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的!”几肆的脸烧起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匆匆把扣子扣好了。
男童瞥了眼几肆上下扣错的衣扣,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她扣错的扣子解开,又麻利地扣好:“哪,告诉你,扣子是这样扣的。你们这些富家子弟,被人服侍惯了,什么都不会……”
“我……”几肆的脸更红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为什么他就可以做的比她好?
却口是心非:“富家子弟怎么了?”
“离开了家里的支撑,就什么也不是。”男童脱口而出。
几肆深深看了眼男童,转身靠着床坐下来。
男童打开窗,往窗外探了探头,未见叶飞花的影子,就在几肆身边坐下来:“三师兄怎么还没来。”
“你莫不是给人骗了。”几肆侧目看着男童,“你叫什么名字?”
“莫轩寒。”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几肆单手托腮喃喃道。
“那你呢?”
“花几肆。”几肆笑道,“可是飞儿哥哥给我取的名字呢。一夕桃花尽芳菲,独立朱门香几肆。”
莫轩寒皱了皱眉:“我才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你记住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莫轩寒不耐烦地摆摆手,“看来三师兄是不会来了,我先走了。”
几肆站起来:“那……莫轩寒,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莫轩寒愣了愣:“应该会吧。”
“噢……”几肆失望地垂下头。
自她记事起,唯一可以和她玩得这么尽兴的就只有今天这个夜闯海棠阁的不速之客了。其他人对她的只有恭维,几肆不禁自嘲,谁让她是花家的大小姐呢,心里第一次有了不想生的花家的感觉。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在她脑海里作太多的停留。
莫轩寒吸了吸鼻子,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我下次再来临安,就来看你吧。”
几肆甜甜笑道:“那我们可说定了。”
“嗯!”莫轩寒点头。正欲开门,忽然发现门旁边摆碰着两盆“花一样的东西”。
莫轩寒眼里的两盆“花一样的东西”正是几肆在前不久的赏菊大会上买下的珍贵墨菊,现如今放在海棠阁作观赏用。
“这两盆是ju花?”莫轩寒又绕了回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两盆珍品。
“嗯。”几肆走过来,蹲在墨菊前道:“而且还是墨菊里最珍贵的品种。”
最珍贵的品种?那三师兄企不是会很喜欢?而且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莫轩寒,”几肆拿她的手在莫轩寒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花……几肆。”莫轩寒回过神,差点叫不出几肆的名字,“有没有笔墨纸砚?”
“有。”几肆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下午的时候我刚练过字的,你要那些做什么?”
莫轩寒窃笑,负手走过去拿起毛笔作挥豪泼墨状,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行类似爬虫式的歪歪扭扭的字。
“花几肆,你的两盆墨菊我收下了。”莫轩寒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
“什么?”几肆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到她想要护住两盆墨菊时,莫轩寒已经飞身夺去,一手一盆轻松地抱着沉甸甸的花盆。
“还我墨菊!”几肆愤怒地扑向莫轩寒,谁料他竟灵活一闪,溜出门外去了。
“莫轩寒,你这个采花大盗!”几肆看着莫轩寒绝尘而去的背景大骂。
那可是她飞儿哥哥最喜欢的墨菊!
莫轩寒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定要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第二天清晨,当青衣走进海棠阁时,发现几肆竟是和衣倒在床上的,而且房间里还有些许混乱的迹象。
“肆儿,肆儿,快醒醒。”青衣担心地推醒几肆,“你怎么和你睡在床上了?青衣姐姐昨晚不是……”
青衣说着,边又想到,以几肆的身高也不可能够到屏风上的衣服啊。即使是垫了凳子也还差一点。
“青衣姐姐……”几肆缓缓睁开眼睛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她的墨菊给莫轩寒抢走了,不禁气从中来,“那个采花大盗!”
“什么采花大盗?!”青衣吓了一跳,连忙揽过几肆,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她无恙,才松了口气。
几肆惊讶地看着青衣激烈的反应,在她印象中青衣一向是温和无比的。
“昨晚那个采花大盗来了?”青衣看着几肆的眼睛认真问道。
“嗯。”几肆懵懂地点头。
不就是一个偷花的小偷吗?有那么可怕么?
“肆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青衣觉得不妥又道。
“没呀,他只抢走了肆儿的两盆ju花。”几肆叉腰气愤道,“还是飞儿哥哥最喜欢的墨菊。对了!
他在桌上留了字,昨晚我实在太气愤了,都忘了看了!”
青衣几乎是奔过去拿起那张纸条,几肆睁大眼睛,坐在床上看着青衣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这个莫轩寒到底写了什么?
“老爷,夫人!”青衣扶着门框调节了下自己紊乱的气息。
“青衣,你怎么了?快进来。”花夫人轻轻泯了口茶,放下茶杯道。
青衣走进房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花老爷:“老爷,您看!”
老爷看着纸上不堪入止的字迹,脸色愈来愈难看,最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茶水从杯子里渐出来:“好大胆的小贼!”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花夫人看着花老爷深锁的眉头,“什么小贼?”
花老爷气愤地重复了遍纸条上的字:“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叶飞花,在此一游,笑纳两盆极品墨菊,后会有期!”
不怕贼偷,就偷贼惦记!而且还是采花大盗。
“青衣。”花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忐忑地看着青衣,“这纸条是在哪里发现的?”
“回夫人……”青衣福身,缓缓道,“……是在海棠阁。”
“什么?海棠阁?”花老爷又惊又愤,“那肆儿?!”
青衣上前一步道:“老爷,夫人请放心,青衣已经看过了,小姐安然无恙。”
花老爷松了口气,扶着腰在椅子上坐下:“肆儿没事就好。”
“青衣。”花夫人正色,“这件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吗?尤其是柳老爷那边。”
青衣点头恭敬道:“青衣知道了。”
“嗯。”花夫人满意地点头,站起身,“随我去海棠阁看看。”
临安城郊,又是那架破旧的驴车。
“小子,那两盆墨菊从哪里来的?”叶飞花一边赶驴,一边回头看莫轩寒。
莫轩寒懒懒道:“从花几肆那里抢来的。”
花几肆是谁?怎么这么耳熟?叶飞花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花府那个小丫头。
“你进花府偷东西了?”叶飞花惊讶地看着莫轩寒。
“恩啊。”莫轩寒抱着两盆墨菊凑近了嗅着,“而且还帮你留了个字条。”
“字条?”叶飞花身上一阵寒意,“什么字条?”
“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叶飞花,在此一游,笑纳两盆极品墨菊,后会有期!”
叶飞花几乎跳起来:“臭小子,你乱写什么!你怎么不写你莫轩寒的名字!”
莫轩寒头也不回道:“三师兄,你不是采花贼吗,采的就是这花,我只是帮你拿回来而已。”
各位,本来想这两天赶出一万八的字的,无奈才疏学浅,没能力像小四(郭敬明)一样,一晚一万多,郁闷啊~~回学校会断几天更,所以,以后会补上的,嘿嘿~~
一张机 第八章 宦海沉浮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又回到那个眼里溢满绿色,只属于青青江南的季节。
细雨湿流光,青草在远处显出透亮的光彩。
其实,只要是江南,若是未雨也可以愁眸的。
只不过春雨增添了这白墙墨瓦的愁绪,使得人人为其折腰罢了。
清明时节,正是断火断茶的时候,只有伊人笑容,暖人心肠。
西湖断桥上,一行人撑伞而行。船夫停篙而立,竹帽蓑衣。微雨湿燕子,在湖面上点起朵朵涟漪。
如此唯美的时候,最是不堪离别。
“如此,我们便送到这里了。”柳暮然转身,听见花老爷对他如是说道。
柳暮然嘴角微扬,仍旧扬起那个熟识的笑容:“此番上京恐怕时日长久,还请逍遥替我照看好飞儿了。”
说罢,柳暮然看向飞儿。
“那是自然。”花老爷点头。
飞儿泯着唇,从花老爷身后走上来,也不顾桥上积水湿进鞋里。心中有千言万语,何奈一句也说不出,只道:“路途遥远,父亲一人在外千万小心。”
柳暮然点头,双眼微眯看天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透过雨幕,一切显得朦胧无比。
花老爷豪爽一笑:“那我便回府静候佳音了。”
柳暮然一脚踏上chuang,眸里的坚定,算是给花老爷肯定的回复,而后挥手对船夫道:“船家,开船了!”
船夫“哎”了一声,双手拿起木桨麻利地对着桥上用力一撑船就行出了好几米。
柳暮然的身影亦渐行渐远,最后隐在一片水雾当中。
飞儿静默地站在原地,看柳暮然早已不可及的背景,直到花老爷轻拍他的肩,才转身迈开脚步。
何堪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今宵酒醒何处?
或许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转眼已是夜里,寂静无声,微雨已停。
花夫人独立窗前,桌上红烛滴泪,留下点点蜡痕。
人已栖,夜未已。
路面青石砖上的雨打残红,在清冷月光下星星点点,无人过目。
窗上映出的窈窕身影轻轻叹息。
青衣又一次起身,见花夫人房里的灯未熄,便披上外衣到她门前劝道:“夫人,您就睡下吧,老爷恐怕又得明天才能回来了。”
花夫人听是青衣的声音,才回身道:“我再等等,若是老爷仍未回来,我便去睡了。”
青衣只有回到自己房里躺下,见一向恋家的老爷如此,花家恐是得发生什么事了。
花府外的打更声“噔噔”地响着,安静而又规律地传进早已熟睡了的各家各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回想起年幼时的事。花夫人微微闭目,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那时,也如飞儿和肆儿这般吧。
朱唇微启,轻念道: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这一生,便只有他花逍遥就够了。
不觉又眉头深锁,这茫茫长夜,逍遥,你又在何处?
“客官,客官。”店小二俯身向桌上趴着的个满身酒气的人道:“我们要打烊了。”
“打烊?”那人抬头,醉眼微眯,竟是花老爷,顺手掷出一锭银元宝:“我有的是钱!”
小二苦笑,低低地讨好:“客官,明日我们还得做生意呢。”
花老爷“切”地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摆手,小二连忙扶住,将他送出店门。
浓郁的酒气喷在小二脸上,小二马上屏息:“客官走好。”
花老爷猛地推开小二:“你……你知不知道,我的一丁点……呃……小钱,就可以……买下你的几间小酒馆?”
说罢,便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走远了。
“是……是……”小二在身后讪笑着应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呵。”
“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
临安街头起了薄薄一层晚雾,城河上有明月涉水而过。
那明月之上又是否有嫦娥仙子,在月桂树下翩翩而舞。
终于到了一处府邸,朱门华贵,庭院幽深。
“开门……开门!”花老爷用力扣门上的门环。
“谁啊。”门里的人不耐烦地打开门,见是花老爷不禁慌了手脚,“老爷,老爷……您……”
花老爷却眼睛一闭,沿着门瘫倒下去。
花夫人疲倦地倚在窗上。
漆黑的庭院里忽然来了一点光亮,她心里一喜,急忙迎出去。只见一下人背着浑身酒气的花老爷,有些脱力道:“夫人。”
花夫人一滞,连忙道:“背老爷进房吧。”
下人低头:“是。”
庭院深深,唯有东院灯火满房。
花夫人语带责备:“为何喝这么多酒?”
花老爷喃喃道:“喝酒愉心,你管那么多作甚?”
说罢,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在地板上。
空气中刹时浸满了恶臭。
花夫人心里挤满不满,深夜不归,就是去喝酒?
“老爷……”花夫人终于缓缓问出口,“你到哪里喝酒去了?”
花老爷一愣,酒醒了一半,随即冷笑:“我就是到那花街柳巷,到那妓女清倌的温柔乡里喝去了,怎的?”
花夫人浑身颤抖:“你答应过的……”
花老爷不语,闭目倒在床上。
“今查获江浙巡抚花逍遥贪取连年赈灾灾款白银二十万九千三百两……念其尽年来尽心尽职,特此法外开恩。恰逢临安知县一职空缺良久,现任花逍遥为临安知县,辖临安及临近县镇。速速上任,不得逾期,钦此……”宣旨的公公尖声尖气地念着。
花老爷脸色煞白:“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公公瞪大眼睛,提醒花逍遥还少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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