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性的好人,没想到,如此离经叛道。身为正派,却参与你们认为的邪教之争,还两次三番地帮着向问天。
红藏隐在暗处,听到令狐冲的箫声,心里一阵不爽。此人来这里的目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肖想任盈盈,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才是。
任盈盈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到来能瞒过任我行他们。所以,当进客栈的别苑,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上官云的时候,她不禁笑了,“上官叔叔。”
上官云本来见来人脚步轻盈,身形迅速,便以为是东方不败派来的探子。如今一听到这声“上官叔叔”不禁一愣,才发现眼前这人居然是任盈盈。他连忙行礼:“圣姑。”
“我父亲可在?”任盈盈问道。
“任教主正在房内和向左使商量大事。”
“可否为我通报一声?”
“盈盈来了,怎么还需要通报?和父亲见外了。”房内传来任我行的声音,之后房门从里面打开,向问天走了出来,向任盈盈行礼:“圣姑。”
“向叔叔。”任盈盈略略一拜,便进得房间去。
任我行坐在房间的主位上,一袭白衫,衬得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修长了,只是坐着就已经可以看出是经常练武的好身材。任盈盈看着这人,还是和多年前没甚区别的深刻的五官,俊朗的外表上只是多了些许沧桑,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就是她的父亲了。
任我行的相貌其实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生出美丽的任盈盈来了。只是,他以前长期居于高位,傲慢惯了,加之五官深刻,所以让人有一种严厉、凶狠的感觉。
“父亲大人。”任盈盈对座上之人盈盈一拜。
“盈盈出息了。”任我行说道,“长成大姑娘了,而且听你向叔叔和上官叔叔说,你现在在教中位置重要啊。看来,东方不败对你很好嘛。”
“东方叔叔对盈盈很好。”任盈盈说道,“盈盈有今天,得亏了东方叔叔。”
“所以,你就为他卖命,不认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大人哪里的话。若是盈盈不认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我之前叫你向叔叔联系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应?”
“盈盈知道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东方叔叔在教多年,积威深厚,而且东方叔叔聪颖无双,又为人多疑,盈盈若想能帮上父亲大人的忙,必须得先好好布置一番才好。”
“哦?”任我行挑了挑眉,示意任盈盈坐下。
“东方叔叔总是闭关修行,期间教中事物虽然盈盈有所接触,无奈盈盈年纪轻轻,只能从旁观看左使、右使和各位长老处理事情。所以,盈盈要找到有用的人选颇费了一些心思。”
“接着说。”任我行表示了一些兴趣。自己多年不在教中,若是真像任盈盈说的那般,掌握了一些人脉和情况,到时候收拾了东方不败,也好快速重掌神教。
“而且,盈盈知道了一件很秘密的事情。”
“哦?”
“盈盈知道了东方叔叔每次闭关的地点。”
“真的?”任我行不禁疑惑。东方不败到底有多么多疑,他这个将他一路提拔上来的人当然非常清楚。闭关的地方一定是个秘密,若是盈盈真的知道了,那便是最好。如果是个陷阱……
“是真的。”任盈盈说道,“东方叔叔对盈盈信任无比,盈盈曾经进到过别苑。”
“很好。”任我行说道,“时候也不早了,盈盈先去休息一下,我和你向叔叔和上官叔叔还要商量一些事情。”
“是。”任盈盈知趣地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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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出门来,正准备穿过中庭,就看见坐在回廊里喝酒的令狐冲。
令狐冲明显也看到了她,不禁站起身,放下酒壶。
“令狐公子。”任盈盈疏离平淡的表情和语气让本来已经一步迈出的令狐冲止住了脚步,生生停下。
“盈盈……”
“没什么事,盈盈先告退了。”任盈盈说完,也不看令狐冲,便向西边的空房走去。
令狐冲停在原地,看着任盈盈的背影,顿时五味杂陈。
真是,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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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任我行、令狐冲就换好了上官云准备好的神教教众的衣服,乔装打扮之后,就和昨天无二打扮的任盈盈一起,把向问天捆了个结实,才和上官云一起,往黑木崖出发。
众人离开平定州,向西北行了四十多里,忽然见山石殷红如血,前方一片长滩,水流湍急。又向北行,便见山壁如墙,中建只留有五尺多宽的石道。一路上,神教教中严密把守。
“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令狐冲不禁小声嘀咕道。
任盈盈不着痕迹地看了令狐冲一眼,继续向前走着。一路上,教众看见上官云,都显得十分恭敬。又看到上官云绑着的向问天,不禁眼中冒出钦佩来。
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便到了一个水滩前面。上官云朝天空放出响箭,不过多时,对岸就过来了两艘小船来接人。
到了对岸,一行人沿着闪耀的火把徒步而上,走了约一刻多钟,方才到达总坛。
上官云一到总坛,便命人向东方不败急报,说是抓获叛徒向问天成功而归。
教众来回扫视了一遍众人,在任盈盈身上多看了一眼,方才背身离去。
任盈盈看到这人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东方不败的影卫,又见这人背身离去的时候在背后比了个“一”字,便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果然不过多时,这人便又在回来。
“东方教主正在闭关。属下已经禀告过左使和右使,他们如今正在成德殿等候列位。”
上官云不禁皱了皱眉。他以为可以直接见到东方不败的,不想这人居然在闭关。
任我行倒是没什么感觉。以前他练功的时候,也是经常闭关不出,把所有事情都留给东方不败,这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上官云带着人走进了成德殿,就看到童百熊和曲洋坐在左使和右使的位子上。
上官云上前抱拳。
“辛苦上官长老了。”曲洋微笑,“教主有令,赏黄金百两,鱼肠剑一把。”
“多谢教主!”上官云上前接下教众端来的东西。
“上官长老此去辛苦,带着兄弟们下去休息吧。”
“那这向问天……?”
“来人!把向问天压入风雷堂地牢!”
任我行一行人只好眼睁睁看着教众把向问天带走。毕竟,没有见到东方不败,他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小心为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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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一行人溜出上官云住的院落,一路上避过巡逻的教众,跟着任盈盈走到东方不败别苑的门外。
任盈盈摸出暗锁,打开了门,带着一行人进入地道。
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别苑。
残阳如血。
别苑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气。房屋似乎近在眼前,却有好像远在天边。
“有阵法。”任我行不禁挑眉。这东方不败不愧是多疑的性子。
“父亲大人,盈盈以前来的时候,是没有阵法的。”
“无妨。我们闯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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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太苍坐在苍月阁里,看着窗外已然站在阵法里的人,不禁笑道:“来了啊。不知道本君这伏羲八卦阵,会不会很有意思?”
东方不败坐在一边逗弄着旭儿:“等分散了他们,就到本座出场了。”
43、背叛与否,龙君威严
烟雾缭绕,似梦似幻。
这是任我行踏入阵法之后唯一的感觉。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任我行不禁嗤笑一声。呵,早就知道这东方不败肯定会把众人分散,各个击破。不过,别的人他不知道,就他任我行,若想如此轻而易举地打败,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脚下步子沉稳,一步一步踏在铺满了落花的小路上,任我行倒不像是来寻仇而是来散步的。随手轻轻抚过路边梨树上的白花,果不其然抓了个空。
“这幻境还真是玄妙。”
任我行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空地上有两个人在舞剑。玄色衣裳的那人剑眉星目,斜飞入髻,身材挺拔,正含笑指导着身边一身月白的青年的剑术。只一眼,任我行在心里狠狠地吃了一惊。这场景倒是如此熟悉,曾经他还是教主,而东方不败才是他刚刚提拔上来的香主,他不止一次地指导他的武功。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只是一眼,那些场景倒是飞速地从他脑海闪过。
呵,东方不败,如今,你又整出这些个东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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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一进到别苑的门便马上一闪身形,径自离去。
所以,当她出现在上官云面前的时候,饶是上官云这种在江湖上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物,也在她讳莫如深的目光下不自觉有些心虚。而且,自进了这古怪的阵法,上官云就觉得这一定是东方不败的陷阱,本来孤身一人,他倒是无所畏惧,可如今任盈盈的出现,让他不禁一寒。
“上官叔叔。”任盈盈站在距离上官云只有二十步的地方,看着上官云,嘴角带笑。
“圣姑……”上官云听着这明明如黄莺夜啼的声音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禁后退两步,将背于身后的长剑傍在身前,紧紧握住剑柄。
“怎么?上官叔叔好像很怕本圣姑?”任盈盈依旧笑着说道,又向前方行了两步。
“圣姑,既然我们会合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寻任教主吧。”
“呵,任教主么?”任盈盈喃喃地说道,“难道上官叔叔忘记了,现在日月神教的教主可是东方叔叔,至于父亲,不是很多年前就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禅位了么?”
任盈盈的声音在微风里更显地清脆美妙,可惜上官云感觉不出来,他只觉得任盈盈的声音就好像从地狱里索魂的使者发出来的声音。
“圣姑,那是你的父亲!”上官云不禁放大了声音。
“所以,父亲大人的事情,盈盈不会出手,他得先和东方叔叔叙叙旧。”任盈盈说道,“但是,我任盈盈身为神教圣姑,处理一些叛徒,到还是说得过去的,你说是么,上官叔叔。”
“你……!?”上官云眼见任盈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决定先下手为强,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前辈,在死面前,当然是命最重要。
“咔当”一声,上官云的长剑落地,接着他也向前扑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里是残余的不可置信。
“红藏。”任盈盈收起了软剑,看着地上的尸体,后脖颈处有个大大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你怎么出手了?”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一闪身形,红藏一袭白衣,出现在任盈盈面前,“为这种卑微的人而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还是让我为你来的好。”
“呵……我的手,也不是很干净。”
“没事,我也是。”红藏笑道,“这样正般配,不是么?”
“盈盈!”
任盈盈看见红藏身后出现的居然是令狐冲,不禁皱了皱眉,“令狐公子。”
“这……!”令狐冲看见地上的上官云,连忙上前探了探脉搏,发现已经死透了,便有看向和任盈盈已然站在一起的红藏,不禁紧握手中的剑。
“这是怎么回事?”
“本圣姑只是在处理神教的叛徒罢了。”任盈盈说道。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令狐冲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任我行煽动,竟然是那么愚蠢,任盈盈压根就站在任我行的对立面。那他自己,这一遭,又是什么?是不是太可笑?
“令狐公子,”任盈盈说道,“理想永远不同于现实,与其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怜取眼前人,回恒山去吧。”
令狐冲听到任盈盈的话,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现,想抓住,却又无法。罢了,错过就是错过。
“如此,令狐冲就此告辞。”令狐冲收剑回鞘,一拱手,潇潇洒洒地走了。
“如此真好,令狐大哥,我们还是朋友。”任盈盈看着这人又回复潇洒的背影不禁大声说道。
“如此甚好,甚好!”令狐冲哈哈大笑,也不回头,只挥挥手,便走远了。
任盈盈笑了。这阵法甚奇特,一切阵形都是为了引出心魔,心魔如果没有了,这阵法就无效了。看刚刚令狐冲走得如此潇洒,就知道他参透了这阵法。如此也好,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出去了。
“红藏,我们去找风叔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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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穿过梨树林,便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桃树林。粉红的花瓣一树一树,看着让人赏心悦目。