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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出了写着孟先生的那个号码，没多大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喂，阿渺？是小优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下你，明天能回来么？”
“明天啊……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傍晚之前到家。”
“真的吗？太好了！”不自觉的惊叫出声，意识到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支支吾吾地对着电话那头解释道，“不，孟先生，我，不是，那个我……”
“呵呵，明天……有什么事吗？”
“那个明天不是……”他正想回答，却想到小优说的那句惊喜，忙改口，“没，也没什么，你明天能回来就行，那个我明天有早课，就先去睡觉了，孟先生晚安。”匆匆掩饰过去挂上电话，赫然间发现，心脏跳动的速率，比平时要快得多。
一定有什么问题，得去检查检查了。恩，现在先去睡觉，睡觉！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梁渺发现发小叶浅是几乎快下课才出现在教室里的。戴着浓重的黑眼圈，昨晚一定熬夜到很晚。这可不像是那个作息习惯良好到十点上床六点起身的叶浅同学了！
“诶，昨晚做贼去了？”
“泥煤，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昨晚画海报来着！”
“海报？什么海报？”
“就……独木的那个全一期剧的海报，愿美工电脑临时出了问题重装，备份没了，今天又急着要，所以找我帮忙。”
“所以你就答应了？以前你不是一定拒绝的嘛！”
“如果是别人肯定拒绝了嘛，但是是独木诶，独木亲自找我要来着，怎么可能拒绝！”
“诶，我说阿浅，你不会……是真爱上那个叫做独木的了吧？”
一句话，问得叶浅有些语塞。喜不喜欢？开始只是被那个声音所吸引来着，那种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怎么不叫人心动？再加上后来混官群混YY混各种大神所在的地方逐渐了解以后，发现不仅是声音，他独木成舟，就是温柔的典型代表人物！所以呢？所以就这样泥足深陷了？对一个网配圈二次元的人？对一个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真实姓名都不晓得的人？
“不知道。”
然后两人便没再说话，叶浅直接趴桌上睡了起来，梁渺的思绪也开始飞远。
喜欢
……好深奥的一个词语。
那么，如果叶浅是喜欢那个叫做独木的人，自己呢？自己对孟祈的感情，又是什么？那摸脑袋的温暖触感，一直留在心里从未离开过。梁渺不傻，真的不傻，只是有时候有些是，我们都习惯选择性无视选择性逃避选择性遗忘，当做从来就没发生过没存在过。
今天是发薪日，正好，梁渺可以去买礼物。
只是，他什么都有了，该买什么东西当礼物？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自卑，在他面前，在那个事业成功的男人面前，自己，似乎还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值得信赖能照顾好他儿子的存在。值得信赖么？呵呵。
纠结到最后，他买了一个电子日程表，据说是可以语音播报日程，而那个语音是可以自己录的。
虽然别的不行，但好歹当了这么多年CV，对声音的自信还是有的吧！
接完小优放学还是有点时间的！
【I think I love you……】
“喂，阿浅，有事儿？”
“阿渺，关于你早上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然后……”
“然后？”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吧，那种，想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我想找个时间约他出来见面！”
“行，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手机快没电了，先挂了啊。”
“恩，你忙你的去吧，我要去补眠了。”
挂上电话，梁渺思纣：合着你一上午加一下午就想了那一个问题浪费了补眠的时间呐！
只是，让梁渺和孟优都没想过的是，孟祈并没有回家。说好的傍晚，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黑暗从天的一边吞噬到天的另一边，整个天空涂满了深蓝色的油墨，繁星耀眼的像是泪光闪烁，四周安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喵喵哥哥，爸爸他，不回来了吗？”孟优躺在床上嘟着小嘴，却在努力抑制眼眶里的眼泪。
梁渺看着明明那么小却还那么懂事的他，再看看桌上那全世界制作最精良的蛋糕，不由得一阵心酸。他摸摸孟优的头，柔声道：“小优乖。你爸爸可能有点事儿耽误了，恩恩，一定是飞机晚点了，所以才没办法赶回来。他现在心里一定也急得不得了呢！”
“那，小优现在先去睡觉，爸爸回来的时候，喵喵哥哥要叫醒小优哦！小优要跟爸爸，跟爸爸说生日快乐，还有，谢谢爸爸……”
——其实小优，你可以哭的啊，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不，不行的，爷爷说，男孩子不能轻易哭出来
。能哭的地方，只有卫生间里和……和爸爸的怀里。
时针和分针，滴滴答答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梁渺坐在客厅里，看着餐桌上的蛋糕和用保鲜膜包裹住的食物，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包装精美的礼物，想着孟优房间的书桌上摆着的画像，想着今天接他放学的时候，他举着那幅画兴高采烈的说：“喵喵哥哥你看，这是你和爸爸还有小优我哦，很棒对吧！我要送给爸爸当礼物！”
他突然很想笑，这一切的精心布置和那所谓的惊喜究竟算什么？
对那个男人来说，对那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来说，只有事业，才是生活的重心。即便是亲如孟优都时常寂寞的一个人在家，那么，自己就真的能耐得住吗？
时钟显示十一点二十三分的时候，门开了，孟祈走进来，惊讶地看着同样惊讶地看着他的梁渺，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一阵静默。
许久以后，孟祈才说：“阿渺？还没睡么？”
“你不是说傍晚以前能回来么？”
“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所以就晚了点，我打过电话给你但是关机了，我想你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没再打。怎么了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对，没错，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你的生日，不过是我和小优一大早起来给你做蛋糕，不过是小优在学校用心的画了一幅话准备当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不过是满怀期待的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过是，我们两个闲人闲着没事而精心筹划的一出闹剧，自己上演开场结局，就是等不到主角而已！”
“生日，你们……对不起……”
“道歉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话。而且，你的道歉对象不应该是我。小优他还只是一个5岁大的孩子，他这个年龄段最需要的父爱，你给过他多少。因为工作忙而忽略他，因为工作忙而时常让他一个人，因为工作忙……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够了。”孟祈有些不耐烦。客户临时更改合同，让他交涉的心力交瘁，本来就很累，为什么还要回来被人教训？更何况，他孟祈除了被夏庭语讥讽过，还没有人能够这样和他说话，“这是我的事，小优是我的孩子，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管的。”
其实，这话说出来，孟祈就已经后悔了。其实，他只是太累太心烦。其实……其实根本没那么多借口。
——我，只是个外人。
“对不起，孟先生，我似乎一下子就踩过界了，对，我是个外人，我没资格。”说完，他转身走进房内，在孟祈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拿着本就不多的行李走出来，“我想，你不会
想在见到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外人，虽然很对不起小优，但是，请容许我今天辞职，小优明天要早起上课，书包已经收拾好了，如果，如果你还算是一个父亲的话，请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不管去哪儿，都比呆在这儿强！”
——真的，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了CL里面的话——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真的好心疼，如果我说被自己想的情节感动到了会不会太自恋啊。。。
☆、008。这叫释然
莫名的心情不好。
不过走掉了一个值得放心可以照顾小优的人，甚至是一个不算出色的人，可孟祈的心情没由来的差。也许，也许是因为打从出生到现在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除了夏庭语外做任何事都一帆风顺的贵公子，所以当听到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嘲讽，而是溢于言表的指责时，大男子主义占据了整颗心脏让他透不过气。
不是没想过要变得温和，或许只要他能像陆溪那样好脾气地对待夏庭语，现在他们还能像好久好久以前那样在一起。只是，他没办法。只要他是孟祈就没办法。男下属佩服他的才干以他为榜样努力却又不得不叫苦连天的加班，女下属对他的崇拜和妄想也不得不淹没在“冷面老板”这样的别称当中。
从没有对外人温柔的人，要怎么做？
外人吗？
——对，我是个外人，我没资格！
明明，明明他说得都没错，可是为什么，在他说出他没资格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疼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为太懂了，所以反而迷茫了。
站起身，走进孟优的房间。卡通被子好好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肉肉的笑脸让人很想捏一把，握着的小拳头像是抓住了什么紧紧不放。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孟祈走进，蹲在床边侧耳倾听：“爸，爸爸，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对不起。”他说，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始料未及，就那么，脱口而出了，“对不起，小优，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没有好好的爱你，对不起！”
走出孟优房间的时候，快要差十分十二点，他的生日将要结束。呵，可是，多么糟糕的一个生日啊。那个早就已经被自己遗忘的日子，却在这么不美好的一刻想起来。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蛋糕，发现蛋糕上用果酱写得那歪歪斜斜的字体，不禁幸福地笑出声。原来，他也是可以这样开心地笑出来的。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融在舌尖。
该是有多么的细心才能记得他不爱吃甜食，不爱吃奶油，但喜欢黑巧克力和黑咖啡，才能把蛋糕做成如此。那个总是毕恭毕敬甚至乖巧到面对他都有些怯懦的男生，在二十分钟之前，却和他大吵了一架，出乎意料的一架。
“嘀，为您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12月25号凌晨零点整……”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孟祈有一种“他回来了”的错觉，可在下一秒就发现，那只是从桌上那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将它打开，便看见了一个简单的电子日程表，“孟先生，生日快乐哦！想不到你的生日居然是圣诞节诶。那个，我打工的钱不多，而且我觉得孟先生你什么也不缺，所以礼物真的有点苦恼。幸好我对自己的声音还是很有自信的，就想说送一个能自己录音的日程表给您。其实还带点私心啦，里面小优的生日我重点记下了，还有每到下班的时间都会提醒你，这样你就可以多回家陪小优了吧。呵呵，很傻吧，那个，还是说生日快乐好了，恩，生日快乐！”
等察觉的时候，孟祈惊奇的发现有液体滴落到手背上。眼睛酸酸的，可心里却很温暖。这是以前和夏庭语在一起的时候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时候很快乐，真的很快乐，但是现在，却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温暖，这叫做幸福吧。
夹杂在那股子温暖里的，还有一种愧疚难当，孟祈，你果然是个混蛋，无可救药的混蛋。
——BOSS今天似乎特别火大！
——诶，他不是每天都那个冰山脸的吗？你看得出来？
——当然，这份计划他昨天还赞同来着，今天居然就否定得这样彻底。而且好几份文件都签错名了，还对着手机发了很久地呆！
——真的吗真的吗？该不会遇上感情纠纷了吧！
——BOSS像是谈恋爱的人嘛？
……
工作不顺心，老是走神，只要有一点点的缝隙，马上被那个叫做梁渺的男生“趁虚而入”。他的微笑，他的毕恭毕敬，他乖巧地有些过分的声音，他叫他“孟先生”……
然后，在Out了N＋1个保姆之后，他终于累得倒在了沙发上，打电话去制止了家政公司再派新人来面试。
好累，真的好累！
【Because of you……】
“喂。”
“喂，祈，是我。”
孟祈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当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当夏庭语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些兴奋，因为，他以为，那是梁渺。原来已经从梁渺的声音像夏庭语过渡到夏庭语的声音像梁渺了么。
“恩，有事吗？”
“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