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师妃暄在旁劝阻,大相国寺主持空禅大师早已率领门人弟子向着阴癸派展开袭杀。
阴癸派明言:七月初七,亦七夕。若慈航静斋与大相国寺还拿不出任何证据,交不出罪魁祸首,但凡擒拿住的僧侣就地正法,以祭魔门英魂左游仙的在天之灵!
而今已经是七月初五,至今有六名僧侣被抓。
因此君箫染非常清楚,七月初七当日,就算师妃暄再舌灿莲花,也绝对劝阻不了护佑门人弟子心切的空禅大师等人前来寻衅,探求真相。
念此,君箫染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佛渡众生,以一人而救众生是为慈还是为罪孽呢?空禅啊空禅,昔年邪帝向雨田让你在这个问题之间做出抉择,而今我再同样如此问你,不知你的答案是否还如昔日呢?”
空禅为得道高僧,但邪帝向雨田却等同于他的心魔,这其中原因却是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至今空禅即使念得真经无数,亦不能解过去之心魔。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卫无忌与婠婠
(); 第二百零七章、卫无忌与婠婠
“禄兄有几分把握?”
“七八分!”
“只有七八分?”
禄名封望着师妃暄,道:“师姑娘,难道七八分还不足够吗?现在七月初七时日即将已至,已经容不得我们在此迟疑不前,毕竟现在阴癸派已经抓了大相国寺六位弟子,以阴癸派心狠手辣的程度,应当不会手下留情。”
师妃暄轻轻一叹,望着禄名封道:“这一点妃暄自然知道,不过我等也只是凭借揣测,如何可以证明君箫染就是当日杀害左游仙之人,而且凭借君箫染一人,又如何可以支撑起这偌大的阴谋。“
禄名封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你害怕打草惊蛇,但现今的局面却已经由不得我们再多作沉思!马上小林寺、太上府的几位朋友即将抵达洛阳,我们决不能坐视大相国寺僧侣之危而坐视不管,此事师姑娘暂时不要理会,将此事交托给我,我自会让翼九方前去再行试探。”
见禄名封这等肃穆神色,直到禄名封心神已定再劝说亦是无用,因此也不再多言劝说,开口提醒道:“君箫染剑术如何当时你亦见识过了,虽然翼九方刀法不凡,但相对起君箫染来说却逊色一筹,还希望禄兄三思而后行。”
禄名封皱了皱眉,没有反驳。的确他也不得不承认翼九方的刀术虽精湛但却不如君箫染的剑法犀利奥妙,但此事却已经由不得他再三斟酌了。无论如何,君箫染是否是杀害左游仙之凶手,这一点必须证实,唯有如此才能给大相国寺一个交代,给阴癸派一个交代。
师妃暄明白禄名封用意,但并不赞同禄名封的行为,本欲再言,看是否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但这是一位小沙弥一路小跑前来找禄名封,禀告道:“禄施主,大相国寺山门前有位名叫君箫染的施主前来找您,并让我转达一句话:对于左游仙之死,君某知晓一二。”
听此,师妃暄、禄名封两人面色一阵剧变。师妃暄眼中多是肃穆,而禄名封眼中则带诧异。禄名封瞥了师妃暄一眼,轻声道:“翼九方,随我一起去会一会这位剑术不凡的君箫染君兄吧。”
一道黑影房檐之上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禄名封身后,此人腰间带刀,面色冷峻,眼神冷漠,身上略带几分阴冷肃杀之气,平静站在禄名封身后,也不知道此人是否已经听到了禄名封刚才的言语没有。
随着禄名封迈动步伐,这人也随即踏步随行。两人的步伐带着一种出奇一直的节奏格调,令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翼志九州,一刀方古。”现今江湖之上没有几人比师妃暄更加懂得这句话之中蕴含的深重含义。翼九方,年纪三十许,从未出现在江湖之上,然此人却是一位用刀好手,甚至可以算得上名家。昔年翼九方的刀道令她大开眼界,而今精气神都已经臻至返璞归真之境界的翼九方修为到达了何等境界呢???师妃暄不敢想象,君箫染与翼九方的碰面是否又是一场将起之风波。
————
“你师伯已经去了大相国寺,你竟然还坐得住?”女子声音悦耳而娇柔,语调玩味道。
卫无忌端着酒杯,望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美酒,淡淡道:“哪有如何?难道你认为流书天阙那位禄名封有本事可以阻拦得下他吗?若鬼谷子如此轻而易举就败于人手也不是鬼谷子了!我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我自己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可以这样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坐着喝酒了。”
“呵呵,你担心你自己?”
卫无忌道:“难道我不应该担心我自己吗?虽然看上去是师伯自投罗网,但实际上呢?以师伯那么聪明绝顶之人会选择自投罗网吗?”
“经过昨日的比试之后,现在禄名封、师妃暄都已经怀疑起君箫染就是杀害左游仙之人,此时君箫染前往大相国寺难道不就是自投罗网吗?”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卫无忌耳畔响起,换来得却不是卫无忌的心醉神迷,而是冷冷一笑。
笑容很冷,若在平时卫无忌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冷酷的笑容,特别是对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经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理会什么佳人不佳人的东西了,他现在想到得只是自己,只是自己未来的处境而已。
唯有当自己生活安乐平静舒适,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人才会想到起来。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卫无忌亦是如此。
卫无忌冲着眼前这位绝色女郎冷冷一笑道:“自投罗网,或许用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来说应当更准确恰当吧,婠婠姑娘,当初师伯将计划拟定好了,以你的性格并未询问一二?我可不相信。既然婠婠姑娘已经知晓师伯的计划,又如何又来问我呢?难道婠婠姑娘是在害怕我会泄露出你们的秘密吗?”
这位绝色女郎正是魔门阴癸派当代圣女婠婠。
婠婠依旧笑靥如花如莲,身躯半坐在窗户前,一双赤足轻轻摇晃,轻声道:“若我们害怕你泄露我们的计划,我们又如何会让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了,即使你与君箫染再如何作对,毕竟你也是鬼谷弟子,圣门一员。只不过你真已经知晓了君箫染的计划吗?”
听到这句情理之中也是事实上的言语,卫无忌的心中好受了不少,淡淡回道:“当初我为他办事将左游仙欲在天王庙屠戮之事传递给大相国寺之时,我就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并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就能完成了,因此顺着接下来的计划,知晓师伯会将我当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子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婠婠轻声叹了口气,道:“君箫染果真没有看错你,你果真很聪明。”
卫无忌自嘲一笑,道:“聪明?若我再愚钝一点,恐怕连当一枚棋子的机会也没有了吧!现在我猜师伯已经正在想着师妃暄、禄名封言明最近在家里发现的一些细节,直接将矛盾直接指向已经销声匿迹的我,而后再由师妃暄回忆起当时大相国寺与我接触的种种细节,发现当初那位传讯之人与卫无忌非常吻合,这事情也就非常顺理成章的坐实了,至于师伯,那自然也可以置身于世外了。”
“呵呵,师伯不愧是师伯,果真一番好算计啊!”
婠婠已经不笑了,一双桃花眸子盯着卫无忌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君箫染虽然厉害,你可以如此快洞悉他的阴谋,却也不弱,果真不愧是鬼谷弟子。”
“恐怕婠婠姑娘这句话只不过是你的嘲讽吧!难道师伯这番计划对于我来说是阴谋吗?呵呵,阳谋而已,而是一个在我面前实施而且让我主动配合的阳谋,对于这个谋划的过程、结果,我都看在眼中,但却不能有任何改变,最终成为这个计划最后的替罪羊,不得不说,师伯不愧是师伯,果真厉害!鬼谷子不愧是鬼谷子,这算计人心的功夫果真名不虚传。”说道这里,卫无忌又忍不住一笑,抬手倒满酒,又一口干下。
明日,不,今日或许就即将踏上逃亡之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辜负享乐时光啊。
婠婠看着卫无忌,轻笑,微笑,大笑,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房间上下。
卫无忌起初不去理会,但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带着讽刺意味,卫无忌终于忍不住道:“怎么,婠婠姑娘,难道我分析得不对吗?”
婠婠轻笑的拍着手,叹道:“你分析得很对,很精妙,你的这番分析也足矣见证你的确得到了北堂傲天的真传。不过只是有些可惜,你这些日子在君箫染身边做牛做马都是白做了。”
卫无忌捏着酒杯,杯中酒还是满的,但卫无忌已经喝不下了,他望着婠婠,他不知道婠婠为什么说这一席话。
婠婠冲着卫无忌勾起了一丝极其冰冷嘲讽的笑容,“离你的朋友近一点,离你的敌人要更近,这样才能更了解他。我想君箫染应当对你说过这番类似的话语吧,你如仆人侍卫一样跟在君箫染身旁,你已经离他很近了,可你却不了解他,一点也不了解他,因此你刚才这番精彩绝伦的分析只不过是你按照自己的思维进行的揣测而已,而君箫染却在你对我做出得这番精彩绝伦的分析时正在在大相国寺向你或者说向我们提交着一份同样精彩绝伦,却与你的分析截然不同的分析。”
“卫无忌,你终究还是令君箫染失望了。”
卫无忌如同雕塑一般,愣在原地,耳畔回忆着婠婠不带任何情感任何立场说出了言语,此刻他脑海一片混乱,自己的判断错在哪里,哪里出现了错误???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呆在君箫染身侧为奴为仆第一天时候,君箫染对他说过得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一个人若想功成名就,那就必须离你的朋友近一点;一个人若想图谋天下,布局众生,那就必须你的对手近一点。”
此时此刻,卫无忌感觉自己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了。
原本的自信在这一刻忽然之间被摧毁了去。
当一个人发现本应当已经了如指掌的人一直以来都并未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换着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不可置信,甚至疯狂,特别这个人还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对手。
婠婠冷笑的望着卫无忌,冷漠的道出了答案——君箫染真正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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