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也就是个小酒楼,再赚钱还能日进斗金不成?倒是那丫头。”广宁候夫人充满算计的眼睛眯了起来。
“娘,你要怎的?”
广宁候夫人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你爹一直不满意宁广定的亲,说起来,一个乡下丫头,妄想飞上枝头当正室夫人,也忒可笑了,传出去,别说广宁侯府,便是我这个嫡母,怕也要引人垢话。”
“娘的意思是?”宁震宏挑眉。
广宁候夫人端起茶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没有人可以挑战她这个主母的权威,不管她是谁,便是继母,她也是宁广明面上的嫡母,有权作主他的婚事,再说了,这作主的,还有他的亲爹广宁候呢!
一个媳妇儿,不管她出身如何,要是不听话,要来有什么用?
苏府。
不大的花厅里,满当当的跪了好些人,全是川味馆的伙计和掌柜。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每个人都有三十两的补偿,且先家去歇息,日后再安排着到其它岗位上去。”苏柳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
众人谢过后,纷纷退了下去。
平靖挑眉看向坐在首位上的苏柳,道:“还真想不到,你会用这么一招,你就不怕,这些个王爷权贵都不领这个情?”
“平总管没有听说过么?朝中有人好办事。”苏柳微微地笑,看向坐在下守懒洋洋的宋萧,道:“他们领的不是我这个情,而是宋五公子和静妃娘娘的情。”
宋萧哼了一声,脸上不屑,心里却十分受落。
一张普通方子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人家看的确实是宋萧他们的面子,如今人放出来了,案子也结了,皆大欢喜,只是,赔了一个酒楼罢了。
平靖看了宋萧一眼,道:“果是五公子的面子情大。”
“平总管若有心,关掌柜他们也不用在里头一个月了。”苏柳却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里还带着些许讥讽。
平靖嘴角一抽,道:“这,我也是遵将军之意。”
苏柳哼了一声,道:“这回怕是弄巧反拙了。”
“哦?”
“如今可算是彻底把广宁侯府得罪了,这回让他们没面,改明儿他们该让我没面了。”苏柳轻笑一声,端起茶杯道:“估摸着如今人家在想着怎么算计我呢。”
平靖一愣,道:“这度量也太。。。”
“平总管,没有人喜欢自己被抹面,也没有一家主母喜欢被未来媳妇儿挑战她的权威。我这么一个没有后台,没有好出身的乡下丫头,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给捏死了。”苏柳冷笑。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就嫁不了宁广罢了。不嫁就不嫁,反正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定了亲,这世间好男儿众多,再寻一门亲事便是。”宋萧懒懒地说了一句。
平靖听了嘴角微抽,看向宋萧,将军没有得罪你吧?至于这样唆使人出墙吗?
宋萧斜着眼看回去,一副我就唆使怎么了,你咬我?
平靖咳了一声,移开目光,心想将军再不快点回来,估计媳妇儿真跑了。
而经此一出,苏柳这个小人物还真走进了京中的某些权贵的眼。
“有点意思啊这丫头。”瑞王挑着眉听着总管传来的消息。
“是宁广的未婚妻?一个乡下丫头?”周王很是惊讶,眼中闪烁着算计的暗芒。
“胆子大是大,这手法也太激进了些。”镇南王淡淡地道:“倒是看不出,宁广会讨个这样的丫头,不过能不能成事,说这个也为时尚早了。”
而过了两日,平靖就收到了一个消息,广宁候府的千菊园今年个开得特别好,广宁侯夫人特意办了千菊宴,广下帖子邀请京中权贵的贵夫人和适龄的闺阁小姐前去赏菊饮宴。
这帖子明里是赏菊,但暗里,却是替宁广选嫡妻,只不过没有摆到明面上去说罢了。
广宁侯府的第一任广宁侯夫人,也就是宁广的曾祖母尤为喜爱ju花,当年的广宁候为博爱妻一笑,特意在府中辟了一块地修为千菊园,里面有不下数十种属名品的菊种,为京中爱好菊这清贵之花的文人墨客所知。
所以,广宁候府到了秋季,也会办一两次的秋菊宴,只是今年的宴会特别大和与众不同罢了。
安庆侯府亦接到了帖子,宋萧和平靖不约而同地赶了过来。
“早不选迟不选,现在才来选夫人么?”苏柳挑眉呵呵地笑:“果然是恨透了我呢!”
其实苏柳想差了些,广宁候是早早就想给宁广定亲,但过去几年,宁广就跟平地消失了一般,遍寻不着人,广宁候便是有心要给他定亲,人家女方家也不敢和你结亲啊,谁知道你宁广是死是活?
“怕了?”宋萧看着苏柳漫不经心地问,虽然语气有些懒洋洋的,但让人不难听出里头有担忧关心之意。
苏柳心中微暖,道:“你觉得我该露出一个害怕担心的表情来才对得起他们办这个宴的打算?”
“广宁候是将军的父亲,给他定亲也是名正言顺。平靖皱眉道。
“广宁候要不是被枕头风吹傻了,就是老糊涂了。”宋萧轻哼一声,见苏柳浑不在意,他也就放松了些,道:“他看不中倒好,若真是给宁广定了亲,那就吃不了兜着走。”
见两人都看向他,宋萧冷笑一声,道:“他是宁广的父亲没错,给他定亲也没错,但前提是宁广是白身,没和任何人有婚约。可却不然,在明知他和人有婚约又还没解婚约的情况下,还再去定一门亲,他广宁侯府还要不要脸面?”
平靖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是这理。”又叹了一声,道:“侯爷这两年着实昏庸了些。”
“只怕他们觉得我一个乡下丫头,无权无势的,这亲在他们眼里说不算就不算了吧。”苏柳自嘲地一笑:“然后,给宁广换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也才不没落了广宁侯府的声誉。”
“有婚书在,庚帖都换了,轮得到他说不算?”宋萧嗤了一声,道:“傻就是傻,你看着,这回铁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柳挑眉,道:“那还请宋五你再助我一回。”
宋萧闻言,眯着眼看向她,见她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心中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不在意才不会被打败!
第三百三十章 各有算计
更新时间:2014…8…5 0:03:32 本章字数:4668
广宁侯府。
广宁侯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坐在雕花黄梨木太师椅上,耳边听着广宁侯的叨叨吩咐,眼睛随着他翻动的名册而动,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怎么不见永王的贞元郡主?你可是忘了?还有是沈丞相我记得也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正值年华,你若是忘了,就再发一回帖子去。”广宁侯看完名册,侧头看向广宁侯夫人道。
广宁侯夫人嘴角微僵,软言道:“侯爷,那贞元郡主是永王的心头肉,又是永王府唯一的郡主,怕是。。。”
“心头肉就不嫁人了?唯一的郡主那就更好,将来若是嫁了我们家老大,也才一心一意辅助他,娘家有势,那是天大的助力,比什么都强。”广宁侯哼了一声,甚至睨了广宁侯夫人一眼。
广宁侯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噎死过去,可她却不敢辩驳,只好道:“侯爷说的是。”
“嗯,那就这样吧,记得把这两家的都请过来。”广宁侯将名册交回给她,便站了起来准备走。
“是!”
“你这些天筹备这菊宴也是劳累,辛苦你了。”广宁侯看着她淡淡地道。
广宁侯夫人心中微喜,正欲说什么,广宁侯又道:“今天本是歇在你这里,我看你脸上也有疲色,许是这菊宴筹备的事儿多,人也累,就不用你伏侍了,你歇着吧,今晚我歇在雪姨娘那边。”说罢就走了出去。
广宁侯夫人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睁睁地看着广宁侯大步迈了出去,良久听不见脚步声了,就狠狠地把手中的名册给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恨声道:“我当你是心疼我,究竟是被那贱人狐媚子给勾了魂去,我呸,作什么假仁假义。”
“哎哟,我的小姐,你这话可是诛心咯。”广宁侯夫人的奶娘吴嬷嬷快步上前,将地上那名册捡起来,劝道:“这话小姐怎的就敢说,这万一传出去可怎么了得?”
“传就传,我堂堂一个正室主母,难道还不能发作那些个下贱的贱蹄子不成?”广宁侯夫人气呼呼地坐下来,冷笑道:“你看他,哪有半点心疼我的情分,天天被那贱人给勾了去。”
“我的小姐哎,这男人的裤带,那是你能拴就能拴住的?快消消气吧。”吴嬷嬷递上一杯茶温言地劝。
广宁侯夫人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到底是气难平,又重重地将茶杯搁在桌上,气道:“我看他说越发没把我搁心上去,你也听着了才儿他说的啥,娘家有势,才是个好助力。我知道,他这是嫌我小家子气,嫌我娘家没护国公府有来头没给他助力呢!”
“他倒是想要护国公府的助力,也不看看人家理不理他,没把他给打击垮了就算全了脸面了,哼!”广宁侯夫人喘了一口气讥笑地道:“你听听,还想要贞元群主和沈丞相那女儿呢,贞元郡主就不说了,人家堂堂一个皇族的郡主,年纪不过十四五,在永王和永王妃手上千娇万宠的,还看得上你一个快要三十的粗野男子?就是沈丞相那千金,也是正儿八经的有名的京中才女。呵呵,真个笑死人,他也不瞧瞧自个儿子是什么货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说的可是诛心了,宁广年纪虽长,却也是少年成名,战功赫赫,如今有被圣上寄予厚望,在前线奔赴着上阵杀敌,算是为国为民,又是二品大员,莫说区区一个丞相之女和郡主,便是公主也是能尚的。
吴嬷嬷几乎是无礼的去捂广宁侯夫人的嘴,脸色微白道:“我的祖宗,快别说了,这话可真真是说不得!”
“呜呜。”广宁侯夫人被捂着嘴,用力地掰开,恼道:“嬷嬷,我说的是事实,有啥说不得的。”
“夫人哎,将军如今还在战场上呢,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那。。。”
传到别人耳里怕是没什么,可传到皇帝耳里,人家在阵前出生入死的,你在后头说这样诛心的话,皇帝为了安臣子的心,也要给你安个啥罪名,到时就哭去吧!
广宁侯夫人也不是个傻的,她就是直肠子,快人快语,这吴嬷嬷一说,她也想到关键,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道:“外面是谁守着。”
“是莺儿呢,放心吧。”吴嬷嬷叹了一声,这几年,夫人的性子是越发左了。
广宁侯夫人松了一口气,依旧是气不平,嘴硬地道:“我说的也是个道理,侯爷他也不想想,这年纪怎么配,人家愿不愿意嫁过来,宁广今年都二十七了吧?谁个不是愿意嫁给差不多年纪的。”
说起这个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她原本给广宁侯提醒苏柳的出身不配为广宁侯府的长媳,便提了个醒说京中也有不少的适龄姑娘,然后准备说自己的娘家有个外甥女也是一等一的好人才,可这话还没到嘴边,广宁侯就连称她想的周到,又说菊园的菊开了,反正每年都办菊宴,今年就提前办,请上家里头有待字闺中的姑娘来顽,也好给宁广选妻。
结果怎的,她开了这个头,已是骑虎难下,若是说不,只怕广宁侯认为她立心不,良,只好就顺着应了。
这也就罢了,偏偏广宁侯还诸多要求,如今竟然肖想贞元郡主和沈丞相那千金沈妍,真真是把她气得心口疼了,真要这样的人进了家门,哪这个府还有她说话的份?还不被处处压制?那还不如讨一个乡下丫头做媳妇呢,起码在身份上自己就能强压她一头!
本是一心给那乡下丫头难看,可广宁侯却另有成算,这也是各有算计了,如今倒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广宁侯夫人想到这,气得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咸菜样。
“小姐也是想左了,您刚也不是说如今的姑娘都爱俏,谁愿意嫁给已入中年的,您就放宽心吧。再说了,赏菊宴那日您将表小姐带在身边,这明眼人看着了,该也是心里有数的。”吴嬷嬷小声道。
广宁侯夫人转念一想,点点头道:“对,这菊园都是女眷,侯爷难不成专程来看人不成?去,快差人去接瑞婷来耍几天,也好陪陪敏怡她们。”
“哎,老奴这就去。”
广宁侯夫人这才得意地端起茶杯,要是把瑞婷说给那贱种,将来的东西还不都是他们的,瑞婷是自己的人,她爹虽然犯了事被贬了几级,但到底是官家之女,怎么也比一个农女要强得多。
正这么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两声娇俏的呼声,两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我怎听说你让吴嬷嬷去接姚表姐来家?”年纪不过十三四的少女穿着粉色的衣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