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萧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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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萧十一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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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四娘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十年后‘武林第一美人’张嫣嫣的大名会响彻大江南北呢!”

  嫣嫣脸更红,声音更轻,道:“我怎敢有那种奢望?”

  风四娘大声道:“为什么不敢?以你的资质,那‘武林第一美人’之誉舍你其谁?”

  嫣嫣越窘,风四娘就越高兴,声音就越大。

  嫣嫣娇羞得只恨不得钻到地下,忍不住用手塞住耳朵,急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就喜欢欺负我。”

  风四娘大笑,正想再羞羞这小姑娘。

  嫣嫣已忍不住急道:“四娘再取笑我,我可要走了!”

  风四娘顿住笑声,道:“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能不能再说一句?”

  嫣嫣赶紧大声道:“不能!”

  风四娘总算不笑了,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这小姑娘好笑。

  嫣嫣只好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将盘子里的酒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然后走过来一伸手解开了风四娘的穴道,然后嫣然笑道:“请新夫人用膳。”

  风四娘没想到穴道解开得竟如此容易,一霎时竟怔住了。

  过了半晌,风四娘才似笑非笑道:“你解开我的穴道,难道竟不怕我跑了么?”

  嫣嫣嫣然笑道:“我知道四娘人又善良,心又好,绝不会让我这种小丫头为难的。”

  风四娘就算是本来想走,听到这句话,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她这么一走,岂非害了嫣嫣?

  害朋友的事,风四娘是从来不做的。她就算是要走,也得在南宫辂手中逃走——可是她能吗?

  嫣嫣看着风四娘坐下来,目中掠过一抹笑意,悠悠道:“而且这里每个人都是耳目,这里每一个要紧的地方都有机关消息埋伏,四娘就算是想走,又怎能走得了?”

  风四娘知道嫣嫣说的不是假话。

  上一次若非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机关消息,乱石城里的强盗又怎能奈她何?老实说,到了乱石城,就算是没有人阻挡,她也未必能走得出去。

  风四娘抓起筷子,夹了口菜到嘴里,只觉菜做得又香又软又嫩,简直好吃极了。酒是上好的竹叶青,清香而甘洌,柔软却又有骨,既不像烧刀子那么烈,也不像女儿红那么醇,却正合了她的脾胃。

  她真的饿了,她好象从来也没有这么饿过。

  她简直已快饿疯了……

  嫣嫣一直在望着风四娘,一直在抿着嘴唇偷偷地笑。

  风四娘吃饭的样子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非但一点也不雅观,而且简直是粗鲁极了,大河马只怕都比她的样子可爱些,哪里有一分女人的样子?

  她已一连吃了两份饭菜了,居然还没有吃饱。

  菜吃得快,酒喝得更快。

  嫣嫣再也忍不住,吃吃轻笑道:“这么能吃的新娘子,真不知公子能不能养得起。”

  风四娘也笑了,道:“我就是要将他吃怕。”

  嫣嫣道:“可是……可是你吃饭的样子,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王……王……”

  下面的字显然不雅,嫣嫣不好意思说出来。

  风四娘斜睨着嫣嫣,道:“王什么?你说出来。”

  嫣嫣娇笑着道:“简直是王八啃大麦,糟踏粮食……”

  这句话还未说完,嫣嫣已笑得弯下了腰。

  风四娘放下筷子,板起脸道:“你说我什么?”

  她的手突然伸到嫣嫣腋下,嫣嫣缩成一团,也笑成一团,手忙脚乱拼命想拨开风四娘的手,却又拨不开,只笑得钗横鬓乱,喘不过气来,连肠子都快笑断了,忍不住大叫道:“救命呀……救……新娘子……新娘子要谋财害命了……”

  忽听门外有个人的声音冷冷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欺负南宫辂的新娘子?”

  语声未落,说话的人就已在屋子里,好象这句话本就在这屋子里说的,说话的人好象根本就在这屋子里。

  这个人当然就是公子南宫辂。

  看到南宫辂,风四娘立刻就松开了嫣嫣,嫣嫣也赶紧站了起来,就好象两个人偷情被人当场捉住一样。

  南宫辂目光一闪,忽然笑了,道:“原来不是何人在欺负新娘子,反而是新娘子在欺负何人。”

  嫣嫣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赶紧收拾干净桌上的残羹冷炙,赶紧像小偷一样溜了出去,而且居然还记得在外面替他们掩起门。

  南宫辂听着嫣嫣出去,掩上门,面上立刻就露出了色迷迷的笑容,眼睛又死盯在风四娘高耸的胸膛上。

  他的声音轻得就仿佛是春夜迷醉的梦呓,道:“一个可意的佳人,一个钟情的丈夫,在洞房花烛夜,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风四娘看着南宫辂慢慢走过来,心已忍不住剧烈跳动了起来,勉强笑道:“你要我做你的新娘子,至少也该陪我喝几杯酒。”

  提到“喝酒”,风四娘眼睛立刻亮了,脸上忍不住露出狐狸般的狡笑,好象突然之间恢复了自信。

  南宫辂盯着风四娘的眼睛,悠悠然道:“别人不来灌新郎官酒,新娘子反而想灌醉新郎官么?”

  风四娘眨眨眼,微笑着道:“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岂非总是要喝醉的?……而且有些酒是不能不喝的。”

  南宫辂笑道:“很是很是,这交杯合欢酒是万万不能不喝的。”

  风四娘眯起眼睛,道:“那么现在……”

  南宫辂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们还喝竹叶青好不好?”

  风四娘道:“不好。……我想喝塞外牧民喝的烧刀子。”

  南宫辂皱皱眉,道:“女人家怎么能喝那么烈的酒?”

  风四娘目中掠过一丝得意的笑意,故意道:“你难道未听说过么?风四娘最喜欢喝的就是塞外的烧刀子?”

  南宫辂苦笑道:“可是这么晚了,叫为夫到哪里去弄塞外的烧刀子回来?”

  风四娘凝视着南宫辂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

  南宫辂愁眉苦脸,好象为难极了,到最后只好叹了口气,道:“好,烧刀子就烧刀子,其实无论什么酒,喝多了都差不多的。”

  酒很快就来了,果然是十足十的塞外烈酒烧刀子。

  酒入喉,就仿佛是被烧红的烙铁灼烧一样,喝不惯烧刀子的人,喝下去立刻就会被呛得吐出来。

  没有喝过烧刀子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这种酒有多么烈。

  而且烧刀子非但发作得快,而且后劲极大。酒量浅的人喝不了多少,就会觉得轻飘飘的,好象只要摇摇手,就可以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但到后来,就算是被人杀了也不知是几时死的,怎么死的。

  风四娘在笑,笑得实在有点不怀好意,她的确是想把这个人灌醉。

  但她却渐渐笑不出了。

  她看得出南宫辂绝对是第一次喝烧刀子,因为南宫辂喝下第一杯酒,已是面红耳赤,头重脚轻,喝下第二杯酒时,已变得醉眼乜斜,嘴短舌长。

  但南宫辂喝下第三杯、第四杯酒,非但脸已不红,头已不重,舌头已不长,连眼睛也变得清澈如一泓平静的秋水。

  到后来,他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神智也越清醒。

  号称“天下第一烈酒”的烧刀子到了南宫辂的肚子里,就好象突然变得如同凉水一般,简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风四娘最清楚烧刀子的酒性,没有喝过烧刀子的人第一次喝烧刀子,不出三杯就得醉倒。但这个看起来像个大菜鸟的南宫辂,第一次喝烧刀子喝这么多,居然连一点事也没有,风四娘就想不通了。

  烧刀子还是烧刀子,还是那么辛辣冲烈,并没有变。

  可是到了南宫辂的肚子里,怎地就变得如小猫眯一样温顺了呢?

  风四娘喝酒有样最妙的长处。别人喝多了,就会醉眼乜斜,两眼变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

  但她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谁也看不出她是否真的醉了。她酒量其实并不好,但却很少有人敢跟她拼酒。

  现在她眼睛亮得就像是灯,一直瞪着南宫辂,忽然道:“你喝醉了没有?”

  南宫辂道:“没有。”

  风四娘忍不住道:“要多少酒你才能喝醉?”

  南宫辂道:“不知道。”

  风四娘吃惊道:“不知道?”

  南宫辂道:“不知道的意思就是有时候我喝一杯就醉了,有时候喝十坛也醉不了。”

  风四娘眼睛直了,这种本事她倒是第一次听到。

  但只要南宫辂醉过,她就放心了。

  她忍不住问道:“那么你一共醉过多少次呢?”

  南宫辂道:“三次。”

  风四娘吃惊道:“才三次?”

  南宫辂叹了口气,道:“三次已经很多了。”

  风四娘苦笑道:“有些人一天醉三次,也不嫌多。”

  南宫辂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样才会醉的?”

  风四娘道:“不知道。”

  南宫辂压低了声音,道:“那只不过因为我想醉,我若不想醉,就算是喝十缸也一样醉不了。”

  风四娘冷笑道:“牛皮是人人都会吹的。”

  她看得出南宫辂已有点醉了,忍不住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绝不露出来。

  南宫辂瞪眼道:“你不信?”

  风四娘眼珠子转了转,淡淡道:“你若能再喝两坛烧刀子而不醉,我就相信。”

  南宫辂大声道:“好!”

  他居然真的将两坛烧刀子像喝凉水一般喝了下去,居然还是脸不红,头不重,舌头不长,看起来简直连一点醉意也没有。

  但风四娘却知道南宫辂是真的醉了。

  因为有些人喝醉了酒,本不是从外表就能看得出的。她若是喝醉了酒,从外表看也是看不出的。

  现在南宫辂的眼睛也亮得像是灯了,一直瞪着风四娘,忽然道:“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风四娘笑道:“我为什么要灌醉你?”

  南宫辂道:“因为你不想嫁给我,但又打不过我,所以想将我灌醉,好让我动不了你,是不是?”

  风四娘眨眨眼,道:“你怎知我不想嫁给你?”

  南宫辂眼睛突然直了,道:“你难道肯嫁我?”

  风四娘眼波流动,轻轻叹道:“你又潇洒*,又年少多金,学问看来也不浅,武功又是绝高,而且又温柔守礼,重情重义,像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为什么不肯嫁你?”

  南宫辂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他霍然站起来,头却一阵晕眩,好象连站都站不稳了。

  风四娘目中发着光,赶紧伸手扶住南宫辂,慢慢向床前走。丈夫醉了酒,作妻子的当然要服侍丈夫上床休息。

  南宫辂的手臂就搭在风四娘的肩上,风四娘要扶着南宫辂,手当然要放在南宫辂的腰间。

  她的手放到南宫辂腰间的时候,手指已轻轻点了下去。

第四章 僧圆觉
谁知她的手指刚一用力,南宫辂的腰间立刻就有一股潜力反激而出,非但震开了她的手指,连她的整个手掌都被震麻了。

  风四娘吃了一惊,忍不住去看南宫辂的脸。

  南宫辂正笑眯眯望着她,就好象是狼在望着上了当的小羊。

  风四娘的一颗心已沉到了底,她这才知道她竟在不知觉间又上了南宫辂的大当。

  只可惜她现在知道,已来不及了。

  南宫辂虽然还是倚着她,但她却已被南宫辂制住,连动也不能动了。

  南宫辂扶着她慢慢走到床边,手突然一松,风四娘不由自主就倒在床里,简直比刻意去躺,位置还来得准确。

  只见南宫辂已笑眯眯慢慢走过来,她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飞起一脚向南宫辂踢了过去。

  她的脚虽然又纤巧又秀气,但却爬过山,涉过水,在灼热得有如热锅般的沙漠上走过三天三夜,也曾在严冬中横渡过千里冰封的辽河,非但踢死过三只饿狼、一只山猫,踩死过无数条毒蛇,而且还曾经将盘踞祁连山多年的大盗“满天云”一脚踢下万丈绝崖。

  谁知这一次她一脚踢出,却莫名其妙踢到了南宫辂的手里。

  她只觉脚心一麻,全身的力气忽然间就从脚心溜了出去。

  她又不由自主倒在床上,但这次她非但已使不出内力,甚至连寻常的力气也已没有,她根本就又变成了软件动物。

  南宫辂已脱下她的鞋子,用一根柔柔的软软的手指去轻抚她的脚心,嘴里居然还喃喃道:“好漂亮的脚,好漂亮……”

  世上又有哪个女人的脚心是不怕痒的?

  风四娘只觉似有万千只蚂蚁在她骨髓里爬,痒得她连灵魂都似要脱体飞去。最难受的是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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