说着胡七八糟的理论,身为数术资深的大妖怪,女王大人孤傲的坐在了一边,思考五位长老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逼婚。
“姑娘有没有兴趣来一卦,卜卜凶吉不灵不要钱”那算命的人贴着狗皮膏药,笑嘻嘻的看着段三小姐。
段清檬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印堂发黑,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小姐,您不算命就直说吧,还拿这种小把戏来骗我别忘了我才是干这一行的”算命先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高贵冷艳的转身去找下一个客户。
“段三小姐不如帮我算个命”一个女子走到段清檬的面前。
“没兴趣。”段三小姐比那算命的人还要高贵冷艳,把眼前的女子当透明的。
“难道是三小姐算的不灵验”女子促狭一笑。
女王大人成竹在胸,“你可以去看看那算命人的结果。”
悯秀把张艺折磨了一顿之后,屁颠屁颠拿着那幅罗上言的真迹到了余镜宸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丹青看到悯秀就想起她先前责怪自家少爷的眼神。
悯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姐说这是罗大师的真迹,余公子又一直喜欢,她感激您今日的帮助,所以她送给您了。唉,都是我嘴太多了,闹出了一场笑话。只是家里挂着的赝品未免也太精美了”
余镜宸不咸不淡的回道:“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我看那张艺因为您帮小姐说的那几句话,脸都要绿了,哪里没帮上”悯秀心直口快的说道。
面纱下的唇角动了动,余镜宸朝丹青点点头,让他把画收下,又问道:“张小姐她学会驴叫了”
“学会了,学得可好了”悯秀大赞道。
学会驴叫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张艺在终于学会驴叫,并且顺利过关的时候,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兴奋了。
等看到自己的众多奴仆憋笑到脸红,她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太丢脸了
张小姐的心情特别的不好,简直到了看到人都想咬一口的地步。
“这位小姐,我看你最近乌云笼罩,是有小人作祟啊。”那贴着狗皮膏药的算命先生一见张艺,就和看到了一只咩咩叫的肥羊一般。一见那脸上的晦气表情,还有这华贵的衣衫,就知道这样的人好骗
张艺看到算命先生超脱的飘渺气质,蓦地想起了余家小公子脱俗的风采,紧接着又想起了段清檬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会驴叫吗”
“啊”算命先生不明白了,她入了墨园就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的事业奋斗,找着了几个穷书生,练了练手,正好错过张小姐的表演。
“啊什么啊”张艺蛮横的看着算命先生,“驴叫你都不会啊”
“小的不会,小的不碍着您了,您请吧。”算命先生感知到自己再留在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拦着她。”张艺双手环胸,抬头看了一下天,低头学驴叫学了挺久,她都快忘了抬头挺胸呼吸的滋味了。
算命先生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知道自己跑不了,连忙求饶,“小的真的不会啊,您要是想听驴叫找一头真驴不就成了”
“让你叫就你叫废什么话”张艺不耐烦的喊道,“她不叫就给我打,打到她叫为止。”
算命先生双手抱头,连连求饶,“我叫,我叫,嗯啊啊嗯”
虽叫得不像,但张艺的打手们都笑出了声。张艺烦躁的对自己的手下道:“笑什么笑笑笑笑,就知道笑这狗东西叫得不好听,给我打”
我学驴叫的事情再给人们传传,再过几天我肯定成为全城的笑柄张艺握着拳头,喊道:“姓段的,本小姐弄不死你”
算命先生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张艺面前,“小姐我可以帮你把那姓段的弄死”其实已经被打糊涂的算命先生,连张艺口中那姓段的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在暗处,一女子望着被打得狗皮膏药都落地的算命先生,摸着下巴思考:段三小姐真会数术,还是歪打正着
我再去寻段三小姐确定确定,看她是不是真有这本事身影一闪,便离开了。
“段三小姐算得实在灵验,方才那算命先生被张艺的人打了一顿。”女子又回到了段清檬的身边,高兴的说了结果。
段清檬对事情的结果兴致缺缺,要是连对方霉运盖顶她都看不出来,还有什么脸当妖怪。只不过,以那算命先生的倒霉模样看来,可不止被打那么简单。
女子见段清檬不理会自己,又道:“段三小姐,免贵姓孙,名微。不知,可否与段三小姐交个朋友”
段三小姐不置可否,望着天色道:“要下大雨。”
“不会吧,天还段三小姐着实有趣,不管你是否将我视为朋友,我会把你当朋友看。”孙微转了个话头坚定的说道。
“悯秀,回吧。”段清檬继续无视孙微,对方与自己结交试探的目的性太强,又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她懒得与孙微交谈。
“好的,小姐。”悯秀跟在段清檬的身后,多看了那孙微两眼,普通的长相,普通的穿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有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余镜宸他们呢”出了墨园的门,她没见到余镜宸的马车,问了一句。
“余公子他们先回去了。”悯秀见段清檬无所谓的模样,又道:“小姐,我听丹青的意思是余公子带你进傍黎居,是想帮你作假”
“你想说什么”段清檬看着渐暗的天,淡淡提问。
“我想说余小公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弄虚作假的事情,更何况那画家是他喜欢的,若非他真对您有意,又怎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种事情,不用任何人提醒,我比谁都清楚。段清檬感受得到体内因余镜宸而多出的妖力,就连余镜宸本人都没有段清檬理得那么清晰。
悯秀闭上了嘴,小姐看上去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却什么都不愿意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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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将计就计,另有打算
天色渐暗,晕染开来的黑色像是孕育着阴谋诡计一般,把光明扑灭,悄声无息的在暗处衍生出见不得人的秘密。
室内灯火通明,张艺坐在雕花梨木椅上,不耐的喝了一口茶,“绑走余公子余家的势力通天,一盏茶的功夫,余家的镖师就能把余公子救回来”
算命先生讨好的说道:“那您就赶在镖师行动前,把余公子救回去”
“我自己叫人绑,又自己救人”张艺摸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到时候再把绑人的事情嫁祸到那姓段的身上姓段的自有余家人收拾而您,救了余公子,自当受到余家的礼遇”算命先生那被打到睁不开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美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张艺指着算命先生,笑得春风得意,“这就是一箭双雕吧既惩治了那姓段的,又可以抱得美人归”
“自然,只要张小姐您找几个可靠的人,咬死了绑架的人就是段清檬指着她,让她百口莫辩即可余家主疼爱余小公子,就是碍着段家的声名,也必然不会让她好过”算命先生见张艺动心了,连忙怂恿道:“到时候,什么好处不都是张小姐的”
驶向余府的马车忽然停了,丹青不明所以的掀开了马车帘的一角,只见马车前跪了一个女子,头低着,看不清模样。
“你做什么快起来”车夫不耐的喊道,因余家小公子相貌出众,以往也出现过拦车的人,后来被镖师们教训了,就没多少人敢再乱来了。
“求余公子见我父亲最后一面。”那女子仰起头来,悲切的看向马车的方向,“余公子您或许忘了,父亲就是因您赏赐的米粥方才能活到现在。”
余镜宸做的好事多了去了,给穷人施粥更是常做,他自然记不起来曾经施恩于谁。
“你父亲病危你去找大夫啊拦着我家公子的马车做什么我家公子又不是无心神医”丹青先前被女子满脸的泪痕唬住,反应过来后不悦的开口。
那女子不说话,跪在前面一直磕头,无助的样子仿佛陷入了难以逃脱的绝境。
“大姐,你还是去找大夫吧。”余镜宸坐在马车里,因女子磕头的砰砰声,心有不忍。
女子每次磕头都是实打实的磕,没一会儿额前就见血了。血液从额前顺流而下,五官都快被那血液遮掩了。
天空忽然闪了一闪,那突然而来的明亮照得女子的脸恐怖似鬼。轰隆一声,打雷了。
丹青听着那雷声,瑟缩了一下,“你起来啊你来人,把这女子拉开”
守在马车旁的镖师正欲行动,余镜宸道:“别。”
“少爷您不要心软,免得段三小姐又说您瞎好心”丹青情急之下把段清檬曾经说过的话说出来。
“上次没人陪着,这回他们可都跟着,怕什么”余镜宸下了马车,“大姐,您先上马车吧,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女子闪避过余镜宸含着关切的双目,“谢谢余公子。”
“上来还要我家公子亲自请你上马车吗”丹青没好气的对女子说道。
女子与车夫说了家住何处,上了马车后便一直垂着头,半边屁股挨着坐垫,另外半边悬着,只靠双脚支撑,没敢真正坐下去,双手放在膝上抖动着,非常忧心的模样。
倒像是有什么苦衷。余镜宸状似无意的问道:“大姐叫了大夫吗家中可有人照顾大伯大伯可是有什么病痛”
丹青皱着眉头看女子,把帕子递给女子,“把血擦了。回答我家公子的话”
“父亲他危在旦夕只要余公子去了就好。”女子六神无主的回道,“余公子去了就好,去了就好”
丹青看向余镜宸:公子,这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您别犯险。
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余镜宸摇了摇头,对方指明要自己去,自己又怎能不去
我家公子就是心善,见不得别人难过。丹青无奈的蹙了蹙眉,要是段三小姐在,多半不会理这种一看上去就有问题的事情。有时候对别人狠心一点,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自己能够过得好些。
马车驶到一个窄窄的街口,便停下了。车夫道:“公子,车进不去。”
女子听到这话,祈求的看着余镜宸。
“下车步行。”余镜宸吩咐道。
丹青掀开帘子,望向那又黑又窄的小巷子,“可是外面快下雨了。”
“带伞。”余镜宸回道。
“是。”丹青狠狠的瞪了女子一眼。
女子把头垂得更低了,却什么都不说,只在前面带路。
巷子实在不算大,又脏又乱,保护余镜宸的镖师只能排成一列,不能与余镜宸并行。
照明的灯笼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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