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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詹仪什么心思禾氏会不清楚?她只是懒得和她计较罢了。今儿她还真较真了,就要和她死磕到底。别的什么都好商量,事关她侄子的姻缘,不行!
“车夫,从他身上压过去!”禾氏不信那车夫真敢死,瞅他吓得那样吧。
“大嫂子就不怕车轱辘溅血忌讳么?”詹仪追了上来,见着车夫成功拦下了她嫂子的马车,便没着急,命小厮慢慢地驶过来,顺便偷偷瞧一下形势如何。谁知一靠近,竟听说禾氏要压人,她赶紧出言阻止。
禾氏掀起窗纱,瞧见对面车里的詹仪,冷哼一声,随手放下窗纱,目视前方,不去看她。
詹仪赶忙陪笑着下车,转而上了禾氏的马车,跟她打商量先掉头回去。禾氏不干。
詹仪转而又劝:“我可没说詹府不同意嫁女。”
禾氏面色动容,疑惑的看着詹仪:“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詹仪重重的点头,撒谎不打草稿。“咱还是先回去细细的商量,这宫门口要死了人可是大事儿,多忌讳呀。你要罚他,回头随便折腾。”
“他还不是受了你的命令!”禾氏高声道。她随即使眼色给宝珍,宝珍下了车,方命车夫掉头回府。
“你这是?”詹仪问。
“她自是要替我给宫里头传话,你拦下我了,自该叫人往里头递句话吧。对了,正好把你的马车留下给她坐。”禾氏知道詹仪最忌讳身份尊卑了,她这回就是不想她舒坦了。
詹仪愣了下,随即释然,心里明白她大嫂子是故意气她的。算了,这件事只要能摆平,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遂点头应允了。
禾氏嗤笑一声,伴随着马车的晃悠,闭着眼睛,不语。
詹仪知道禾氏这是和她拿架子吓唬她呢,她会怕?遂也闭上了眼眯着。
回到了靖远侯府,二人坐定,饮茶。
“说吧,这么急找我何意?”禾氏抬眼看詹仪。
詹仪歉意的赔笑:“今早儿我派人给你送白梅汤么,她传话有误,原来我也不晓得的,见了我母亲才知道,那东西竟是四丫头有心做出来的。”
四丫头?禾氏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说的是那个漂亮的庶女。詹仪这会子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意思?想换人?禾氏不悦的丢了手里的茶碗,杯碟相撞,摔在紫檀桌上,冒白气儿的茶水洒了出来,顺着桌面、桌腿往下流。丫鬟见状,麻利的收拾干净,重新上新。
詹仪料知禾氏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会气成这般,拿东西撒火。心里颤了颤,觉得自己这回能活着走出靖远侯府都是大幸了。
“抛去身份不说,我还真喜欢清玉这丫头,漂亮,文静,又极为知进退。”这会子细想这丫头的毛病,还真没有!詹仪心里微微惊讶,能在她眼里不落毛病的姑娘她以前还真没遇见过,这个清玉竟是第一个。可惜了,竟是个庶女,若不然她也可考虑配给自家小儿子。毕竟这般完美的人儿太难找了,留个识趣的在自己身边伺候着,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禾氏白她一眼,这会子詹仪口里说什么她都不信!“怎么,想把嫡女换庶女?你也不想想,她将来嫁过来是什么地位,要接触的不是太后、皇后,便是同级别的皇亲贵胄,你弄个庶出,上得了台面么?”
“好嫂子,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你当我愿意?娘家怪我,你也怪我,早知道我一个寡妇子啊京城这么难活,我还会来做什么?”说着,詹仪掉起眼泪来,哭得凄凄惨惨。
禾氏深吸口气,她往日让着她,还不就是看着死去弟弟的份儿上。“别说别的,咱说这事儿。”
詹仪听出禾氏有所动容,趁机交出锦盒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表错了意。人家从没有结这门亲的想法,你的礼太贵重,人家不敢收。她一个姑娘,哪知道你这镯子是无价之宝!”
禾氏看着退回来的东西皱眉,反问:“你昨儿个暗示我的话,不是这意思?”
“是有这意思,怪我没明说,我的意思是指另一个。她的嫡母确实同意这事儿的,我大哥倒还不知道,不过就算他反对,也好解决。”詹仪陪笑道。
“合着半天,你压根就是想把那个庶女配给我侄儿?我侄儿可是永安王世子!”禾氏气道。
詹仪耐着心思解释:“知道,知道,所以那不是和你商量么,谁想你误会了呢,还这么急的要进宫请旨。”
禾氏怒瞪詹仪,气得说不出话了。真不知道二弟活着的时候怎么受着他这个媳妇的,太叫人无语了!
“好嫂子,原谅我一次,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么?”詹仪笑嘻嘻的赔笑,她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姑娘似得撒娇,她容易么。
“行啦,此事过了,但我这会给你机上一笔,别再惹我,否则新帐旧账一起算!”禾氏指着詹仪的心,狠狠地训诫。
詹仪不敢造次,委屈的赔笑称是。
从靖远侯府出来,詹仪也憋了一肚子气。平日里的清高傲气一瞬间全被禾氏给打没了。
詹仪的大丫鬟含烟扶着自家夫人回屋,边上茶边道:“大太太到底没说四姑娘可不可。”
搁谁说亲对象一下子从嫡女降到了庶女都不会高兴,更何况地位尊贵的禾氏。若一开始说的是庶女,巧言几句或许有可能,现在,这念头还是打消为妙。
詹仪想起禾氏,便想起刚才受辱,甚至想起那个宝珍的臭丫头坐了她的马车。“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还有,把马车烧了。”
春暖花开,气候宜人。高老太君的心情不错,便惦记起二房,吩咐松竹炖一盅上等的血燕给二奶奶滋补身体。
叶香玉早上吃完饭,便美滋滋的用了老太太赏的燕窝,随后在花园子里溜达。突然,她觉得肚子一阵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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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代嫁的情节不会有的,我记得我看过某个朝代的户律婚姻法,这样的情况属于骗亲,发现了惩罚很重,当官的要革职的。
清玉冰玉已经被拉出去见人,很容易穿帮的,
☆、第二十八章 黑暗爆发(上)
叶香玉泻的腿软,摊在床上没力气,可每当她屁股着榻,便觉得腹内一阵翻涌,五脏六腑都跟着往下坠。叶香玉疼的难受,直喊不行了。碗莲终于盼来了大夫,却发现并不是那位陈大夫,面生的很。
屋里头二奶奶催的紧,屋外头又是个陌生的大夫,碗莲做不得主,只得凑到二奶奶耳边汇报,求她拿主意。
叶香玉捂着屁股“啊”一声,急急地问:“陈大夫呢?”
“陈大夫得了风寒病起不了床,小厮不懂事才请了他。二奶奶,您的一旦被诊断出来,可怎么办。”碗莲支吾道。
“行了,我就是腹泻,叫他开点止泻的便是。”
碗莲为难道:“我也是这么说,可那大夫非说对症下药,若不能断症,不敢胡乱开药,以免失责!”
“怎么这么麻烦!”叶香玉难受的不行,还要忍受大夫挑三拣四,恨得牙痒痒。
“其实不单是他,所有大夫都这样的。”以前世家里出过这样的先例,大夫听从病人之言乱开药,导致病人暴毙而受刑杖毙的。自此以后,那些给权贵看病的大夫们私下里便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先诊脉断症方能下药。其实大夫也是人,有权保证他们生存的权力。
叶香玉示意碗莲过来,碗莲以为二奶奶要说悄悄话,故意把头凑近,怎料二奶奶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瞬间,整个手臂陷入剧烈的痛楚中,碗莲疼的想叫娘,却不敢,她知道她若疼的出一下声,二奶奶必会弄死她。
叶香玉发泄完,下半身似乎好了一点点,能忍住,开口继续说话了。
“要不咱们拿钱贿赂那大夫?”
“糊涂,他是个新来的,什么人都没弄清,咱们贸然出手,将来留下的都是把柄!”叶香玉虽身受腹泻折磨,但脑子还好用。
“那、那怎么办?”碗莲不知是急得还是疼的,一脑门子的冷汗。
“我突然腹泻的厉害,必是有人故意给我下的泻药!可巧这大夫就换了,不能用他,赶走!”叶香玉咬牙道。
如月听说二奶奶生病,跑来凑热闹,她躲在外屋门口偷听,心里突然有个主意。转身跑出去端盆水进屋,假意刚听见她们说话。
“二奶奶若不能看大夫,还想治病,我倒有个主意,但不知道行不行。”
叶香玉见是她,忌讳的蹙眉,因见着如月仍旧坦诚的对她笑,方放下一半的心。“别废话了,快说吧,是不是好的听了就知道。”
“前阵子我听说四姑娘钻研医书——”
“碗莲,快去四姑娘那里讨方子,就说我求她的。”叶香玉快嘴嘱咐道。
碗莲得令飞奔出去,不大会儿的功夫,便会来,紧接着边有跑腿的小厮带着满头大汗过来送药,是药面,拌着水喝下去便可。叶香玉服了药,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方好。叶香玉睡了半天,用了些饭,才恢复点精气神儿。
如月一直跟着碗莲等伺候着,她如今已经是三等,按理说这会子不该在二奶奶房里了。众二等丫鬟因如月刚才及时出主意解了二奶奶的困难,觉得她有功,便不敢出言赶人。
叶香玉见如月在,笑着招她到身边来,拉她在床边坐下。“我身边没了你真不行,她们几个捏在一起也没你一个脑子灵光。这回多亏你!”
“奴婢誓死效忠二奶奶!”如月语气坚定道。
叶香玉满意的点头,对其解释道:“上次的事儿叫你受委屈了,在这院里头你还是最大,可对外太太和老太太那边我总该有个交代。”
“奴婢明白!”如月跪地磕头谢恩。
叶香玉脸上的笑意更满了,长这么大她身边就这个丫鬟最聪明伶俐,猜得透她的心思。叶香玉打量如月的脸色不大好,猜她大伤初愈,便命她下去歇息。另外,她吩咐如霜把她那支红宝石孔雀金步摇送给四姑娘。屋子里留下三两名亲信,其余的全打发出去。
叶香玉叹口气,倚在床边,思索今日腹泻前都吃过什么。除了早饭,便是老太太赏的那盅燕窝了。自己院里头的都是当初她母亲精挑细选考察出来的,一百分可靠,八成是那盅燕窝的问题。
叶香玉皱眉,吩咐碗莲:“去打听谁煮的燕窝,又有多少人能接触到燕窝,一并全都查清楚了。”
傍晚的时候,碗莲告知:“这种上等佳品,未免烹制的人鲁莽糟蹋了好东西,都是由一等、二等丫鬟亲自来做的,老太太身边的松竹是做的最好的。松竹有个习惯,发泡燕窝时喜欢用新打的甘泉水,然后亲自炖煮。我问过厨房的,那期间没外人进来。来往人皆是老太太房里的,这不大可能吧!”高老太君是何等狠辣的人物,会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也未可知,有时候越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叶香玉正琢磨呢,便听叫有丫鬟喊四姑娘来了。叶香玉立即换上笑脸,正好迎上刚进来的清玉。
“嫂子可好些了?我听你房里的丫鬟说你身体欠安,特来看看你。”清玉微笑着握住叶香玉冰凉的双手,看来那副泻药没少叫她受折磨。可那点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比起她滑胎受死的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叶香玉很高兴清玉来看她,热络的笑着:“幸亏有妹妹,你帮我大忙了。”
“我学那点皮毛可不行,应急还可,下次二嫂子可要请大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清玉笑容绽放的更大了。
下次?叶香玉后怕的哆嗦一下,千万别有下次!叶香玉权当清玉年纪小,口误,也不去计较。笑问她可喜欢她刚才送的礼物。
“喜欢,这不都戴上了。”清玉笑着指着云鬓上一只嵌着红宝石的金钗。
叶香玉看着变了脸色,如霜见状急了,上前解释:“四姑娘,您是不是记错了,刚才奴婢送您的不是这支啊。”
“诶?”清玉从头上摘下来,瞧了瞧,纳闷的看着缪嬷嬷和暮雪。缪嬷嬷便上前接过来仔细看,点头确定是这支。
“我看看!”叶香玉突然觉得这支钗有点眼熟,伸手要过来,凑近一看,她脸色更黑了。她原本以为如霜没这个胆子,万万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