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恋香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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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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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怡清宫并不小吧?两侧庑房加上后院那些屋宇,怎么着也够你放嫁妆了吧?有必要放那里去吗?我瞧着就是你小心眼,看那屋子不顺眼!”

可浅媚听他口吻中颇有些怅然之意,上前便搂了他的腰,笑道:“我倒是没瞧那屋子不顺眼,我就想着你一个人到那屋子里睡着实不顺心。难道你不觉得,若我们两人在一起,即便呆在牢狱里也比一个人呆在那旧屋子里快活吗?”

一听她提“牢狱”二字,唐天霄只觉头皮立刻痒得难耐。

想到不知多少个外来的小生物正在自己头发里生儿育女,他烦乱地将她推开,抓着头无奈道:“罢了,罢了,由得你罢!——其实我也只不过想放着做个纪念罢了!”

可浅媚很是体贴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放了几个箱子进去,并没动别的。不过你还是少进去罢,快夏天了,那里总没人住,只怕会有毒蛇呀蜈蚣之类的爬进去,给咬一口可不是玩的。”

唐天霄心道,如果那屋里出现了这些玩意儿,多半也是这位小祖宗闹的把戏了。

看来那里的软榻,再也睡不得了。

两人正谈论间,外面有人通禀,说是太医请脉来了。

小娜、暖暖不太懂得宫里规矩,但唐天霄这几年也有些日子会在怡清宫住着,因此颇有几个细心宫女,等可浅媚入住后,唐天霄便把其中的两个得力些的宫女指过去贴身服侍着,一个叫金瑞香,一个叫李樱桃。可浅媚嫌叫着拗口,只称作香儿、桃子,唤得快时,就成了“香桃子”了,正好此时恰是桃子成熟时节,听着倒也颇有趣味。

当下香儿、桃子过来,把她扶到软榻上卧了,垂下帘帷挡了,方才唤太医进来。

两名太医进来,只听绣了绿叶红花的折枝木芙蓉天水碧丝帷后,有女子吃吃的轻笑和男子的低语悠悠传出,忙上前见了礼,站在一边不敢则声。

香儿扶出一只尚有累累伤痕的手来,搭于案上,又用丝帕掩了,让太医听脉。

两名太医轮流听了,商议一番,才回道:“淑妃娘娘玉体渐痊,只待指上伤疤愈合,便再不妨事。臣等前儿开的药,若高兴可以再吃一两日,若嫌苦了,就此不喝了也没关系。”

正待告退时,丝帷忽然一动,却是唐天霄撩开一角叫住他们:“且别走。朕问你们,不是说有两根手指骨头受了伤,日后还能照旧弹琴使鞭子么?”

太医一见里面之人是唐天霄,忙又跪地见了礼,才答道:“近日不宜太过用力,但再隔一两个月,便是使鞭子应该也不妨事了。”

“哦!”

唐天霄摩挲着她的手指,用指尖的茧意为她缓和伤口愈合时的刺痒,向她笑道,“你还可以拿了鞭子打人呀,看来这夹棍上得还是轻的了!”

的确轻了点,连太医都清晰地看到,唐天霄话音刚落,另一只受过伤的手猫爪一样飞快探出,不客气地挠到至尊无上的大周皇帝手背上。

几道清晰的浅红痕迹划过,唐天霄却只向帷内那人温存而笑,亲昵的神情分明只将这样的大不敬当作了爱侣间的嬉戏。

太医相视一眼,忽又上前禀道:“皇上,臣等为淑妃娘娘诊脉多次,发现淑妃娘娘身体还有一处不妥,不知当不当讲。”

唐天霄怔了怔,道:“难道她活蹦乱跳的,还会有甚隐疾?讲来听听。”

太医道:“不是隐疾,而是头部受创引起的脑部瘀血。臣等数人议论了多日,一致认为这类瘀血可能会让淑妃娘娘玉体违和。”

“头部受创?”

唐天霄纳闷了,“浅媚,他们谁打你头了?”

可浅媚摇头道:“没吧?倒也没觉得头疼过。”

太医忙道:“淑妃请往远里想。应是多年前的旧伤了!”

“啊!”

可浅媚打了个寒噤,忽失声道,“难道是五年前那团瘀血还没化了?”

“五年前?”

唐天霄掰着指头,“你十二岁吧?那时候你在哪淘气了?”

可浅媚的脸色不大好,干笑道:“没淘气。那一年可烛部被大菀部偷袭,我爹娘也许还有祖父叔父什么的,上千的族人,全死光了。我不晓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醒过来时给北赫李太后的人救了,一身都是伤,养了三四个月才好。当时北赫大夫也说我脑中有瘀血,我昏迷的时候都担心我活不了。”

唐天霄也听过她这段经历,却不晓得她受过这等重伤,忙问:“难道不曾用化瘀之药吗?”

“用过,当时曾吃了好多天化瘀活血的药,开始还不妨事,后来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还连着好多天发高烧,七……哦,我母后便让暂停吃那药,这才缓了过来,从此再也没有理会过。这些年一直好好的,我还猜着是不是我常年习武,瘀血早就自己化了呢!”

唐天霄松了口气,太医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那瘀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臣等遇到过类似伤情的,即便能侥幸存活下来,多半也会成为痴傻之人。看来淑妃娘娘福大命大,才得上天庇佑呀!”

唐天霄皱眉道:“浅媚,你真的从没感觉过不适?”

“没有。”

可浅媚随口答着,忽然又踌躇,“不过……”

“不过什么?”

可浅媚脸色有点苍白,不太情愿地回忆起那段经历:“受伤之前所发生的事,我好像全忘光了。我甚至连爹娘的模样都已经想不起来,连北赫话也不会说了。他们说救醒我后我就和疯了一样,眼睛和兔子一样总是红着,一直只知道要报仇报仇报仇,谁见了我都害怕……”

“不过我连这事都记不大清了,每天好像都在做噩梦,总是在给很多人追杀,四处是血,火,和惨叫……后来太后借我五千骑兵,让我报了仇,我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十二岁之前的事,再也没能想起来过。完全清醒过来后,我都想不明白我当时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恨,砍起仇人的脑袋来比切萝卜还轻松,看他们腔子里喷出血来我兴奋得发抖……”

她的目光飘浮着,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显然也不愿意回忆那段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恐怖经历。

唐天霄久历沙场征战,见惯血雨腥风,也已听得有些脊背发冷。

他紧握她的手,低叹道:“朕就说怎么没听你提过小时候的事呢,原以为是怕提起死去的亲人伤心,却原来……”

他抬眼望向太医,“这瘀血若不除去,打不打紧?”

“这个,臣不敢妄下论断。若淑妃保持目前这种状况倒也不妨,但万一瘀血转移到别处,那可就……”

“若再用药,会不会再次做噩梦、发高烧?”

“这……根据淑妃娘娘所述,她所做噩梦,应该是瘀血松动后回忆起部分被灭族的情形,太过惊恐紧张所致。如今时日久了,淑妃娘娘又已报了仇,若能保持心情愉悦,便是再回忆起当年情形,也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

唐天霄便沉吟不语。

那段阴暗的日子纷至沓来时,可浅媚仿佛光想着便疲乏得浑身无力了。

但她道:“开几帖药先吃了试试罢!若再做那些见鬼的梦,我不再吃药就是。”

太医应了,等了半晌,见唐天霄未驳回,也便恭谨告退,到外面开药方去了。

许久,可浅媚的神色还是不曾恢复过来。

唐天霄犹豫道:“若你实在很怕想起那段日子,就别吃药了吧!给人灭族……嗯,其实不如想不起来的好。李太后让你断了药,应该也是这意思。”

可浅媚揽了他脖子,愁眉苦脸道:“哎,可如果不吃药有一天变成傻子怎么办?到时让皇上老是对着个傻子,大概比蹲大狱还难受吧?”

唐天霄忍不住又挠头皮,叹道:“傻了也没什么不好,把你直接锁在宫里,也免得你一张嘴一根鞭总想着惹是生非呢!”

可浅媚却无心调笑,出了片刻神,忽道:“其实我真的很想记起父母长的什么样。后来我问过很多人他们的模样,却都只记得我父王是个很高大英伟的男子,凹目鹰鼻,骑术精奇,箭术高超,可惜根本没人记得我母亲是什么样的。我长得并不像父亲,很多人猜我母亲可能是个很漂亮的汉族女子,才会生了我这么个模样的女儿来。”

“我想也是。就是北方的女子也没几个有你这样纤巧的个儿……”

“哎,如果太医的药能只让我想起和父母家人快活的事儿就好了……不然看到别人一家子和和睦睦时,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她说着时,忽觉出唐天霄抚着她腰肢的手掌渐不老实,忙推他道:“喂,这是白天……”

“今晚我要去明漪宫,只能白天陪你了。”

可浅眉闻言,抵触之意更浓,“你……我不希罕,你慢慢陪你的那些皇后、贵妃去吧!”

唐天霄叹道:“你既晓得我心思,还说这些醋话做甚?”

可浅媚的推拒不觉失力,衣带便被抽开,单薄的丝缎衣衫滑脱至肩下,然后便某人灵活的手指轻易挑开,袒露出春色无边。

滚。烫的舌尖带着湿意由她的唇一路往下滑动,所过之处,毛孔耸然张开。

她低吟着去扯他的衣带时,他诚挚地说道:“太医说,吃他们开的药,最好保持心情愉悦。”

心情愉悦,是这意思吗?

他的手指沿了她背脊的曲。线缓缓往下游移,熟练地滑落,辗转着,逗弄着,似是爱。抚,又似是蹂。躏,让她顾不得去领会太医的意思,只在他有力的钳制下失控地挣扎着,偏偏又攀紧了他的臂膀迎。合着,喘息越来越浓重,眸光氤氲一片。

续不上的亲请往上翻,发现三千字就会被截作两页了~~

而他也似沉醉于她的那片氤氲里。

她每一寸肌肤都似闪动着玉石月辉般柔静却诱人的光晕,迷乱了眼神,更迷乱了心神。

将她的双。腿拖向自己时,可浅媚喘息着向她抛媚眼:“到床上去罢,我要在上面。”

他不答,蓬勃欲出的欲。望暄嚣着奔突着飞快嵌压而入,近乎粗暴地贯。穿,深重而有力。

可浅媚疼得一声低呼,模样哀怨无辜。

唐天霄咬牙切齿道:“仗着我让你,越发想爬我头上了?呆会如果你还站得起来,我便让你在上面罢!”

可浅媚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和他确认:“当真?

唐天霄的头皮不再发痒了,却开始发麻。

“你这妖精,怪物!”

他低低地叱骂,重重落下的亲。吻很是粗鲁,素日的尊贵都雅抛到了九霄云外,无赖般的轻浮佻达倒是十成十地展现出来。

即便他轻浮着,佻达着,却依旧是另一番风流俊美。

丝帷拂动,外方浅浅的光影静静地飘入,漾在他动感十足的健实躯体上,热烈而狂放。

他的面庞微红,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凤眸却格外清亮,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诱出的她的反应。

严丝合缝紧贴的身体以外,唇和手也只在她最敏锐的曲。线间流连往返,从容却贪恋,爱不释手,情难自禁,似永不能餍足。

由情而欲,是人倾尽一生无法填满的沟壑,就如人倾尽一生无法遏制自己对于爱人的贪慕。

这是人心,这也是人性。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放纵。

只有这抛却一切的放纵让他自己变得如此鲜活而真实,连之前的二十多年深入骨髓的肮脏和虚伪都似在纵。情的汗水中被荡涤得干净。

可浅媚整个身体都似被他涨得满满的,水光潋滟的黑眸已迷乱失神却努力想显出不屈,那种幼稚的傲慢让他好气又好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彻底摧折于自己的身下。

鼻息纠。缠间爱意缠绕,肌。肤磨擦间欲。望燃烧,窄短的软榻便逼仄狭小得再也无法容纳彼此的热。情。

他一把拖过锦衾,连同她一起倾到地面,动作开阖纵横,出入穷奇,求的是情致悠远,极妙参神。

她掐着他肌理紧密的后背,试图让他在痛楚之际把钳制略略放松,可他似乎并未感觉出丝毫的不适,又或者是侵占和掠夺的快。感掩盖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疼痛。

于是,她天真的反击遭遇他迅猛凶悍的进攻时很快溃不成军。

连攀援都已无力,她耷拉下手,如失了水的鱼般扭动在锦衾之上,细细的呻。吟转作了哀哀的求恕,身体却已如刚被春日里蓬勃的细雨浸润过,明媚地舒展,却在和她身体并不成比例的粗。大的充斥里痛楚地收。缩。

每一处毛孔都似在垂泣,在呻。吟,在呐喊,以热烈欢迎的姿态。

她眼泪汪汪地求饶。

而他只噗笑:“晓得你的小把戏。别做梦了,治不了你,朕也不用治什么天下了!”

他待她素来亲厚,私底下从不以“朕”自称。

可这一刻,他像高高在上的皇,只想看在蜿蜒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的女子俯首称臣。

他要做她的皇,他要占有的天下首先便是她的心,便如此刻,他的心亦已被她占满。

她不想吃亏,他也不想吃亏。

好在两情相悦的战争,从来没有输赢,只有快乐。

夜色把水晶帘的璀璨光影点点滴滴地洒到那对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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