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五帝应了一声,上楼拿了件外套,说道:
「对了,连大哥,四姊让你看过她写的信吗?」
「信?」
「以前写给你的信啊。」
「有啊,她喜欢在卡片上画些小图。」烦躁因回忆而淡化,他跟着柯五帝下楼。
「卡片?」柯五帝的脸色有些古怪。「全是卡片?」
连遥久看他一眼。「怎么了?」
「我明明记得四姊以前写信时常傻笑,呃……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柯五帝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四姊那条项链是你送的吧?」
连遥久停步,虽然脸色还是十分和气,但已经充满疑惑。「项链?」
「……连大哥,你没有发现四姊一直戴着一条项链吗?已经好几年了耶,那、那……」不是你送的吗?他好像又搞错了。正要赶紧为四姊圆谎时,忽然看见几辆电视台公务车拐进巷口。
想也知道是柯三良回来了。她已息影,但媒体依旧当她是话题,只要她一撩拨,柯家食馆又多了一次宣传机会。
正要跟未来姊夫往后巷拐去,避开柯三良的锋头,突然间,某个记者不经意地往对面看来──
「这不是连家饭店的连二公子吗?」她有印象!她有印象啊!前几年专访那个过继给人的连家长子时,曾经看过他们的全家福照片,虽然照片里的二公子只有二十岁左右,也较为俊美,但一站在一块,谁都认得出是对兄弟。她认出来了认出来了!
「连大哥……」柯五帝喃喃着,退了一步,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外套就是柯家食馆专有的夹克。
「该不会连二公子就是柯三良的男友吧?」记者脱口。
好几颗头一百八十度大扭转,纷纷投向对面的上好牛排,小巷子里记者如蝗虫般蜂拥过去。
柯五帝死瞪着柯三良不疾不徐地挤进蝗虫里,来到连遥久的身边,很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抛出迷人的笑靥。
「柯三良,连先生就是你的男朋友,你就是为他息影,准备嫁人了吗?」哇!晚间新闻标题已经成形,就写「连柯两家,婚期不远」等等。再耸动点,就写「有目击者看到柯三良与连二公子多次自家宅一块出门,喜讯不远了。」连二公子叫什么去了?管他,晚点再查!
闪光灯此起彼落,将中间的一对俊男美女团团围住,得不到答复势不罢休。
被挤到一旁的柯五帝傻眼地看着这一幕。
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4yt☆ 。4yt☆ 。4yt☆
因为自家男友不爱出门,所以大部分都是她来他家,盯着他的三餐、陪着他散步,直到晚上才骑车回家。
联谊过后,她直接提着名产到他家。
她如往常趴在他那张双人大号床上,排着下星期的统一课程,同时将班上落后的学生课程做个修正。她咬着笔想了半天,眼角瞥到男友坐在沙发上,把原子笔当香烟玩,心不在焉地,桌上的热可可只喝了两口──他有点感冒迹象,询问之下,才知道今天他在柯家食馆等着网页传输。
她拍拍床沿,嘴角微扬──
「遥久学长,请过来坐一下。」叫了几次,他才回神。
他拿下眼镜,慢吞吞走了过来,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上衣胸前的项链。
不值多少钱的项链嘛。
他坐在床沿,任她摸着他的额面。
「还好。学长,我今天晚上住下来好了。」免得他半夜发烧没人发现。
他默不作声,拉着她的手,然后顺势压在她身上,贪心地吻着她的唇。
她毫不抗拒,任他吻个过瘾。
两人呼吸愈来愈急促,柯四杰低声喊道:「学长!等等,我收一下资料。」
他瞪着她,一时之间神色迷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半晌后,他自她身上翻坐起来,抓抓头发,然后再转身时面露微笑──
「不用了,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吻都吻了,现在再说传染是不是晚了点……学长再这样吊她胃口,她也懂得妖魔化的。她摸摸鼻子认命,慢吞吞地要扣上衣领,却发现钮扣刚才被人很暴力的扯掉了。
她看了他有些尴尬的脸庞一眼,心里咕哝:再这样压抑下去,学长他迟早会化身狂魔,那时她的体力不知有没有办法跟他耗?
他在床上找到那钮扣,轻声说:「待会我拿针线过来。」
「好啊。」她继续趴着看资料,反正学长这种卑鄙点火的插曲常见,迟早玩火自焚,她等着啦。
他坐在床沿,开始把玩钮扣,忽然问道:
「四杰,你的项链挺漂亮的。哪儿买的?」
本来正在整理课程的柯四杰在听见他的话后,缓缓抬眼看向他无辜的表情。
「……学长,你说错了,这条项链既便宜又老旧,怎么会漂亮呢?」
「我觉得很漂亮。会老旧是因为你戴了很久吧?你小时候爸妈送的?」
她没有回答,反而坐起来,越过他,拿过床头的名产跟饮料。
「学长,你不介意我在你床上吃消夜吧?」
「不,不会。」
她一把撕开饼干袋,开始吃吃吃、喝喝喝。五分钟之后,她才喘一口气,说:
「不,不是。」
「什么?」
「不是我爸妈给的。」
「哦……」
「学长,你要我还给你吗?」开始做解项链的动作。
连遥久反应很快,连忙扣住她的双臂。「等等、等等!四杰,谁送的?」
「你送的啊。学长,你根本就忘记了吧?我毕业那一年,国际包裹送来的,上头写的是你在美国的地址,虽然没有卡片,但这是你送我的毕业礼物吧?你从来没有挂在心上,对不?」
他顿时哑口无言。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回事……见她流露出受伤的表情,他暗声诅咒,沉默地抱住她。
「算了,我无所谓啦……」
「不准你对我的事无所谓!」凶恶地飙完后,他抓抓头发,深吸口气。「我不是故意忘记,只是……只是……」那时候他忙着迁怒,忙着懊恼,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她的。
额面轻轻抵着她的,他低声说:
「我知道你的个性,所以,如果当我伤到你时,你一定要说出来,别无所谓的抛诸脑后。」迟疑一会儿,没有百分百把握,他总是不敢轻言说出那句话来,只好暂时放在心里,垂下眼改口:「四杰,这样的恋情……我是指我们之间的恋情,你失望过吗?在你等了十年之后?」
她看着他老半天,轻声说:
「学长,你在看哪里?」
他微楞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口间,因为钮扣被扯掉,所以露出大半的美丽肌肤……他立即调开视线,恼怒地瞪她一眼。她在这种时候耍冷?
她笑出声,拉好衣领,轻轻吻上他的嘴唇,微笑道:
「学长,我从来没有预期我们会谈什么样的恋爱,我只是一直等着,等着一个叫连遥久的学长回来。老实说,我想你的次数并不多,但你已经先预定了这个位置,我每年只要有空就会写信给你,你一直没有收到过,对不?」
他讶异地看着她。
她眨眨眼。「信里都是写些很不为人知的秘密喔。学长,你想看吗?」
「……条件呢?」
「这个嘛,我常看见你在写笔记,如果你把记事本给我看,我可以把一盒信全交给你看过瘾。」
那种笔记怎能让她看见!「……我想想。」
「好啊,学长,你慢慢想。对了,刚才我吻你,你尝到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啊。」他微笑。刚才似乎有点大蒜味加甜甜的饮料,老实说并不好闻,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是这样吗?」她又换个名产,打开吃吃吃、喝喝喝。过两分钟后,她说道:「学长,现在五月了,我计画七月暑假环岛走透透,好不好?」
「妳作主就好。」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出游,是不?」她状似随意地说,又越过他拿过遥控器,简直把这里当她家。她打开房内的小电视,一台一台选,就这样趴在他的大腿上,任他吻着她的发梢。
「学长?」
「嗯?」如果收买五帝,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得知信的内容?
「我记得月底就是你三十岁生日,对吧?」
「嗯。」他微笑。
「过了二十九就能结婚,那这次环岛旅行就当蜜月旅行,你觉得怎样?」
亲吻的动作顿时停住。
她翻身看向他,嘴角隐约有笑意。「学长,我不喜欢大肆宣传,公证结婚好不好?」以免学姐们杀过来。
他瞪着她良久,才恼火地骂道:「这种事,应该我先说!」
「好吧。学长,你要娶我吗?我今年八月二十七,明年二十八,接着就二十九喽。」她笑意盈盈。
他慢慢扫过她带笑的脸庞,与她十指紧扣,哑声道:
「我不离婚的。也许我永远也不如常人那样健康,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我的本性。」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来,尽力稳住两人的感情,就是不让她有任何后悔的余地。现在她先开口了,又跟他的计画有所不同了。
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颈子,深深注视着他,微笑道:
「学长,现在你说了,我都知道了,那你愿意娶我吗?」毕生唯一一次求婚,老实说她没有预期会有否定答复。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跟他耗,只是偶尔会觉得他太过小心对待这份感情而不敢跨前一大步。
好吧,他不敢,就她来吧。
况且,每天骑车回家真的很累耶,她宁愿在这里抱着学长睡觉,他的腰一直让她很着迷;当然,她也很喜欢被他亲吻啦。
她敢打赌,他在他的记事本上随时修正方法,而她预估他很有可能等到她快二十九岁时才会求婚。
电视的吵杂吸引她的注意,她索性坐起来往电视看去,讶叫了一声。
「遥久学长,是你跟三姊。」
标题多耸动!
昔日同窗,埋下情种,民众目击二人多次同游。
转台再看──
柯三良为夫息影,隐藏老公终于现身。
再转台──
发福是怀孕?柯三良疑有身孕?
电视里的男女面带微笑,不过男人看起来有点僵硬,仔细再看,女方笑容灿烂,很像是恋爱中人。
三姊是故意的吧,竟然用这种演技来搞绯闻,但连她的男友也利用,这是不是太物尽其用了?认真看,不管是哪一台,三姊一定巧妙地让身后的食馆进入画面。
啪的一声,连遥久赤脚下床关上电视。
她一言不发,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四杰,嫁给我!」他发狠地说。
「……」她偏着头,沉默了两分钟道:「学长,你什么时候跟三姊出游的?」
「谁跟她出游!」从头到尾他只说「没有」「不是」,还得卖柯三良个面子站在那里任人拍照,早知道渲染成这样,还管什么爱屋及乌!
「我是知道媒体有时候会这样啦,不过,学长,我也是会受伤的……」她的嘴被暴力男人给堵住了。
真过分,男人就只会用这招吗?她是不介意他的粗暴,是他自己跳进来,真的不干她的事……
仿佛怕她后悔似的,她被迫压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四杰,答应我的求婚?」他嗄声道。
「这个……」她微喘,忍着笑意。「我仔细想想,还是让我再考虑……等等!学长,我答应啦!我答应啦!」
他闻言,惊喜到难以掩饰。
「我长年住在这里,又有一个姊姊待在演艺圈,当然明白其中的夸张度。学长,我很感谢你爱屋及乌,不过如果你不想做,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她捧起他的脸,很无辜地问他:「等你三十岁一到,公证结婚?」
回应她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吻。
这种点燃火苗的热吻,是预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吧。嫁娶已定,学长就会化身为大野狼了吧……嗯……
「学长,我今天不用骑车回家了吗?」她气息不稳。
「不准回去。」
「不用再睡客房?」她心跳好快,虽然抱惯他的身体,但这次……
「妳敢!」他含糊地应着。
「学长,结婚后一周年,我可以把……可以把我写给你的信送给你,你也把你的记事本送给我当一周年礼物,好不好?」即使断断续续也要说完,她肖想偷看他的记事本很久了。
他充耳不闻,当她又要开口时,他索性再度吻住她的嘴。
肌肤轻触,他的体温有些微热,让她想起他有点感冒,应该不碍事吧……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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