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叶阳驰忙不迭的点头。
“痒就挠。”邑修澜松开手,翻了个身再度恢复到仰面向上的姿势,“再动点你睡穴。”
红果果的威胁!
叶阳驰快手快脚的恢复到正常的姿势,心中暗骂:挠你妹!他滚来滚去又不是因为身上痒,而是心里!心里!而且他喊痒是被这人按在腰上所至好么?又不是说之前!
想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我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就因为你点了我的穴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邑修澜懒得回答。
得到近乎于默认的答案,叶阳驰不满的哼哼几声,摄于某人的“淫威”,到底不敢继续追究下去。不过被他这么一搅合,之前那些过于深沉的思绪倒是被打散了,叶阳驰平躺在有些硬的被褥上,安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捅了捅旁边那人:
“喂?睡着了没?”
邑修澜随意哼了一声,表明自己仍旧清醒。
叶阳驰想了想,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向你确认一下来着,但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他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考虑着措辞,“关于我——我是说另一个我,你是怎么看待的?”
片刻后,邑修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叶阳御风?”
“嗯。”叶阳驰没敢转头去看,老实说,对于上一次在悬崖边,他们两个人差点决裂时那些说辞,他仍旧心有余悸。
“没什么看法。”
出乎叶阳驰的意料之外,邑修澜这句话回答得很快,仿佛不用思索,答案就已经在那里了。叶阳驰有些惊讶,忙翻过身来看他:“没看法?怎么可能?”
邑修澜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人。”言下之意很简单: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看法,也不必去关注。
但是——这个答案未免也太敷衍了吧?叶阳驰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一骨碌爬起来,往前蹭了蹭,又去伸手捅旁边那块木头:“我才不信!那次慕容莎还跟我说,咱们两个——我是说你跟叶阳御风——关系很不错来着!而且上次我清醒的时候,她还让我跟她一起上山去看你,就是你关禁闭那次,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两个要是没什么交集,她会这么做?”
听到叶阳驰提起慕容莎的名字,邑修澜的眉头微微蹙紧,神色有些冷。可惜黑暗之中叶阳驰完全没注意到。他暗暗叹了口气,听着身边那人喋喋不休的询问,到底还是开了口: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但我自己,没在乎过。”
能回答到这种程度,对于邑修澜这种闷葫芦的个性而言,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叶阳驰有些失望,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他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吧!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人移情别恋喜欢上叶阳御风——若真是如此,他才会郁闷之极。
但现在,这人也完全没有看上他的迹象——叶阳驰很是郁卒,苦中作乐的想:反正现在慕容妹子已经有了谭笑那家伙,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可能了。而且如今“历史”已经改变,谁说以后不会BG变BL呢?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他目光做贼般左右看看,又低头望向重新闭上眼的邑修澜,琢磨着:他要是在这里扑倒了这个人,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脑海中开始拼命回忆那些让自己画插画的耽美作家小说中的情节,掰弯一个强受(?)的方法,最常见的无疑是三条路线:1、日久生情,循序渐进,他现在就是如此,然而目前看来,八字连笔都还没落,前路实在是渺茫;2、强强对碰,“日”久生情——咳!他看了看邑修澜,这人确实够强,但是自己——叶阳御风也很强没错,但他实在是不想用别人的身体来碰自己心仪的人,那太糟糕了;3、装柔弱,装弱小,扮猪吃老虎,引起对方的同情心,以弱胜强!但——这人真的有同情心这玩意儿么?
冥思苦想片刻不得要领,叶阳驰懊恼的挠了挠颈后的头发,无声的仰天长叹——谁来告诉他,怎么做才能抱得佳人归?
“再不睡觉,点你穴道!”
黑暗中忽然传来冷冷的声音,叶阳驰一个激灵,急忙放弃胡思乱想,掀起被子钻进被窝,平躺,闭眼,睡觉。
强权压人,日久生情神马的,还是明天再慢慢来吧!
……
迷迷糊糊不知何时陷入睡梦,不知过了多久,叶阳驰越睡越冷,下意识向着不远处温暖源靠了过去。中途碰到一些阻碍,顺手便解决掉,直到彻底窝在温暖之中,他才满足的叹了口气,继续睡的香甜。
邑修澜却被旁边拱来拱去,最后甚至钻到自己怀里的家伙生生吵醒。他警觉的睁开眼,这才发现叶阳驰不知何时已经窝在了自己怀中,手脚还不老实,无尾熊般彻底缠在了他身上。邑修澜艰难的伸手摸了一下褥子下面的炕面,农家的土炕到了后半夜,灶中无柴会越睡越冷,难怪这人会自动自发的靠过来取暖。
本想将他推开,然而这人抱得太紧,邑修澜挣了两下没挣开,想到夜晚确实冷,也就懒得再去理会,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躺的更加舒服,也算是给自己取暖了。
不过,两个人的温度,比之一个人真的要温暖许多,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初在上善观的禁地中那个酒醉的夜晚,神色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转过头,看着叶阳驰好梦正酣的睡相,那人双目微阖,嘴唇自然张开,离得近了呼吸可闻。邑修澜看了片刻,鬼使神差一般凑过去——
在那双眼上,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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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我为毛他们两个进展的这么快,毕竟是以叶阳为主要视角,秀兰童鞋的某些想法叶阳根本无从了解啊。
64Level 64:蓝山
作出这个动作后;邑修澜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心虚的飞速移开;胸口某处跳的前所未有的迅速。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再度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是叶阳驰不设防的睡颜。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两个人都没卸掉脸上的易容,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却莫名觉得十分熟悉;然而眼前之人气质朴实,偏又找不到丝毫“叶阳御风”的感觉。
他定定的望了片刻;最终没再作出其他出格的举动;只是再度闭上眼,呼吸均匀,不久便逐渐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叶阳驰是被一阵阵不知名的沙沙声吵醒过来的,整张土炕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伴随着规律的杂音,有种难以言喻的简单美好。
两床被子被他尽数拉扯在身上盖的严丝合缝,十分温暖,叶阳驰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缓慢的爬起来,才一掀被子就被冰凉的空气冻的一哆嗦:
“靠!好冷!”
急忙裹回被子坐起身,叶阳驰摸索着将昨天脱掉的外衣穿上身。穿衣的时候顺手捋了一下杂草般披散的头发,满脸痛苦的呻吟一声:之前在上善观中好不容易才学会用簪子和发带绑出男子的发髻,女子的那些复杂样式他可一点都不会!
对了,那个会梳头发的呢?
左右看看,屋中早就没有邑修澜的身影,叶阳驰一惊,随即安慰自己:那家伙都带着他走了这么远了,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走人。
仿佛印证着他的猜想,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见先前的杂音停了下来,屋主老妇人的声音跟着响起:
“小伙子回来啦!哎哟!这都第四桶了,辛苦辛苦!”
她说着向外走了几步,似乎迎接什么人,而后便传来邑修澜的嗓音:“无事。”
老妇人慈和的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力气大!留你们住这儿没好好招待,反倒要客人做粗活,老婆子实在过意不去啊!”
邑修澜没说话,又走了几步,而后便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倒水声。那家伙素来沉默寡言,易容了也是这样,只是闷头干活,从不多言。叶阳驰笑笑,穿好衣服坐起来,想了想,又转身将土炕上的被褥都叠好,尽数摞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哟!满了满了!”倒水声一停,老妇人便再度感叹,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续道,“比我儿子能干!快歇歇,来!喝口热水!”
“嗯。”
接着老妇人又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聊了一阵,邑修澜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意外的很有耐心。叶阳驰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面收拾,倒是也跟着得知了不少讯息。
这里是个叫做蓝山集的小渔村,村子不大,村中之人都以打渔为生,老妇人的老伴和儿子在不远处的镇子上租了个店面卖鱼,两个人轮流看店,一星期一轮换,上星期是她的老伴,而从今天起则是他儿子去镇上,是以今天一早儿子就动身去了镇子上替换老爹回来。
而邑修澜正是看到老妇人独自在家,家中水缸存水又告罄,才一早便去替老妇人到河边担水。
听到这里,叶阳驰不由得会心一笑,邑修澜这个人果然不是个冷情的,只不过多年压抑的生活让他变得木讷而冷漠,本质上来说,或许这个人比之其他人都要有人情味的多。可惜他的这一面,现在只有他看见了,上善观那些人完全不了解。
不过,那些人也没必要了解——叶阳驰撇撇嘴,穿鞋下地,一边找到之前放在旁边的发带将头发随意扎了起来。
老妇人的卧室中有铜镜,就放在旁边那个简陋的梳妆台上。叶阳驰走过去,将镜子上蒙着的蓝布解开,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我靠,哪儿来的母夜叉?!”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开门声,邑修澜推门走了进来,跟着便是一句平淡的询问:“起了?”
“早!”叶阳驰愁眉苦脸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指向镜中:“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那个母夜叉是谁?”
第一次看到邑修澜的易容成果,饶是叶阳驰之前有心理准备也被雷的不轻。他不忍目睹的伸手捂住眼,从指缝里再度瞄了瞄铜镜:好吧,捂上之后要比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要好看多了!
“这家伙的易容水平真是够差的,也亏得他昨天面对这么一张脸压的下来!”叶阳驰无视了是自己“强迫”他压下来的事实,在心中啧啧感叹,这么一张丑脸,他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邑修澜瞥了瞥他:“马的主人。”
“啊?那两匹马的主人真长成这样?”叶阳驰颇为惊诧。
邑修澜想了想,道:“一样黑。”他说着看向叶阳驰那张脸,又道,“眉心有痣。”
——我了个擦!那是痣吗?分明是瘊子吧?!!叶阳驰嘴角抽动,看着眉心那颗黄豆大的存在,对于邑修澜的定义不敢苟同。
他伸手摸了把脸,下定决心道:“不行!再顶着这么一张脸上路我会有心理阴影!你把你那套东西拿出来我自己重新弄一下!”反正昨晚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想必村中人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你不会用。”
“你教我!”叶阳驰答的飞快,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顶着这么一张脸出门。
邑修澜思索片刻,总算点头同意了,那副犹豫的模样看的叶阳驰分外不爽,心中一阵嘀咕:不就用点东西么?至于这么吞吞吐吐?好吧!现在他吃他的用他的,确实是寄生虫一枚,等到安定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赚点钱才行,手中有钱气才不虚啊!
他又哪里知道,邑修澜这套手段是当初在贺叔那里学来的本事,原本是为了化妆方便讨饭用的。虽然他学的不到家,却是他少有的膀身手段之一。这个世界敝帚自珍是常有的事情,他肯将这套能够救命的本事教给叶阳驰,其中含义分外深远。
受过现代化妆技术的熏陶,叶阳驰洗掉脸上的东西后重新画出来的模样果然好看了不少。他当初闲来无事在网上翻帖子逛论坛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些逆天的化妆视频或者教程,那些个容貌平平的女孩子通过化妆品巧手妆点都能变成天仙,他虽然没这个本事,好在审美观念还是有的,配合画画的本职东涂西抹,总算是有点女孩子的模样了。
最后将那颗“痣”点在眉心后,叶阳驰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叹了口气转过身:“怎么样?”
邑修澜端详了片刻,双唇一张:“好看。”
“……”男的画成女的能好看到哪儿去?叶阳驰翻了个白眼,觉得脸皮一阵发紧,“是个女的你就觉得好看吧?!”该死的直男啊!
邑修澜压根就没回答他,他只是单纯觉得叶阳驰易容出来的效果比他之前弄得好看而已,并没其他意思。是以他站起身,将剩下的东西收起来,道:“等下我给你梳头,中午走。”
对此叶阳驰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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