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五帝一愣,不快道:「什么奸情!你说得太难听了吧?」
「会长,这又不是我说的。」男同学不以为然。「我也是从老师们嘴里听来的,你上几趟办公室,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些八婆说得比我还难听呢。」
「对了,柯会长,听说你家也是开自助餐店的,这种手段你应该不陌生才对。」其中一名家世很不错的高年级生哼道。
顿时,现场一阵静默。谁都知道柯五帝在校颇有人气,但高年级的,总有几个看他不顺眼。谁敢吭声?
深吸口气世界会更美好,为了让世界双倍美好,柯五帝不惜连吸了两口气,差点把肺爆掉后,才仿着四姊那种不在意笑道:
「我家确实是做自助餐的,柯家食馆就是我四姊开的。不好意思,我有事先离开。」非常有教养地说完,然后转身,加快脚步,最后几乎是用跑的奔向敬宁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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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认识成宁理事长的?」
一出教务处,就有人质问着。柯四杰一回头,看见陶秀秀早在外面等着。
「这个……说来话长……」十年点滴,不足为外人道吧。
「虽然少掉成宁教职员订购陶家餐,我们也不会因此垮掉,最多再想办法去拉其它生意。不过你不觉得这种走后门的方式很低级吗?」陶秀秀一脸寒霜,十分不服。
「走后门?」柯四杰抿抿嘴,克制想要回答的冲动。其实,她很想说:今天她是从敬宁大楼的正门进来。那样一定会被归类为耍冷派的吧?
她也不是故意爱耍冷,她一直很想讲个正常的笑话,小小玩弄一下很正常的幽默,但不知为何,从小到大,她的幽默跟她的长相一样的冷。
「柯四杰,难道你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教务处的职员用什么眼神看着你吗?」
「没有耶,请问……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我?」她虚心求教,希望袖子上的自粘性贴纸有达到宣传的效果。因为订作专门的制服太贵了,所以五帝干脆用自粘性贴纸用力贴在她的袖子上,上头写着「柯家食馆」,然后逼她穿上四处宣传……她是无所谓啦,真的真的无所谓……待会上车后她要脱掉这件外套。
「你以为那些职员真心想吃柯家食馆的便当吗?」陶秀秀忍不住气道:「那全是拍理事长马屁!如果你没有跟成宁理事长来往,今天你不会有这么多生意!」
「原来是这样啊。」柯四杰恍然大悟。
「你不觉得羞愧吗?」
「这个……」还好耶。她不是很介意前门后门,柯家食馆的饭菜绝对不难吃,只是没有门路,现在有人甘愿拍马屁,其实她不是很反对。
陶秀秀看她一脸无所谓,低声骂道:
「以前我们卖吃的,东西好吃最重要,现在不一样了,随便一点姿色就可以走后门,难怪现在饮食业愈来愈难做……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啊。陶小姐,外头的雨好像愈下愈大了,你可不可以下次再说,我还得上市场买点东西呢。」刚才连成兰偷偷告诉她,今天遥久学长没来学校,好像是感冒了,她打算下午去他家探望。
「柯小姐,没有以后了,今天已经没有人订陶家餐了。以后我要来成宁送便当很难了。」虽然是各凭本事,自寻门路,但长期经营的内线就这么断了,真不甘心。
「没有关系,下次我到陶家餐拜访,你上次给的名片我还留着。」她开始穿起雨衣。
「柯四杰,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尊吗?」她忍不住叫道。
原本还在观望雨势的柯四杰缓缓转身面对她。
陶秀秀见她一脸结冰拒人千里,气势实在有点吓人,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
「难道你没有自尊吗?你不想让你的顾客真心觉得你食馆的便当好吃吗?你这样子简直是丢我们自助餐的脸!不要脸!」
经过的师生纷纷停住,甚至连教务处的职员都出来看个究竟。
尴尬的气氛在这一层楼里蔓延,柯五帝刚从空桥那里奔到敬宁大楼的二楼,就看见四姊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他正要上前,就看见她有了动作。
她开始把雨衣脱掉,走向陶秀秀,因为动作俐落又酷,所以在场的目击者惊惧地屏息──
「哇!小正妹V。S。老美女,要发生喋血事件了吧。」跟着柯五帝跑过来的学生低声喘道,期待接下来的暴力好戏。
「陶小姐?」柯四杰神色凝重。
「做、做什么?」陶秀秀个子矮,一时被她的气势压住。
「我没有想过好不好吃的问题耶……」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总是有人骑着脚踏车卖山东大馒头?」
「……好像有……」她严阵以待,如果这女人敢打她,她就要报警。
「现在几乎都没有了,对不对?」
「大概吧……这关我们什么事?」
「就算再不情愿,最先被淘汰的,并不是难不难吃,而是无法跟着时代变迁。柯家食馆十年前曾经中断过,我的志愿就是在这样的时代里维持它,有门路就走,没有路也就算了,能图温饱就够了。」
楼梯转角的柯五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姊姊。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为了自家食馆,竟然搭上理事长这条线,简直是丢我们餐饮业的脸……你你抓着我做什么?」
「陶小姐,刚才我说,我跟连学长,也就是理事长,这件事说来话长……」
「既然话长,你不说也可以!你放开我!」赫然发现柯四杰扣住她的手腕,明明没有捏痛她半分,却也无法挣脱。
「这种私事,其实是用不着外人知道的。不过,有些事我可以长话短说,而且七步成诗。」
她拉着面色发白的陶秀秀,很认真地走了三步,第四步看着她开始轻念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耍冷的七步,完结。
「……」
噗哧!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接着笑声蔓延到每个角落,都以为这个冰山美人在耍宝。
「好怪的人,理事长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有貌无脑嘛。」教务处周美怡小声嘀咕。
虽然有人窃窃私语,但柯四杰充耳不闻,朝陶秀秀笑笑。
「陶小姐,你卖自助餐,我也是。同行有缘不容易,下回有机会,我们可以一块研究其它餐馆。」
陶秀秀一言不发。
她只好耸肩,十分有礼地说:「再见。」穿回雨衣,无视他人的目光,要走下楼的同时,发现自家小弟堵在转角。
「五帝。」
「姊……」
她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男同学们,扬笑打招呼:
「都是你的同学吗?下次带回家,唔……请吃便当吧。」
「那种油腻腻的便当谁要吃啊。」那名家世很不错的男同学嘲笑道。
「不吃便当也无所谓,那就吃披萨或汉堡吧。」反正都从五帝零用钱里扣,她是没差啦。
「五帝同学,你姊……好像怪怪的。」跟来的男学生们自动向二楼护栏拢近,目送那个走出大楼的身影。
大雨里,她戴上安全帽,发动重型机车。明明动作都很正常,就是令他们移不开视线。
柯五帝垂眼,低声说道:
「是啊,她一直是很怪的。」她爱耍冷幽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常暗自叹息,为什么好好一个美女,竟然隐藏着一条耍冷神经,简直是老天在耍人。
他也时常偷偷呕她,为什么要有这么帅气的姊姊,让身为男生的他,很没面子。
可是,他以四姊为傲。
别人都以为她粗神经,其实,她只是不在意外面的闲言闲语。闲话可以杀死一个人,但那绝对不包括柯四杰。
柯五帝回头看了陶秀秀跟同学们一眼。他们不会了解四姊帅气的原因,可是总是会不知不觉的被吸引。
很多人对自身的事伪装得很云淡风轻,但就算再努力佯装,内心还是会有所介怀,无法拥有像四姊那样天然的洒脱。
只不过──
正因如此,四姊不适合柯家食馆。
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到了,只是不愿承认。有四姊在,柯家食馆绝对不会倒,但也无法更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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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骑到一半出了点问题,手机也还没有修好,她只好一路拖着车──拖拖拖,拖上斜坡。
连学长的家在成宁附近的山上,一路走来,价位绝对不低的高级别墅排排站,出入全是高级轿车,想来这附近是没有机车行了。
依着连成兰给的地址,她来到一间红白相间的屋子。
之前,曾打过学长手机,无人接听,她只好提着刚从市场买来的食材,不请自来。
她按了三次门铃,没人应门,才想起连成兰提到可以翻墙进去,屋门钥匙在花盆里。
等等!连成兰是教务处的职员,为什么这么了解学长的家?虽然他俩也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但按届数来说,这两人应该是不熟的吧?
病人疑似在家又无人应门,让她有点担心,索性按照连成兰的建议,背着食材轻松翻墙而入,钥匙果然在庭院里的花盆里。
开门进屋后,她站在玄关,试探地喊:「遥久学长,你在家吗?」迟疑地脱鞋,走进室内。
一楼无人。
连成兰也提过,学长不大爱外出,尤其身体不适时,绝对待在家里……好吧,她的内心起了邪念,开始怀疑她那个学妹其实是遥久学长的台佣,才会这么了解他的生活作息。
她无声息地上楼。二楼有一扇门半掩,她先双手合十,默念对不起,然后探头一看──
有个男人倒卧在双人大床上。
那样的身形只有一个人会有。
「遥久学长?」她上前,看见这男人压在暖被上,脸庞几乎被一头凌乱微卷的黑发覆盖。她轻轻撩起他柔软的发丝,露出他苍白又艳红的双颊。
岂止是感冒,根本是高烧了!
她皱起眉,脱下外套,然后上床,喊道:
「学长,你要盖被子吧?」这个人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睡沉懒得理人,只是动了动睫毛,将整张脸埋进被窝里。
好吧,她也不是无法可施。重心移到床缘,只手移进学长的腰身,然后使了劲道微托,右手迅速抽被,旋身与他双双跌到床单上,暖被落在两人身上。
「四杰?」他突然翻身坐起,一脸茫然。
「学长,你还好吧?」她连忙跟着坐起。
「嗯……四杰?」
「学长,我在啊,你生病了,去看医生了没?」看他没有反应,她重复再问:「学长,你看过医生了没?」
「……好像有……四杰,柯四杰?」
显然在生病时,学长妖魔化的等级会自动下降,露出恼怒火大的真表情。
「我在,学长。药呢?你什么时候吃药的?」
「忘记了。」他合上眼,气若游丝。「你在这里做什么?」
柯四杰下床,边找药包边回答他:
「我来探病。学长,你的小学妹非常非常关心你。我指的不是我,是连成兰。你还记得她吧?」语气好像有点酸。
「忘记了。」倒回床上睡觉。
她找到药袋,发现上头很贴心的写着几点吃一次药。看看时间,也该再吃一次了,于是她去倒杯开水……
水壶空空,洁白如新。学长住的是样品屋吗?连杯水都没有。好吧,她去开冰箱──
「真是壮观啊。」她赞叹。内无一物,摆好看的。如果连浴室都找不到卫生纸,她就能确定学长是外星人了。
她从带来的食材袋里翻出还有点温度的饮料,走回卧房。
「学长,学长,吃药了。」她再度上床。
连遥久三番两次被她叫醒,脸色十分臭,压抑地斥道:
「你让我睡一下,行不行?!」
「学长,我是谁?」她正色问。
他眯眼瞪着她。
一分钟之后,她诱哄:
「我是连成兰,所以你起床后可以找我算帐。乖,吃药。」
他恼怒着,但还是顺从地吞下药丸,接过她的饮料一口喝尽。
她手好痒,一时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含笑──
「学长,你真乖,第一次喝光饮料呢。」
「四杰,你在搞什么?」他疑惑,扫过房内。「成兰呢?」
成兰?叫得真亲热。「学长,我实在不想在你意识不清的时候套你口风,你要不要先睡一觉再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瞪着她。
「唔……我是来探病的。」
「是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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